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我已經跟裴逸好上了,他當然會為你說話。”唐欣尖的嗓音,一臉的尖酸刻薄。


    “這麽說你是連自己的老公也不信呢?你們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信任?”我諷刺的看著這一家人。


    公公不說話了,阿姨的臉色也極為難看。


    阿姨咬了咬牙:“好,我就問問阿逸。看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阿姨掏出手機,撥了裴逸的電話。


    但是裴逸的手機一直呈現出關機狀態。


    “他一早就出差了,現在可能還在飛機上。”阿姨掛了電話,冷冷的盯著我。


    “就算是如此,這個視頻也足以證明一切。是你主動勾*引我兒子,算算時間,你的孩子也懷了將近四個月了,剛好就是阿逸欣欣結婚的那段時間。不管怎麽樣,我絕對不能容忍你和你肚子那個劣種。”


    我聽到一向和善的阿姨。竟然用那種這樣惡毒的話語來形容我的孩子。再也壓抑不住胸腔中的怒火。


    “阿姨,我敬你是長輩,所以你說什麽哪怕我不讚同,我也會聽著。但是我現在告訴你,你沒有資格說我肚子裏的孩子是孽種。我也沒有勾*引裴逸,你的兒子或許在你眼裏是塊寶,但是我根本就看不上。”


    我這一番話徹底的激怒阿姨,她情緒激動的揚起手,一耳光狠狠的打在我臉上。


    “你這個有媽生沒媽養的孩子,你說的這都是些什麽話?!你還有沒有教養?!”阿姨情緒特別激動,打我時力道很重,尖銳的指甲,在我臉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阿姨打我我這一下來的太突然,因為距離太近,我和裴墨都沒有來得及反應。


    我捂著紅腫的臉頰,換作是別人,我早就一巴掌打過去。


    我想著,她畢竟是裴墨的繼母,是長輩,不管怎麽樣,我這個做小輩的要講究輩分。


    “到底是誰沒有教養?有教養的人,會罵別人的孩子是孽種?”我冷冷的迴嘴。


    “你還敢頂嘴?!看我今天怎麽教育你!”我的一番話,如同烈油潑在大火上,阿姨揚起手,又是一巴掌朝我掌摑了過來。


    然而阿姨的手卻被裴墨緊緊的握住。


    “阿姨,不管怎麽樣,她是我的妻子。”


    裴墨看著阿姨一字一句地說。


    “阿墨,怎麽還維護這個女人?這個女人背叛了你,還勾*引你的弟弟!我這是在為你們出氣!快放開我!”阿姨早已沒有往日溫和平和的模樣,聲音尖銳得有些扭曲。


    “你隻是在為自己出氣罷了。”裴墨輕描淡寫的說著。


    阿姨的神情僵硬,不可置信的望著裴墨。


    叔叔怒不可遏,就將手裏正把玩著的兩個紫檀核桃丟了過來,打到裴墨的額頭上。


    “你這說的還是人話嗎?!有你這麽和你媽說話的嗎?!”


    裴墨沒有迴答。


    紫檀核桃在裴墨的額頭上,砸出一片殷紅的血跡,也順著裴墨的臉頰汩汩往下淌。


    我冷冷地幫腔道:“她並不是裴墨的媽媽。”


    “你!”公公氣得全身發抖,似乎又想拿東西來打我,可是他手裏的紫檀核桃已經全部扔過去砸了裴墨,一時就打了個空。


    “滾,給我滾!”


    公公氣急敗壞地趕我們走。


    這個家裏麵我感覺不到一點人情味。我早就想離開這裏的。


    公公說了這番話正中我下懷。


    我轉過身,頭也不迴地離去。


    裴墨看了公公一眼,放開了,阿姨的手,跟著我離開。


    臨走之前,公公喊住了裴墨。


    “阿墨,不管你怎麽想,這個女人不能留在裴家,她肚子裏的孩子更是留不得。你確定那個孩子是你的嗎?”


    裴墨腳步頓了一頓,沒有迴話,頭也不迴地走了。


    在迴家的路上,裴墨一言不發的開著車。


    我坐在副駕駛座上,我們之間的氣氛僵硬得可怕,連空氣都跟著凝滯。


    我偷眼看著裴墨。我能感覺到裴墨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有些心事重重,在想著些什麽。


    我很想問,你在想什麽?


    或者狠狠地揪著他的肩膀,問他為什麽就不能信任我。


    相信這個詞,為什麽在我們之間那麽難以做到。


    明明我們之間隻有咫尺之距,卻覺得我們之間仿佛隔了一個萬丈懸崖,隻能觸摸到彼此的身體卻走不進,相互的內心。


    我們兩個人就這樣,心不在焉的迴到了公寓。


    就如同往常一般,他迴家,換好衣服,開始做飯。


    裴墨一言不發的模樣讓我覺得心裏特別的堵。


    終究,我還是忍不住問他了:“你究竟打算怎麽辦?”


