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是一個多麽決絕的人,為達目的,竟不惜傷害你,傷害自己。


    那天晚上,我沒有迴去。隻因林藝尋一句,塵埃,陪我。


    於是我便在酒店裏陪著他。


    期間你打來電話,你說,老婆,我在你家樓下。


    我說,我不在家,你迴吧。


    我掛了你的電話,可是你卻固執的發來簡訊,老婆,我會等你。老婆,我知道,你會迴來。老婆,我在玩我們一起玩的手機遊戲。老婆……


    那天晚上,從十二點到早上七點,我陪林藝尋了七個小時,你給我發了七十條簡訊。


    我看著chuáng邊閉著眼拉著我的手的林藝尋,低頭看看手機上你發來的簡訊。


    早晨時,林藝尋終於醒來眼對我疲憊的說,塵埃,我錯了,我不應該這樣對你。迴去吧。


    雖然我心有不甘,但聽到這樣的話,我仿佛得到了赦免,飛奔似的逃出了酒店,打車直奔小區。


    那天的清晨,陽光清慡,綠葉菁菁,我坐在計程車上在這個城市飛奔,突然不太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我催促著司機快開快開,可是我還是沒有碰到你。


    不,或許是碰到了,也僅僅是碰到。


    在小區門口,你白色的車與計程車jiāo錯而過。你沒有迴頭,我的手機上,靜靜的躺著一條簡訊,老婆,我等你了七個小時,我累了。


    我從後視鏡裏看到你白色車子消失的影子,掉了眼淚。


    但我沒告訴你,因為手機裏也躺著林藝尋的另一條消息,塵埃,我無法抉擇。


    埋葬這份感觸


    因為林藝尋的猶豫,所以我覺得有跡可循。所以那段時間,我像瘋了一樣,沉迷在和他的聯絡中,沉迷在和許戀的爭搶中。


    我不顧你在寢室樓下等我了一次又一次,不顧你在餐廳等我吃飯等到菜涼,不顧你來c大打球被萬眾女生歡唿時,卻把眼光投在我身上,不顧一切,不顧你愛我的每一個瞬間。


    因為我隻想把林藝尋搶過來,給許戀一個最完美的報復。我聽說有女生像你為我一樣,為你做了很多事。


    我邊惶恐你被人搶走,邊持續著跟林藝尋聯繫。幸好,我聽說,你對喜歡你的女生不曾多看一眼。從那時起,我便有一種篤定,我篤定你會等我。


    星沉,很久很久之後,我都在嘲笑自己的這份天真,這世上哪有誰會永遠站在原地等誰,我隻是後悔,後悔那時被愚昧蒙蔽了雙眼,不撞南牆不迴頭。


    你無法再承受我的忽略和傷害。終於,你在一個落大雨的夜裏,撐著傘在大雨裏等我,而我最後卻和林藝尋一起離開而失望。


    你對我說,塵埃,我最愛的姑娘,我累了,但依舊會等你,在我們最初相識的地方,在我們最初相識的時間,等你。


    然後你便真的從我生活裏消失了。


    你走的那一天,瓢潑大雨。


    我站在林藝尋的傘下,心卻為你下起了雨。


    我後悔,可這些都抵不過我的好qiáng。我和許戀的爭鬥已經到了白熱化,所以我傷感了一下又立刻到爭鬥裏。


    2010年,林藝尋終於再次對外公開了我們的關係,許戀以敗者姿態,láng狽敗陣。


    我驕傲的看著許戀,驕傲的看著對自己重新言聽計從的林藝尋。


    心裏空dàngdàng。


    是的,我不快樂。


    你離開之後,我沒有一天快樂。


    其實我不知道自己爭奪過林藝尋的意義是什麽。


    暑假的時候,我去南嶽拜了下佛。


    在南嶽的一個廟裏聽一個住持和尚講經,他說,人往往因為失去或得不到而中魔。仇恨心,貪念,妄念,執念,怨念等,都會像魔一樣阻礙我們的修行。如若你越過它們,可求圓滿。如若被其阻擋,便需重新修行,甚至因此失去。


    直到那時,我才明白,我對林藝尋的感qing,不過是貪念。


    也直到那時,看到手機校友錄裏,你更改的簽名說要離開,我才確定,我對你,是真愛。


    可是,魏星沉,佛經上一早便寫下了我貪念的結局,失去真愛,失去你。


    我和你的笑忘書


    我在鳳凰住了三天,在我們曾經走過的大大小小的地方留下足跡。


    我好像看到了兩年前的我們,沱江邊,虹橋下,燈籠店,鼓樓顛。


    可是卻再也沒你。你已經已經到達了國外,我不知道你是否忘記了那個諾言,但我不怪你。


    我隻怪我自己的貪念。


    我隻怪我自己,沒有在遇到你之後,摳掉自己的雙眼。


    從此心裏隻留你一個人,隻愛你一個人。


    終結


    這是2011年的夏末秋初,這是我寫的最平凡的一個故事。不,或許我並沒有把它當故事。


    這隻是我寫過的這麽多字中,毫無任何修飾,寫完後也沒有再迴頭看的文字。


    我把它稱作“我和你的笑忘書”,是因為離開你而感觸,我寫給自己的qing書。


    謹以提醒自己,從此以後,不要再犯同一個錯誤。


    後來我們都哭了番外:那些得不到幸福的女孩


    蘇冽篇(1)


    我麵無表qing的坐在角落裏看著周圍濃妝艷抹的女生,為自己能來這種地方感到震驚。


    我從身上摸出一支煙,心底充滿了冷硬的自嘲。


    兩個月前,我還是足以把五星級酒店當家住的人,現在,同樣在五星級酒店,隻不過,我所在得是附屬ktv的公主休息區。以前總覺得公主是一個特美好的名詞,後來不知怎麽的,這個詞除了被一些爆炸頭的非主流當成自己的暱稱,竟然還膽色十足的進入了ktv行業,代替了“陪唱”這個名頭。


