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麽心災樂禍地,看著我一次次跌入地獄,摔的遍體鱗傷!


    “林荼蘼,咳咳,你有沒有腦子?!如果我真的和那人是一夥兒的,我怎麽會來救你?直接讓你們母子倆活活冷死在那個在巷口不是輕鬆的多!”


    唐欣似乎緩了口氣,特意離我遠了一些,有些忌憚地看著我。


    “我告訴你,痛恨裴家的不止你一個人!我比你更想知道,是誰在背後搗鬼!我比你更想看到裴家沒一個人都痛苦!!”


    唐欣的眼睛裏,有著深深的恨意和屈辱,還有一種幾乎偏執的瘋狂。


    我不知道唐欣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難道是在我離開之後,唐欣發生了什麽?


    “林荼蘼,我話已至此。是死是活,任你選擇!”唐欣說。


    我慢慢地抬起眼睛,像是頭一次認識唐欣一般,認真地看著她。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你不是想讓裴家沒一個人都痛苦麽?讓我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去,對我才是真正的殘忍,不是麽?”


    “嗬。”唐欣冰冷一笑,“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什麽都解脫了。有時候,死很輕鬆,活著才是莫大的折磨!”


    我愣住了。


    死,有時候隻是因為不知道該怎樣活下去了,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可是活著,日*日*夜*夜的忍受著折磨,遍體淩遲,也依然苟延殘喘,這才是真正的折磨吧?


    “我會活下去。”


    我忽然開口,望著唐欣,目光堅定,“我要迴江城,我要裴家。向那些欠我的人,向他們一筆一筆地討迴所有的血債。”


    唐欣笑了笑,沒說話,轉身離去。


    從那以後,我突然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我有了求生的意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渾身憋著一股狠勁兒。


    再苦的藥,我眉頭也不皺的吞下去。我積極配合醫生治療,隻求能換迴一個健康的身體。


    隻有這樣,我才有本錢向那些人討賬!


    護士見我這樣配合,寬心了不少。經常和我說一些娛樂輕鬆的話題。


    護士對娛樂圈了解頗多,我便讓她給我講裴墨的未婚妻陸明珠。


    一說娛樂圈的話題,護士就特別的激動,講得頭頭是道,根本刹不住車。


    從她的嘴裏,我知道陸明珠出身極好,和裴墨算是家是相當。據說裴家的兩老,一直都有打算撮合裴墨和陸明珠。


    隻可惜,裴墨卻是個風*流*浪*子,不愛高貴的名媛,卻偏偏喜歡采擷那些野花。好像和一個灰姑娘結婚了,但結果那個灰姑娘騙婚,卷了裴墨一大筆錢跑了。


    聽說那個女人跑了之後,裴墨因為周轉不靈,生意上吃了不少苦頭。


    我自然就是護士口中的那位灰姑娘了。


    我聽到自己成為坊間眾人口中的騙子,騙婚時,心情沒有一點兒波動,情緒也沒有一絲起伏。


    就仿佛是在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


    大概是因為我真正的不在乎了吧,我對裴墨的感情,就像一塊腐爛的肉。在我孩子死去的那一刻,就被我活生生地挖去了這塊腐肉。


    我在蓉城休養了半年。


    那一次生產,因為是早產,再加上我產後大出血,後來又吹了冷風,我算是把自己的身體資本給敗的一幹二淨。


    雖然足足休養了半年,各種補品沒有斷過,但終究是覆水難收。


    我的身體變得極為畏寒,哪怕是大夏天,碰到涼水,骨頭都會打哆嗦,動不動就會覺得頭暈。


    而我曾經斷掉的手臂,也因為養護不善,雖然現在看似痊愈,但根本提不了重物。


    醫生語重心長地勸我:“林小姐,你現在還年輕,雖然你上次生產對身體傷害比較大,但安心靜養的話,也不是沒有徹底康複的可能性。我建議你留在蓉城,安心靜養,平時不要做壓力不要大的工作,不要思慮過重。”


    我笑了笑,很感謝醫生的建議,可惜,我做不到。


    我是時候迴到江城了,而我,是為了複仇而來。


    注定了我的歸來,風起雲湧。


    迴去之前,我給莫莉打了電話。


    算下來我快要有一年的時間沒有見過莫莉了。我真挺想念她。


    到了機場後,我便碰到了莫莉。


    莫莉和半年多前,幾乎沒有任何變化。除了頭發長了一些,還是以前的那個莫莉。


    看到莫莉還是老樣子,我的心安穩了不少。


    八個月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斷。


    可是,人心卻是最經受不住考驗的。


    迴來的時候,我一直在擔心,如果莫莉變了怎麽辦,甚至有些害怕見到她。在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之後,我的心變得更加敏感。


