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厲兆衡的手機調成了靜音,江芸一直鍥而不舍地打過來,我上樓才按了接聽。


    然後把手機放臥室的沙發,把藥拿給厲兆衡。


    他出了一身的汗,我邊給他擦汗邊示意他趕緊吃藥,我還給他買了碗小米粥。


    “這什麽粥,這麽難喝。”厲兆衡的聲音嘶啞,可脾氣卻不小。


    我白了他一眼,愛喝不喝。不過,為了給手機裏的江芸製造點“動聽”的,我故意撫了把厲兆衡的胸膛。


    “怎麽?昨晚還沒夠?”厲兆衡把粥放到床頭櫃上,捏開我的爪子,“喂不飽的妖精。”


    我心裏竊笑,江芸聽了會是什麽反應?我湊近厲兆衡的耳邊,聲音特別低地說著,“看樣子我把你榨幹了。厲少還行嗎,不行我找別人了。”


    他一下攥住我,“行不行試試才知道。”


    我輕推開他,“病了就別作妖。”


    說罷讓他躺下,又去拿了套睡衣給他。


    “你幫我換。”他坐著不動,頭發被汗黏在額前,看起來確實有點虛弱。


    不就發個燒,至於這麽矯情?我的迴應是不理他。


    等他睡下了,我才悄悄拿起沙發上的手機,居然還在通話中,我倒是低估了江芸,也許她正聽得不亦樂乎。


    我摁斷通話,界麵又跳到密碼輸入,我不知道密碼,連作弄的證據都刪不去,算了,厲兆衡要罵就罵,那也是後來的事了。


    把自己收拾妥當,我離開了別墅。


    吃了緊急事後藥我才去醫院。埋在我心底的疑團就要解開了,我忍不住緊張。


    淩修然見到我,放下了手機。


    “感覺怎麽樣?醫生說你現在隻能叫流質食物,我給你買了湯。”我把湯端給淩修然。


    他愣愣看著我,而後虛弱地問“你求厲兆衡了?”


    我避開他的視線。


    “為什麽求他?就是死,我也不讓你求他。”淩修然激動地拉我袖子。


    我深深看著他,“別意氣之爭。對了,我有事問你。”


    我從包裏拿出葉明朗的手機,“這是什麽?你為什麽會有?你認識葉明朗,是不是?”


    他瞳孔放大,震驚地看著那個手機,大概是沒想過它會在我手上。


    “淩修然,其實我早就有這種感覺,沒想到,你真的認識他。到現在還不能告訴我嗎?你為什麽會出現?又為什麽要一次次地幫我?”這個疑問倘若說以前隻是猜想,那麽現在就是有一半的肯定。


    淩修然別過臉去,“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但不是現在。”


    “那要等到什麽時候?為什麽要瞞著我?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我捏緊葉明朗的手機,我想了很久都不明白,葉明朗在最後的時刻為什麽想給我發那條短信。而且除了編輯那條短信,他再沒有別的要發的短信。


    明明那個時候,他和羅倩瑜在蜜月中的不是嗎?又為什麽在遇難的時候,絕口不跟羅倩瑜求救?


    現在除了問淩修然,我無法得知一切。


    淩修然像安撫我,又像拖延時間,“歡彥,我不會傷害你。再等一下,至少等我痊愈大半,好不好?”


    我咬著唇,看著他蒼白沒血色的臉,終於還是不忍心。“好。”


    淩修然沒跟我說為什麽會被人抓走,反而擔心我跟厲兆衡的關係。“歡彥,厲兆衡那樣的人,不會有真心,他要顧及的太多太多,就連江芸,他都沒辦法徹底推開,他沒有辦法給你幸福。不要再跟他糾纏,那會受傷。”


    我何嚐不明白,可知道是一迴事,實際做起來,卻那麽難。且不說我和厲兆衡被困於一紙婚書,就是昨晚我求他救人,他提的那個條件又再讓我們的關係晦暗不明起來。


    但我想,隻要我緊守住底線,我總會和他分得一清二楚的。


    我不會讓自己懷上他的孩子。


    當然這些都是不能告訴淩修然的。他有他的事情,我不想讓他再操心我的事。


    “好好養傷,我都有分寸。放心吧。”我話音剛落,宋濤提著一個果籃進來。


    未見丹丹的身影,我覺得有些奇怪。宋濤臉色也有些疲憊,我猜小兩口可能吵架了。


    出了淩修然的病房,我一問才知道,宋濤和丹丹鬧別扭了。


    “你小子真是,丹丹這樣的女孩子,打著燈籠都難找,你還好意思吵。什麽都不說了,我明天就去何家提親。”我心裏盤算了下,這事這麽拖下去,夜長夢多,不如提早辦了。


    可宋濤不肯,“姐,我公司剛注冊下來,接著要忙的還有很多。沒賺上第一桶金,我哪有籌碼給她幸福?你們女人就不能等等?”


    我聽他這麽說,氣不打一處來,“等等等,宋濤我必須告訴你,我們女人不是不能等,而是為什麽要等?幸福能等嗎?很多事情並不如你想象的一帆風順,當下能做的,就是把握好每一步的幸福,萬一明天有風後天有雨,還要等到幾時?感情在等待中消磨,你還等得起嗎?”


