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錦安接到電話,開車迴到鬱家。他把車停在院子裏,捏著車鑰匙進去。


    「大少爺。」


    傭人見他進門,立刻將他的衣服外套接過去掛好。


    「我爸呢?」


    「老爺在餐廳。」傭人如實迴答,鬱錦安轉過身又向餐廳走去。


    「哥。」迎麵有道熟悉的聲音,鬱錦安抬起臉,恰好看到鬱海芙頗為慌張的坐在椅子裏。


    男人深棕色瞳仁眯了眯。


    「爸。」


    「坐吧。」鬱敬鎧微微一笑,表情倒是看不出什麽異常。


    容珊見到鬱錦安進門,熱切的站起身,「錦安,你可算迴來了。我們這一大家子人都餓著肚子,等你迴來呢。」


    側麵椅子裏,鬱齊光也在座,這會兒翹著二郎腿,悠哉的笑了笑,「我大哥是個大忙人,每天不但要忙著台裏的事情,還有個漂亮的未婚妻需要嗬護,哪有時間陪我們吃飯?」


    頓了下,鬱齊光忽然直起上半身,挑眉看向對麵的男人,「嗬嗬,可我最近怎麽聽說,大哥換口味了,自己的未婚妻放著不搭理,倒是同別人的未婚妻走的挺近。」


    聽到他的話,鬱錦安咻的抬起臉,目光冷冽的落在鬱齊光臉上。


    「別人的未婚妻?」容珊彎起唇,故意斥責兒子,「齊光啊,你大哥都快要和卿卿結婚了,你不能亂說。」


    鬱海芙低垂的目光動了動,她自然聽到鬱齊光口中所說的那句,別人的未婚妻。


    她心裏也清楚,那個別人的未婚妻是誰。


    「你們都給我閉嘴。」


    鬱敬鎧沉下臉,道:「今天不是談這些的時候,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在我麵前說。」


    「嘖嘖嘖。」鬱齊光搖搖頭,戲虐說道:「老爸搞了一輩子新聞,什麽樣的頭條沒有見過!」


    「哼。」


    鬱敬鎧冷哼聲,「知道就好。」


    兩個兒子明爭暗鬥多年,他不是不清楚。所以對鬱齊光嘴裏的話,他都是半信半疑,既然無關大雅,他也不會多問。


    「好了,人都齊了,我吩咐傭人上菜。」


    容珊起身招唿,恰好替兒子解圍。


    不多時候,傭人們將晚餐一道道擺上桌。


    「大家開動吧。」


    鬱敬鎧拿起筷子,其他人才敢有動作。


    容珊站在丈夫身邊,按照主次順序為大家夾菜。輪到鬱海芙時,她笑了笑,道:「來來來,海芙多吃點,看這小臉都瘦了。是不是最近照顧病人太辛苦了,累的啊?」


    鬱海芙夾菜的動作停住,下意識看向鬱錦安。她握著筷子,道:「大伯母,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我照顧什麽病人?」


    丈夫沒有出聲阻攔,容珊更加得意的彎起唇,「海芙呀,你們畢竟年紀小,考慮事情不夠周全。我和敬鎧是做父母的,自然希望我們的孩子平安健康,錦安生病了卻不告訴我們,這讓你大伯很傷心,我們也很擔心。」


    這道門簾由容珊挑破,鬱敬鎧倒是挺滿意。他緩緩放下手中的筷子,轉而將目光落在鬱錦安身上,「錦安,你真的生病了嗎?」


    自從踏進家門看到鬱海芙,鬱錦安心中已經有猜測。他俊臉半垂,右手食指輕扣膝蓋,「是,有些不太舒服。」


    「什麽病?嚴重嗎?」容珊立刻接話,語氣急迫。她最近沒少托人找關係,送禮都不知道送了多少,卻沒有查到鬱錦安的病例。


    可見這件事對於他而言,有多麽重要!


    「阿姨。」鬱錦安慢慢抬起臉,深棕色瞳仁眯了眯,「你很關心我?」


    容珊臉色尷尬的笑了笑,「自然是關心,畢竟你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阿姨怎麽可能不關心你呢?小時候你吃的玩的穿的,不都是阿姨幫你準備嗎?」


    小時候?


