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衡點點頭,輕輕碰了下竇茜有些冰涼的手,“你好。”


    竇茜怪異地收迴手,又笑道:“我帶你去參觀下吧,順便認認人,以後大家就是一個團隊了。”


    工作室剛騰出來,但已有了一定的規模,內部擺放幾張辦公桌,牆壁掛著‘天道酬勤’四個龍飛鳳舞、洋洋灑灑的字,入門往右拐,推開玻璃門便是穆衡的私人辦公室。


    看起來非常簡潔,一張實木辦公桌,一張寬大舒適的皮椅,對麵擺放著沙發、茶幾,窗簾是極素雅的淺綠色,牆角還擺放了青翠欲滴的盆栽,枝椏經過修剪,呈現出整齊好看的外觀。


    竇茜拉開窗簾,讓陽光更好的進入房間。


    “這些是我布置的,你覺得怎麽樣?“


    “挺好。”


    竇茜笑起來給人很舒服的感覺,“我不太了解你的喜好,所以很多東西還沒準備,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按你的想法做吧。”


    竇茜給穆衡留下的印象很好,他幾乎沒挑出半點瑕疵,無論是竇茜給他的行程安排,還是接下來的發展重心,所有介紹看起來都無可挑剔。


    《權術》開機,穆衡進組當天便遭到劇組全體冷落,一方麵是不服穆衡,另一方麵則是陳跟齊的下場震懾到了他們,導致這些人既心懷不滿,又不敢輕易招惹穆衡。


    隻能選擇避而遠之。


    穆衡不是個健談的人,也沒必須屈尊降貴討好他人,因此除拍戲外,他很少跟人交談,更別提有什麽親近之人。


    除了周牧海特立獨行,就喜歡往穆衡身邊湊,按他的說法,是覺得穆衡挺有意思。


    穆衡對此不置可否,周牧海不是第一次說這種話,但他實在找不到自己哪有意思了。


    穆衡骨子裏是高傲的,即使知道當今天下人人平等、不分尊卑,他仍然做不到奉承討好別人,即使討好那些對象能為他帶來利益。


    周牧海講戲的時候,還特地跟穆衡提起這件事,“我戲講得再詳細,也不如你們私底下對幾次戲,熟能生巧嘛,他們對你沒那麽大敵意,說實在的你看起來特別不好相處。”


    都說相由心生,這身體在原身控製時顯得軟弱可欺,但在穆衡控製之下,便會給人帶來一種壓迫感。


    那種感覺很難形容,大概就是差生在街上碰到老師,又或者遲到時候恰好碰到了老總。


    這些話穆衡聽便聽了,第二日照樣我行我素,別人不搭理他,他也懶得去搭理別人,好在他天賦極高,又是做過皇帝的,不難理解劇本描述的行為舉止,ng次數竟然出人意料的少。


    這也是劇組其他演員百思不得其解的。


    他們原以為能看到穆衡ng出醜,沒想到從第一場戲開始,穆衡就匪夷所思地開始超常發揮,甚至險些壓過了另一位二線藝人的風頭。


    這位二線藝人叫嚴橋,飾演的是六皇子的貼身侍衛,表麵對六皇子忠心耿耿,實則是二皇子派來的臥底,專門偷偷傳遞消息。


    嚴橋很不滿穆衡,在他看來穆衡不過是個沒演技、沒人氣的花瓶,連他都不如,憑什麽可以演權術的男一號,這他媽是典型的潛規則,沒準穆衡就是陪導演睡覺得到的角色。


    這樣一想,嚴橋便越發地看不起穆衡。


    可他沒想到穆衡竟然能夠單憑演技將他壓製住。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演技好與否跟扮演的角色並沒有太大關聯,有些影帝即使演個路人甲,也能輕輕鬆鬆蓋過主角的風頭,因此能否出眾看的還是演技,能使觀眾忘記周遭一切,全身心地投入到劇情之中,這才是堪稱頂級的演技。


    嚴橋很不服氣,他認定穆衡不過是運氣好,加上他當時有些沒反應過來,才會在對方一聲怒叱下,大腦突然間一片空白。


    他在那個鏡頭連著ng了六次,後來越拍越緊張,導演氣得指著他鼻子大罵。


    嚴橋咬牙攥緊拳頭,隨後才總算勉強把那一幕過了。


    他一直在等還擊的機會,隻要能再來一次,嚴橋定然要讓穆衡嚐嚐他的厲害,把先前丟的麵子統統找迴來。


    嚴橋很快等來了機會,這是他在《權術》的最後一場戲,也是唯一能重振雄風的機會。


    演的是嚴橋扮演的侍衛身份暴露,拚死想刺殺六皇子,失敗後死於暗衛之手的一幕。


    所有攝像機、燈光到位,導演比了個ok的手勢,喊道:“。”


    六皇子經各方查探,終於揪出了潛藏在身邊的臥底。


    他身著暗紅色蟒袍,假發沒入玉冠之中,勃然大怒地怒視著自己的貼身侍衛,隨著一聲開始,將手邊的硯台朝著侍衛狠狠砸了過去。


    “魏陵啊魏陵,本王待你不薄,萬萬沒想到竟是你背叛於我!”


