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偏沉默,這該死的沉默,讓此刻還帶著期盼的我,顯得多麽可笑!


    “你還是迴去看看你的弟媳吧,她今天也受驚不小。這裏不需要你。”我刻意用平靜的聲音,掩飾內心的失望。


    裴墨臉色一沉,眸中聚起冷漠的暴風,他沉沉道:“你扯到唐欣的身上去做什麽?”


    “怎麽,你心疼了?”我感覺心一陣陣的疼,卻還是漫不經心地問。


    “我們的事兒,和唐欣無關。”


    這一句話,擊潰了我苦苦維持的理智,我忽然尖銳地問:“你既然那麽維護唐欣,那你跟我好什麽好?你當初為什麽不跟她結婚?我特麽究竟算什麽,隻是一個擋箭牌麽?”


    “你既然心裏有他,還跟我結婚,這算什麽事兒?故意讓我當這個第三者,好報複你的前女友?”


    裴墨久久地看著我,眸光深沉,就像一個深邃的謎題,我苦苦求索,還是看不透謎底。


    “今天的事兒,是我對不住你。我會補償你,你想要什麽?”


    我感覺就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一種前所未有的羞辱。


    合著他認為,我和他鬧,隻是想讓那點補償?


    合著他認為,我從結識他,再到和他發生關係,再到如今結婚,都是為了他的錢?


    我抬手就是一耳光,狠狠扇在裴墨的臉上。


    我被怒氣衝昏了頭,習慣性地抬起正在輸液的右手,這一耳光,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扇的極重,空寂的病房裏,都迴蕩著清脆聲響。


    輸液針在血肉裏拉的撕扯般的疼痛,血液順著針管倒流,不要錢般汩汩低落在潔白的地板上。


    “咣當!”


    門口傳來聲響,是護士手中的托盤,摔到了地上。


    護士驚慌失措地看著我和裴墨二人,慌忙撿起地上的藥,不敢說一句話。


    我和裴墨,在夜色中,四目相對。


    冷漠的目光交織,沒有半點情義,讓這個寒夜顯得更加冰冷無情。


    “裴墨,你給我滾。”我一字一句,從牙縫裏狠狠擠出這句話。


    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狠狠地刺向裴墨。


    裴墨的眼中翻滾著某種暗色的火焰,仿佛隨時會爆發一般。在半明半暗的病房裏,看起來就像是一座隨時會爆發的火山。


    我以為裴墨會發怒,但他隻是和我對視了半晌,目光移到地上滴落的血跡上。


    他看向外麵驚慌失措的護士:“進來,給他包紮一下。”


    護士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忙不迭進來,幫我把傷口整理了,換上新的輸液瓶。


    我能感覺到護士在給我整理傷口的時候,目光不停的偷瞄我和裴墨,估計是在心中悄悄八卦。


    換好藥後,護士扶著我重新睡在床上,並囑咐我這幾天要盡量保持心情愉悅,不要動怒,這樣才能好的快。


    我瞥了眼裴墨,感覺護士有些另有所指。


    我換好藥後,裴墨就出去了,一句話也沒說。


    我和裴墨之間,裂開了一條溝渠。


    而我就將這條溝渠拉大。


    我的腿打了石膏,要一個半月之後才能拆除。這段期間,我簡直就是一個廢人,洗澡上廁所都要人伺候。


    裴墨給我找了一個阿姨來照顧我,他雖然每天都會過來看我,但是我一看到裴墨就會想起那天他棄我不顧,去救唐欣的場景。


    我們之間多了一道溝渠,本來我和莫莉還好好的說話,他一來,我的臉就冷了下來。


    裴墨也不說話,就坐在房間裏靜靜地看著我,坐一會兒,他自己就走了。


    莫莉看著裴墨離去的背影,試探著說:“荼靡,你們之間怎麽了?”


    我笑了笑,說:“沒怎麽樣,就那樣唄。”


    我的笑很勉強,比哭還難看。莫莉也自然看出了我的不妥,他歎了口氣說:“其實裴總也算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了,你摔斷腿的這幾天他不僅請人來照顧你,每天都還過來看你。雖然那天他救了唐欣,是他不對,但至少他心裏有你不是。”


