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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崛起》引起的熱潮甚至遠超過數字圖騰的網絡遊戲部自己的預期。


    數字圖騰的宣傳很到位固然是一個方麵,而另一個方麵,則是整個玩家階層的努力。幾次的封閉測試培養出了《崛起》最為鐵杆的一批玩家,而且這批玩家有幾萬人之多,如果是一般的遊戲,這些數字分散在全國各地各個服務器裏,一個服務器上百人到幾百人,或許真的一點都不顯眼,而在《崛起》當這些人經過了幾次測試,互相認識又重新迴到遊戲世界中,他們就發揮了巨大的能量。


    他們深知,在《崛起》的世界裏,個人的力量實在是相當渺小。對於一般遊戲來說,可能上百人的會戰就算是大戰了,幾百人參與的戰爭,足夠服務器裏的玩家們津津樂道好幾個月。而在《崛起》的世界裏,他們中間有不少人參與過好幾次上萬人的會戰。從前線作戰的將士,到部隊之間傳遞軍令的通信兵,到突前偵察的斥候,到負責部隊的作戰物資轉運的輜重部隊,要能夠切實打贏一次戰爭,需要的是無數玩家的努力。而真是因為這種複雜性,讓最終結果到來的時候,無論是勝利還是失敗,努力過的大家心裏的感覺都特別濃烈。


    在封閉測試中,曾經有過一萬多比較資深的玩家在線下商量好了進入同一個場景――甲午海戰。他們按照事先商量好的進行分工合作,將各方麵的力量充分調動了起來。線上的合作加上線下的互通有無讓他們終於在戰鬥終於來臨的時候能夠發揮出全部實力,從而擊潰了日本艦隊――這也是所有測試中唯一一次玩家們突破曆史壁壘積分,改變了曆史。


    那一次前前後後的經過的視頻都被玩家們收集了起來,最後還剪輯出了一部長達一個小時四十四分鍾的電影。電影在網羅上流傳的過程也就是《崛起》的名字傳播到網絡上的方方麵麵的過程。


    玩家們這種自發的宣傳,帶動了更多人投入到了《崛起》的世界中。


    從《崛起》開始進入公測開始,服務器裏就從來沒有低於過20萬人同時在線。


    而《崛起》也成為一個老玩家最熱心於幫助新玩家,帶動新玩家入門的遊戲。在遊戲外,幾個專業遊戲網站上,很多老玩家將自己的心得體會公布了出來,更多人通過各種渠道收集曆史相關資料,作為進行遊戲的依據,那些專業遊戲網站的相關子站,乍看上去和曆史研究網站都沒什麽區別了。


    遊戲內,帶新玩家熟悉環境,練級,更是比比皆是。因為《崛起》裏對死亡的懲罰並不算太嚴重,而練級卻是很有技巧的事情。有的人可能很快入門,而有的人說不定就一直徘徊在很底的級別。可是,無論級別高低,都會有發揮作用的地方。老玩家帶新玩家的行為,多數也是為了將來發生大戰的時候,自己身邊的戰友能可靠一點。畢竟一個級別高,經驗豐富的戰友是很有可能在關鍵時刻救自己的命的。


    而遊戲裏的語言環境,也遠比其他遊戲要好。看人不順眼就破口大罵的行為基本被杜絕,因為,數字圖騰掌握著語言學方麵的很多研究成果,他們的屏蔽發言並不是基於那些關鍵詞,而是基於語義和語用係統。


    製作精良,遊戲性豐富,而且遊戲內的玩家互動環境良好,加上數字圖騰在技術上完全解決了外掛存在的可能,這樣一個遊戲受到玩家追捧那就是理所應當的了。


    在美國本地運營的《自由宣言》效果也很是不錯。國家地理學會作為這個遊戲的合作夥伴,在宣傳推廣方麵給了數字圖騰很大的支持。而在美國本土,數字圖騰分層次的宣傳推廣活動也很富有成效。在低層,推廣的是遊戲的可玩性和,中層推廣遊戲世界觀的獨特和真實,而在高層,則成功說服了不少議員和著名人士,還有一些美國本土曆史的專家學者,認可了遊戲在曆史資料方麵的完整性和權威性。有好幾個州在公測進行半個月後宣布《自由宣言》為州政府向當地青少年推薦的網絡遊戲產品。在美國,到10月中旬的時候,《自由宣言》已經成為在線人數最多的遊戲。


