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銀色跑車停在廢舊倉庫外,後麵緊隨其後的黑色轎車也停下。


    「律哥,就是這個倉庫。」車裏的男人小跑過來,往四周打量過去,前麵那間倉庫中黑洞洞的,沒有任何光亮。倉庫周圍一輛車也沒有,似乎沒有什麽人。


    關律站在車門前,深邃的眼眸望向前方,找到倉庫的入口後,立刻拔腿上前。


    「律哥,小心他們的人。」手下人提醒,關律也沒有任何遲疑,大步跑進倉庫。


    跟在身邊的人,都是與他相伴多年的兄弟。看到關律進去,手下人立刻打開車子後備箱,拿出一根粗壯的鐵棍拎在手裏,很快也進去。


    倉庫麵積不小,關律從東麵的入口進來。這會兒天色已經暗下來,整個倉庫都是黑漆漆的,沒有光亮,「卿卿!」


    「邵卿,你在這裏嗎?」男人低沉的聲音蘊含急迫,迴蕩在整間倉庫。


    「律哥,我們分開找。」


    「好。」


    他們兩人各自轉身,由不同的方向尋找。


    四周光亮黑暗,可見度很低。關律掏出手機打開電筒功能,沿著倉庫西邊方向搜索。這裏麵積雖然大,但堆放的物品並不多,很快就能看清周圍的景物,並沒有邵卿的身影。


    「律哥!」


    身後忽然響起一陣尖叫聲,關律咻的轉過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跑過去。


    「卿,卿姐在這裏。」倒在地上的人雙眸緊閉,手下人發現邵卿時,不禁被嚇住,什麽都不敢做,也不敢貿然上前。


    關律蹲下身,急忙伸手將邵卿扶起來,「卿卿,卿卿你怎麽了?」


    躺在他懷裏的人似乎沒有了聲息,關律顫巍巍抬起手,手指落在她的鼻間,直到感受到她的微弱唿吸才算鬆口氣,「卿卿,我是關律。」


    他埋下臉,薄唇靠在邵卿的耳邊,「你醒醒。」


    「唔。」


    一絲微弱的唿吸從邵卿口中溢出,她秀氣的眉頭緊鎖,原本姣好的容顏,此刻蒼白如紙,竟然沒有半點血色。


    「律哥,血,血啊!」


    關律一瞬間低下頭,看到蔓延在邵卿下身的殷紅血跡,頓時慌亂不已。他下意識伸出手,將她攔腰抱起,大步往倉庫外麵跑去。


    手下人也跟在他的身後,一起離開倉庫。


    嗡——


    銀色跑車發動引擎,飛快行駛在車道上。關律雙手握著方向盤,透過後視鏡看著倒在後座的邵卿,俊臉的神情緊繃。


    剛剛他看到邵卿身下的血跡時,整顆心都好像被人勒緊。還有她出血的位置,莫名的令他有種懼怕,甚至喘不過氣來。


    深夜的市醫院,大廳空曠。關律抱著懷裏的人一口氣跑進去,直接被護士帶到急救室。


    「家屬外麵等!」


    護士毫不留情將男人推到門外,哐當一聲,急救室外的紅燈亮起。


    那抹刺眼的哄,與關律眼前不斷閃過的血跡重合。他雙手緊握在一起,用力扣住手指,卻還是無法抑製心底那陣陣害怕的感覺。


    自從父母去世後,關律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過這種恐懼。


    「律哥。」


    手下人緊追上來,看到手術室的燈已經亮起,才鬆口氣。他拉著關律坐在邊上的椅子裏,瞥見他衣服和手上沾染的血跡,立刻拿出手帕遞過去,「律哥,擦擦吧。」


    關律迴過神來,看到自己身上的白色襯衫被血跡染紅,喉嚨中有湧起酸酸的味道。也許心底某種有了什麽預感,他始終低著頭,沒有說話。


    大概兩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紅燈熄滅。醫生推開門出來,「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


    關律幾步跑上前,「醫生,情況怎麽樣?」


    「病人沒有生命危險,出血已經止住,不過孩子沒有了。」


    「孩子?」


    關律深邃的眼眸一陣緊縮,「真的是孩子?」


    醫生看到他的情緒變化很大,立刻出聲安慰,「你們還年輕,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先讓病人好好修養吧。」


    不多時候,護士將病人送到病房中。關律辦完手續後,推開病房的門進去,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還沒醒過來。


    「手續辦好了?」年輕的小護士調完輸液滴管的流速後,主動同坐在床邊的男人打招唿。


    關律把手裏的單子遞過去,護士微微一笑,道:「你今晚不用陪護,病人剛手術完不會那麽快醒來,這些藥裏有鎮定的成分,估計她要明天才能醒。」


    坐在床邊的男人,眼神直勾勾落在邵卿身上,對於這些話都充耳不聞。


    現在長得帥的男人都高冷嗎?


