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大趙國梁和他愛人鄒靜也在家,熱情親切的歡迎田宓兒來住。田宓兒這孩子漂亮聰明,有禮貌還尊敬老人,讓人打心眼裏喜歡。自己的孫子趙浩錚今年迴來上初中,有這麽個高材生小嬸在,學習肯定能提高。

    來之前方怡就跟他們通過話了,說田宓兒喜靜,鄒靜就給她安排到二樓靠裏的房間。雖然不是最大的房間,可朝向好,還有單獨衛生間,窗戶對著家裏的老桑樹,下麵就是公公種的菜園子。屋子裏的床單被褥都是嶄新的,洗漱用品也是一新,鄒靜還給她買了幾套首都現下年輕女孩最流行的新衣服。

    田宓兒真心感謝,覺得自己何其幸運,能重來一迴,體會與前世萬全不同的幸福。

    晚餐她也露了一手,做了兩個菜,老爺子想她的手藝。趙老爺子也是上下三新,上身是綢子的盤扣汗衫,□是抖擻褲子,腳上穿的是田宓兒納的千層布鞋。

    老爺子坐在木椅上,聲音洪亮:“涼快!這才叫衣服呢,商場買的那些就跟層皮一樣,糊在身上,大夏天的熱死了,還板的人渾身不自在。”

    趙浩錚年紀小,說話也直,說:“夏天短袖短褲,就爺爺非要穿得跟過冬一樣,當然熱了!”

    剛說完,趙浩錚腦袋上就挨了一記,找老爺子粗聲粗氣的罵道:“你知道個屁!我要是穿成袒胸露背那樣,還不成了老妖精了!小孩丫子啥也不懂,你要是也穿過汗衫,就知道穿什麽也不如它舒服清涼了。”

    趙國梁小的時候穿過,點頭說是:“汗衫穿著是比現在的衣服舒服,沒想到小田還有這個手藝!不錯,賢妻良母!方毅有福氣!”

    晚上的時候給田野的宿舍打了電話,明天去看看他,順便逛逛學校熟悉熟悉。趙家知道田宓兒有個哥哥也在北大,比田宓兒早一年,雖然沒她的成績好,可能上北大的孩子本就出色。老爺子讓她晚上帶田野迴來吃個飯,大家都是近親,田野還孤身一人在首都,得多照應照應才是。

    田宓兒當然覺得好,上次來老爺子就說過,可她知道哥哥的性子,有點文人的清高。不過多認識點人對他沒有壞處,現在自己又來了,估計他也沒那麽大的排斥了。

    田野還是那副黑瘦的樣子,不過不再是沉默寡言,說到專業也是侃侃而談,多了份自信和從容。

    晚上趙國梁和鄒靜在房間裏說話:“田家這倆孩子都不錯,都很出色,以後讓浩錚多和小田接觸接觸。英雄不問出處,你資本家小姐的那套孤世清高現在不好

    使了!”

    鄒靜瞪他一眼,把熱毛巾遞給他擦臉,好笑的說:“這倆孩子我也喜歡,我又哪讓你看不慣了?!根正苗紅的革命英雄!”

    “你那麽些講究就是給人上眼藥呢!他們從小在農村長大,你飯前飯後的令子和小細節那些的講究,不是讓人尷尬呢麽。”

    “我這就是習慣性的,幾十年都這麽過來的,真不是故意的,以後注意還不行麽!”

