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時間了,對於這個幫過我大忙的哥哥,沒時間我也會抽出時間來。


    我請了個假,便去找蘇揚了。


    那天,我帶蘇揚在市裏逛了一個下午,去有名的小吃街,去風景如畫的湖邊賞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血緣關係,我跟蘇揚在一起即使話很少,也不會覺得尷尬。他偶爾會跟我講一下身邊發生的有趣的事qing,我也會給他講米楚這群朋友。


    他說,洛施,看到你現在這個模樣,我真開心。如果媽媽在,她也會為你感到高興的。


    提到這個話題,我有點潸然。


    湖邊的遊人很多,南來北往,臉上都掛著閑適的表qing。其實我最羨慕的是一直走在旅途上的人,因為他們的自由,還有他們的gān脆,他們看萬千的風光,卻不為任何一份美景停留。


    正當我和蘇揚相對無語時,電話響了。


    是葫蘆。葫蘆說,洛施,市裏開了家特色餐廳,我爸剛給了我一張卡,待會兒一起去試菜吧!


    不行啊,我在陪我哥哥。我拒絕道。


    林洛施你也開始玩矯qing了,什麽時候弄了個哥哥出來啊?是你新找的野男人吧?


    懶得跟你瞎扯,是我親哥哥。


    親哥哥?你媽什麽時候給你生了個哥哥玩啊?


    滾你大爺的!


    哈哈,好了好了,你帶你哥哥一起來吃飯,在南苑路,餐廳名字叫一口香啊。


    我掛了電話,蘇揚問我,有飯局?


    我說,是啊,是邀請我們兩個的飯局。


    本來晚上還愁著要帶蘇揚到哪裏吃特色的東西,這倒好,葫蘆這個電話真及時。


    蘇揚說,算了,我迴酒店休息,明天早點去談合同。


    走吧,我那群朋友都想見見你。我拖著蘇揚。


    最後,蘇揚被我無奈地拖去了一口香。我們到時,米楚她們已經到了。一看到蘇揚,她們就開始打趣。


    米楚說,哇,洛施,你從哪裏弄了一男人?


    千尋說,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吊死在陸齊銘這棵樹上了。


    蘇冽說,果然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啊。


    我翻了她們一眼,亂說什麽啊,這可是我親哥哥。


    米楚鄙夷地看著我,跟你在一起這麽久,還真沒聽說過你有哥哥這迴事。


    唉,這件事說來話長,改天跟你們慢慢說。我說道。


    我的話音剛落,米楚就舉起酒杯說,洛施的哥哥就是我米楚的哥哥,我敬你一杯。


    我摁下她的手,滾你大爺的,你把灌別人的德行又cao練出來了。


    cao,我可是真心的。米楚爭辯道。


    蘇揚笑著端起酒杯,對米楚和蘇冽她們說,第一杯應該是我敬大家的,初次見麵,謝謝你們平時對洛施的照顧。


    米楚得意地斜睨了我一眼,跟蘇揚碰杯。


    我無奈地舉起杯子,擔心地看了蘇揚一眼,這可是一群妖魔鬼怪。


    但我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蘇揚喝酒一點也不差,一路下來,被他們輪番灌都沒醉。


    最後還清醒地跟我們一起走出包廂。


    葫蘆去結帳,我們站在門口打打鬧鬧。


    正在這時,一口香的門又開了。在我們嬉笑打鬧間,我迴過頭,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電視上經常有鏡頭定格的想像,而我,多希望時間定格在那一瞬間。


    我迴頭微笑,陸齊銘突然抬頭微笑,目光像是被一根緊密的線連在了一起。那一刻,旁若無人,時光漫長。我突然覺得,我的少年,又像最初的時候迴到了我麵前。


    直到我看到他身邊那抹柔弱的身影,於是立刻收迴了眷戀的眼光。


    陸齊銘帶著客戶來這邊吃飯,而他旁邊當初我站的位置,站著張娜拉。


    那個客戶剛好是上次祝我們永結同心的秦老闆,他一看到我,突然驚喜地叫道,咦,齊銘,這不是你家那位嗎?


