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喬南隻覺得壓在身體上的重量突然消失,耳邊緊接著是一陣悶響。


    來不及反應,她的麵前出現一張熟悉的容顏。男人那雙深棕色瞳仁映入眼簾,「喬南,別害怕。」


    聽到他的聲音,喬南眼珠轉了下。然後她看到男人朝她伸過來的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動作,依舊身體僵直的躺在床上,盯著他的眼睛。


    他來了,真的來了。


    鬱齊光後背著地,他單手撐著地麵站起來,笑道:「大哥,你來的速度倒是不慢。」


    鬱錦安眼眸微動,把全部注意力從喬南身上收迴後,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鬱齊光的衣領將他拉到麵前,「你對她做過什麽?」


    「還能做什麽?」鬱齊光眼底染笑,嘴角勾起的弧度惡毒,「她不是你的女人嗎?你平時怎麽對她,我就怎麽對她。大哥,我發現她的滋味不錯……」


    碰!


    鬱錦安抬起的拳頭狠狠落在鬱齊光嘴角。他結結實實挨了這一下,甚至都沒有迴避躲閃。


    一拳落下。鬱錦安再度揚起拳頭的速度很快。鬱齊光沒有繼續挨打,甚至那一拳頭過後,整個人瞬間都精神起來了。


    「鬱錦安,這一架,我們早就應該打了!」


    鬱齊光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跡,冷笑道:「平時在家裏你裝的道貌岸然,在爸爸麵前裝正經,背地裏你不也是玩女人嗎?!」


    鬱錦安摘了手錶,挽起袖子,「你說對了,這場架早就應該打了。」


    蕭慎上樓的過程中就聽到打鬥的聲音,他臉色一變,快步跑進最裏麵的臥室,進門一看那情形就傻了眼。


    「大安安。」


    蕭慎上前,想要從中勸阻。卻被鬱錦安推開。


    男人偏過頭,望向縮在床上的人,轉頭叮囑蕭慎,「把她帶出去!」


    蕭慎怔了怔,大步走到床前,「喬南,你沒事吧?」


    「沒,沒有。」慢慢迴過神後,喬南雙手攏住被撕扯壞的上衣,「我沒事。」


    她的眼睛裏還都是驚恐之色,手腕有摩擦過的紅痕,上半身的毛衣扣子都被崩開,領口也被撕扯變形。


    蕭慎倏然沉下臉,眼神變的陰霾。任何一個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被欺負,都絕對不能善罷甘休。


    這是男人一種天生的保護欲。


    「來。」蕭慎朝喬南伸出手,喬南猶豫了下,看到眼前的陣勢才把手遞給蕭慎。


    過度掙紮和驚嚇,喬南這會兒確實全身無力。蕭慎扶著她下了床。


    經過鬱錦安身邊時,喬南努力擠出一抹微笑,「我沒事,你不要……」


    「乖。」鬱錦安伸手撥開她散落的碎發,同樣眼神溫柔的看著她,「你跟蕭慎出去。」


    喬南深吸口氣,忽然好想哭。她慌忙低下頭,任由蕭慎把她拉出去。


    吧嗒!


    臥室門關上,緊接著臥室裏麵就是劈裏啪啦的動靜,還有身體落地的聲音。


    「唔!」


    喬南瞪大眼睛,「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蕭慎撇嘴,脫掉自己的外套披在喬南肩膀上。


    「他們在打架啊!」喬南急得要命,「怎麽辦?」


    「我知道他們在打架啊!」蕭慎聳聳肩,瞥眼身邊的人,心想她自己都這樣了,還有心思關心人家打架不打架嗎?


    再說了,鬱齊光這樣的就該打!


    「你去勸勸吧。」喬南瞪著麵前的男人。


    「我?」蕭慎反手指著自己鼻子,「你讓我進去勸?」


    「對!」喬南點頭,可不就是他嗎?這裏除了他還有別的男人嗎?


    「開什麽玩笑!」蕭慎嘴角一抽,「我還想多活幾年。」


    「你……」


    喬南無語,鄙視的看著他,「你到底是不是朋友?竟然袖手旁觀!」


    「正因為是朋友,我才不會給大安安幫倒忙。」蕭慎輕哼了聲,「鬱齊光這些年處處跟大安安作對,這丫就是欠抽!」


    砰砰砰——


    臥室裏又是一陣驚天動靜,喬南聽的心驚肉跳,她偏過頭,盯著蕭慎問:「你真的不管?」


    頓了下,她緊咬唇瓣,「要是出了人命怎麽辦?」


    「呃……」


    蕭慎被她說的也有點發怵,「不會吧,大安安應該知道輕重。」


    不過,蕭慎眼神沉了沉。也許以前的鬱錦安能夠理智清楚自己的每一步,但從他們來時趕路的狀態看,現在的鬱錦安確實有點失控。


    「糟糕!」


    蕭慎迴過神,伸手把喬南拉到身後,果斷打開臥室門。


    「哇靠!」


    推開臥室門的那一剎那,蕭慎怔怔定在原地,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


    這是打架還是原子彈爆炸?


