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生神魂受損,生命體征喪失,開始進入自我修複。】【係統進入休眠……】

    陸子甄感覺自己像是跌進了無盡的深淵長河之中,他猶如一個溺水的人,在長河中不斷漂流著,卻找不到一處可以靠岸的地方,意識已經越發模糊,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似乎拉住了他,將他從那處深淵中拉了出來。

    他被放到了岸邊,冰涼柔軟的唇貼上了他微微張開的嘴唇,源源不斷的生命之氣從他的口中灌輸到他的體內,那種感覺雖然十分奇妙,或者說是奇怪,陸子甄知道自己又重新活過來了。

    ===

    陸子甄再次醒來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頭都快疼的裂開了,眼前的明亮讓他有些不適的閉上了眼睛,過了好一會,他才稍稍適應了一些,緩緩的睜開眼睛,朝周圍看去。

    簡陋的木床,簡陋的木桌,搖搖欲墜的窗戶和門,他正在一處陳舊,甚至可以說的上是破舊的房屋之中,而在那木床的床頭,原本正站著一位身著藍色衣服的少年。

    看到自己的身邊有人,陸子甄自然是心中一喜,朝著那少年問道。

    “這是哪裏?”

    這樣說著的時候,陸子甄還試圖坐起身來,隻是他才稍稍一動,便感覺到自己的四肢經脈就如同斷開了一般用不上力氣,他這樣勉強想要起身,非但不能真的坐起身來,反而差點跌到了木床下麵。

    在看到陸子甄已經醒來,黑衣少年似乎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便退後的半步,似乎準備下一刻就躲到這房屋外麵去,但看到陸子甄的身形突然有些不穩,他稍稍猶豫了一瞬間,卻還是上前將陸子甄扶住,讓之前就已經受過重傷的陸子甄重新躺會到床上去。

    原本蓋在陸子甄身上的被子滑落了下去,此時陸子甄才注意到,他的樣子十分狼狽,他的長發披散著,衣服上了幹涸的血跡,心口處還有一處長劍留下的傷疤。

    這樣還能活下來,真是一個奇跡。

    陸子甄朝自己的身邊看去,他此時雖然十分狼狽,別說是運轉靈氣了,就連動都不能動,但是他的漪瀾劍卻被整整齊齊的擺在了他的身邊,甚至還被擦拭幹淨了,這一看就知道是那個少年做的。

    少年似乎十分喜歡陸子甄的這幾把劍,實際上他之所以會在在河邊找到陸子甄,就是因為他先看到了那把泛著碧綠光芒的古劍,少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劍,自然又是驚喜又是喜歡,他趕忙想要將這把靈劍撿起來,

    就算他自己不能用,也不能讓這樣好看的劍被隨意丟棄在河邊啊。

    可他沒有想到,自己剛剛抓到那碧綠古劍的劍身,那口古劍就好像突然活過來了一樣,帶著他就朝這大河的下遊而去,他不想去都不行。就是在下遊之處,少年見過了河邊似乎已經失去意識的陸子甄,並且看在那把劍的份上,將看起來命不久矣的陸子甄帶了迴去。

    少年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他很喜歡那把碧綠的古劍,但是古劍是有主人的,他不喜歡有主的東西,他將陸子甄帶迴來的目的其實也十分簡單,他要等著這個人完全死去,他再將那把古劍拿走。

    所以在看到陸子甄竟然自己醒過來的時候,少年詫異又失望的心情可想而知,但是很快他又在心中安慰自己,反正劍的主人還沒有完全恢複,他之後也還是有機會的。

    陸子甄並不知道那少年此時心中所想,他隻是隱約看出少年似乎對自己身邊的那把古劍十分感興趣,可少年卻沒有趁著自己昏迷的時候幹脆將那把劍拿走,是不是說明這是一個品行純良之人?

    這樣想著,陸子甄朝著那少年看去,那少年身著一身黑衣,身形瘦瘦小小,皮膚十分蒼白,模樣看起來還有一些其貌不揚,他似乎不喜歡正著臉看著,都是低著頭偷偷瞄人,顯得神色更加陰鬱,讓人感覺十分不舒服。

    陸子甄眨了眨眼睛,他朝那個黑衣少年問道:

    “這裏是什麽地方?”