    我沒說話,裴墨去救唐欣,確實讓我心灰意冷。可我事後也想過,裴墨和唐欣有了那麽多年的感情,而我才和裴墨認識多久。換做是我,我也會去救我真正愛的那個人。


    感情沒有誰對誰錯,我雖然心冷過,但也釋然了。


    而我真正在意的是,那天晚上,裴墨竟然說要補償我。


    都這麽久了,在他的心中,我仍然是一個為了錢才會接近他的廉價女人。


    原來我在他心中這麽跌份兒……


    心冷了還能捂熱,但是心口上的傷口卻時時的痛著,潮濕的無法愈合。


    我還從莫莉的口中得知,何淑雲和陳敏敏雖然大鬧婚禮,但是由於婚禮當天除了我和陳敏敏都沒有人受傷。而且我和陳敏敏受傷,也並不是因為何淑雲等人大鬧婚禮,再加上何淑雲年紀大了,警察也隻是批評教育了一番,就把何淑雲放了。


    不過陳敏敏腿上縫了十多針,何淑雲為了這事兒,到裴家去鬧了好幾次,獅子大開口讓裴家賠償20萬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不然就把這件事抖露給記者。


    婚禮現場的布景倒了,如果要追責的話,確實跟裴家也脫不了幹係。裴家雖然嫌何淑雲煩,但她這麽鬧,確實對他們的聲譽不好。裴家找人跟何淑雲軟硬兼施的談判了一番,5萬塊錢就把何淑雲打發了。


    我聽著,心情不免變得更加沉重了。


    我這一入門,基本上算是把裴家上上下下全都得罪了個遍。


    估計裴家沒有任何一個人歡迎我吧。


    莫莉見我心情不好,嗔怪道:“我說不講,你非要讓我講,大夫都讓你擺正心態,好好養傷了,你說你這不是給自己找難受嗎。別想那麽多了,好好的養傷吧。一切都會好的。”


    我沒有想到的是,我養傷的期間唐欣會來看我。


    當我看到唐欣走入我的病房的時候,我心裏千迴百轉,想她會來看我的各種理由。


    是來耀武揚威?還是來嘲諷我的不自量力?


    總之是來者不善。


    但我沒有想到唐心竟然挺善意的,還拎了一籃子花籃水果。


    唐欣將水果放在我的床頭。


    我淡淡的說:“弟妹,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可不相信你會這麽好心來看我,畢竟我們之間沒有什麽交情。說吧,你有什麽目的。”


    唐心笑了笑,說:“林荼蘼,我發現你這個人除了不自量力之外,還有些不識好歹。”


    我不置可否。


    唐欣沒說話,看向我的腿:“林荼蘼,你有沒有想過,你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全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我心想,唐欣果然是來冷嘲熱諷的。語氣變得更加敷衍:“我的事與你無關,不勞你操心。”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唐欣冷笑,“看在你這麽蠢的份上,我就給你提個醒吧。林荼蘼,你真的覺得,那天的鋼架倒塌,隻是偶然?”


    “你什麽意思?”我心中忽然一凜。


    唐欣麵上還是一副清淡的笑容,隻是眼眸裏多了一些嘲諷:“當天的鋼架布景那麽多,你說怎麽好巧不巧就剛剛砸到你?”


    我心裏忽然湧上一絲慌亂,心想唐欣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莫非是為了離間我和裴家的關係,讓我主動離開裴家?我強辯道:“也許隻是我恰巧倒黴呢?”


    唐欣眼中的嘲諷更深了:“那你覺得,何淑雲和陳敏敏來大鬧婚禮,真的隻是因為你們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


    我皺眉,心中的懷疑不免更深了。


    其實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很多次,我也很納悶。何淑雲是出了名的欺軟怕硬的主。他們不是不知道他們何家和裴家之間的差距,像裴家這種龐然大物,動動小指頭都能讓何家灰飛煙滅。


    他們竟敢主動撞上去作死,還大鬧裴家的婚禮。這不是嫌命太長了嗎?


    “而且……”唐欣話鋒一轉,“裴家的婚禮,保安工作自然是做得很充分的。你知道當今的保安有多少嗎,為什麽何淑雲和陳敏敏還能在這樣嚴防死守的情況下,帶著一大票人混進去呢?”


    我好像被人當頭一擊,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何淑雲,陳敏敏大鬧婚禮。我的腿被砸傷……


    這一切真的隻是偶然嗎?


    不,那未免也太巧了吧?


    唐欣欣賞了一會兒,我的表情,臉上出現了一絲愉悅。


    “你知道是誰做的嗎?”我問。


    唐欣笑了笑,比起她剛進來時,對著我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她現在的笑可以說是發自內心的愉悅。


    顯然她很享受,從我的臉上看到了恐懼。


    “首先我不知道是誰,其次,哪怕我知道是誰,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這事兒跟你有沒有關係?”我死死盯著唐欣。


    唐欣冰冷的看著我,眸子裏透出一股狠勁兒,“林荼蘼,從我第一眼看到你時,我就討厭你。但是,我還沒有那麽大的能量做到這等事情。”


    我隱約從唐欣的話中捕捉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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