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封麵上的幾個大字讓我唿吸微微一滯。


    離婚協議書。


    “你看看吧。”裴墨說著。


    我顫抖著將離婚協議書拿到我跟前來。


    我以為這幾天我已經想通了,已經放下了。


    可當我看到裴墨時,我心裏還是會陣陣難受不舍。


    終究我還是舍不得這個男人。


    也許這就是女人吧。


    女人的感情總是藕斷絲連,總是難舍難分,玲玲隻告訴自己,應該爽快地放開,事實上,自己卻無法痛快地接受。


    我將麵前的圖紙,放到一邊,一頁頁的翻開著離婚協議。


    裴墨拉開了我,對麵的凳子坐了下來。


    之間的距離明明,隻有一桌之隔。


    但是卻仿佛隔著一條永遠跨不過去的海洋。


    “你看看吧,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我。”


    看著離婚協議書上的字,我的眼睛漸漸模糊了。眼淚啪嗒啪嗒的,滴到了離婚協議書上。


    我認識到我跟裴墨的關係,真正的走向了盡頭。


    裴墨看到我的眼淚,也微微一怔,正要習慣性地要為我拭去眼角的淚。到一半估計想到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結束了,手就這麽尷尬的僵立在空中。


    “不好意思……”我尷尬地道歉,扯了幾張麵紙,胡亂的擦了擦眼淚,“風太大了,糊了眼睛。”


    這拙劣的借口,沒有任何人會相信。


    我靜靜的看著,他並不相信我拙劣的謊言。


    我尷尬地笑笑,繼續掩飾自己的難堪:“不好意思,剛看完了的協議書。”


    裴墨看了我一眼,淡淡道:“看懂了嗎?”


    協議書寫的很明白,成衣廠是我的,這套高級公寓,以及車子都是我的,另外裴墨還會給我2000萬。


    我是知道裴墨的賬目情況的,他的很多資金都是非流動資金,2000萬幾乎是他能夠拿出來的全部家當了。


    在外人看來,我是一個背叛他的女人,得到如此豐厚的賠償,怎樣都是他仁至義盡。


    我點點頭:“看明白了。”


    “看明白了,那就簽字。”


    “錢和房子我不要。”我又搖了搖頭。


    “簽字吧。”裴墨顯然是不想和我多費唇舌。


    我有一些難堪。


    如果還要錢的話。我真的就和騙婚沒有什麽差別了。


    見我不說話,裴墨解釋道:“我的所有的流動資金就這些,按照婚姻法,可以分配我一半的財產。但是那些非流動資金有也有很多賬務,反而不如給你現金來的好。那些非流動資金折算出來,和我現在給你的差不了多少。”


    我的心裏一陣難堪,裴墨是覺得我是在嫌錢少嗎?我是想分走他一半的財產?


    “我有成衣廠,平時的收入都是可以保證。”


    “拿著吧,我是按法律辦事。”


    我放下筆:“如果不改合約我就不簽字。”


    裴墨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協議我就放在你那,兩天後,我再來拿。”


    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裴墨丟下這句話後就轉身離去。


    看著裴墨離開的背影,裴墨就像現在這樣離我越來越遠了。


    我們之間,已經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有些東西或許就是如此,一旦失去,就再也無法挽迴。


    我沒想到的是,當天下午我接到了阿姨的電話,約我出去喝咖啡。


    我第一感覺這是一場鴻門宴。


    阿姨第一次約我喝咖啡的時候,他卻是勸我和裴墨離婚。


    這次我和裴墨已經決定了要離婚,她還能說什麽呢。


    我現在對這個偽善的阿姨一點好感也沒。


    畢竟作為晚輩,這些事情也不能拒絕,我想了想,不管怎麽說,也是在咖啡廳這種公眾地方應該不會發生什麽。就答應了。


    到了咖啡廳,阿姨已經早早的坐在那兒。


    阿姨見了我立刻熱情地把我扶到了座位上,坐好。


    她臉上依然帶著溫和慈祥的笑。仿佛那天她打我的事兒從未發生過。


    看著這一幕,我不禁暗暗咋舌。


    不知道是該說阿姨的忘性太大,還是他演技太好,還是他的心胸永遠這麽開闊。


    我想早上起來我們要什麽阿姨要了一杯加糖的咖啡,我想著懷了孩子,喝咖啡不好,就隻要了一杯白水。


    “小林啊,那天是阿姨心情太激動了,做了一些出格的事,但是阿姨都不是有心的,你可別介意啊。”


    看著阿姨這張笑容滿麵的臉,我就覺得特別的悲傷。


    以前我怎麽會覺得這個笑麵虎。是真真心心的為我著想呢?


