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並不算太嚴重,也就是在與“敵人”拍打鬥戲的時候,因為鎧甲過沉連帶著行動都有些遲緩,剛開始還能咬牙做到無恙,但後來漸漸體力不支沒及時躲過去。


    鮮紅的血透過白色的綢衣緩緩沁出來,很快就將胳膊上暈出了一大片,且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擴大著,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嘶…”秦綺稍微一動,便立刻有強烈劇痛來,疼的她的身體幾乎顫抖。


    但,此刻場麵有些混亂,而且那邊的拍攝還在繼續進行著,似乎並沒有人關注到她的狀況。


    秦綺的眸子沉了沉,知道不能因為自己的小小情況就叫停,畢竟這不似兩人對手戲那樣說重來就重來的。


    於是她暗暗咬牙,直接無視傷口繼續拍攝。畢竟到了眼下已經有不少人開始使用假血了,她這真的倒是應景。


    約莫足足十分鍾之後徐導才喊哢,秦綺立刻如泄了氣的皮球般將手裏的長纓槍給扔在了一邊,整個人也從馬背上掉了下來,她感覺自己的那條手臂已經痛到麻木了。


    “秦綺姐,你沒事吧?”


    夏籮剛才看到秦綺受傷了,卻奈何她當時也在拍攝,根本不能過來。這不,一等拍完後就立刻已百米衝刺的速度趕過來了。


    她搖搖頭,卻因為失血過多,此刻臉色已經變成了不正常的白皙,看起來有些嚇人。原本以為隻是小傷口而已,但當把外衣掀開後一看,就連劇組隨行的醫生都不由得倒抽了口氣。


    傷口約莫有六、七厘米長,寬至少也有三厘米,但真正可怕的是這塊肉幾乎被翻了起來,甚至隱隱能看到裏麵森森白骨,實在駭人。


    夏籮立刻就大叫了起來,直接就捂住了嘴巴。


    秦綺沉然,卻不由得苦笑了起來,難怪這麽疼呢。


    徐導聽到秦綺受傷的消息後也趕緊趕了過來,自然是一番道歉及問候的。他的臉上滿是自責,說秦綺當時應該立刻叫停趕緊包紮的。


    秦綺笑了笑,沒說話。


    包紮的過程極為痛苦,畢竟醫生首先需要消毒殺菌,而這是最疼的一個環節,險些要人的命。


    秦綺死死的咬住牙齒,就算這樣淚還是撲簌簌往下掉,她發誓自己真的隻是疼的,而並非脆弱。


    剛剛包紮完畢,醫生又開了不少藥,臨走前還不忘交代一番。


    秦綺才算是鬆了口氣,卻又有些好笑,自己怎麽就笨成這樣呢?


    夏籮卻皺起了眉頭,哼哼道:“你居然還笑得出來,要是我早就疼死了。”


    秦綺挑眉,悠悠道:“這不算什麽,記得我小時候有一次腿折了,但又沒錢看病。於是我爺爺就隻能親自上手幫我接了骨,後來就好了。”


    “啊,這也可以嗎?”夏籮的嘴巴張得比雞蛋還大,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秦綺忍俊不禁,隻能聳聳肩。她知道自己現在說的這些話對於夏籮來說,就像是編故事似的。卻可惜它們都真真切切的存在過。


    兩人聊天間秦綺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王姐打來的:“秦綺啊,剛才是在拍戲嗎?我打了好幾個都沒人接呢。”


    秦綺愣了愣,這次注意到手機上的那些未接電話,但顧不上糾結這些連忙詢問霍銘勳的情況。


    提起這件事情來,王姐的情緒有些激動,連帶著聲音立刻都高了好幾個度,趕緊道:“醒了,醒了!”


    在那一瞬間秦綺感覺自己心髒跳動的速度都慢了半拍,連帶著周圍那聒噪的環境都變得安靜了下來,


    她的腦海中就隻有一個聲音在來迴不斷的徘徊:醒了,醒了……


    “真,真的嗎?”


    “當然了,這麽大的事情我還能說謊麽?霍先生一醒來立刻就找你呢!我說,你趕快拍戲,等晚上什麽時候有時間就過來探望一趟。”


    秦綺下意識的就想說好,但想到自己目前緊張的拍攝還有手臂上的傷,眸色就黯淡了下來。“我這邊有點忙,可能需要晚幾天才能迴了……”


