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秦綺的心裏竟有些莫名的難受,感覺悶悶堵堵的,實在不舒服。


    但她很快就調整了情緒,臉上扯出一個大大的微笑,開口道:“聽說你們吵架了?”


    曹羽轉身,神色中有那麽一瞬間的驚愕,但很快就將煙蒂掐滅。苦笑了一下。


    兩人並肩趴在欄杆上,眺望著遠處的湖麵,良久沉默無言。


    四月芳菲,正是天地萬物複蘇明媚之際。湖麵上水光瀲灩一陣陣波光蕩漾,猶如那最上好的絲綢泛著美麗的波紋,引得人一陣炫目,仿佛連空氣中的歡快因子都在跳動。


    這樣美妙的陽光,可真好。


    柔風迎麵吹來劃過臉頰,秦綺的長發隨風飄飄而動,還有那尚未脫下來的古裝裙衫更是衣袂飄飄,遠遠看起來竟像是一道風景。


    曹羽說他根本不喜歡夏籮,讓秦綺代為轉告,以後就不要來了,免得兩人心裏都不開心。


    秦綺愣了愣,半晌後還是點點頭。畢竟感情這東西,並比不得別的東西,往往強求不得。


    “好吧,我會說的。不過你也要加油,畢竟老是這樣單身也不是辦法,趕快找一個吧,至少也能讓身邊的女人們死心。”她的話中帶著幾分打趣的味道,但說的全都是真的。


    她希望曹羽能幸福,真的。


    但他卻輕笑了笑,沒說話,依然凝視著最遠處,神色中帶著幾分旁人都看不懂的憂傷。


    “哦,對了,你和霍先生怎樣了?”曹羽好似隨口一問,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秦綺笑了笑,也就那樣唄,反正也是假的。當然,她並沒有告訴曹羽,畢竟那是她與霍銘勳之間的秘密。


    曹羽苦笑,或許她會生活的很不錯吧。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天,秦綺看時間差不多了,想到下午還有戲要拍,也就告辭了。


    *


    從那天之後,夏籮好像死心了。她不再每天追著曹羽跑了,而是蔫蔫的呆在房間內,偶爾拍戲也是各種走神,整個人也在快速的憔悴著。


    秦綺看著都覺得揪心,但卻無能為力,畢竟感情這種事情誰都無法左右,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某一刻她自己能想開。


    那才是真正的救贖。


    曹羽似乎離開了一陣子,秦綺是在幾天後才發現的,聽說是有些私人事情要去忙,過段時間可能會迴來。


    其實這樣也好,夏籮見不到人,或許能好點,漸漸的也就能遺忘一些吧。


    秦綺的生活照舊,有戲的時候會認真拍攝,不忙的話就宅在賓館休息,偶爾會去附近的商場買買東西,算是消遣。


    有時候她會感覺很迷茫。


    是啊,以前爺爺活著的時候,她會拚了命的賺錢隻希望能為爺爺治病,有那樣一個目標,每天工作也分外有動力。可是現在呢?感覺整個人懶懶的,仿佛做什麽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秦綺最喜歡的是坐在商場休息的長椅上,就那樣靜靜望著來來迴迴的人們。真的是形形色色的人,有攜手而來的年輕情侶、歡樂的一家三口、互相攙扶的老夫妻……


    漸漸的,她發現自己的視線似乎大都停留在那些成雙入對的人,他們看起來是那樣的幸福,尤其是臉上洋溢著的笑容幾乎比頭頂的太陽更讓人覺得閃耀,真好。


    秦綺是真心羨慕他們,不知不覺往往會坐上一整天,且樂不知疲。而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算是知道,自己究竟有多麽的缺愛。


    “在看什麽呢?”旁邊似乎有人問。


    “隨便瞧瞧唄。”她淡淡迴答,甚至連眼皮都沒抬。


    但突然地,她的身體一僵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不,這聲音為什麽聽起來那麽熟悉?


    於是秦綺趕緊轉頭,果然就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又是一愣。


    “你,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她當時的模樣就好似見到了鬼,因為這邊是影視城,霍銘勳所在的地方離這裏遠著呢。而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似乎這男人總是喜歡毫無征兆的出現,讓人猝不及防卻又驚愕。


    霍銘勳笑,而他最喜歡的就是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覺得無比可愛。


    “走,帶你吃好吃的去。”他說著直接牽起了她的手,大步向電梯而去。


    秦綺甚至都沒來得及說不,直接就被帶走了。


    幾分鍾後,兩人已經坐在甜點店裏了,秦綺看著菜單上那些精致可口的甜品,果然很沒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講真,這些東西對於女孩子而言,簡直就是極大的誘惑。卻可惜,也是身材殺手,尤其對於藝人而言。


    這不,前兩天王姐還指責秦綺需要減肥了呢,雖然她並不胖,但畢竟瘦從來都是永無止境的,不是麽?