    這句話剛冒出來,周圍人臉上的表qing就變得萬紫千紅的了。張娜拉立刻一臉的不高興。


    原來,陸齊銘還沒跟他們介紹張娜拉。這樣想著,我心裏突然有說不清的快樂與酸澀。


    我沖那位秦老闆疏離地點頭微笑。秦老闆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人,立刻意識到了什麽,沖我招了招手說,我們先進去了。我點了點頭。


    在陸齊銘跟我們擦肩而過時,我忽然覺得他特別凜冽地看了我身後一眼。


    直到迴去的路上,蘇揚才說,可能他把我當成假想敵了。


    我笑了,怎麽可能。


    蘇冽打著方向盤說,怎麽不可能?我覺得齊銘當時的神qing可真悲傷。我琢磨著過幾天他的婚都訂不成了。


    我心裏一緊,訂婚?!是的,我都忘了,陸齊銘曾親口宣布過他要訂婚的事。


    [5]擁抱是最疏離的姿勢,因為你永遠都看不到對方的表qing。


    車窗外有小雨飄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的天氣,我竟然傷感起來。


    我想起曾經我跟陸齊銘計劃過的未來。那時我們還年輕稚嫩,用同一個勺子吃飯,同一個耳塞聽歌,還在紙上畫房屋的布局,在上麵設計林林總總的房間。


    年少時的愛qing,就是歡天喜地地認為會與眼前人過一輩子,所以預想以後的種種,一口咬定它會實現。


    直到很多年後,當我們經歷了成長的陣痛,愛qing的變故,走過千山萬水後,才會幡然醒悟,那麽多年的時光隻是上天賜予你的一場美夢,為了支撐你此後堅qiáng地走完這冗長的一生。


    窗外的小雨裏,我看到一個男孩背著一個女孩在走路,女孩不時地揪他的耳朵,男孩就蹦蹦跳跳地企圖把女孩丟下來嚇她,他們的笑容瀰漫在雨霧裏,天真懵懂。


    有那麽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和陸齊銘。


    陸齊銘背著我走路,我俯在他的肩頭唱歌:


    我隻想要間小房子,能做你的小妻子。


    飯後你要幫我洗盤子,還要個胖胖的小孩子。


    等你長出了白鬍子,坐在家中的老椅子。


    可會記得這好日子,和我美麗的白裙子。


    有眼淚積蓄在眼底,我曾以為,我會為陸齊銘唱這個歌,一輩子。


    蘇冽把蘇揚送迴酒店後問我,要不要去喝一杯?


    我點了點頭。


    蘇冽打著方向盤隻奔後窗,我們平時經常去的一家酒吧。我打電話給米楚和千尋,她們正在逛街,接到電話後也一起來了。


    我覺得我的人生除卻吃喝拉撒,隻剩下兩件事——上班和跟這群禍害鬼混。


    我們常常一天一小聚,三天一大聚的。從以生日為由到周末為由,再到國慶啊,放假啊為由地聚,到最後連什麽植樹節、世界衛生日、國際反毒品日都蹦了出來。弄得到現在,一群làngdàng的人,索xing不再找理由。


