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號,邵卿。」護士按照順序叫號。


    走廊長椅中的女人,提著皮包過來。護士看眼她的掛號,往裏麵指了下,道:「前麵三號主任診室。」


    邵卿提著皮包進去,直接坐在椅子裏。


    「哪裏不舒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詢問。


    將自己的大致情況說了下,邵卿雙手握緊皮包帶子,「醫生,我是不是懷孕了?」


    醫生把檢查單子開好,然後遞給她,「先去化驗檢查,這個現在還不好說。」


    排隊檢查的人很多,邵卿站在隊伍中排隊,看到有人從前麵的手術室走出來。她抬起頭看了眼,見到走出來的女人臉色蒼白如紙。


    「迴去注意觀察,如果有出血現象還要迴來。」護士拿著藥袋,細心叮囑那個女人,「流產手術雖然隻是小手術,但也不要大意。」


    那個女人點了點頭,拿著藥袋離開。


    邵卿眼睛盯著腳尖,整顆心都顫抖起來。她覺得全身發冷,心跳的撲通聲迴蕩在耳邊。


    等到她檢查完,護士將單子遞給她,讓她去問醫生結果。


    化驗單上的內容看不懂,邵卿隻好又迴到醫生辦公室。


    「醫生,我是不是懷孕了?」


    邵卿把化驗單子放下,醫生拿起來逐一看過後,朝她搖搖頭,「沒有,你沒有懷孕。」


    「沒有懷孕?」邵卿瞪大眼睛,「可是最近我都感覺頭暈噁心,大姨媽也沒有按照正常日子來,怎麽不是懷孕?」


    醫生把化驗單子放下,又看看她的其他檢查指標,問道:「你最近是不是精神太過緊張,工作壓力太大?」


    邵卿一怔。自從喬南迴家以後,她整個人確實感覺壓力很大,不但晚上睡不好,白天也是全部神經繃緊。


    「好像是有點。」


    「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對身體不好。」醫生開口勸慰她,「你就是因為精神壓力大,造成內分泌失調,迴去好好調整一下。」


    「醫生,我真的沒有懷孕嗎?」


    穿著白大褂的中年女醫生,抬起頭看看她,嘴角微彎,「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別的醫院再檢查一次。」


    邵卿沉下臉,提著包轉身出去。


    原來她沒有懷孕,竟然一切都是她多餘的擔心。此刻邵卿心中,各種滋味參雜,有欣喜,有安慰,還有一絲說不清的淡淡失落。


    她低著頭下樓,樓梯間轉彎時,另外一道身影從她身邊經過。


    「邵卿?」


    鬱海芙轉過頭,瞪著對麵的女人,「你怎麽來這裏?」


    真是冤家路窄,偏偏遇見她。


    邵卿抿起唇,「鬱小姐,你管的還真多。」


    這層樓隻有婦產科,鬱海芙挑起眉,眼神沉下去,「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狠狠倒吸口氣,邵卿按捺住心底的慌亂,含笑望向對麵的人,「如果我懷孕了,你哥哥應該很開心。」


    「你……」


    鬱海芙眯了眯眼,不過聽她的話,好像沒有懷孕。


    「鬱海芙。」


    邵卿提著皮包上前,站在鬱海芙麵前,瞪著她的眼睛問:「你喜歡錦安的心思,有多久了?從小時候就喜歡他嗎?」


    鬱海芙緊咬唇瓣,「你不要胡說。」


    「胡說嗎?」邵卿彎起輕笑,語氣中染滿嘲弄,「可惜了,你不會成功,所以你還是趁早死心吧。」


    「邵卿,你又以為我哥哥喜歡你嗎?」


    鬱海芙不服氣的迴擊,「我哥喜歡的人是喬南!」


    垂在身側的雙手狠狠收緊,邵卿心口的怒火徒然爆發。她瞪著鬱海芙的眼睛,陰霾道:「你不是問我來這裏幹什麽嗎?」


    頓了下,邵卿抖了下手中的檢查單子,得意的告訴她,「我來檢查什麽時候適合懷孕,等到我成為你嫂子的那天,要給錦安一個大大的驚喜!」


    「你,你……」鬱海芙臉色大變,「你和我哥哥上床了?」


    「嗬嗬。」


    邵卿紅唇輕抿,「錦安是個正常男人,我們都已經快要結婚了,你覺得他會不碰我麽?」


    「……」


    眼前的女人得意走遠,鬱海芙整顆心都因為邵卿的話而燃燒。


    這個賤人,竟然敢勾引哥哥?她要讓那個賤女人付出代價!