    種族歧視問題一直很嚴重的美國,這款遊戲讓一些種族主義分子恨得牙癢癢的,但同時也讓一些存在誤解的人了解了那段曆史。越來越多的美國人,尤其是上層人士對《自由宣言》的支持反而倒過來支持了《崛起》在國內的地位。


    在美國的媒體紛紛將《自由宣言》評為最有教育意義的網絡遊戲的時候,文化部終於將《崛起》的臨時許可證的臨時兩個字去掉了。而在新聞媒體鋪天蓋地的宣傳下,文化部還酸溜溜地將一個“愛國主義教育優秀作品”的稱號授予了《崛起》,甚至給了《崛起》“五個一”工程獎冊參評資格……


    當然,也有小部分人對這個遊戲的一些細節設定很不滿。比如對《崛起》感興趣的日本玩家,發現日本人在遊戲內的身高自主調節範圍被死死卡在了150到165公分。在遊戲裏,隻要有人選擇日本人進行遊戲,想要不被認出來是很難的,因為他們實在是太矮了。


    網絡遊戲組並沒有因為《崛起》的開發完畢而能有什麽時間休息,後期的跟蹤調整也是一項極為艱巨的任務。不過,除了留下三分之一的人繼續跟蹤《崛起》,其他人都開始加入《神聖紀事》的項目組,給這個遊戲的製作最後加一把力,如果能夠在今年聖誕就公測,那就最好了。


    高歌猛進,這大概是對數字圖騰的網絡遊戲組的最好的形容了。


    而當呂振羽這個老總親自出任遊戲策劃的項目獲得如此成功的時候,前來采訪的記者們卻被告知,呂振羽目前不在國內。


    帶著龐大的團隊,呂振羽這個時候正在美國。這一次的出行,他的安全問題被擺在了極為重要的地位。龐海和趙毅再一次隨行,而帶著的衛士更是多達22人。在上海的時候,因為大家都熟悉環境,為了盡可能讓呂振羽有自己的生活,不少人都暗中潛伏著保護呂振羽,而在美國,這種暗中的保護似乎不太可能,那就索性全都擺在明處吧。這22人全都是有深厚保護要人的工作經驗的特種戰士,哪怕是級別稍微低一點的國家幹部出訪,恐怕也享受不到那麽高的規格。


    呂振羽這次可真沒帶著好心來美國。他這次來,最重要的行程就是在mit進行一次關於人工智能的講座,講座的時間將長達4個半小時,其中2個小時是迴答參與講座的人的問題。呂振羽知道,完全靠自己那篇論文,可能不足以讓一些人一條路走到黑,可能會讓一些實力強大的組織真的能做出有投入應用的價值的人工智能樣本。畢竟,混沌碰撞理論雖然是胡謅出來的,但確實存在著可行性。


    而另外一個重要的行程,就是和在波德萊爾事件中幫助過自己的那些專家們進行一次會麵,大家聊聊技術,聊聊人生。雖然是一次很私人的活動,但因為這些來自世界各地的專家們實在都太著名了,還是引起了相當大的關注。


    最後一項工作,就是和一個以美國國防部為後台的公司,洽談緊急采購數字相當不少的蜘蛛walker的事情。美國實在拉不下臉來問中國買裝備,但看著人家歐洲,尤其是瑞士的空降蜘蛛團的強勁風頭,實在是眼饞得很。而他們買來做測試的蜘蛛walker的性能,早就征服了他們派去負責此事的官員,提交上來的報告裏,盡是對蜘蛛walker的溢美之詞。


    最近正被阿富汗的地下軍弄得焦頭爛額,幾乎每天都死人的美國軍隊,正需要這種強勁的山地戰利器。


    自然,呂振羽要負責從美國人身上榨取足夠的油水。


    在mit,講座吸引了來自本地和全美國的這方麵的專家,和為數眾多的學生。


    已經很熟悉怎麽糊弄人的呂振羽還是以那篇炮製出來的論文為基礎,給大家講解了整個混沌碰撞理論的基礎。mit的大禮堂有很好的聲學效果,也有很好的演示設備。在投影儀上的玻璃卡上,呂振羽拿著藍色的白板筆為大家寫出了一個又一個方程,講述了怎麽進行計算機平台上對基於混沌理論的人工智能的產生過程進行控製,怎麽進行對成果的評估……而最終要的是,呂振羽第一次解釋了如何將經過評估認可,具有一定智能的程序片斷進行提煉和包裝,將不可控的,和病毒代碼很有些類似的智能樣本變成可以進行應用的程序。