    鬱錦安眼底的神色逐漸冷冽,小時候她的那些好心準備,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錦安,珊珊也是關心你。」鬱敬鎧主動開口為妻子說話,「你要是有事,應該告訴爸爸,不能瞞著我們。昨天你去醫院到底怎麽迴事?」


    「大伯。」


    鬱海芙適時的接話,「昨天是我生病了,哥哥帶我去醫院看醫生,你們誤會了。」


    「誤會?」容珊冷冷一笑,「我有朋友親眼看到的,怎麽可能是誤會?!」


    「真的是個誤會。」鬱海芙語氣平緩,道:「這幾天我晚上都睡不好,所以讓哥哥帶我去醫院檢查一下,大概大伯母的朋友,沒有看清楚吧。」


    「不可能!」


    容珊繼續否定,又道:「我擔心錦安的身體,又托人去問問,人家說錦安是去複查。如果是帶你看病,錦安需要複查什麽?複查肯定是之前就生病了!」


    「對,我生病了。」


    原本坐在椅子裏的男人突然接話,鬱海芙驚訝的瞪過去,卻隻能看到鬱錦安眼底一片平靜。


    「什麽病?」鬱敬鎧蹙起眉,原本他還不怎麽相信,可親口聽到兒子承認,他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子,有些緊張起來。


    鬱錦安瞥眼身邊眾人的神色,緩緩彎起唇,「胃病,前幾天熬夜工作,胃病又犯了,在醫院輸了一晚上的點滴。」


    頓了下,他把目光落在容珊臉上,「阿姨,謝謝你這麽關心我。我胃不好,經常犯,你要是本還不相信,我可以把前些天輸液的單子拿給你檢查。」


    他故意用了檢查兩個字,立刻讓容珊臉色發白。


    鬱海芙提起的心重重一鬆,還好哥哥有準備,真的要嚇死她了!


    氣氛急轉直下,鬱海芙配合的迴答,「是啊,哥哥腸胃不好,所以我經常燉些湯給他喝。大伯父,這些您都是知道的嘛。昨天真是哥哥帶我去醫院看醫生,順便又去複查了而已。」


    她的神色一點點悲傷起來,「自從爸爸去世後,我晚上總是睡不好,那麽大的別墅,隻有我一個人冷冷清清,每天看到什麽都會想起爸爸……」


    鬱海芙眼眶驀然泛紅,聲音漸漸哽咽。


    容珊狠狠瞪了她一眼,這個丫頭倒是很會配合鬱錦安,兩個人一唱一和,明擺著有問題!


    餐桌上有片刻的靜謐,鬱敬鎧眼神微微一沉,拿起筷子,道:「好了,都不要再說了。既然錦安的身體沒事,那我也就安心了,吃飯吧!」


    鬱齊光嘴巴上叼著根煙,含著一個煙圈吐到對麵人的臉上。


    「咳咳。」鬱海芙被嗆到,捂著鼻子皺眉,「二哥,你平時少抽點菸,對身體不好。」


    「哎喲。」鬱齊光扯了扯嘴角,狹長的桃花眼輕眯,「難得你關心我,我還以為,你眼裏心裏隻有我大哥一個人呢!」


    他的話有些刺耳,鬱海芙瞥眼主位上的鬱敬鎧,見他似乎有點走神,並沒把這句話聽進去,才鬆口氣。


    這個鬱齊光,真是很討厭!


    用過晚餐不久,鬱海芙藉口頭疼,拉著鬱錦安走出別墅。


    黑色跑車開出別墅大門,鬱海芙咻的轉過頭,「哥,容珊肯定想要用你生病的事情做文章,你一定要小心。」


    「她怎麽會知道我生病?」


    男人雙手握著方向盤,目光盯著前方。


    鬱海芙微微一怔,臉色有點心虛,「上次在醫院,我碰到過大伯母一次。」


    「你碰到她?」


    「嗯。」鬱海芙點頭,「那次我幫你拿藥,正好被她撞到。可我已經很小心很謹慎了,不知道怎麽還是被她懷疑到了。」


    鬱錦安斂下眉,嘴角微勾。容珊自然不會簡單,否則她也不會坐穩鬱太太這把椅子二十多年!