    「boss,就是這裏。」


    助理將車停在一片普通民宅小區,車後座的男人打開車門出來,銳利的眼眸四處打量了下。很普通的住宅地,屬於湖城中下層居民區。


    打開後備箱拎出兩盒禮品,助理小心的問:「要不要我和您一起上去?」


    鬱錦安把東西接過去,「不用。」


    他提著禮盒走進樓門,直接上到三樓。左邊這戶人家,墨綠色的防盜門緊閉,樓道內倒是幹淨整潔。


    扣扣扣——


    聽到敲門聲,屋內很快應門,「來了,誰呀?」


    吧嗒。


    防盜門從裏麵打開,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太太露出臉來,「小夥子,你找誰?」


    「您家是姓高嗎?」


    「對啊,我老頭子姓高。」


    鬱錦安禮貌的點點頭,「您好,我是鬱錦安,我爸爸說讓我來看看白老爺子。」


    「鬱?」老太太怔了怔,反應過來後立刻去把老伴喊過來,「老頭子,你看看咱家來客人了,快點過來啊。」


    「來了。」


    門內走過來一位七十多歲的老爺子,鬱錦安眼神微動,「白老爺子,我爸爸是鬱敬鎧。」


    「喲。」


    老爺子愣了下,隨後把門打開,「快進來。」


    「好。」


    這套房子麵積不大,房型是老舊的兩室一廳。鬱錦安身材高大,坐在狹小的客廳內瞬間有種不和諧的畫麵。


    老太太端了杯茶出來,放在他的麵前,「鬱少爺,請喝茶。」


    「謝謝。」鬱錦安伸手把茶杯接過去。


    白老爺子坐在邊上的椅子裏,暗中打量鬱錦安。他倒是知道鬱敬鎧有兩個兒子,隻是從來沒見過。


    「鬱少爺,您今天來是……」


    鬱錦安喝了口水,淡淡一笑,「沒什麽大事,就是我爸爸說讓我來看看你們,順便送點營養品給你們吃。」


    「敬鎧太周到了。」白老爺子笑了笑,道:「他親幾天送來的東西還沒吃完,我們兩個老頭老太太根本吃不完,那不都在櫃子裏放著呢嘛。」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鬱錦安果然看到幾盒燕窩,還要不少營養品。他垂下臉,道:「您別客氣,我爸爸說您對他有恩,照顧你們是應該的。」


    「哪裏話。」白老太太嘆口氣,「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爸爸是個有心人,這些年還總是想著我們家,平時對我們的照顧已經很周到了。其實當年……」


    「咳咳。」


    白老爺子咳嗽了聲,暗地裏朝老伴使個眼神,「老婆子,我口喝了,倒杯水。」


    「好。」白老太太似乎也明白過來,立刻低頭走進廚房。


    鬱錦安不著痕跡看著他們之間的眼神互動,深棕色瞳仁中的神情越來越沉寂。原本來時他還不能肯定,這會兒卻百分百確定,他們家和父親,一定存在某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多時候,鬱錦安起身告辭,離開白家。幾番試探之後,他知道這位白老爺子很有心機,並且防備心很重,從他嘴裏肯定聽不出什麽。


    「boss。」


    助理見到下樓出來的男人,立刻將車門打開。


    鬱錦安沉著臉坐進車裏。


    不多時候,助理將車開迴別墅,鬱錦安雙手插兜下了車,站在庭院的銀杏樹下微微愣神。汽車維修站那邊的單子被人動過手腳,這對神秘白氏老夫妻同父親的關係……


    他目前還無法把這些線索串聯起來,但隱約間,他總覺得有某種關聯,隻是他還沒有進一步的線索。


    如果叔叔的車禍真的與爸爸有關,那麽他的動機是什麽呢?