    秦綺在心裏天人交戰了好一陣子,最終卻還是將菜單扣在了桌子上,幽幽歎了口氣。


    霍銘勳皺眉:“怎麽了?你們女孩子不都喜歡這些麽?”


    他對於哄女孩子也沒什麽太多的經驗,不過倒是經常看到身邊人這樣做,於是也就效仿了。


    秦綺歎了口氣,最終選了杯熱量較小的奶昔,用吸管吸了一大口,模樣有些呆萌可愛。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說吧,有什麽事情。”她才不信霍銘勳扔掉手邊的工作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探望自己呢,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霍銘勳的眸子沉了沉,他那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光潔玻璃桌麵,發出清脆而又有序的聲音。


    “如果說就是來探望你的呢?”他說著眨巴了幾下眼睛,臉上是難得的溫柔笑意,甚至還帶著幾分曖昧。


    秦綺白了他一眼,悠悠又喝了一口,雖然並沒說什麽,但臉上就兩個字,不信。


    霍銘勳沉然,眼底閃過複雜之色,正色道:“秦綺,我是來向你道歉的,關於那次失約的事。”


    秦綺愣了愣,但很快就笑了起來,這都是多久前的事情了,早就翻篇了好麽?且如果沒記錯的話,他當時已經說過抱歉了,既然早已經過去了,那就不要再提了。


    但霍銘勳卻非常認真的搖頭,不,這兩者間是不一樣的。他當時並不知道原來她親手做了蛋糕、布置了房間。


    那種由歡天喜地迎接到一切期待成空的感覺,他曾經有過,所以知道有多難受。這段時間也一直想著找時間來親自道歉,可惜,公司那邊正好遇上了一些棘手的事情,也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就在那天,霍銘勳親自去了外麵的垃圾桶,一件件的翻東西,最終看到了那個早已經不成形的蛋糕,似乎化成一張嘲笑的笑臉,笑他的愚蠢。


    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給狠狠紮了一下,無盡的疼痛在氤氳。悔,那是無盡的悔意泛濫。


    但對於秦綺而言,那卻是自己這輩子做過最傻逼的一件事,這種黑曆史,不想再提第二遍。每次翻開,都是對自己的無盡嘲諷。


    霍銘勳沉然,他知道這件事情對於她而言,是個傷害。但他發誓,日後一定會想盡辦法進行彌補。


    事情果然在秦綺的預料之內,霍銘勳這次來的確是有目的的,他想請秦綺迴去一趟,因為有些事情需要她。


    秦綺在心裏冷笑,果然是這樣。


    她有些鄙視自己,怎麽,還在期待什麽?難道以為他是真的特意來探望你的麽?幼稚,可笑!


    *


    當晚,秦綺收拾好東西就坐著霍銘勳的車離開了,在路上也了解到了事情的大概。


    原來是霍銘勳打算帶著秦綺去見他的“父親”,畢竟這種重要的場合又怎能少得了未婚妻呢?


    秦綺倒是有些好奇,霍銘勳是私生子,那麽他的父親不就是江一辰的父親麽?


    如果沒記錯的話,霍銘勳是極為討厭與江家人有來往的,那麽這次為什麽突然改變注意了,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麽?


    她雖然疑惑,卻並沒有多問,因為到了該知道的時候總會知道的。


    迴到家已經是半夜一點多了,兩人各自迴房休息。


    秦綺也累了,收拾完畢就休息了。


    但她剛剛迷迷糊糊睡著,意外卻來了。


    疼,肚子上錐心般的疼痛,像是有一雙有力的手正在死死的拽著她,拚了命的往後拉。


    她身後是不見底的萬丈深淵,一旦落下去必死無疑!


    秦綺當然不肯了,強烈的求生欲望支配著她拚了命的往相反方向掙脫,她不要死,要活著,活著…


    爭執間,秦綺拚了命的睜開眼睛,這才長舒了口氣。發現房間內一片昏暗,而額頭上卻已經是冷汗直流,但小腹上的絞痛感卻更加真切。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但感覺很不妙,於是暗暗咬牙下了床,用顫抖的手為自己倒了杯熱水。


    就像是服用救心丸似的喝了一大口,卻被燙的舌頭發疼,甚至來不及喝第二口,又是一陣劇痛傳過來。她手臂根本使不上力氣,那杯子更是應聲而落,熱水灑了一地。


    “啊!”她痛苦的呻吟著,覺得這疼簡直要命,直接就蹲在了地上雙手使勁的捂住肚子。


    但,這根本不行,又是一陣劇痛傳來,她就再也堅持不住了,整個人躺在地上翻滾起來。


    在那一刻,她真的感覺自己就要死了,但迷迷糊糊間卻好像聽到了開門聲,還有那急促的腳步聲及一個溫暖而又堅實的懷抱。


    她努力的想要自己更加清醒,但最終卻還是敵不過痛意昏厥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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