    不多時候,將鬱海芙送迴家後,鬱錦安駕車迴到自己的別墅。


    鍾點工阿姨將晚餐留在餐桌上,鬱錦安洗幹淨手過來,將菜一樣樣放到微波爐加熱。然後拉開椅子坐下,低頭吃飯。


    每次迴家,他都沒有吃飽過。看到那一張張偽善的臉龐,他就沒有食慾。


    飯吃到一半,餐桌上的手機就響起來。鬱錦安看眼號碼,立刻將電話接通,「餵。」


    「boss。」


    「查到什麽?」


    助理如實匯報,道:「那位白老爺子心髒血管有堵塞,醫生建議他做支架手術,可他死活不同意。最近病情嚴重起來,醫生給他下了最後通牒。」


    「他為什麽不同意?」


    助理道:「我去查過了,他有兩個兒子,但生活條件都不算好。而且他自己也沒有醫保,大概因為前的關係,所以一直不想手術。」


    鬱錦安放下筷子,抽出紙巾擦擦嘴,「其他事情有線索嗎?」


    「目前還沒有。」電話那端的助理語氣疑惑起來,「白家人身份背景極其普通,我實在都想不出來,董事長同他們到底有什麽關係?」


    這個問題,鬱錦安也在懷疑。他拉開椅子站起身,單手將用過的碗筷拿進廚房,「慢慢查,任何細節都不能放過。」


    「是,boss。」


    掛斷電話以後,鬱錦安將手機收起來,站在廚台前把用過的碗筷清洗趕緊。這個飯後洗碗的習慣,自從喬南住在這裏養成後,他就一直保持下來。


    清理好廚房,鬱錦安關上客廳的燈,轉身上樓。經過二樓的客房時,他都習慣性推門進去坐一坐,看看那些不變的物品保持,似乎有種喬南還住在這裏的錯覺。


    臥室裏隻有一盞落地燈,光線昏暗。鬱錦安站在窗前,望著庭院中那株剛剛長出枝芽的銀杏樹,驀然嘆了口氣。


    眼角餘光被什麽東西晃了下眼,鬱錦安挑眉看過去,桌上擺著的那枚雪花造型的水晶吊墜,散發出來的光芒熠熠生輝。


    他走到桌前,伸手把吊墜托在掌心,尖利的菱角有些紮人。


    鬱錦安不自覺彎下腰,整個人蹲在書桌前愣神。如果他彎下腰就能看到她躲在書桌下睡覺,那該有多好?!


    連續兩天台裏都加班工作,喬南抽不出時間去陪明寶。小傢夥大概又鬧脾氣,今天早上見到明騰,明騰說明寶早上鬧著不肯去幼兒園,直到他哄騙說,今晚帶著喬南一起去接明寶,小傢夥才算開心。


    「今晚嗎?」喬南看眼時間,距離下班也沒幾個小時了,看起來她要努力工作才行,要不然今晚又要加班。


    「有問題?」明騰挑了挑眉。


    「沒,我們一起去接明寶。」喬南同他約定好,便趕去繼續工作。


    望著她急匆匆走遠的身影,明騰眼底的眸色加深。無論喬南心底有什麽顧慮或者打算,但有一點明騰可以肯定。


    她捨不得明寶!


    前幾天做的那檔節目有些問題,秦瀾發了脾氣,整個下午新聞中心都籠罩在陰雲中。沒有人敢多話,一個個都低頭坐在位置賣力工作。


    所以整個下午新聞中心的工作效率,那是前所未有的高。連同喬南都自動自覺地繃緊神經,順利完成工作。


    距離下班還有十幾分鍾,她送口氣,拿起手機給明騰發了信息,告訴他可以準時下班。


    整理好東西,喬南拿著手機走進茶水間。一個下午,她都書桌都沒有離開過,一口水都沒喝,這會兒渴的嗓子冒煙。


    咕咚咕咚——


    大半杯水灌下去,喬南總算舒口氣。手機突然響起來,她看眼號碼,不認識。


    最近推銷電話比較多,她不想浪費時間,可看到好像是個外地的座機號碼,猶豫了下,才把電話接通。


    「您好,哪位?」


    電話那端沒有聲音,喬南蹙起眉,「您好,請問您是哪裏?」


    可惜那邊還是沒有迴音,喬南撇嘴,正要準備把電話掛了,那邊忽然飄來一道很小的聲音,「南南,是我。」


    喬南瞬間瞪大眼睛,「你再說一遍。」


    她以為自己幻聽。


    「是我啦,親愛的。」


    噗——


    喬南忍住脫口而出的尖叫,「小璿,真的是你?」


    「是我是我是我。」電話那端的人笑出聲,「重要的事情說三遍,這次相信了吧。」


    真的是寧璿的聲音,喬南眼眶一熱,緊接著罵道:「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寧璿我告訴你,我要跟你絕交!再也不搭理你了!」


    「好好好,絕交也要等我迴去呀,你先消消氣。」寧璿一個勁賠笑臉。


    「你在哪裏?」


    「呃……」


    喬南握住手機,道:「寧璿,你快點給我迴來。大家都找不到你,急都要急死了!」


    「唔。」


    「璿璿,快點走了。」


    電話那端猛地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喬南一下子怔住。


    「知道了,我馬上過來。」隔著話筒,寧璿同那個陌生男人說話時,聲音格外溫柔。


    喬南臉色變了變,「那個男人是誰?」


    寧璿握著話筒猶豫了下,還是迴答,「南南,我戀愛了。」


    戀愛?!


    「我們要出發了,等我有時間再給你打電話哈!」寧璿聲音變的急促,「對了,我和你聯繫的事情,你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我就不能再給你電話了!」


    啪!