    記得剛嫁進來的時候確實和家裏人有點摩擦,她從小接受的就是英式教育,並不是要凸顯什麽,隻是習慣使然。後來兩個小叔子成家搬了出去,老爺子也不是事多的人,家裏也就按著她的習慣來了。現在田宓兒住進來了,真得注意注意,別不經意的給人受了委屈,倒時候可真就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了。

    不過田宓兒這孩子知禮,明天和她好好聊聊,她也一定能理解的。田宓兒聽後也樂了,還希望鄒靜能在這方麵多指點她一下,鄒靜是老資本家的大小姐,從小接受的就是最嚴厲的禮儀訓練,要是能學上一些,就能讓她受益匪淺了。

    雖然她有幸從頭再來,又有了超前幾十年的記憶,可這也是弊端,前世輕浮的習性,總會不經意的流露出來。她隻能通過不斷的充實自己,努力讓書卷和文雅慢慢去取代那種輕慢的態度。若是還能學些禮儀,規範下她的身姿,更能壓下她那種不經意的隨意散漫。

    鄒靜沒想到田宓兒這麽通情達理,要不是知道她的事情,準得以為是誰家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呢。鄒靜這輩子又沒女兒,娶的兒媳婦也是那種根正苗紅的軍人後代,思想固執死板,跟家裏那些臭男人是一路的,她的那些小資情調生活情趣根本就無人理解無人欣賞。

    鄒靜浪漫、追求生活品味、物質和精神享受,田宓兒又是重活一次的人,審美和品味都有獨特的見解,倆人越說越投機,反倒不像兩輩人,倒跟談得來的好朋友似的。

    趙方毅在這住了兩天,就趕著去駐地報道了,他去的是新部隊,還不知道聯係方式,這一別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見。趙方毅看她和家裏人處的來,心放的更寬,到了新部隊,打算大展一番拳腳。

    “田宓看我這盤沙拉配色怎麽樣?!”鄒靜吃穿都挺講究,可跟粗鄙老爺們生活了幾十年也有點講究不起來了,難得遇到誌同道合之人,她骨子裏的小資產階級情結又冒了出來。昨天和田宓兒去逛街,在西餐廳裏吃了頓簡餐,迴來倆人看外國雜誌,打算晚上做西餐。她把珍藏裏幾十

    年的英式骨瓷餐具,和純銀的燭台刀叉都拿了出來,擦的靜靜亮亮光可鑒人的。

    沙拉顏色搭配的很鮮亮,煮土豆、玉米粒、包菜、黃瓜、柿子,紫甘藍洋蔥切的細細的穿插其中。田宓兒聞了下,清香撲鼻的:“有檸檬和薄荷的味道!”

    鄒靜掐了下她的臉蛋,用勺子喂了她一口,說:“還是你識貨,要是給你大伯吃,又是牛嚼牡丹嫌味道怪菜不熟了!”

    哈哈,倆人都笑了,廚房裏嘻嘻哈哈的。

    外麵客廳的兩個男人卻覺得很冷,趙老爺子捅捅兒子,說:“你媳婦兒怎麽又犯病了,又要給咱們做那些不生不熟的東西吃吧?這都消停多少年了,怎麽又想起這個茬了!”

    趙國梁也是一臉苦相,血淋淋的生肉,他也很痛苦的說。

    不過這頓他們吃的都很愉快,給兩個男人準備的烤雞和意大利麵。不理會他們的不河蟹,田宓兒和鄒靜倆人放了美妙典雅的音樂,點了香氛蠟燭,先喝了開胃酒,這瓶可是當年鄒靜的嫁妝。吃了主菜,又享用了飯後甜點,除了刺耳的啃骨頭嚼脆骨吸溜麵條的動靜,可謂完美一餐了。

    那之後,原本被堆在倉庫的鋼琴被搬出來重新調試,午後也總有兩人靜靜的坐在落地窗前品茶賞樂,生活真是恬淡靜好啊!

    “本來還想在板板你嫂子的習慣,這到好,還給發揚光大了!現在倆人比親娘倆還親,剛出去說要買什麽法國麵包去!”