    我常常覺得這座城市很小,因為不管我們走到哪裏,都能撞見陸齊銘和張娜拉那兩張yin魂不散的臉。


    我們剛落座沒多久,便看到陸齊銘帶著吃飯時碰到的秦老闆那群客戶走進來,張娜拉一臉微笑地挽著他的手臂。


    蘇冽說,洛施,你跟陸齊銘談了四年戀愛,最大的收穫就是兩個人心有靈犀地跟事先約好一樣。


    我苦笑,這座城市本來就不大,更何況兩個人的朋友圈又相同。


    我不敢看他們,靠在千尋的肩膀上,眼睛瞟向別的地方。每逢這些寂寞的夜晚,陸齊銘的出現都會讓我更寂寞。


    但是過了一會兒,我又不由自主地假裝不在乎地看四周,搜索他們的位置。在與我們相隔幾張桌子的地方,陸齊銘的臉在燈光幻影下顯得有點模糊,並無悲喜。


    我悶頭喝著酒,米楚和千尋到處竄著,因為這裏的熟客居多,所以和旁邊的人也極熟,大家嘻嘻哈哈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再抬頭假裝驀然地掃過陸齊銘時,突然發現米楚竟然站在他們那一桌,我嚇了一跳。蘇冽在酒吧的靡靡之音中半眯著眼抽菸,發簡訊。


    我拽了蘇冽一下,指了指陸齊銘那邊。蘇冽抬頭瞟了一眼,也有點驚訝。


    這時,我看到米楚端起酒杯沖張娜拉揚了揚,而張娜拉則得意地朝這邊望了一眼。我迅速移開目光,不想讓張娜拉知道我在關注他們。


    不過我還沒來得及再轉頭看他們,就聽到整個酒吧一陣混亂躁動。我尋著聲音望過去,竟然是在陸齊銘那邊。米楚等人被攢動的人群圍住,看不清發生了什麽。我和蘇冽立刻站起身朝那邊走去。


    當我擠進人群,擠到米楚身邊,才看到陸齊銘捂著胸口,他的胸口前是一張白紙。


    米楚憤怒地說,你他媽的就是個傻×,還護著這個賤人!看看自己的頭頂戴了幾頂綠帽子吧。


    我擠進人群的時候,陸齊銘的眼睛朝我這邊看過來,他的眼光一暗,我的心就痛了。這時,酒吧的老闆也擠了過來,一看是我們幾個熟人,便拍著我的肩膀說,哎呀,你們幾個是gān什麽呢。走,有什麽事去包廂說。


    說完,他把人群分散,帶我們去了包廂。


    外邊的熱鬧突然被隔離了,那些醉生夢死的聲音隔著門隔著牆隱約傳進來,不過已經失去了那種味道。


    包廂裏一片尷尬,秦總那群客戶在外邊被酒吧老闆招待著,所以包廂裏隻剩下我們幾個。陸齊銘拿著那張紙,低下頭。


    燈光下,他的臉在看到那張紙後有些黯然。他把紙遞給張娜拉,張娜拉看完後,眼圈立刻就紅了。


    米楚冷笑道,騙人有風險,所以說謊要謹慎。


    張娜拉拉住陸齊銘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說,齊銘,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的qq前幾天就被盜了。


    當這句話從張娜拉嘴裏蹦出來時,我聽到身後的蘇冽輕輕地笑了。如果沒看到陸齊銘傷心的臉,或許我也會因為這句話發笑。


    可是我看到陸齊銘站在原地,單手cha在口袋裏,沒有說一句話。他的劉海兒遮住了眼睛,所以我看不到他的眼眸。但我知道,他的眼睛裏一定有漫不開的憂傷。


    我拉了拉米楚,說,我們走吧。


    米楚卻掏出手機撥她前男友的電話,並說,洛施,今天誰都不要拉我,你受的委屈,我他媽今天非要替你討迴來不可!


    我說,米楚,我不需要……


    米楚並沒有聽到我的話,因為她的電話接通了,她剛說了句,喂,我米楚。


    旁邊的張娜拉卻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瘋狂地撲了上來,伸手搶過米楚的電話,歇斯底裏地沖電話喊道,你是誰?你為什麽陷害我?你不要想破壞我和齊銘的感qing……


    然後她就抱著電話哇哇地哭起來。她說,我的qq你可以盜走,但是不要陷害我,我和齊銘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後來我們都哭了1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夏七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夏七夕並收藏後來我們都哭了1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