    六皇子聲音壓得很低,夾著驚訝和憤怒,所有的暴戾氣息在刹那之間迸射了出來。


    硯台擦著侍衛腦袋砸落在不遠的地麵,發出刺耳的可怕聲響。


    嚴橋下意識地側身避開,麵前飛來的硯台使他繃緊了神經,大腦散發出危險的信號。


    於是便ng了。


    嚴橋氣勢洶洶站起身,瞪著穆衡怒道:“你想殺了我嗎!”


    穆衡淡淡看嚴橋一眼,渾身還帶著皇子的威儀,極其鎮定道:“我有分寸,不會傷到你。”


    嚴橋滿肚子火,自然不能就這麽算了,笑話,你說不會傷到就不會嗎!


    他還要再爭論時,一旁若有所思的周導忽然不耐煩道:“行了,別耽誤時間,重來一次,你別亂動。”


    周導不但沒有指責穆衡,反而將問題重心放在他躲避的事情上。


    就這麽輕描淡寫地縱容了穆衡的危險行徑。


    嚴橋隻得咬碎牙往肚裏吞,但心底卻為這事記了仇,緊接著拔劍刺向穆衡的時候,他便故意加重了力道。


    劍沒有開刃,但用力刺到胸口仍會帶來尖銳的痛感。


    穆衡緊皺眉頭,瞥向嚴橋的眼底滿是戾氣,冰冷浸骨。他沒有喊停,而是忍著痛依劇本所寫的那樣抓緊劍尖,在劍沒來得及沒入身體的瞬間,猛地一腳狠狠將嚴橋踹飛出去。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穆衡在劇組雖然不跟人聊八卦,卻不代表他聽不見風言風語,嚴橋私底下多次惡意挑撥他跟周牧海的關係,說他是靠潛規則拿到角色的,還說他拍戲能不ng,指不定私下被周導怎麽調-教過呢。


    那些話字字狠毒,穆衡記在心中,早就想找機會教訓嚴橋了。


    沒想到嚴橋竟自己送上門來。


    因此穆衡絲毫沒有手軟,靴底狠狠撞在嚴橋胸腔上,把劇本描述的動作演成了真。


    即使有威亞做為緩衝,嚴橋仍然摔了個頭暈眼花,胸口位置隱隱作痛,倒是沒有明顯外傷。


    他腳步踉蹌地爬起來,這次是徹底的爆發了,夾著憤怒跟屈辱,不顧身上還掛著威亞,提著劍柄便砸向穆衡,好在當時旁邊很多工作人員,在嚴橋快衝到穆衡麵前時,及時將他製止住。


    嚴橋指著穆衡歇斯底裏吼道:“你是故意的對吧?!你們看見沒,他這一腳踹得有多重!剛才的硯台也是,他根本就是想砸我,結果扔偏了!”


    “我是故意踹你又怎麽了!”


    穆衡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話也說得理直氣壯。


    他此言一出,四下立刻一片嘩然,但沒等這些人找出言辭來評判他的目中無人。


    穆衡已經接著說了下去,“不過是你動手在先,各位若不信可查驗證據,他做刺過來的動作時,也刻意加重了力道,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周牧海也是聽見過劇組流言的,他光明磊落不怕別人汙蔑,但不代表就會感到高興。


    嚴橋是該受到懲罰,像他這樣自以為是的態度,注定隻能成為別人的踏腳石。


    聽完穆衡的解釋,周牧海視線立刻轉向嚴橋,嚴厲道:“是這樣嗎?”


    嚴橋頓時說不出話來,“我……”


    他不必再過多解釋,因為監控迴放驗證了一切真相,嚴橋原本隻想小小懲罰穆衡一下,卻沒有料到穆衡下手如此兇狠,半點不怕事情鬧大會產生不良的影響。


    拉完進度條,周牧海沉著臉,不留半點情麵地冷道:“嚴橋是吧?你可以走了,我不會再跟耍手段的人合作。”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斷了嚴橋今後的無數條路。


    嚴橋瞬間臉色煞白,不敢相信周牧海竟然會這樣做,他不過開了個小小的玩笑。


    而那些親眼見證這一幕的演員卻很清楚,周導這是在殺一儆百,他是在警告其他人,絕不容許這類事件再次發生。


    不管是拍戲時的小手段,還是在背後傳些損人不利己的流言。


    所有人都記下了這個警告,同時也將穆衡的危險指數再度翻倍,畢竟事情是因他而起的。


    如果他們之前對穆衡是避而遠之,現在則成了望風而逃,既然惹不起,那我們總躲得起吧。


    這人哪裏軟弱可欺了?分明就是個活生生的閻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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