    臥室裏所有物品都被打爛,家具也都打變形了。


    「大安安,住手!」


    聽到蕭慎的喊聲,喬南越過他的肩膀,目光直接落向前方的男人。


    當她看到鬱錦安手中高高舉起的球棒,對準鬱齊光的腦袋時,立刻嚇得魂飛魄散。


    「不可以!」


    喬南什麽都沒想,本能拔腿跑上去。她張開雙臂抱住鬱錦安的腰,聲音顫抖,「不可以!這樣打要出人命的,我沒有事,我真的沒有事!」


    「你出去!」


    鬱錦安冷漠的拉開喬南的手,喬南感覺到他手指都是冷的。她看到他打紅的眼睛,心裏更覺得害怕。


    她調轉身體,改為麵對麵抱住他,「你聽我說,鬱齊光就是故意惹怒你的,他沒有把我怎麽樣。真的沒有!」


    喬南仰起臉,一瞬不瞬盯著鬱錦安深棕色的瞳仁,「錦安,我真的沒事!我可以發誓!」


    她慢慢舉起手,眼眶驀然一酸,「不要再打了,夠了!不能再繼續下去!」


    「嗬嗬。」


    倒在地上的男人嗤笑了聲,「鬱錦安,有種你打死我!」


    「閉嘴!」


    喬南咻的轉過臉,惡狠狠瞪著地上的男人,「你可以去死,但不能因為你連累他!你不配!」


    鬱齊光:「……」


    滿肚子的怒火,忽然被喬南這句話撫平。鬱錦安緩緩低下頭,望著懷裏的人,「他真的沒有動你?」


    「沒有!」喬南雙手發誓,「他不敢!」


    蕭慎快步走上來,抬起一腳踹在鬱齊光後背上,「你個死小子,找死是不是?好啊,哥成全你!」


    「啊!」鬱齊光慘叫一聲,「你他媽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蕭慎又是一腳踹在他的肩膀,專找他有傷的地方招唿,毫不留情。


    這畫麵……喬南竟然有點想笑。


    外麵響起警車聲,蕭慎收起腳,罵道:「哪個孫子多管閑事?」


    不久,警察局外麵,喬南低著頭走出來。跟在她身邊的還有蕭慎。


    「我可以留下來等他嗎?」


    「不行。」蕭慎拿出車鑰匙,道:「他剛才不是說了嗎?要你迴去等他,你要聽話。」


    「哦。」喬南垂下臉,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可是我擔心他,我想留下。」


    汗!


    蕭慎撇嘴,女人果然麻煩。


    滴滴!


    他打開車門,把喬南塞進副駕駛,而後自己也坐進車裏。


    「蕭公子。」


    喬南想要伸手打開車門,但被蕭慎攔住。


    「你留下也沒任何作用,大安安有律師。」蕭慎嘆了口氣,伸手拍拍喬南的肩膀說道:「救你之前,他早已想好什麽局麵。既然事情無法避免,那麽接下來他要麵對的,都不是我們可以幫忙的。」


    「……」喬南動了動嘴,一下子明白了蕭慎話裏意思。是啊,事情鬧的這麽大,早已超出他們可以控製的範圍。


    嗡!


    蕭慎發動引擎,開車把喬南送迴別墅。


    市中心醫院,地麵光潔的走廊中,響起一串噠噠噠的腳步聲。


    隨後vip病房的門被人推開。


    「齊光!」容珊臉色煞白的衝進病房,三步並作兩步沖向躺在病床上的人,「天哪,我的兒子!」


    緊跟著她進門的還有鬱敬鎧。他臉色鐵青,進門後目光便在鬱齊光臉上搜尋一圈。


    而後又把目光定格在,站在窗前的鬱錦安身上。


    眼見鬱齊光臉上,手上都是傷口,甚至連腦袋都纏上厚厚的紗布,心疼的容珊瞬間流出淚來,「齊光,你傷到哪裏?快點告訴媽媽,你傷到哪裏。」


    「嘶——」


    鬱齊光手臂上的傷口包紮著紗布,恰好被容珊壓住,痛的他呲牙咧嘴,「媽!疼!」


    「兒子。」容珊彎下腰,眼淚嘩嘩的,「你可別嚇唬媽媽,怎麽全身都是傷?這是想要置你於死地嗎?」


    「可不是嗎?」鬱齊光半躺在病床裏,冷笑道:「你們是沒看到啊,有人就是想要置我於死地!」


    「可憐的兒子。」容珊上前抱住鬱齊光,母子兩人裝出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都怪媽媽不好,當初就不應該生下你。現在被人打成這樣,我的齊光啊……」