    小時候,千方百計想做公主,集萬千寵愛與一身是件多讓人艷羨的事兒。


    現在,還真當了公主,隻不過是陪萬千男人練歌,還要忍受他們的上下其手。我扯動著嘴角冷笑。


    如果林洛施在,肯定會揪著我罵,你他媽好歹是一有頭有臉的女的啊,瞅你現在的寒酸樣兒,看得我心裏咯的慌。


    是啊,如果林洛施在。


    如,果。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虛妄之詞。讓我一瞬間意識到了冷清的現實。


    是我拋下她們離開的,臨走前甚至連告別都未說。


    我知道以洛施的xing格,她嘴上罵我罵的厲害,但一個人的時候肯定會哭。


    可是,洛施,命運給我們開了那麽大的玩笑,我沒辦法再麵對昔日朝夕相處的你們了。


    我到現在都記得米楚站我麵前給我一耳光的模樣,她氣的嘴唇都在發抖,她說,蘇冽,以前我還沒覺得你當二奶多可恨,現在我看著你就覺得噁心。世上男人多了去,兔子還不吃窩邊糙,你跟我爸睡時想起我不覺得羞恥嗎?


    我的臉上一片火辣辣的cháo紅,米楚那一巴掌估計用足了勁兒。


    我不怪她,因為我知道當初我們有多義氣,如今她便有多生氣。我捂著臉,挺想跟米楚說,我發誓,我要知道睡我旁邊的那個男人是你爸,就算他是李嘉誠,拿別墅拿名車砸我,我眼都不帶眨一下。


    但是,我動了動嘴唇,什麽都沒說。


    很小的時候我便明白,木已成舟,多說無益。


    米楚肯定不懂,其實我從十六歲出來漂泊,就把自己當做了每座城市的過客,這麽多年,我之所以留在c城,其實並不是貪戀他爸那點錢兒那點勢,也不是為成年後在設計行留的名,而是因為林洛施她們這群血xing的女孩,讓我的心有了溫暖和居住之所。


    剛出社會時,野心和權力控製著我的視野,但等到達那個位置我才逐漸發現,一個人的真心和英勇的難得。所以我那麽那麽珍惜洛施和她。甚至在事發之前,我有買房長久居住的打算。


    然,終究還是不能。


    幼時算命先生便說我一生居無定所,大起大落,人生到終都在辛苦奔波。


    離開家後,我也經歷了各種艱難和繚亂,最後在不同男人的幫助下,走到了後來的位置,不算隻手遮天,卻也舉足輕重。我堅定的認為是自己以命抗天,人定勝天,到最後經過了米楚這個事我才發現,原來我隻是無力迴天。其實有時,我寧願自己未得到過任何東西,這樣或許在失去時,我就不會將自己置之死地,哭得無法自抑。


    我還記得洛施跟我說,蘇冽,你別怪米楚,她隻是一時接受不了。


    洛施說這話時眼睛紅紅的,我笑著搖了搖頭,我不怪米楚,要我知道我好的穿一條褲子的姐妹是我爸的二奶,我他媽非皮鞭辣椒水老虎凳伺候。


    18,19,20號。去302包廂。


    我肩膀突然被領頭拍了下,她指了指前麵兩個女生對我說,18號,你跟她們兩個走。我點了點頭,站起身,掐滅煙,走進了燈光昏暗,聲色犬馬的包廂裏,


    蘇冽篇(2)


    這裏與我陪客戶時一樣,隻不過以前是我點了人給客戶送,現在是我站在一群年輕女孩裏,和她們一樣化濃烈的妝,等客戶點我。


    我禁不住又想摸口袋裏的煙,轉身看到包廂的牆鏡上映出我的影子,劣質的衣服,劣質的妝容。我相信現在逮誰站我身邊都認不出我。


    當一個禿頂的男人把手搭在我肩上時,我忍住心裏的噁心閉上了眼,再睜開時,臉上已經換上了媚笑。


    以前我一直相信一句話,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也一直驕傲自己的生存能力,我總是能比別人在最短的時間裏適應自己所處的環境,但此時,我卻為自己擁有這項本領感到齒冷。


    我不知道自己的軀體被男人都碰觸到了哪裏,我隻知道,從包廂裏出來後,拿著領班給我的兩百塊,我跑到衛生間裏,藉著昏暗的燈光,壓抑的哭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來這裏的前一天,我把所有的錢財都捐給了山區小學。我看著電視上對日前市區有一神秘女子為山區小學捐出六位數巨款的新聞,心裏空dàngdàng一片。


    像多年前一樣一貧如洗。這是我對自己所犯下錯誤的懲戒。


    我也沒有再入本行,而是選擇了這種殘酷而低微的辦法夾fèng裏求生存,我把自尊高高的摔碎,然後醉生夢死,淪陷地獄。


    我拿著賺的錢,拖著箱子走進了ktv安排的宿舍。宿舍裏有八個chuáng位,卻隻住了零散的兩三個女生,她們看到我時一臉的麻木。從那天的了解我知道,做公主的不止是貧窮的人,還有一些大學生,為了買自己喜歡的奢侈品而來。那些大學生眉目裏充滿了不諳歲月的憂傷和狂傲的膚淺,她們賺了錢後或去買奢侈品,或是挽上和自己父親一樣年紀的男子去換取更多的利益。


    在宿舍裏住的一般都是外來客,她們看我的瞳孔裏沒有過多的感q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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