    還好,還好。莫莉還是原來的莫莉。


    “荼蘼?”我第一眼就認出了莫莉,然而莫莉卻是盯著我看了許久,才認出我來。


    我點點頭,和她久違的擁抱。


    “你怎麽瘦成這樣了?!”莫莉一臉心疼的看著我,“感覺你變化好大,我險些沒認出來。”


    是的,比起莫莉的絲毫未變。我的變化實在太大了。整個人瘦了好幾圈,肚子上甚至能看到一圈圈的肋骨。


    然而,變化最大的,是我整個人的氣質。


    如果說八個月前,我是一朵因為裴墨而再次綻放的話。現在,我就像一個遲暮的老人,整個人身上籠罩著一種灰敗、絕望、暗黑的氣息。


    我的眼睛,不再鮮活亮麗,像早晨的露珠。而是變得幽深沉靜,藏著各種陰謀算計。


    我從地獄裏活著出來了,我的身上,帶著地獄的氣息。


    “你在那邊,日子過的不好麽?”莫莉問我。


    “還行吧。”


    莫莉朝我身後看了看,有些猶豫地問:“怎麽沒看到我幹兒子?”


    孩子這個詞兒,永遠是我的痛處,我一下子就沉默了。


    莫莉也感覺到了空氣裏絕望的氣息,忍不住試探著問:“荼蘼,怎麽了?”


    “……”


    “該不會是孩子出了什麽事兒吧?”


    我沉默了片刻,用一種淡漠、平靜的口吻說:“孩子去世了。”


    我的語氣平靜的可怕,莫莉微微一怵。


    比起撕心裂肺的哭喊,這樣的平靜,來的更為可怕,更為絕望。


    隻有在經曆了絕望的錘煉後,才能有這樣的看似淡漠的平靜。


    “對不起……”莫莉很難過,“勾起了你的傷心事兒。”


    “沒什麽。”我淡淡地笑了笑,也不願意再繼續說這個話題,“我們也許久沒見麵了,一起去吃點東西吧。”


    我和莫莉一起去吃東西,莫莉平時喜歡吃砂鍋串串,我本來想一起吃這個的,莫莉忽然說:“我們去喝連鍋湯吧。”


    我愣了愣,想起莫莉平時口味挺重,怎麽這才幾個月不見,口味變化這麽大。


    “走吧走吧。”莫莉拉著我的手就走。


    我想了想,迴過味兒來了,心中又是一陣感動。


    我早產的事兒,我一直沒有告訴莫莉。我這個人一直是報喜不報憂。


    莫莉估計是從我孩子去世的事兒裏,猜到了什麽。確實,我早產之後,的確不能吃太過刺激辛辣的東西,平時的吃食都是以清淡為主。


    這個妞兒,是在心疼我呢。


    吃飯的時候,莫莉也沒有提半句孩子的事兒,就一個勁兒給我講她單位上的趣事,我就喝著茶水,靜靜地聽著。


    “荼蘼,你這迴來住哪兒呢?不然直接上我那兒去住吧。”


    “不用了,地方我已經找好了。”


    在迴江城之前,我已經聯係江城這邊的公寓,替我安排好了公寓。


    “啊?你要單獨住啊?”莫莉有些失落,“為啥不跟我住啊,你是嫌我煩麽?”


    我有些好笑,這小妮子都在想些什麽呢?


    隻是我這趟迴來,是為了複仇而來,滿身風雨,不知道又要惹下多少是非。


    所以我已經打定主意獨來獨往,不想把莫莉卷進去。


    當時我也不會把這些事兒說出來,於是便有些曖昧地盯著莫莉,半開玩笑的說:“兩個女人住在一起像什麽話,你也年紀不小了,是時候該帶男朋友迴去住了。”


    “荼蘼,你都說什麽啊?”


    莫莉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嗔怪地推了我的胳膊一下。


    我心裏頓時就有數了,這小妮子,多半是有男神了。


    但我也沒問,看這情形,多半是八字兒還沒一撇,估計丫頭還在暗戀階段,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


    和莫莉告別後,我迴到了租住的公寓。


    我拉上了窗簾,房間裏的燈光很暗,我靜靜地坐在藤椅上,讓自己的身體,慢慢地融入黑暗之中。


    自從孩子去世之後,我慢慢地習慣了這樣,一個人靜靜地在黑暗中,慢慢地思索。


    良久,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徐昊的電話。


    當時,我出於對這個人民警察的好感,隨手存了他的電話號碼。沒想到現在,竟然派上了大用場。


    在迴江城之前,我試著和徐昊聯係了。其實當時我也隻是碰碰運氣,沒想到過了這麽久了,徐昊還記得我。


    他當時的語氣特別驚喜激動:“林小姐?想不到你還記得我,還主動給我打電話!”


    我和徐昊寒暄了一番後,就試著拜托他,能不能利用他的關係網,幫我查一查,八個月前我母親腦死亡後,移植了她器官的人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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