    鬱錦安深吸口氣,最近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可惜他找不到答案。


    「鬱先生,您迴來了。」


    聽到開門聲,鍾點工阿姨立刻迎出來,她手裏端著超好的菜,一樣樣擺上桌,「飯都準備好了,正好可以吃。」


    男人換好拖鞋進去,瞥眼餐桌上的東西,並沒什麽食慾。他打開抽屜,拿出信封交給阿姨,「辛苦了,早點迴去吧。」


    見他轉身上樓,阿姨追問了句,「鬱先生,您不吃晚飯嗎?」


    「不想吃。」鬱錦安沿著樓梯上去,阿姨見他臉色不太好,隻以為他是這幾天工作辛苦,並沒有往別的地方想。


    將飯菜都入冰箱裏,阿姨還細心地用保鮮膜包好,這樣的話等他餓了,直接放到微波爐中加熱一下就可以吃。


    收拾好東西以後,阿姨離開別墅。


    吧嗒。


    大門輕輕關上,這套偌大的房子,轉眼間又剩下鬱錦安一個人。他坐在臥室的窗前,看到阿姨離開的身影,那雙深棕色的眸子暗了暗。


    當初真的不應該買這麽大的房子,自從感受到喬南住在這裏的溫暖後,他越來越覺得這房子太大太空,甚至連同他的心都變的空洞,怎麽都無法填滿。


    男人轉身走到床邊倒下去,身體有種說不出的疲憊。他很快合上眼睛,似乎睡著了。


    走出集團大門,邵卿還沒到車裏,就接到馮馥的電話。


    「媽媽,有事嗎?」


    「卿卿啊,剛才爺爺說想吃張記的蟹黃包,你下班了嗎?」


    邵卿提著包走到車前,滴滴按開車控鎖,「下班了,張記蟹黃包是吧?我現在過去買,讓爺爺等著我。」


    「好的。」


    掛斷電話,邵卿立刻坐進車裏。她剛剛接電話神情專注,所以並沒注意到不遠處那輛白色轎車,始終停在她的車子後方。


    紅色跑車發動起來後,後麵那輛白色轎車也跟著啟動。兩輛車前後離開停車場。


    老城裏有家張記蟹黃包,三十年前就已經很出名。如今店鋪買賣越做越大,分店也開了不少家。不過邵至公總說還是老店味道好,邵卿開車躲繞了兩條街,特意來到總店。


    這條街非常繁華,大大小小的店鋪基本都是餐館。邵卿的車還沒開到路口就已經無法前行,她無奈隻好把車停在對麵馬路,然後步行過去。


    滴滴!


    看到前麵有個車位,邵卿剛想把車倒進去,卻不想突然從後方加塞過來一輛車,硬是搶了車位。


    她心底咻的竄出火,正要下車理論,卻聽後麵砰一聲響,聲音很大。


    透過後視鏡,邵卿看到搶她車位的那輛黑色轎車,車身被撞的振動起來。


    緊接著,後方響起一片騷動聲。邵卿挑眉往前看,有個車位空出來,她立刻把車開過去。


    不久,她鎖好車,提著包出來時,經過身後相撞的兩輛車。黑色轎車被後麵的白色轎車撞的不輕,後備箱凹進去很大的坑。


    邵卿冷哼聲,她倒是應該感激那位搶車位的黑色轎車司機,要不是他搶,這會兒被撞車的就是她!


    「你這人怎麽開車的啊?他媽的,老子前天新提的車,你看看被你撞成什麽樣子了?我要報警!」


    「對不起,對不起。」


    白色轎車的車主態度倒是不錯,下車後一直道歉,奈何黑色轎車車主不依不饒,不同意私了,非要鬧到檯麵上來。


    周圍跑來圍觀的人不少,邵卿沒心情看熱鬧。她提著包準備過馬路,眼角餘光瞥見站在白色轎車車前的車主。那個男人穿件黑色戴帽衛衣,看到邵卿的時候,神情慌張的低下頭,並且還把衛衣的帽子拉起來,有意識遮住臉。


    指示燈變綠,邵卿迴過頭,提著包走到馬路對麵。遠遠就能看到張記蟹黃包門前排起的長長隊伍,她不自覺蹙眉。爺爺也真是的,為什麽非要吃這個?