    「喂喂喂,寧璿,寧璿!」


    喬南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就被掛斷。


    叮——


    電梯門打開,明騰單手插兜出來,恰好看到喬南對著手機一陣喉。


    「你在跟誰打電話?怎麽急成這樣?」


    聽到明騰的調侃聲,喬南不得不把手機收起來。


    「可以走了嗎?」


    「可以。」


    喬南轉身去拿了背包,然後隨著明騰走進電梯。


    不久,黑色轎車開出地下車庫,喬南扣上安全帶,坐在副駕駛一言不發。她滿腦子都在琢磨寧璿的事情。


    寧璿說她戀愛了?


    媽呀,她要是戀愛了,那寧沉這筆帳怎麽算?!


    而且同寧璿戀愛的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麽人?


    大一堆問題都壓在心口,喬南摸出手機,看了眼鬱錦安的電話號碼。這件事她要不要告訴他?可是寧璿的叮囑……


    哎!


    頭疼啊!


    「怎麽了?」似乎察覺到她情緒不對,明騰關心的問了句。


    喬南將手機收起來,搖搖頭,「沒事。」


    傍晚五點鍾時,明騰準時將車停在幼兒園外。他鎖好車走到幼兒園大門前,喬南踮起腳尖往裏麵看,大班的小朋友陸陸續續由老師帶出來。


    「還有等一會兒吧。」明騰看眼時間,「九寶他們班出來比較晚。」


    「哦。」喬南應了聲,同時心底有些興奮。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幼兒園接兒子呢。


    有孩子出來,家長們立刻一窩蜂衝上前。喬南被擠的沖開半步,幸好明騰及時伸手扶住她的腰,並且把她拉到不被擁擠的地方。


    「你站在這裏,九寶可以一眼看到。」明騰微微側過身,讓喬南站在他的身體前方。


    外人看來,他們兩人儼然就是一對幸福的夫妻。


    對於明騰這份細心照顧,喬南內心感激不已。


    「爸爸!」


    前方忽然有道稚嫩的聲音,喬南偏過頭看過去,明寶恰好朝她揚起手「喬老師!」


    喬南彎起唇,抬手抵在唇邊,示意明寶不要大吵大鬧。他還站在隊伍中,要遵守老師的規定,按照次序走出幼兒園大門。


    「喬老師。」


    接到明寶的那刻,喬南甚至比他都有點激動,「九寶今天好開心哦。」


    「為什麽?」


    明寶緊緊攥著喬南的手,笑道:「因為今天喬老師來接我放學。」


    「老師也很開心。」


    這個小傢夥嘴巴越來越甜,喬南被他的話哄得心底一片柔軟。


    周圍都是前來接孩子的家長們,幼兒園兩邊停滿車子。喬南低頭看眼明寶,笑道:「明寶今天很乖嗎?」


    「乖。」明寶揚手遞給喬南一張獎狀,道:「我是全勤寶寶。」


    「哈哈,明寶真棒!」喬南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下,「今晚老師有時間,做頓好吃的飯給明寶吃好不好?」


    「哇,好好!」明寶眼底蹭蹭發亮。


    明騰看著他們兩人的互動,嘴角不自覺彎起。他偏過頭看眼四周,都是抱著孩子離開的家長,不少一家三口的畫麵,映入他的眼底。


    「我們走吧。」


    明騰伸手接過明寶身上的小書包,拎在手裏。喬南牽過明寶的手,「好,我們走。」


    我們兩個字,深深熨暖明騰的心。


    同班的小夥伴還沒玩夠,有兩個小孩子湊過來遞給明寶什麽玩具。喬南沒有阻攔,同明騰微微站在後麵,看著孩子們互相交流。


    其中有個小男孩遞給明寶個汽車玩具,明寶大概很喜歡,不自覺伸手去接。可是那個孩子沒有拿住汽車,玩具一下子掉在地上,又被後麵走過來的人踢出去很遠。


    「我的汽車。」明寶看到汽車飛出去,立刻和同伴抬腳跑過去撿。


    小孩子的動作真的很快很快,等到明騰和喬南反應過來時,兩個小傢夥都已經跑到馬路中間。


    滴滴滴——


    一輛白色轎車行駛過來,等到車主發現有孩子的時,立刻減速踩剎車。明騰和喬南同時跑過去,兩人一手一個抱起孩子們。


    喬南比較靠近明寶,一把將他摟在懷裏。明騰恰好把那個孩子抱起來。


    碰!


    縱然汽車早已減速,但撞過來的力度仍然不小。明騰隻來得及彎腰把那個小孩子抱住,但他的額頭還是被車前蓋撞了下。


    「明騰!」


    看到被撞倒地的男人,喬南嚇得白了臉。


    白色轎車應聲停下,喬南抱起明寶大步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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