時間過得很快,上周厲兆衡還跟我說那些老家夥們不同意沿西的項目,可這一天,厲兆衡的沿西項目終於定了下來。


    他的鬥誌尤其昂揚,晚上就設了酒席,要宴請項目組的所有人,還讓我跟他一塊去。


    這是我第一次以厲太太的身份出現在厲兆衡智囊團麵前,我有些緊張,挑了半天衣服,終於鎖定一件墨綠長裙。


    化了個淡妝,我把頭發披在胸前,拿了個挺貴的包包,在外麵不能給他丟臉。


    “化妝了?突然這麽美,我很不習慣啊。”厲兆衡聞著我身上的香水味,邊摟我往車子去。


    “不是突然,而是一直這麽美。”我打開車門鑽進去。


    厲兆衡笑著發動車子,嘴角都是春意,可想而知這個項目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我卻有點擔心,一來於思思老半天沒有動靜,二來連宋詩語都像失蹤了似的,我難免會多想。


    想了想我才幽幽問厲兆衡,“厲鋒衡最近怎麽樣?”


    厲兆衡挑挑眉,“你在我麵前問其他男人,不怕我吃醋?”


    “他是你堂弟啊,再說又怎麽跟你比?不過那天我看他的眼神,總覺得他隱藏得很深,你這個項目又風頭正盛,多留心一下。”我腦子裏浮現那天在老宅厲鋒衡的眼神,我沒看錯,他就像披著羊皮的狼,也許在厲兆衡麵前,他一向的斯文自持都是假的。


    厲兆衡顯然不把他當一迴事,不過他也告訴了我,“他的確隱藏很深,這點比我二嬸做得好。他如果下輩子想吃穿不愁,一定知道怎麽做。但要是他非要跟我搶些什麽,這就不好說了。”


    我見厲兆衡的眸子一瞬間深不見底,想也知道他是個有手段的,我倒是多想了,他肯定不會輸的,老狐狸。


    到了酒店,厲兆衡挽著我進去,我原以為這是場特別高興的酒宴,沒想到正座上居然坐著尤九月,我的心情立刻打了折。


    厲兆衡也沒有想到,不過他沒表現出驚訝,隻是跟各位介紹了我,我見尤九月的臉拉得老長,心裏有一絲痛快。


    這些天她簡直不要太忙,怎麽今天不去忙江芸了。


    想著我也坐下了,本想替厲兆衡擋兩杯酒的,可他一滴都不讓我碰,就連別人敬我,他也全喝了。


    尤九月見此很不爽,看了我一眼,讓我出去,她有話說。


    當著這麽多人,我當然要給她幾分薄麵的,隻是我才剛走出去,她就攥緊了我的手,指甲都要嵌到我的肉裏去了。


    “宋歡彥,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想把兆衡灌醉,好讓他接下來哪兒都去不了是不是?”尤九月質問我,那氣勢就跟審問犯人差不多。


    我甩開她的手淡淡說道,“你也看到了,是他幫著我喝。”


    “你還敢狡辯,我告訴,等下你再敢讓他替你擋酒,我跟你沒完。”尤九月臉都要飛上天了。


    我倒好奇了,怎麽,厲兆衡還有下半場?瞧尤九月這樣子,下半場肯定不簡單啊。


    “媽,你想讓他清醒著做什麽?”故意惡心尤九月,喊她媽。


    她嘴角有一絲得意,“你不用知道,總之有我在,你想當我兒媳婦,做夢。”


    “好,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先說在前麵,等下吃完飯,我老公必須跟我迴去,哪兒也不許去,你要有本事就把他拉走。”我丟下這句話就進去。


    尤九月在後麵跺腳,“你個賤人,怎麽有這麽賤的女人。人家一家三口團聚,你非要插進來,我看你什麽時候有報應。真是賤人的女兒,老媽賤,生的女兒一樣賤。”


    怎麽罵到我媽頭上了?這幾天我本來就為爸媽的事心煩意亂,她非要撞到槍口上來。


    我猛地轉過身去,直直走向尤九月,“你認識我媽?那不妨說說,她是怎麽你了,為什麽這麽罵她。”


    尤九月退後,“我就罵你們怎麽了。”


    我冷笑過去,使勁擰了她的手臂一計,“罵,繼續罵,你罵一句,我掐一下,看最後是你的嘴厲害,還是我的手厲害。”


    “沒天理了,你就是這麽對你婆婆的,救命啊,打老人了。”尤九月突然扯開嗓子。


    幾個服務員看了過來,我哪裏會如她的願,猛捏出幾張紙巾弄成一團,往尤九月的嘴裏塞進去。


    她瞪大了眼睛,雙手想掙紮卻被我牢牢扣住。


    “再敢罵我媽,我讓你試試吃紙巾的味道。你的嘴這麽臭,別逼我讓你喝香水。尤九月,在外人麵前我給足你麵子了,你要撕破臉是吧,我讓你看看倒黴的是誰。”我心頭的火正盛,哪容她反抗。


    尤九月眼裏有驚恐,我轉過身去,她突然腳步生風似的越過我跑過去。


    厲兆衡不知什麽時候走了出來,尤九月扯出她嘴裏的紙團,用哭腔對她兒子說,“兆衡,你看你老婆怎麽欺負你媽的,我怎麽她了,我不就是說了句一家三口團聚,江芸這些時間胎兒很不穩定,我才找你去看看她,就這一眼你都不肯嗎?”