    那個黑衣少年搖了搖頭,他從一旁拿來了一張皺巴巴的紙,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字:永福山。

    不認識,沒聽過。

    陸子甄仔細迴憶了一下,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聽過這個地方,不過此時他也知道了,原來這個黑衣少年不是膽小才一言不發,而是因為他根本不會說話,這個少年也不是修真者,隻是一個普通的人。

    少年字體歪歪扭扭的,並不好看,他的筆觸稍稍停頓了片刻,又又繼續寫:你是怎麽到這裏的來的。

    陸子甄沉默了許久,他更加仔細的迴憶了起來,卻發現自己似乎什麽都不記得了,他唯一能夠想起來的記憶,就是自己剛剛從這間破舊的小屋中醒來,他能夠認得出那把放在自己身邊的劍是自己的佩劍,知道這把劍的名字叫做漪瀾劍,卻想不起來這把劍是到底怎麽到自己手中的。

    “我不記得了。”

    陸子甄迴答道,準確來說,他隻記得自己的名字是陸子甄,卻想不起來過去發生的那些事

    情了。

    失憶這種事情其實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而且丟失了記憶也總比丟失了記憶好多了,隻是黑衣少年不能確定陸子甄到底是真的想不起來了,還是什麽都不願跟自己說,他有些陰鬱的眼神在陸子甄的身上掃了一下,也沒有再問什麽,自己一個人縮到角落去了。

    少年的心中稍稍感到了一些失望,但是他卻告訴自己:

    沒關係,反正他也不敢興趣,他想要的隻是那把劍而已。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直到天色完全暗淡了下來,少年都沒有再來到陸子甄的眼前,這樣反倒也方便了陸子甄。

    他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冥想的狀態,開始查看自己身體的情況。

    陸子甄雖然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可在運轉靈氣,使用神識的時候,就好像是本能的記得一樣,完全沒有因為失憶而生疏,很快陸子甄便發現了,自己的肉身沒有受到太大的創傷,隻是他的神魂受損嚴重,這才導致他無法完全控製肉身。

    而修補神魂的方法,便是要靠著來自身體周天中運轉的靈氣,和來自外界的靈氣了,外界的靈氣極難尋找,周天靈氣運轉起來又十分消耗心神,入夜之後,陸子甄試著運轉了幾次,便已經疲憊不堪,他正準備休息的時候,卻發現蜷縮在角落的黑衣少年似乎正在輾轉反側。

    陸子甄雖然疲憊,但神魂好歹已經修複了一些,察覺到少年的異樣,陸子甄幹脆將神識放出,查看起那少年的情況,他看到了那窩在房屋角落的少年,緊緊裹著身上的那一層薄薄的被子,本來就蒼白的臉,此時更是被凍的慘白。

    少年現在十分的冷。

    麵對這樣一個不會說話,看起來還十分陰鬱的少年,其實陸子甄很難對他產生好感,但畢竟這是將自己救迴來的人,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凍死吧。

    陸子甄想了想,最終還是朝那少年問道:

    “你要和我一起睡嗎?”

    陸子甄畢竟是修真者,就算現在受了傷,也是不畏懼嚴寒的,更何況兩個人在一起的溫度原本就比一人高上許多。

    黑暗中,陸子甄的神識感覺到,少年沉默的朝他看了一眼,那眼神依舊森冷陰鬱,原本陸子甄以為他會拒絕,誰知道他抱著被子迴到了床上,然後背過身去,似乎很快就睡著了。

    陸子甄這一覺也睡的很沉,等到陸子甄第二天醒來,身邊的少年已經不見了蹤影,而陸子甄則是驚喜的發現,自己的神魂

    與肉身終於又重新契合了,也就是說,陸子甄此時終於可以動了。

    按照陸子甄原先的估計,神魂和肉身契合的時間不會那麽短的,察覺到這點之後,陸子甄心中也覺得有些奇怪,他從床上起身,在少年這小屋中走了一圈,這才發現,這少年雖然不是修真者,可所住的地方卻是靈氣充裕,正是因為在那外部靈氣的修複之下,他的神魂才能恢複的如此之快。

    此時受損的神魂恢複不少,缺失的記憶應該也很快就能迴憶起來了。

    陸子甄頗為樂觀的估計著,他想著自己現在的修為也已經恢複了一些,應該也可以出去看看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了,但他轉念又一想,自己這樣直接離去似乎也不太好,更何況自己還不認識這裏,不如等到那黑衣少年迴來,讓黑衣少年為自己帶路。