    王姐一聽立刻就不樂意了,就算再忙也不用24小時拍攝吧?畢竟秦綺又不是女一,擠個時間晚上迴來一趟,大不了第二天早迴去嘛。


    但無論王姐怎樣說,秦綺卻就是不同意,且很快就掛掉了電話。


    “霍先生醒了嗎?”夏籮輕聲問。


    秦綺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麽。


    夏籮知道她心裏不好受,見開飯時間到了,就很殷勤的幫忙去領盒飯去了。而秦綺則是坐在原地,麵色沉然。


    其實她真的很想立刻就過去探望霍銘勳,卻奈何此刻的情況並不允許,當然手臂上的傷其實也並不怎麽影響迴去,但她卻就是不想這樣狼狽的出現在他麵前。


    很快的她就想通了,這樣也好,至少不會讓霍銘勳以為自己非常擔心他,也省得各種麻煩吧。


    *


    夜色漸濃,霍銘勳孤身一人呆在病房內,也就更加顯得周圍環境的寂靜無聲。


    此刻他安靜的半躺在病床上,額頭上那白紗布在燈光的映襯著越發顯得刺眼,當然同樣蒼白的還有那張俊朗,整個人看起來比較虛弱。


    不過因為身體的原因,這樣倒讓他看起來少了幾分淩厲與強勢,多了幾分難得的柔和。


    一場變故,讓他從死神的手裏轉悠了一圈,而又鬼使神差般的迴來了。不過他倒是從來不擔心自己死掉,畢竟如果命薄的話,那這麽多年不知死了多少迴了呢。


    他用遙控器將窗簾緩緩打開一個角,遠遠望著外麵的夜色闌珊,那雙深邃的眸子越發凝沉,伴著良久沉思。


    此刻他動也不動,就好似一尊雕像似的像是凝固了時光。但如果細細觀之,便能發現他的周圍還縈繞著淺淺愁容,如薄薄一層煙霧般久久不能散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雕像”才終於動了動,卻是下意識的伸手向口袋裏去摸煙。但一連兩次都撲了空,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穿著病號服,哪裏有煙呢。


    霍銘勳苦笑,低低歎了口氣,眼底的失落之色不減。但真正讓他失落的並非沒有香煙,卻是那個女人沒有來……


    恍然間,門被人敲響了!


    霍銘勳猛地收迴思緒,連帶著整個身體都變得僵硬了起來,心更是猛地收緊,難道是她嗎?


    “進!”


    女人推門進來,手裏提著、胳膊上掛著大包小包,隨身的包包則是斜跨在身上,遠遠看起來整個人就像個熊。


    但霍銘勳在看清來者之後,他那原本微微晶亮的眸子卻在瞬間變得暗淡了下來,甚至還有幾分淺淺失落,淡淡道:“你怎麽又來了?”


    霍銘勳在白天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見過元千兒了,好容易才讓人把她給拖走了,卻不料才過了短短幾個小時,居然又迴來了。


    “當當當,香噴噴的夜宵,烏龜湯還有鮑魚、燕窩粥,全都是大補的,最適合你現在喝了~~”大線條的元千兒壓根兒就沒注意到霍銘勳臉上那小小的變化,忙不迭的將東西拿出來。


    但霍銘勳聽完後嘴角卻是一抽,淡淡道:“晚飯我已經吃過了,你拿走吧。”


    元千兒哪裏肯呀,嘴巴都快要嘟上天了。不行,東西都帶來了呀,這可是自己親手做的,一片赤誠之心呐!


    “你親手做的?”他微微挑眉反問,目光意味深長。


    元千兒汗顏,匆忙掩掉眼底的心虛,輕咳了幾聲哼哼道:“是啊,我有幫阿姨的忙呢。怎麽著也得算兩人的共同成果吧?”


    霍銘勳點點頭,但臉上那意味深長的笑意卻更濃了幾分,嗯,到廚房轉一圈也算是幫忙吧?


    “哎呀呀,不要在意細節嘛,來,快嚐嚐。”


    看元千兒不罷休的樣子,霍銘勳便知道如果自己今天不嚐一口的話,估計今晚都要被她給煩死,也就隻能不情不願的喝了幾口。


    當然,元千兒是想要親自喂他的,卻被霍銘勳一把將勺子給奪了過來。味道的確不錯,一嚐就知道絕不可能是元千兒的手藝。


    “好吃吧?”元千兒笑眯眯的問,繼而悠悠開口:“覺得好吃,我以後天天做給你吃。”


    “不用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霍銘勳將勺子放置在一邊,淡淡道。


    元千兒不開心了,為什麽啊,難道自己照顧心愛的人不是理所應當的麽?


    霍銘勳的臉色卻冷了下來,略一沉吟低聲道:“這種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我有未婚妻。”


    這下可把元千兒給惹怒了,她立刻火冒三丈,雖然理智在拚了命的告訴她不能發火,可惜呀,卻就是忍不住。


    她就想不明白了,那個秦綺究竟有什麽好的!家世麽?沒有。溫柔麽?開什麽玩笑!


    但霍銘勳卻就像是瞎了眼似的,居然就偏偏看上了秦綺,非但訂了婚,而且看起來這是打算以後要娶的意思啊!


    麵對指責,霍銘勳絲毫不以為意,反而淡淡開口:“時間不早了,你該迴家了。”


    果然,無論元千兒怎樣指責,但霍銘勳卻始終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就好似對任何東西壓根兒就不在意。


    這差點沒把元千兒給氣死,她感覺自己就好像攢足了所有力氣重重揮拳而出,但卻打在了一團柔軟的棉花牆上。


    她恨的牙癢癢,卻愣是無能為力,有種想要抓狂的衝動。終於,元千兒忍無可忍大喊道:“霍銘勳,難道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嗎!”


    霍銘勳沉然,別說是驚訝,就連半點吃驚的樣子都沒有,顯然,他是知道的。


    “好了,別說傻話了。迴家吧,我讓嚴貫送你。”


    “霍!銘!勳!”


    元千兒這次是真的被氣到了,有種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的衝動。什麽時候這個男人才能真正肯聽自己說話,而不是當成所謂小孩子的胡鬧?


    “嚴貫!”霍銘勳皺眉喊道。


    元千兒則是真的被氣到了,她暗暗磨牙恨恨道:“不用了,我自己走!”


    霍銘勳望著她氣哼哼離去的模樣,輕輕歎了口氣。


    但元千兒哪裏還有心情迴家呀,她是滿腹的怒火與委屈無處發泄,於是出了醫院門直接開車轉道去了夜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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