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推開裴墨,深陷在裴墨的深黑如同沼澤的眸光中,無法自拔。


    裴墨似乎也微怔,看著我的眸光裏,帶著一抹疑惑,眸光流轉間,讓人觸目驚心。


    裴墨沒有推開我,深深地看著我。


    似乎要將我看透。


    “你……”裴墨開口。


    我慌忙起身,知道是自己僭越了。


    現在的裴墨,早就將我忘的一幹二淨,那般的厭惡我……縱然裴墨恢複了記憶,也會恨我吧?


    和裴墨的這樣的接觸,定然會讓他厭惡我吧?


    “抱歉……我、我去給你換冰袋。“


    我慌忙起身,想要躲開裴墨的眼神。


    天知道剛才,我為何那樣鬼使神差,那樣的渴望碰觸到裴墨……


    “站住。”


    裴墨滾燙的手,捉住我的手腕,擰眉看著我。


    “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我一怔,欣喜若狂的看著裴墨:“裴墨,你想起了什麽是不是?”


    裴墨皺眉,神情極為痛苦地捂住腦袋。


    “怎麽了?”


    見裴墨神情不對,我連忙上前問道。


    “頭痛……”


    “是不是因為發燒的緣故,我馬上給你換個冰袋。”


    房間裏有冰箱,我在裏麵放了好幾個冰袋。


    轉身正要去拿,裴墨握著我的手腕,灼熱的溫度,幾乎要讓我的手腕融化。


    “不是……”他搖著頭,似乎每說一句話都那麽的費勁和痛苦,“隻要試圖想起你的事,腦袋就痛。”


    我疑惑:“想到我頭就痛?怎麽迴事?”


    裴墨搖頭。


    “那你想想別人呢?看看頭痛不痛?”我想了想,“比如說梁佩茹?”


    裴墨搖頭。


    “裴東海?”


    “……”


    “溫黎?”我小心翼翼地問出這個名字,心跳驀然加快,不知為何,竟然有些緊張。


    裴墨的眉心微不可查地一蹙,搖了搖頭。


    我看到了裴墨那個細微的表情,心口微不可查的一跳。


    “是想不起她的事,還是想起她不會頭痛?”


    “剛才那會兒,我或多或少想起了溫黎的一些事。但是想到她的事,並不會頭痛。”


    我聽罷更加疑惑了。


    當時裴墨很明顯,是把我和溫黎都忘的一幹二淨,這會兒怎麽又想起了溫黎?而且似乎對我的記憶也有複蘇的趨勢?


    突然失憶,又突然恢複記憶,怎麽想都覺得奇怪。


    而且隻有想起我的事會頭痛,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我還想問些什麽,這時手機短信提示音響了,醫生給我發了短信,說他到了。


    我正要去開門,沒想到手上卻傳來一股霸道的力道。


    “你去哪兒?”裴墨緊緊握住我的手,一點也沒有撒手的意思。


    “醫生到了。我得去開門,你的情況必須得看看。”


    “醫生?”裴墨皺眉,似乎對醫生略微反感。


    我安撫到:“你放心,這個醫生很可靠,一直都是他給我看病,沒問題的。”


    裴墨挑了挑眉,依然沒有放開我,那雙深邃的眸子深深的看著我。


    我由著裴墨打量,神色坦然。


    半晌,裴墨放開了我。


    我笑了笑,沒多說什麽,前去開門。


    醫生年紀有些大,有個五十多了吧,資曆很老。對中西醫都有研究。


    “病人在哪?”醫生問。


    我將醫生帶到裴墨跟前。


    裴墨看著醫生的神情比較涼薄,看得出他似乎對醫生的態度有些排斥。


    這時候我也照顧不到裴墨的情緒了,趕緊對醫生說:“醫生,你快給他看看,他好像發燒了。”


    “放心,我來了就不會有事……”


    醫生心寬體胖,笑嗬嗬地安慰我,按部就班地給裴墨測量體溫,又用手電差點眼瞳、舌苔的症狀。


    “咦?”


    醫生忽然古怪地發出一聲。


    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


    “怎麽迴事?病情很嚴重麽?“


    醫生沒有說話,隻是神情古怪地打量著裴墨。


    “先生,能佛伸出右手,讓我把脈確診?”


    裴墨看了我一眼,然後看相醫生,點點頭。


    裴墨緩緩伸出右手。


    醫生把脈的時候,神情特別古怪,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疑惑,一會兒神情凝重,一會兒又舒緩。


    我看的心驚膽戰,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搖著醫生的肩膀問他裴墨的病情到底怎麽迴事。


    他這副樣子,真是嚇死人了。


    將近十多分鍾後,醫生這才鬆開裴墨的手腕。


    “醫生……他沒事吧?“


    我小心翼翼地看著裴墨。生怕醫生說出什麽不吉利的話來。


    “死不了。”


    我不由大鬆了口氣,但隨後又覺得醫生這話也太不中聽了吧?什麽叫死不了?


    “我先給你輸液退燒吧。”


    醫生拿出折疊的輸液架和吊瓶,給裴墨掛上。


    裴墨看著醫生,黑眸犀利深邃:“我的情況,應該不止於此吧?”


    醫生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確實。”


    “還有別的問題麽?”我看向醫生,忍不住催促,“唉,李先生,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不是我賣關子,而是這問題我治不了。”


    我唿吸一緊。


    裴墨的眸光卻淡然鎮定:“但說無妨。”


    李醫生深深地看著裴墨,神情凝重。


    “你被人催眠了。”


    “而且催眠的有些年頭了。你的精神因為長期的催眠,負荷極大,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什麽,催眠?!”我低唿了一聲擔心不已,很想具體問清楚,但理智告訴我,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打擾李醫生的好。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堅持過來的。依照我的診斷,你至少已經被催眠了七八年,而且你的精神一直在反抗對方的催眠。因此,催眠之人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重新為你催眠一次。你越來越頻繁發作的頭痛,就是因為頻繁催眠,導致精神崩潰的副作用。”


    裴墨很平靜,他的一隻手食指在床的邊緣輕輕敲著。


    這是他思考時候的習慣動作。


    “這麽說,我有時候記憶混亂,也是因為催眠?”


    “應該是這個原因。”


    我想起裴墨之前忘了我和溫黎,這會兒又突然想起了溫黎。想起他經常頭痛,甚至隻要一想起與我有關的事,就會頭痛。想起他偏偏忘了我……


    莫非,都是因為有人給裴墨催眠,才讓裴墨忘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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