    「好了!」


    鬱敬鎧一聲怒吼,銳利目光射向兩個兒子,「你們兩個真是長本事了,給我從警察局打到醫院,你們是不是瘋了?!」


    「爸。」鬱齊光指了指身上的傷,「你看看是誰長本事了?他為了一個女人把我打成這樣,差點就打死我了!」


    鬱錦安自始至終一言不發,靜靜的看著他們母子如何表演。這種時候,他無論說什麽,都已經沒了什麽作用。


    「你跟我出來!」


    鬱敬鎧走到大兒子麵前,眉眼低垂,轉身走向病房外麵。


    眼見他們兩人一前一後離開,鬱齊光咻的坐起來,一把扯開纏在頭上的紗布,「媽的,熱死我了。」


    「別動。」容珊抬手重新給兒子裹好紗布,低聲訓斥,「你爸爸氣還沒消,你想被他罰嗎?」


    「憑什麽罰我?」鬱齊光皺眉,「沒看到我傷成這樣嗎?我一雙手差點被鬱錦安廢了。」


    「快給媽看看。」容珊拉過兒子的雙手仔細查看,上麵果然有不少傷口,她一雙美目蓄滿怒火,「到底怎麽迴事。好端端,你們兩個怎麽會打架?」


    「哼!」鬱齊光眯了眯眼,「我把他女人綁走了,就不信他不露馬腳。」


    「他的女人?」容珊挑眉,「那個小記者。」


    「嗯。」


    緊蹙的眉頭倏然鬆開,容珊倒了杯水遞給兒子,笑道:「如果鬱錦安真跟那個小記者搞到一起,那真是太好了。你爸這幾天正在念叨這事,平時都是他看咱們母子笑話,終於輪到他也有今天。」


    「上次他陷害我的那口氣,沒那麽容易過去。」鬱齊光眸色一沉,表情陰霾。


    「對。」容珊撇著兒子被打傷的傷口,眼神憤恨,「我們也要出一口惡氣。這麽多年,我們母子也受夠了。」


    病房外,鬱敬鎧神色慍怒,開口的聲音怒氣十足,「因為一個女人,你竟然把你弟弟打成這樣?」


    「這是他逼我的。」


    「混帳!」


    鬱敬鎧怒目而視,「齊光再不爭氣,他也是你弟弟,是我兒子,是我們鬱家的人。你因為一個外人對自己的弟弟痛下狠手,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爸。」


    鬱錦安斂下眉,「在你心裏,到底是鬱齊光重要,還是我重要。」


    「這是什麽話?」鬱敬鎧劍眉緊蹙,「你是我的兒子,齊光也是我的兒子。但你是哥哥,長兄如父的道理懂不懂?他年紀還小,做事難免任性,你非但不教導他,竟然還下那麽重的手!」


    聽著父親的言之鑿鑿,鬱錦安整顆心慢慢泛冷。說到底,父親口中還是偏袒鬱齊光。


    「今天的事已經報了警,那邊都有記錄。如果鬱齊光想要追究責任,我可以奉陪。」


    「你?」


    鬱敬鎧一怔,見他態度絲毫不軟化,「你把那個女人給我處理掉,竟然敢挑撥你們兄弟之間的關係。」


    「這件事和喬南無關。」鬱錦安麵色冷峻,直言道:「相反還是因為我,連累了喬南。鬱齊光想要報復的人是我,但他卻對女人下手。」


    「哼。」


    鬱敬鎧冷冷一笑,「說到底還是因為女人。這些心機深重的女人就是禍害,你趕快把她給我處理掉。」


    「爸。」


    鬱錦安深棕色瞳仁沉了沉,道:「那是我的女人,不需要別人來置喙。」


    「你說什麽?」


    鬱敬鎧瞬間厲目,「你連我的話都敢反駁?」


    「她不是電視台,也不是鬱家的生意,不歸您所有。」鬱錦安眸色平靜,直言道。


    「鬱錦安!」


    眼前這番言論,著實把鬱敬鎧氣的不輕。他從來沒有想到,因為那個小記者,鬱錦安竟然能說出這些話來。


    手指上的傷口有些疼,鬱錦安低頭看了眼,傷口都已經不在出血。他低下頭,不在多說。轉身頭也不迴的離開。


    「你給我迴來。」


    顧不上此時身處醫院走廊,鬱敬鎧心底的怒火滔天。容珊打開門出來,幾步走到丈夫身邊,「敬鎧,你也看到了。枉費我這些年對錦安這麽好,可他絲毫都不顧念手足之情,竟然對齊光下手這麽狠。醫生說了,齊光被打的腦震盪,要是再嚴重就有生命危險。嗚嗚嗚,我隻有齊光一個兒子啊。」