    宋濤怔愣著,最後才無奈說,“姐,丹丹之前也跟我說得好好的,最近不知道怎麽迴事,好像不吵架不舒服一樣。”


    我一聽就知道事情不妥,“你自己的女人,遇到事情隻想瞞著你,這說明什麽,你根本沒讓她對你有信心。你不結婚是吧,那行,等老婆跑了,你哭都來不及。”


    “怎麽可能!”宋濤不信我的話。


    我也不願意說得這麽嚴重,可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總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似的。


    “我明天就去何家,給你一天時間好好想想,是她重要還是你的事業重要。宋濤,你一向懂事,別讓姐擔心。”我說完就走了。


    其實是躲著宋濤給丹丹打電話,我想知道她怎麽了。可是撥了很多電話,她都沒接,我的心狠跳著,不好的預感又湧現了。


    我給何天寶打電話,換平時他就是對我沒有好臉色,也會接我的電話,可今天我一打過去,他就掛斷。


    我納悶了,打車直赴天寶建築公司,看著眼前這棟十層的小樓,我有種物是人非的蒼涼。


    很多年前,爸爸把我帶來這裏,曾經那麽自豪地說,“這是爸爸的公司,以後要交給你和濤兒的。”


    那時候我拿爸爸的設計圖來塗塗畫畫,爸爸不但沒生氣,還摟著我說,他閨女以後肯定要比他有出息的,何天寶也笑著附和。


    可一轉眼,這不再是我們家的了。


    我強忍心酸,進了天寶公司,可前台卻不讓我上去,說沒有預約。


    我給何天寶發了條短信,他很快下來,看著我的眼神像要把我吃了似的恐怖。


    “何叔,有點事跟你談談,是上去還是去外麵的咖啡廳?”我語氣絲毫不退讓。換平常我能喊他一聲老何已算給他麵子,今天要不是為了談宋濤和丹丹的婚事,我打死也喊不出叔來。


    “外麵吧。”何天寶沒好氣地說。


    天寶公司對麵的咖啡廳,我找了個雅座,喊了一杯熱檸茶和一杯咖啡。


    “何叔,我就不拐彎了,我打算明天上你家去提親,宋濤和丹丹的事也該抓緊辦了。”我開門見山。


    何天寶冷笑,“宋歡彥,你打的什麽主意我清楚得很。這麽多年你沒變過,依舊有心計有城府。想讓宋濤當我女婿再把公司給搶走?我怎麽可能答應。”


    我皺了皺眉,跟心理陰暗的人說不通。我在他心裏就是心計和城府,真是日了狗。


    再說了,天寶公司明明就是我爸的,我現在還能跟他這麽平靜地談,他還想怎麽樣?這些年他搶了我爸的公司,親眼看著我家走上絕路也不幫一把,他的良心何在?


    “何叔,丹丹不是有個弟弟?”我輕聲說著,看著何天寶變了的臉,“你的一切都不想留給兒子的?丹丹嫁給宋濤,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我會宋濤不會虧待她,更不會打你公司的主意。”


    何天寶探究地看著我,“這可說不定,我小兒子還沒成火候,我也這把年紀了。再說,我的女兒長得不差,明明可以給她找個更好的婆家。”


    “你是賣女兒還是嫁女兒?丹丹喜歡宋濤,他們小兩口感情很好,我這個當姐的看在眼裏特別欣慰,你要是橫插一手想破壞他們的感情,那我也不會放過你。我就這麽一個弟弟,我能讓他受了委屈?何叔,要是以前,我們還小的時候,你說什麽我的確不敢反抗,到了現在,我賣你幾分老臉,你也要識時務。”我軟硬兼施,為的就是讓何天寶應下這門婚事。


    “宋歡彥你倒是有幾分狠模樣,比你爹強。”何天寶撇撇嘴。


    我輕哼,“那是當然,虎父無犬女。我話就擱在這兒了,明天我上你家去提親,你看著辦。做親家總比當仇家強,你說是不是。”我拎起包包站起來。


    何天寶的神情晦澀不明,我剛轉身,他居然一手抓起桌上那杯熱檸茶朝潑過來。


    我手背一陣燙熱,紅腫起來。


    “想跟我耍狠,你還嫩著。別把自己當迴事,不就是有錢公子哥的玩物,橫哪門子的橫?”何天寶得意地看向我,“宋濤不拉泡尿照照自己什麽貨色,還想娶我何天寶的女兒,癡心妄想!”


    我忍了又忍,胸腔那把怒火越燒越旺。殺千萬的何天寶罵我就算了,還羞辱我弟?我忍不了。


    當下立馬撲上去,趁他不備甩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聲讓咖啡廳裏有短暫的寧靜。


    何天寶呲牙狠瞪我,大有反撲之勢,我不躲也不閃,也用同親的憤怒的眼神逼視他。


    “你給我等著。”何天寶欲憤憤離去。


    我抓住他,在他耳邊丟下一句話,“該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模樣的,是你。你當你是什麽貨色,能配得上我們家?宋濤的身份就不勞你惦記了,好歹是厲兆衡的小舅子,你答不答應,隨便!”


    看著何天寶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我暢快不已,揚長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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