    路邊有輛銀色跑車,倚在車門前的男人,微微低著頭,嘴上叼著一支煙。


    「律哥,景小姐一定要吃這家蟹黃包?」


    「廢話!」


    關律抬手戳了戳手下人的腦袋,罵道:「平時讓你們沒事多看看書,那麽大的招牌不認識嗎?張記蟹黃包總店,字不認識?」


    「不是。」平頭男人撓撓頭,「我認識字,就是這家店人太多了啊,排隊要好久。」


    關律吸了口煙,隨後抬起臉看眼,笑道:「買賣不錯,那你就想點辦法。」


    「律哥,這區不歸咱們負責看場子,要不然我早把包子給您拿過來了,別說景小姐想吃一天,就是天天吃也沒問題。」


    「那你還廢什麽話,趕緊買去!」


    「不是律哥,你看那些人,我怎麽買?」


    關律彈了彈手裏香菸的菸灰,「你們這群人,最近是不是太閑了,腦子都退化了嗎?這點小事還問我?」


    「我能不能用搶的,這招我在行,保證分分鍾鍾就能搞定啊!」


    「媽的,搶什麽搶!」


    關律一腳踹過去,罵道:「能不能動點腦子,你這智商真是欠費了。」


    「律哥……」平頭男人被關律罵的很沒麵子。


    反手將菸蒂丟在地上,關律一腳踩上去撚滅,「不就是個蟹黃包麽?你出十倍的價錢,還能沒人賣你嗎?」


    「哎喲媽呀!」


    平頭男人一拍大腿,「要不還說是律哥呢,這法子我怎麽就想不出來。」


    「別他媽廢話,趕緊去,美美還等著呢。」


    「是是是,給我五分鍾。」


    手下人轉身跑遠,關律倚在車前,偏過頭往後麵看了眼,卻恰好看到走來的女人。


    「關律。」


    邵卿提著皮包過來,臉頰的表情有些意外,同時又透著驚喜,「你怎麽在這裏?」


    對麵的男人深邃的眼眸沉了沉,抿唇將目光別向遠處,似乎並沒看到她。


    嘴角的笑容徹底僵硬住,邵卿尷尬的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律哥,包子買迴來了,隻用了三分鍾……」


    平頭男人手裏拎著一個袋子,美滋滋迴來。看到車前的邵卿後,明顯怔了怔,「卿姐,好久沒見啊。」


    邵卿彎起唇,表情僵硬。


    「卿姐也來買包子?」


    邵卿勉強點了點頭。


    平頭男人打開袋子,「你要多少,隨便拿。」


    「四眼,上車了。」


    關律打開車門,一把將平頭男人手裏的袋子接過去,說道:「要你多管閑事?皮癢了嗎?」


    「別呀律哥,我不敢了。」


    「趕緊走,美美還等著呢。」


    關律彎腰坐進車裏,平頭男人不敢再多話,立刻打開副駕駛的門坐進去。


    銀色跑車發動起來,關律雙手握著方向盤,一腳油門踩到底。


    「喂!」


    眼見車子遠去,邵卿提包往前追了幾步,後知後覺想起來她這種行為毫無意義。


    美美等著呢?


    景美美?


    握著皮包帶子的五指猛然收緊,邵卿心口劇烈的起伏,想起關律剛才那副淡漠的表情,心尖一陣陣收緊。


    不久,邵卿同樣用高價從別人手中買走一袋蟹黃包。她拎著東西走過馬路,剛剛相撞的兩輛車已經被拖走,車主也不在現場,大概去處理問題。


    圍觀人群漸漸散開,邵卿打開車門坐進車裏,愣愣的望著那袋包子發呆。


    直到後麵有人過來詢問,她才發動引擎,將車開走。


    不知道睡了多久,鬱錦安完全是被疼醒的。他伸手打開床頭燈,扶著床墊慢慢坐起來。


    胃裏火燒火燎的疼,他拉開抽屜找胃藥,發現盒子已經空了,一顆藥都沒有。


    時鍾已經指向午夜,鬱錦安不得不起身下樓。他喝了點熱水,胃裏的疼痛似乎緩解一下,很快又疼起來。


    無奈之下,他隻能穿上外套,拿起車鑰匙去醫院。


    半夜跑趟衛生間,喬南肩上披著一件睡袍,掀開被子鑽迴來。


    身邊的小傢夥睡得不安穩,總是翻來覆去。喬南看眼他的小臉,覺得有點不對勁,伸手一摸他的額頭,立刻倒吸口氣。


    明寶發燒了!


