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的臉頰發麻,狠狠朝女人吐出一口血水,正吐在女人的臉上。


    “有種你就痛死我。你們這種地下診所,接私活害人孩子,已經夠損陰德了。要出了人命,看你們會不會跟著倒黴。”


    女人的臉頓時變得猙獰扭曲,還要揮手打我,男人製止了她。


    “算了,別跟她計較,辦正事兒要緊。省的夜長夢多。”


    男人舉著針筒,慢慢地貼著我的肚子。


    我甚至感覺到了針筒刺入我皮膚的痛楚。


    這時候,寶寶在我肚子裏瘋狂地跳了起來,似乎他也感覺到了有人想對他不利。


    我的眼淚洶湧成災,我是一個多麽不稱職的媽媽啊。從懷孕到現在,我讓寶寶吃了多少苦,就連保護寶寶的能力都沒有。


    對不起,寶寶,媽媽保不住你。


    是媽媽沒用……


    就在我萬念俱灰之際,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還夾雜著狗叫聲。


    男人的手頓住,針尖貼著我的肚子停了下來。


    門外的敲門聲變得更加大聲了:“開門,警察。”


    男人和女人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驚懼。


    “怎麽辦?”我聽見女人壓低聲音問。


    “md,沒想到這筆生意這麽難做。先走人吧。現在不過是損失一點兒小錢,若是被條子抓住了,就麻煩了。”


    兩人心照不宣地點點頭。


    兩人也不管東西了,迅速走人。


    我微微鬆了口氣,心裏感動的想哭,我特別想感謝人民警察。


    臨走之前,女人迴頭看了我一眼,對男人道:“要不咱們把針給她推了再走?反正推針也不過是幾秒鍾的事兒。”


    男人微微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眼門外,估計也是舍不得那筆不菲報酬,點了點頭。


    男人拿起針,重新朝我走了過來。


    我連忙用盡全身力氣,衝著門外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殺人了啊!”


    我的聲音很大,外麵警察聽到了我的聲音,警犬瘋狂地吠叫著。


    “快,把針給她紮了!”女人連忙催促道。


    這時我也不管不顧了,拚命地嘶喊著,掙紮著,我知道警察在外麵,隻要我再多撐一會了,我和寶寶都能得救!


    男人再次將針貼在我的肚皮上,這時,門開始哐哐作響。


    警察見一直久久不開門,使勁兒地撞著門。


    我看見男子滿臉大汗,手一直在發抖,女子一直在他旁邊催促著。


    “你倒是快點兒啊,又不是沒見過市麵?難得有筆大生意,幾個條子就把你嚇成這樣了?”


    男子戰戰兢兢地按下了針管,開始緩緩的推針。


    我的心一涼……


    難道真的沒救了麽?


    “砰!”


    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一聲劇烈的槍聲,簡陋的手術室都因為這一槍聲,微微發顫。


    男人也被這一槍聲嚇到,手一抖,針筒掉到了地上。


    女人看了眼地上的針筒,狠狠罵了男人一句沒用,拖著眼神有些渙散的男人的手臂。


    “還愣著做什麽?快逃啊!”


    男子如夢初醒,也不敢看身後勉強支撐的大門,跟著女人一起,從房間的偏門逃掉了。


    我躺在椅子上,整個人宛如死裏逃生,身上大汗淋漓,身下的椅子都被我的汗水濡*濕。


    我就像一隻剛從淺灘逃生的魚,拚命地喘著氣兒。


    門終於被撞開了,幾個警察衝了進來,一個個子高高的警察向我走了過來,溫柔地為我拉下衣服,蓋住肚子。並為我解開手腳的束縛。


    “你沒事吧。”


    警察溫柔的聲音,讓我瞬間落淚。


    我想說自己沒事,可斷斷續續地哭著,總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沒事兒的,什麽事兒都沒有了,我先送出去醫院好嗎?你告訴我,那些傷害你的人去哪兒了?”


    高個子警察溫柔地將我摟進懷中,他的肩膀寬闊而溫暖,我的淚忽然就像是決堤一般,越流越洶湧。


    “唉,你可別哭,我最拿女孩子的眼淚沒轍了。”高個子警察一臉的無奈,手忙腳亂地給我擦著眼淚。


    高個子警察越是溫柔,我就哭的越是兇猛。或許人就是這麽不理性的動物,在溫柔的人麵前,誰也沒辦法偽裝自己堅強。


    我吸著鼻子,給警察指了指那對男女逃跑的方向。其他的警察點點頭,牽著警犬追了過去。


    “唉。姑娘,可別哭了。我衣服都給你弄濕了。”高個子警察苦巴巴著一張臉。


    我定睛一看,這才發現,我的眼淚鼻涕流了他一身。把他的警察製服弄的一塌糊塗。


    “抱歉。”我羞愧不已,連忙拉開和高個兒警察的距離。


    高個兒警察搖搖頭:“我送你去醫院吧。你能自己走路麽?”