    護士吃了冷臉,不高興的端著藥盤離開。


    病房的門關上後,整個空間都安靜下來。床頭有盞小夜燈,微弱的光線落在邵卿臉頰,襯的她臉頰發白。


    關律耳邊充斥的,都是醫生那句孩子沒有了!


    他不是沒有心理準備,隻是真的親耳聽到,親眼看到的時候,那種撕心裂肺還是那麽那麽的難以忍受。


    切膚之痛。


    「卿卿。」


    關律輕捧住邵卿輸液的那隻手,薄唇在她手背輕吻了下,「是不是很疼?」


    男人斂下眉,側臉的線條緊繃,喉間驀然一陣哽咽,「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才會讓你和……寶寶遭罪。」


    對不起。


    第二天早上,喬南如常來到電視台上班。她踏進辦公區的時候,發現秦瀾已經到了。


    「總監,早。」


    「早。」秦瀾手裏端著杯咖啡,人看起來沒什麽精神。


    「您臉色不太好。」喬南關心的問。


    「阿嚏!」


    秦瀾捂住鼻子側過身,迅速往後退開幾步,「你離我遠點兒吧,我感冒了,別把你傳染了。」


    「嚴重嗎?」


    「剛吃過藥。」


    眼見她手裏還端著咖啡,喬南立刻倒了杯溫水還給她,「喝這個。」


    好吧,秦瀾不得不接過去。


    上午的工作有錄音,喬南離開錄音廳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她迴到辦公區,第一時間就跑去總監室,卻看到秦瀾趴在書桌上。


    「總監。」


    喬南快步走到書桌前,伸手覆上秦瀾的額頭,發現她的溫度有些高,「您發燒了。」


    「是嗎?」秦瀾迷迷糊糊坐起身,自己伸手摸了摸,無奈的笑了笑,「我說怎麽全身無力,人老了就是抵抗力下降。」


    看眼時間,這會兒正是午休。喬南收拾好皮包又迴來,不由分說拉起秦瀾,直接把她拽走,「走吧,我們去醫院。」


    打車來到市醫院,喬南帶著秦瀾檢查,醫生說是病毒性感冒,需要輸液。


    一樓輸液室的椅子裏,秦瀾瞪著護士手裏的針頭,霎時皺起眉,「小南,我吃藥不行嗎?」


    「不行,醫生說病毒性感冒需要輸液。」


    觀察到秦瀾眼中的驚恐,喬南似乎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情,「總監,您是不是害怕針?」


    「咳咳!」


    秦瀾不自然的咳嗽聲,矢口否決,「誰說的?我怎麽可能怕針?!」


    噗嗤。


    護士將針頭朝著手背紮下去,秦瀾尖叫了聲,一把揪住喬南的手腕,「好痛!」


    她的血管細,每次紮針都不容易。


    輕輕伸手擁住秦瀾的肩膀,喬南忍住笑,柔聲安撫她,「別怕,已經紮好了。」


    原來他們素來冷麵無私的秦總監,竟然害怕針啊!


    喬南彎起唇,同時心底又頗為感觸。其實秦瀾是個麵冷心熱的女人,這一點上,鬱錦安像極了她,母子兩人都是一個脾氣。


    護士盯著看了會兒,見輸液情況正常便離開。喬南手裏還有單子的藥沒取,看到秦瀾這會兒精神好了些,正捧著手機刷新聞。


    「總監,我去把藥取迴來。」


    「去吧。」


    一樓繳費區排隊的人不少,喬南耐心的等候,直到交費後取藥。


    取藥窗口的護士核對過單子後,將藥品一一交給喬南。


    迴去的路上,經過護士站的時候,有不大不小的議論聲傳入喬南的耳朵裏,令她腳下的步子越來越慢,直到停步。


    「昨晚送進來那個女人,就是邵家原來的千金大小姐!」


    「真的是她?」


    「今早送藥我又去看了看,按照相片比對的,肯定錯不了。」


    「哎喲,聽說昨晚她送到醫院的時候滿身都是血。」


    二樓住院部,喬南一間間病房找過去,走到最裏麵那間的時候,驀然停住腳步。隔著那扇窄小的玻璃窗,她能夠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邵卿還在輸液,人似乎也沒清醒過來。從表麵上看,她的身上並沒有傷口,但臉色看上去卻非常蒼白。


    想起那些議論聲,喬南眼底的神情更加沉寂。


    有護士端著藥盤經過,喬南立刻追上前,「護士小姐,這間病房的病人情況怎麽樣?」


    「你和病人是什麽關係?」


    「我是她妹妹。」


    認真觀察了下麵前的喬南,得到護士的信任後,人家才迴答,「她流產了,昨晚剛做完手術,人還很虛弱。」


    流產?!


    喬南瞪大眼睛,心底有什麽閃過。


    護士很快端著藥盤離開,她怔怔站在病房外麵,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收緊。


    不過才幾天不見而已,邵卿竟然懷孕了?


    最重要的是,她的孩子怎麽會流產?!


    ------題外話------


    今天是假期最後一天,天天悶在家裏碼字的孩紙好想去外麵玩啊,所以今天少更點,群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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