    我聽到這兒,總算是明白了,原來有人想在我背後,拾掇一家三口的戲碼,好啊,一家三口是不是,厲兆衡如果敢去看江芸一眼,我就跟他離婚。


    女人都是沒有理智的,特別是在愛情裏頭,哪容得一顆沙子。


    “厲兆衡,你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你媽的話是什麽意思了?所以酒席後,你要去看江芸?”我抱胸挨著牆看著前麵那對母子。


    尤九月沒等厲兆衡應我的話,就急著說,“他看江芸還要你批準嗎?宋歡彥你別太過分,你有本事也懷一個啊。”


    我扯著嘴角,“我有沒有本事懷一個,這個你問你兒子。倒是江芸,她是怎麽懷上,我很好奇。這麽一次就中了,四舍不入不知有沒半小時,還是在我老公醉了的情況下,她也是奇女子。難道是聖母?”


    我諷刺的話讓尤九月臉上無光,“兆衡,你聽聽她說的話,這麽不要臉的話她都能說得出口。”


    “別廢話了,媽,不如你先確定一下,那個孩子是不是厲兆衡的再說。不過依你現在這急切的勁兒,恐怕就算知道不是他的,也會當成是他的。我說的對嗎?”我一句又一句,不堵死尤九月不罷休。


    尤九月的臉已經一陣青一陣白,我不知她是難堪的還是氣成這樣的。


    我直視厲兆衡的眼,“你說,你要不要去看江芸。”


    厲兆衡朝我走來,腳步那麽堅定,神色有點冷肅,眼裏透著些我看不清的光芒,當然還有他身上濃烈的酒氣。


    不消幾秒,他抓住我的手,“宋歡彥,你有什麽瞞著我?這麽清楚當時的事,你是不是也有話跟我解釋?”


    “那正好,我們這麽多話要說,哪有時間去管江芸。”我笑笑,看向厲兆衡背後的尤九月,“媽,我們先迴去了。”


    “兆衡,你站住,你聽一個女人的話,都不聽我的,你知不知道,你根本就不能和她在一起。”尤九月絮絮叨叨。


    我皺了眉,“你要不要說清楚?”


    尤九月的目光像一把刀,可她就是不說。


    厲兆衡的大掌牽起我往外走,才上車就目光灼灼,“你到底知道些什麽?江芸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對不對?”


    我聳聳肩,“我不知道,可能是。”


    “可能?”他危險地逼近我。


    “我也是猜的,不過這事我的確有些發言權,迴家吧,我有u盤要給你看。”我得意地笑笑。


    厲兆衡發動了車子,可才走了一半路,管家來電話了,說爺爺讓大家迴去,他有話宣布。


    我一聽宣布這兩個字,覺得頭都大了,爺爺這段時間把大家嚇得要死,上次把大家叫迴去,卻隻是打了擦邊球,這次呢,這次有什麽事要說?


    厲兆衡緊抿著唇,我看到他這麽嚴肅,心裏沒底。


    老宅裏二叔一家都已經到齊,宋詩語臉色不太好,看到我立刻就低下頭去,於思思也沒敢像上次一樣。


    尤九月晚了二十分鍾才到的,這次把江芸也喊來了。


    爺爺一看到江芸,立刻就讓張嬸把她帶出去,我笑了,她還真當自己一迴事。


    “老爺子,那好歹是兆衡的孩子……”尤九月訕訕說道。


    “你兒子認了嗎?我認了嗎?沒有承認就不是。再這樣,以後你都不用迴來了,直接把自己當外人吧。”老爺子的話很震懾。


    於思思勾了勾嘴角。


    老爺子哼了兩聲,“今天把大家叫迴來,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大家說,那就是,向北的孩子,三少爺要迴來了。為免大家過於震驚,我先跟你們說好了,過幾天我就把人帶迴來吃飯,你們一個個的該問的,不該問的,自己注意。”


    話音一落,全部人的臉色都微妙起來。


    我也很好奇這個三少爺,扯了扯厲兆衡的袖子,他的眼底像泓看不見底的潭水。


    於思思還是忍不住了,“老爺子,當年向北夫婦有孩子嗎?我怎麽記得好像他們並沒有生過啊,難道是收養的?”


    老爺子瞪她一眼,“不用你記得,我知道有就行。”


    他不高興的樣子,我都看在眼裏,他是真的很寶貝這個孫子。隻是,厲兆衡要怎麽辦,老爺子真的打算把萬華給三少爺嗎?


    迴到家裏,厲兆衡倒了酒喝起來,一句話都不說。


    “你沒事吧?”


    “我沒想到,現在又多一個人出來搶,挺有意思。”厲兆衡重重放下杯子,“看來沿西的項目都不足以讓爺爺徹底定下決心。”


    我有些心疼,摟住他的脖子,“沒關係,我知道你是最好的,不要太在意,也許爺爺有別的安排,他並不是沒看到你的努力。”


    厲兆衡靠在我的頸窩,“是嗎?我怎麽覺得,事情越來越像一團濃霧。”


    我拍拍他的肩,“別多想,要好好的,我相信你能處理好。”


    “現在,隻有你能讓我放心了。”他深深一歎,“別離開我。”


    “不離開。”我以為這句諾言是永恆,卻忘了這世間沒有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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