    我趕緊點頭。


    我跟在男人的身後,出了小診所。


    當我站在男人身後時,發現這個男人真的很高,裴墨有將近一米九,這個男人比裴墨稍微矮一些,但是估計是因為長期訓練的緣故,他比裴墨看起來更壯一些。


    高個兒警察用警車送我去醫院,路上,他告訴我,他姓徐,單字一個昊。


    我也簡單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問他,為什麽警察會突然來查這個地下診所。


    “是這樣的,大約是半個小時前,我們接到了一通舉報,說這個地方,有人在進行非法引產。局裏就派我們出警了。”


    我立刻問:“報警的那個人是誰?你們有她的聯係方式麽?”


    “那人是匿名報警,而且還用的是公用電話。”


    我沉默了一會兒,問:“那你能告訴我,報警的那個人,是男是女?”


    徐昊苦笑了一下:“那人的聲音也是做了變聲處理的,我們也聽不出來是男是女。”


    我心裏的疑惑更多了。


    如果說害我的是阿姨梁佩茹,那這個報警的人又是誰?


    可以說,若不是因為這個人報了警,今天我已經失去了寶寶。


    到底,是誰在幫我?


    我腦子裏亂做一團,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這一切一定和裴家有關。


    在裴家,有人想害我,也有人在幫我。


    徐昊把我送到醫院,陪著我做了檢查。確定我肚子裏的寶寶平安無事後,我總算是放下了心。


    因為當時我也不是很確定,男人到底有沒有把藥推進我肚子,我總覺得似乎是推了一些進去。


    “今晚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吧。我還得迴去跟同事交接工作,明天再來看你,告訴你案情的後續吧。”


    徐昊禮貌地向我告辭。


    我對這個高個子警官印象很好,也很客氣地跟他道別。


    今天我很累了,徐昊沒走多久,我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我睡了很久,睜開眼時,我看到了一張久違的麵孔。


    裴墨坐在我的身側,他似乎變得比之前看的時候,更加清瘦了。臉頰深深地凹陷進去,臉龐幾乎瘦脫了形。


    他很憔悴,下巴上還有一圈青色的胡子茬。


    他的眼裏滿是血絲,似乎已經許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我睜開眼,一眼看到的,就是他那雙深黑色的,複雜的讓我永遠猜不到謎底的雙眸。


    我們這樣彼此凝視著,終究是我先轉過身,背對著裴墨,一言不發。


    夠了,我已經遍體鱗傷了。


    我最不想的,就是在決定離婚後,還要再見到裴墨。


    我聽見裴墨淡冷的聲音:“阿姨去世了?”


    “嗯。”


    “為什麽不告訴我。”


    “告訴你有什麽用?”


    裴墨沉默了片刻,然後我聽到了他冰冷刺骨的聲音:“的確。”


    我的背脊微微抖了抖,我聽到站起身,然後,是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裴墨走了不久,徐昊也來了。


    徐昊穿著一身警官的製服,再加上他健朗高大的身形,顯得英姿勃勃,一身的正氣,是一種俊朗的帥氣。


    徐昊還給我帶了豬肉湯,我特別的不好意思。


    “徐警官,你幹嘛這麽破費。”


    徐昊笑了笑,別看他身體那麽結實,笑起來竟然挺可愛的,還露出兩顆潔白的虎牙,看起來特別的溫暖。


    “哪裏算破費?自己做的,花不了多少錢。”


    這下我更加不好意思了。


    昨晚把別人的製服弄的一塌糊塗,上麵糊的全是鼻涕。現在還麻煩他親手給我燉湯。


    “徐警官,這怎麽好意思……”


    “別說了,快趁熱喝吧。一會兒涼了喝,腥味兒大,就不好喝了。”


    “謝謝……”


    我由衷地感謝徐昊,心想徐警官真是一個人民好警察,倘若不是我很快就要離開江城,我真的很想請他吃頓飯,好好感謝他。


    徐昊告訴我,那兩個人已經逃了,警察搜了整整一晚上也沒找到。


    這個結果在我的預料之中。


    就像當初我被綁架一樣,做的幹幹淨淨,一點蛛絲馬跡也找不到。


    我告訴徐昊,我已經養好了傷,可能今天下午就會離開江城。


    “這麽急?”徐昊一驚。


    我沒說話,我是真的怕了江城了。


    我在江城這個地方,有太多上心、可怕的記憶。索性我還在江城遇到了幾個溫暖我冰冷的好人,不然我根本撐不下去。


    徐昊見我去意已決,麵帶惋惜的說:“好吧,既然你已經下定了決心,那我也不勸你了。剛好明天我休假,我送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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