    這樣決定之後,陸子甄便在房間中安心等待,隻是他等了許久,都沒有見那少年迴來。

    陸子甄有些擔心,畢竟從那破舊的窗戶往外看去,少年所住的地方是一處茂密的山林,這裏靈氣充裕,應該不會有邪物出現,可卻難保不會有猛獸出沒,再想到那少年不堪一擊的瘦弱模樣,陸子甄的手微微一抬,將放在床邊的漪瀾劍拿起,又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找出了一套完好的紫衣穿上,這才出門準備將那黑衣少年巡迴。

    為了方便找人,陸子甄將神識又稍稍放大了一些,果然還沒走上多久,陸子甄就聽到在前麵的竹林中,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少爺,這樣真的可以嗎?”

    一個拖長腔調的聲音迴答道:“雜種就是雜種,有什麽參加試煉的資格,不如把妖丹交出來,在這裏種上一輩子的地,也省的出去丟家族的臉。”

    陸子甄愣了一下。

    雜種?這是在說誰?

    陸子甄不能完全確定,他沒有貿然現身,而是用神識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他看到有幾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年正在那竹林之中,一個衣著華麗的少年正將一人踢到在地。

    那人狼狽在地上滾著,被與他年紀相仿的幾個少年拳打腳踢,最後又被那華服少年狠狠踩住胸口,不得起身。

    而那個被欺負的人,正是從今天早上開始便不見了的黑衣少年,他的黑發散亂著,遮住了蒼白的臉,那原本就十分破舊的黑衣上此時更是布滿了泥汙,血痕。

    “如果你求饒兩句,沒準我會放過你。”

    華服少年似乎十分滿意自己看到的,

    他得意洋洋的笑著,彎著腰對黑衣少年說道,可很快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恍然大悟道:“我忘了,你不但是個雜種,還是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你唯一的價值就是妖丹。”

    說著,華服少年的手中出現一個葫蘆樣的靈寶,那靈寶往地上黑衣少年的身上一照,便見他的額頭上冷汗直冒,一副無比痛苦的模樣。

    陸子甄皺了皺眉,像這種事情他是不願意多插手的,但這黑衣少年畢竟是救了他的人,陸子甄略微思索了一番,腰間的碧綠古劍微微震顫了下,一道碧綠色劍光在陸子甄的周身一繞,下一刻便朝著那華服少年手中的靈寶斬去。

    那華服少年應該是沒有想到,這裏竟然還有另外一個人,一時間沒有防備,竟然讓手中的靈寶直接被那碧綠色的劍光斬落。

    “什麽人?”

    那個華服少年被嚇到了,他的修為不算多高,但至少也已經有築基了,手中的這個靈寶是他父親送他的築基之禮,此時卻被人用劍氣削了靈寶,他甚至還不知道那個攻擊他的人正在何處。

    “再不出來,我就要殺了他了!”

    見攻擊他的人不願意現身,那華服少年的手中出現了一把長刀,他用長刀著地上的黑衣少年,對著周圍喊道。

    這一次,劍氣不僅僅是將那人的靈寶擊落了,更是讓那華服少年感覺自己的臉上一痛,他伸手一抹,手中的血淋淋的一片。

    華服少年在這裏跋扈了這麽多年,哪裏有人敢這個對他,頓時是又怒又怕的瞪著眼睛,偏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可以試試,看看是誰的劍比較快。”

    覺得自己這威懾的也差不多,陸子甄這樣說道,他的身形微微一閃,出現在那竹林之中。

    看到陸子甄,被那華服少年踩在腳下的黑衣少年顯得有些詫異,他沒有想到,昨天還虛弱到不能動彈的陸子甄,竟然這麽快就恢複了過來,僅僅用了一擊,就威懾到了這平日裏最愛欺負他的同族。

    華服少年朝陸子甄道:“你……是什麽?”

    陸子甄反問:“你為什麽欺負他?”

    “他是雜種,雜種天生就是要被踩在腳下的。”

    華服少年不屑的說道,腳下更是用力,讓黑衣少年的口中都發出了幾聲痛苦的悶哼聲,但很快,他的目光又重新被陸子甄昳麗的容貌所吸引了,華服少年忍不住說道:“你長的可真漂亮,比那些狐妖漂亮多了,你要不要到

    我的洞穴裏去,比這個破地方好多了。”

    這裏是破地方?

    就算沒有了記憶,陸子甄也知道,就是這黑衣少年所在的地方,正是此處靈脈匯集的地方,是修煉難得的寶地,他才不會選擇從這裏離開呢。

    但陸子甄還是朝那華服少年問道:“你那裏有什麽?”