    裴墨切菜的動作微微一頓,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繼續做菜。


    我感覺心裏難受的,有什麽堵在喉嚨裏不吐不快。


    “你想離婚嗎?”


    裴墨終於放下了手裏的事兒,轉過頭,靜靜的看著我,眸子裏帶著一股冰冷的嘲諷一股深切的痛意。


    “為什麽是裴逸?”


    我愣住了,不知道裴墨為什麽忽然會這麽問。


    “你什麽意思?”


    “那天裴逸大婚的那一日,你就在裴逸的房間吧?”裴墨朝我步步逼近,深邃的目光冷冷的凝視著我。


    我沒說話,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當時你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事後我問你去哪你也支支吾吾迴答不上來,那時候我便感覺有些奇怪。”


    裴墨的話就像拷問的鞭子,一下一下的抽在我身上。


    心被抽的鮮血淋漓。


    “當時我在裴逸的房間看到了你的鞋子。我那時便有一種感覺,總覺得你在房間裏。”


    我難受地深吸了一口氣。


    “既然你覺得我在,那你為什麽不繼續找下去為什麽要離開。”


    裴墨沒有說話,隻是眼中的那一抹痛更加的深刻,刺的我心更加的疼了。


    “因為唐欣是不是?因為唐欣出事了。所以哪怕你懷疑我就在房間裏,也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因為在你的心裏,唐欣比我更重要!”


    最後一句話,我幾乎是嘶吼的從嗓子裏喊得出。


    這一句話,我在心裏憋得太久太久,就像陰鬱的雲久久地籠罩我。


    我感覺我時時刻刻都活在唐欣的陰影之中,喘不過氣來。


    這一刻,我終於把心裏最想要說的話給喊了出來,我心裏感到無比的痛快之時,又有一種恐慌。


    我怕裴墨給我一個肯定的答案,讓我所有的僥幸都落空。讓我徹徹底底的,明明白白的絕望。


    “我們的事和唐欣沒有關係。”裴墨淡然道。


    “是啊,我們才是夫妻,她隻是一個局外人。既然如此,你為何又要處處維護他?!”我嫉妒的幾乎快要失去理智。


    這個女人,哪怕真正的背叛了裴墨,也永遠在裴墨的心裏占據著一席之地。


    哪怕我拚盡全力,也無法將這個女人從我心愛的男人心中趕走。


    我的眼珠子紅通通的,情緒激動不已。也許是我很少在裴墨麵前露出這樣的模樣,裴墨也愣住了。


    他神情複雜,沉默了很久才說:“唐欣是我的責任。我有義務保護她。”


    “唐欣是你的責任?那我呢?我又是什麽?”


    “你不懂……”裴墨的神情更加晦澀複雜了。


    “是,我不懂!她已經有老公了,她已經嫁人了,她是裴逸的責任!該保護她的是裴逸!”


    “我拜托你不要天天想著他了好嗎?!既然那麽愛她,為什麽要和我在一起?!難道隻是因為我和唐欣長得像我隻是唐欣的替身?!”


    裴墨神色一凜:“這話是誰告訴你的?”


    我笑的無比慘淡:“還用誰告訴我嗎?我有眼睛不會自己看嗎?我跟唐欣長得那麽相似,難道隻是偶然嗎?”


    裴墨沉默地看了我一會兒說:“最開始我會找你結婚你的相貌的確也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是……”


    “你不要說了!!”


    我忽然尖著聲音打斷!!


    為什麽要告訴我這麽殘忍的事情?


    為什麽我要親自揭開這個殘忍的真相?!


    當時唐欣早就警告過我,裴墨和我結婚是因為我的長相,我隻是唐欣的一個替身。


    我不相信,哪怕後來無數次看到唐欣和我相似的麵容,我心裏無數次的閃過恐慌和害怕,我都告訴自己,這隻是巧合。


    謊言就是謊言,終有一日會被拆穿。


    尤其是自欺欺人的謊言,顯得那麽可笑。


    我忽然覺得全身無力,就像被抽掉了身體的骨頭,頹然無力的倒在一旁。


    我們倆都相顧無言的沉默著。


    良久,裴墨突然說話。


    “孩子已經有三個多月了,算下時間,剛好跟你大婚的時間吻合。”


    我無力地抬頭看他:“你想說什麽?”


    “我仔細想過,那段時間我們做的很頻繁,裴逸大婚的前後,我們都有做過。但是,我記得那段時間你剛好安全期,而且我們大多時候都帶了套。”


    “嗬嗬……”我涼涼的笑了笑,隻感覺特別的絕望,“你不用懷疑了,孩子不是你的。”


    裴墨的眸中,迅速聚起一抹危險,冷冷地盯著我。


    “不是我的是誰的?難道是裴逸的?”


    “誰知道是誰的,總之不是你的!”我心裏堵著氣,因為憤怒和嫉妒,喪失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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