    孩子的體溫很高,喬南摸著他的額頭燙手,眼睛緊緊閉著,「明寶,你跟老師說句話。」


    明寶勉強睜開眼睛,小臉蛋被燒的紅彤彤。


    這樣下去可不行!喬南跳下床,趕緊把衣服換好,決定要把孩子送去醫院。


    家裏的藥她不敢給孩子亂吃,這會兒夜深了,周媽也睡熟了,她不想嚇到周媽。


    下樓吩咐司機準備車子,喬南又跑上樓,動作麻利的給明寶把衣服穿好。


    孩子被燒的迷迷糊糊,全身都沒力氣,隻讓喬南抱著。拿起背包以後,她果斷抱著孩子下樓。


    司機將車門打開,喬南抱著明寶坐進去,車子一路開往市醫院。


    路上喬南還在試明寶的體溫,似乎越來越高。她心裏急得要命,心跳都在加速。人家把兒子交給她照看,可她竟然讓孩子發燒,真是太不應該了!


    大概二十分鍾後,司機將車停在市醫院。喬南拿著包,又抱起明寶,快步跑進門診。


    「醫生,我的孩子發燒了!」


    前台值班的工作人員看了下情況,告訴她要去先掛號,才能看診。


    喬南急得糊塗了,她應了聲,趕緊抱著明寶跑去掛號。


    夜裏看急診的病人也不少,喬南踮起腳尖往前數了數,前麵排隊的有十幾個人。她低頭看眼趴在她肩膀上的明寶,「明寶再堅持一下,我們很快就能看醫生了。」


    明寶抬起手摟住喬南的脖子,扭著滾燙的臉蛋在她心口磨蹭。


    他的動作說明,他很難受。


    喬南更加著急。


    「問題不大,交費去輸液吧。」二樓急診室內,醫生開了單子後遞給麵前的男人。


    鬱錦安一手捂著胃,一手拿著單子走出醫生辦公室。


    他走到交費處,站在隊伍的最後麵排隊。沒想到大半夜看病的人也不少。


    「明寶!明寶!」


    前方突然有人喊叫,「先生,能不能先讓我掛個號,孩子燒的太厲害了!」


    排隊掛號的人們一陣騷動,那個男人把臉一橫,硬是不願意讓位,「大家來醫院都是看病的,看病排隊懂不懂?」


    「哎這人怎麽這樣啊!沒看到人家一個女人還帶著孩子,你一個大老爺們讓讓怎麽了?」


    「我就是不讓,你能怎麽樣?」


    「沒見過你這種人,真是不講理!」


    排隊的人群吵鬧不休,鬱錦安挑眉看了眼,瞬間沉下臉。


    喬南懷裏抱著明寶,真是騰不出手,要不然她鐵定一巴掌朝那個男人扇過去。


    走到窗口正要交費的男人,突然被人按住肩膀。男人驚訝的轉過臉,「幹什麽?」


    「把你的號讓出來!」


    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喬南咻的抬起頭,果然看到鬱錦安走到最前麵。


    「憑什麽啊?來醫院都是看病,你們急我也急,憑什麽讓我讓!」那個男人說的言之鑿鑿。


    喬南握緊拳頭。


    啪!


    鬱錦安打開錢夾,掏出幾張紅色鈔票,「這樣可以讓了嗎?」


    「嘿嘿,可以讓了,可以讓了。」


    那個男人連聲點頭,主動退開身望向喬南,「那位太太,你排我前麵吧。」


    噓!


    人群中響起一片噓聲,那個男人並不在意。他把錢踹進口袋裏,這會兒甘願跑到隊伍最後麵。


    「過來。」鬱錦安看著不遠處的喬南,語氣透著命令。


    喬南撇嘴,站在原地沒有動。


    男人微微嘆口氣,隨後大步上前,一把將明寶從她懷裏抱過去。


    「鬱錦安,你要幹什麽!」


    眼見孩子被他抱走,喬南本能伸手就要搶走。但他側過身躲開,抱著明寶大步上前。


    「別耽誤時間,他燒的很厲害。」


    鬱錦安的話提醒了喬南,她立刻走到前台,用最快的速度掛了號。


    「二樓。」


    鬱錦安抱著孩子上樓,喬南無奈,隻能跟在他的身後,寸步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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