    “我那裏可是有許多珍奇的寶物,你的原型是什麽?”

    原型?妖族?

    這裏是妖族的地方嗎?

    妖族向來是十分殘暴的,除非是上古時期的妖族,才會擁有著人族的自持和冷靜,而且也並不是所有大千世界中的妖族和人族都無法和平共處。

    陸子甄的沉默,讓華服少年以為自己已經說動了眼前的美人,也地上的黑衣少年眼神逐漸暗淡和陰鬱。

    果然,就算他救了別人,那又怎麽樣?

    他被踩在泥裏的手狠狠捏緊了。

    反正他不在乎,他已經習慣一個人了,他現在之所以會難過,隻是因為那把劍也要走了而已。

    那黑衣少年在心中這樣自我安慰著,可即使如此,他的心中卻還是忍不住的失望,甚至是絕望,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陸子甄迴答道:“我還是比較喜歡這裏。”

    的靈氣。

    陸子甄在心中默默補充道,周身突然爆發出靈氣,在那靈氣猛然衝擊下,華服少年一個站立不穩,跌在了地上。

    “沒有人天生就應該被踩在腳下。”

    陸子甄說著,在幾個少年的注視之下走到了黑衣少年的身邊,對著倒在地上的黑衣少年伸出手來。

    黑衣少年愣了一下,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人是如此的耀眼,根本就不應該屬於自己的世界。

    少年有些畏懼的瑟縮了一下,可陸子甄卻像是絲毫不在意,將他的手拉住,讓他站在自己的身邊。

    華服少年憤怒的睜大了眼睛,他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不但被拒絕了,還很丟臉的跌倒在了地上。

    但因為眼前的人實在是太美了,不但美而且力量強大,這讓他下意識的便將怒氣轉移到了黑衣少年的身上,他有些狼狽的起身,對著竟然有資格站在陸子甄身邊的少年喊道:“連心,你給我等著!”

    說完,他便帶著幾個同伴化光消失了。

    在幾個少年消失之後,陸子甄朝

    渾身髒兮兮的黑衣少年問道:“你是半妖?”

    少年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反正這事也不是什麽秘密了,家族之中人人都知道,陸子甄也早晚會知道這件事情。

    半妖,不是一般來說比純血統的妖族強大許多嗎?

    因為除了妖族的術法之外,半妖還能夠修煉人族的術法,但這少年卻是一副根本就沒有修煉過的普通人模樣,不然也不會被人找上門來欺負了。

    陸子甄有些不能理解,他突然想起那華服少年臨走時候說的話。

    “你的名字,是叫連心嗎?”

    黑衣少年,或者說是連心頓時覺得有些緊張,因為陸子甄在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眼神中出現的是恐懼和厭惡,連心害怕自己會被眼前的人厭惡,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所幸連心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陸子甄沉默了一陣,點了點頭道:“迴去吧。”

    連心的眼睛一亮,就陰鬱的神色此時看上去也頓時明朗了許多,陸子甄並沒有急著迴去,他將連心的手腕握住了,並將靈氣順著連心的經脈注入。

    一開始連心還有些驚慌的稍稍掙紮了下,但在感覺到暖洋洋的靈氣在他的周天經脈流過,連心就知道陸子甄沒有惡意,便任由他查看自己身體的情況,甚至還朝著一臉專注的陸子甄看去。

    華服少年雖然討厭,但他所說的話卻是沒有錯,陸子甄的長相美貌昳麗,像冬日裏的日光一樣,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眯著眼睛去享受,甚至想要將他完全占有,讓他僅僅屬於自己一個人。

    但是他沒有資格去擁有這樣的人。

    陸子甄不知道,在短短的時間之內,連心的心理便已經產生了那麽多的變化,從一開始的燃起一絲希望的火焰,到後麵的又開始自怨自艾起來了,他隻是發現連心的體質確實有些特殊,但他的身體和周圍經脈卻沒有問題,那為什麽連心從來就沒有試著修煉過,甚至都無法開口說話?

    所以,還是他心理上的問題嗎?

    想到這裏,陸子甄也差不多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了,他鬆開了連心的手腕,扶住連心瘦弱的肩膀,讓他看著對上自己的眼睛。

    陸子甄十分認真的朝連心問道:

    “連心,你告訴我,你想要變得強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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