    “我知道。”


    我低下頭,彎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嘲諷,很快就消失不見。


    “我從來都沒有怪阿姨。”


    “嗬嗬,我就知道小林你是好孩子,能夠體諒阿姨的苦衷。”


    我沒說話,等待著阿姨說出他這次來的真正目的。


    “聽說阿墨最近在和你鬧離婚,還去律師所辦了財產轉讓手續,把好幾套房子都轉到了你的名下。能和阿姨說說,阿墨離婚給了你多少錢麽?如果他敢藏著掖著,阿姨就去你教訓他。”


    我心裏暗自冷笑,總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


    當別人是傻子,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就是盯著那筆錢嗎?


    我裝作無辜地搖頭:“阿姨,我不知道,裴墨是跟我提過離婚的事,但是關於婚姻的財產分割這一點他還沒有跟我提。”


    “是嗎?可我聽說前不久,阿墨去找律師,草擬了離婚協議。”阿姨一臉狐疑的看著我。


    連裴墨去找了律師這事兒都知道,裴墨的身邊難道有阿姨的眼線?


    我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一口咬定道:“我不知道。離婚協議我也沒有收到。”


    阿姨深深的歎了口氣,手輕輕覆蓋在我手上。


    我打了個顫,下意識的就想把手抽開,可一想到這樣做會讓起疑,強忍著心裏的反感,沒有抽開手。


    “小林,你是在防著阿姨吧。阿姨跟你說,阿姨真沒別的目的,真的隻是為了找替你著想,怕裴墨在這上麵欺負你。阿姨,我是過來人,也離過一次婚,是怕你在這上吃了虧給你指路你明白嗎。”


    阿姨說得言辭懇切。


    我心中卻是微微一動。


    敢情阿姨還離過婚呢?


    那他當時做小三的時候跟丈夫離婚了嗎?


    不會是婚內出軌,劈腿公公吧?


    我被自己可怕的腦洞給嚇到了。


    我也表現出一臉誠懇的樣子:“阿姨,我真沒有騙你。知道你是一心為我好,又怎麽會防著你呢。裴墨真的沒有跟我說財產分割的事。再說了,我跟裴墨在一起也不是為了錢,哪怕離婚一分錢也不會得到,我也不會怪他。”


    阿姨沒想到我的嘴巴這麽密不透風,現在我的嘴裏套不到一點信息,他的眼珠子微微一轉,道:“小林,那你是確定要和阿墨離婚了嗎。”


    到這件事又讓我心中狠狠的痛了起來。


    我舍不得裴墨,舍不得這個男人。


    可是舍不得,並不是婚姻能夠繼續下去的條件。


    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信任,他也不相信我,他甚至懷疑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


    我們還有什麽繼續下去的意義呢。


    “小林,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你跟阿墨都是好孩子,都是有感情的,你們之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你肚子裏的孩子。”


    阿姨的話說到了我的心坎裏。


    視頻爆出後,我和裴墨激發了很多矛盾,但最主要的矛盾就是裴墨懷疑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


    “你想不想挽迴你的婚姻?”阿姨忽然問我。


    我的心怦怦直跳,心都跟著急促起來。


    我心裏愛著這個男人,如果能和這個男人迴到以前那樣,那就是再好不過。


    可是我心裏也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沒有可能。


    “阿姨。你的好心我能夠理解,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沒有任何挽迴的餘地……”聲音裏帶著濃濃的悲傷。


    “傻孩子,你還這麽年輕,不要老說這種喪氣話。之前我看的那個視頻以為你勾*引裴逸,對你有誤會。後來我打電話去問了阿逸,阿逸說,那天晚上也隻是一場誤會,你們什麽也沒有發生。”


    “可是裴墨不會相信這些……”我苦笑。


    我和裴墨之間的信任就是這麽低到可怕。


    裴逸越是為我說話,越會讓他懷疑。


    “阿逸說的話,阿墨的確不會相信。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隻要你能夠證明你肚子裏的孩子是阿墨的,不也就證明了你和阿逸的清白了嗎?”


    阿姨的話帶著一種原始的蠱惑性,我感覺自己的腦子像是閃過了幾個念頭,睜大著眼睛說不出話來。


    “可是,可是現在能夠檢測到麽……”我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發抖。


    “現在的科學這麽發達,怎麽會檢測不到?”阿姨好笑地拍了拍我的手,“你知不知道現在有種技術叫羊水穿刺?哪怕是妊娠期間,也能做親子鑒定。”


    “羊水穿刺……”


    我喃喃自語的,這個詞聽起來很陌生,我很想立刻拿出手機百度一下。


    可又覺得當著阿姨的麵,拿出手機很不禮貌。


    “羊水穿刺,就是抽取母體裏麵的羊水,跟dna樣品對比,這樣也是能夠檢測出dna是否符合的。”


    心中微微一動,感覺眼前一亮,看到了我和裴墨重歸於好的希望。


    我還是忍不住說出心中的那一絲忌憚:“這個手術會不會有些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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