    講述的很多內容,都遠遠超過了那篇雖然發行極少卻流傳極廣的論文。從數學推導的整個過程顯得嚴密無比,而在講述計算機平台對誤差控製上的先天缺陷,呂振羽卻又顯得非常無奈。這種無奈倒不是裝出來的,如果現在的核心計算技術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而是有了進一步的發展,混沌碰撞理論或許真的可以在某人手裏有相當不錯的成果。


    而在參與講座的人看來,呂振羽的這種態度,確實是最為自然的。一些學者甚至當場對來自intel和amd的代表投以讓那些代表如坐針氈的目光。


    “好了,我的講述完了。大家有什麽問題嗎?”整整在講台上站了兩個半小時,不停地講述頗為枯燥的理論,呂振羽也很是有些累了。但不用這些時間,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一個留著銀色短發,帶著一副厚厚的眼鏡的青年人站了起來,他的目光有些冷,青年問道:“人工智能是一個複雜的係統工程,雖然擬神經元理論經過那麽多年,取得的成果有限,但是,不得不承認,擬神經元理論是對智能,對思考過程最嚴謹和正統的描述。而你的混沌碰撞理論,似乎完全把成功與否,押在和賭博一樣的可能性上,你不覺得,這是一種很兒戲的方法嗎?”


    青年人的問題很尖銳,但這也是很多人的顧慮。在場的這些人,有很多都曾進行過對混沌碰撞理論的研究和實驗,但卻沒有人取得任何成果。對呂振羽提出的這個理論,他們確實有所懷疑,而且有資格懷疑。如果不能說服這些人,那這次的誤導工作很有可能全麵失敗。


    呂振羽站在講台上,略略想了一下,說:“1972年,就是在mit,艾德’洛倫茨先生利用大氣層來說明混沌理論――也就是極小的變化經過一段時間厚也能產生巨大的影響。南美洲的一隻蝴蝶扇動一下翅膀,就可能在地球的另一邊引起巨大的風暴。這就在座的諸位,尤其是mit本地的諸位老師們耳熟能詳的蝴蝶效應。對起始條件的極為敏感是這個理論的關鍵之一。我不敢說對於混沌理論有多大的了解,但在我看來,混沌理論是一門科學。在這個理論的指導下,30多年來,科學界已經取得了很多成果,尤其是對於偶然性的了解,對於科學的極限和極限的科學的了解。有人說,我的混沌碰撞理論裏,這個碰撞像是上帝的第一推動,對於這樣的讚美我想,我沒有資格承擔。任何人都無法淩駕於上帝之上,或者和上帝平行。但是,對於,我承認,混沌碰撞機製就目前來說,確實是充滿了偶然性的。不僅僅是對於這個建立的平台和衝撞的結果的偶然性,我們誰都無法保證我們建立起來的東西就一定會產生一個成果。我們需要不斷嚐試,才有可能嚐試出一種平台和碰撞之間的正確組合。而另一方麵,則是我們現在的計算技術的缺陷。在座的人中,我記得有一位教授曾參與了ibm公司對短期天氣預報係統‘深雷’的研究工作,應該了解,‘深雷’在不同的數據精度取樣的情況下,得出的結果甚至是相反的。在我們至今仍然無法完全控製混沌理論在計算技術有缺陷的情況下的結果的時候,我們能作的就是反複嚐試。同時,爭取在混沌理論和計算技術上都能取得突破。我承認,我能獲得人工智能的成果,確實是有偶然性的。在蝴蝶與颶風之間,有著無數條潛藏著的連線,我隻能說,在我需要這場風暴的時候,我拉扯了正確的線,讓那隻正確的蝴蝶為我而動。”


    呂振羽極具理論性和藝術感的迴答贏得了全場熱烈的掌聲。而那個銀發青年卻沒有被說服。雖然不滿意青年的連續發問,但呂振羽不反對,大家也沒有辦法。但是,大家逐漸被這個看起來貌不驚人的青年震動了,他對於擬神經元理論的研究和試驗堪稱精深……


    而呂振羽則在驚訝於這個銀發青年的強大的知識底蘊的時候,發現,他提出的擬神經元理論的做法讓人想到一件東西――“波德萊爾”。


    在唇槍舌劍中,講座裏的人欣賞到了兩個對人工智能有著很深研究的年輕人的爭論。而呂振羽卻知道,這是他和這個青年的又一次交鋒。他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這個青年就是波德萊爾的締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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