    方怡打電話問問田宓兒的近況,沒想到家裏就老爺子和警衛員阿姨在。

    “嗬嗬,證明我兒媳婦優秀,連我大嫂那麽高眼界的人都另眼相看,平常你看過大嫂和誰親近啊,從來都是有禮卻疏遠的。”

    “那是,小田這孩子好!你就別總表功了,早給你記著了!”——

    開學時有田野領著,田宓兒樂得當個甩手掌櫃的,之前想要住在寢室,放假過節在迴趙家。鄒靜好容易有個能陪她說說話的人,當然不同意她住寢室了,況且還是受了三叔家的囑托。

    可田野和田宓兒也有自己的想法,畢竟隻是親戚,有句老話說的好,遠了香近了臭。就借著休息方便,就算晚上不住,中午也可以午休,還是交了寢室的床鋪錢。外語係女寢是老宿舍樓,房間都不大,可勝在人員也少,一個屋子兩張床上下鋪四個人,比新樓雖然寬敞但得住八個人肅靜的多。

    寢室四個女孩兒,有一個跟田宓兒一樣,不總住寢室。叫周雪,高挑漂亮

    ,好像事挺多的,不總來,還挑個下鋪,總在床上鋪個單子怕人坐。宋柯,瘦高條,帶個眼鏡話不多,一副我是好學生別打擾我學習的樣子,但田宓兒總能感覺到來自她的壓力,用後世的話說,很能hold住全場的氣勢。宋曉歡,安靜可愛,和名字恰恰相反,總是卡巴著大眼睛,跟尊sd娃娃似的可愛,相處後發現她很有心計。

    總體來說,屋子裏除了宋柯長相一般,另外三個女孩個有千秋,周雪靚麗搶眼明豔動人,宋曉歡粉雕玉琢安靜可愛,田宓兒恬靜溫柔秀裏帶媚。

    比他人多一生的閱曆讓田宓兒看起來更沉靜,不爭不搶,不卑不亢,有點翩然獨世的感覺。而且天生麗質,不施脂粉,比周雪的打扮入時更得人心。

    別看現在這年代通訊差傳播慢,可金子到哪都發光,更何況是頂著高材生頭銜的大美女,絕對智慧與美貌並存。就連田佳人的外號也不知道怎麽也跟著來了,剛開學沒多久,眾多校友多番比較之下,田宓兒外語係係花的名頭就坐實了。

    寢室裏的幾個人沒跟著大流,象別的寢室一樣排排大小,都說美女天生不對付,更何況一屋四個人,三人是美女。剩下那個倒成人緣最好的了,大家都想拉攏。

    “宋柯你幫我打壺水好麽!!我害怕!”宋曉歡大眼含淚,受了天大驚嚇的樣子。

    宋柯暗自翻了個白眼,md,也不知道那幫狼羨慕她什麽,若是可以她巴不得和他們換換。

    “害怕你就戒了吧!”洪水猛獸嘛,小可愛害怕情有可原。

    “宋柯你怎麽這樣!水房裏水汽騰騰的真的很嚇人,又容易燙到手。咱們都姓宋,你會照顧我吧?”眼淚都掛在眼角了,一臉希翼的看著宋柯,要是她說個不字,立馬哭給她看。

    宋柯哭了,我怎麽這麽倒黴就姓了宋呢,我姓宋得罪誰了!?我是姓宋,不是叫媽。

    另一邊:“宋柯,今兒晚東來順兒,姐們兒請你涮羊肉。打扮靚點,我的朋友出去都得打眼兒,別給我丟人啊!”最後一節課,周雪甩了下波浪長發,右手拎著小坤包的背帶將小包甩在肩後,動作瀟灑及了。

    宋柯終於爆發了:“晚上田宓兒說請我烤鴨,我已經答應她了!”

    周雪掃了兩人一眼,扔了句‘不識抬舉’高跟鞋一扭就走了。

    怎麽又帶上我了!!被瞪的莫名其妙,宋柯給她做了個揖:“嘿嘿,借你脫身啊!”

    田宓兒本來就不介意,況且

    對宋柯印象也好,這家夥絕對是個冷麵笑匠。

    “沒事,不過沒有烤鴨,總得補償頓食堂吧!?”

    田宓兒不做作還隨和,挺合宋柯的胃口,就自來熟的摟上她的肩膀,說:“難得美人賞光,大食堂南北風味隨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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