    聞言,鬱敬鎧臉色越來越緊繃。


    自從踏進別墅大門,喬南一句話都沒說過。蕭慎從廚房端出來兩杯水,遞給身邊的人,「喝點水。」


    喬南蜷起雙腿坐在沙發裏,下巴墊在膝蓋上,用力搖搖頭。


    蕭慎撇嘴,「你肚子餓嗎?想吃什麽?」


    沙發裏的人麵無表情,依舊機械的搖頭。


    「小南南,」蕭慎急躁的撓撓頭,「你別這樣不吃不喝好嗎?大安安說讓我把你帶迴家照顧你,你要是渴著餓著,他一定不會放過我。」


    喬南眼睛直勾勾盯著窗外,紅唇禁閉。


    「哎呦喂!」


    蕭慎彎腰在她麵前晃了晃手,「外麵那麽黑,你能看到什麽呀?」


    「你說,」喬南終於開口,「他會不會有事?」


    「這個嘛……」


    蕭慎咂咂嘴,道:「這會兒肯定挨他老子罵呢,你也看到鬱齊光被打的樣子了。」


    「都是我不好。」喬南深吸口氣,鼻尖酸酸的。


    「怎麽能怪你?」蕭慎拍了拍喬南的肩膀安慰,「他們兄弟積怨已深,而且那個鬱齊光跟他媽一樣陰險狡詐。他們母子一直都想算計大安安,爭繼承權,這些年我們家大安安可是很辛苦的。」


    提起這些事,蕭慎都憤憤不平。當年鬱錦安生病都不敢告訴家裏,一個人可憐巴巴的躺在醫院裏。哎,就是因為當年那場病,所以才有了他們兩個人五年前的糾葛。


    「小南南。」蕭慎心思微動,話到嘴邊正要開口,庭院裏忽然有汽車引擎聲。


    坐在沙發裏的喬南蹭的站起身,光著腳跑向大門口。那速度快的,令蕭慎乍舌。


    嘖嘖嘖,果然不一樣啊!


    「你迴來了。」


    打開門看到他的那一刻,喬南懸著的心碰一下著落。


    鬱錦安手裏攥著車鑰匙,如常站在玄關換鞋,「你吃晚飯了嗎?」


    眼見他手上有傷口,喬南一把拉起來,立刻皺眉,「傷口流血了,還疼嗎?怎麽不去醫院包紮?」


    「沒關係。」鬱錦安抽迴被她緊握的手指,「小傷而已。」


    他的視線下垂,看到喬南光著腳踩在地板上,馬上伸出雙臂將她抱起來,「地上很涼,怎麽不穿鞋?」


    「我忘記了。」


    「下次不許再忘記了。」


    「哦,你的手要包紮,我去拿藥箱。」


    身邊兩人互為關心,柔情蜜意,羨煞旁人。蕭慎頓時受到一萬點傷害!


    「喂!」


    蕭慎怒,「你們兩個這樣,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你坐下別動,我去拿醫藥箱。」喬南起身就要去廚房,被鬱錦安一把拉住。


    男人抬了抬下巴,指向蕭慎,「你去拿。」


    「what?」蕭慎瞪眼。


    「醫藥箱在哪裏?」


    「櫥櫃第二個抽屜裏。」


    「聽到沒有?」鬱錦安瞥眼目瞪口呆的蕭慎,「第二個抽屜,快點。」


    蕭慎:「……」


    幾分鍾後,喬南先把鬱錦安受傷的手指清洗幹淨,然後坐在沙發裏小心翼翼給他擦藥,「會有一點疼,我幫你吹吹就好了。」


    「沒關係,有你在,我就不會覺得痛。」鬱錦安輕輕抬起手,掌心貼在喬南的臉頰。


    微微臉紅的人嗯了聲,低頭專注的為他上藥。


    對麵沙發裏,蕭慎抖落了一身雞皮疙瘩,「艾瑪,你們秀恩愛的時候,能不能想到我還坐在這裏,你們兩個真是夠了。」


    「咳咳。」


    喬南忍不住埋下頭,她可沒想秀恩愛,完全是真情流露,無法控製。


    廚房中亮著燈,不斷有香氣飄出來。蕭慎伸長脖子往廚房裏看,不斷咽口水,「好香啊,原來你家小南南會做飯。」


    鬱錦安瞧見蕭慎那眼神,瞬間沉下臉。他抬腳踢了踢蕭慎的小腿,冷冷出聲趕人,「很晚了,你趕緊迴家。」


    「靠!」


    蕭慎怒目而視,「鬱錦安,有你這樣過河拆橋的嗎?」


    「有。」男人輕飄飄丟過來一句話,「你家也有飯,肚子餓迴家吃飯去。」


    「你你你!」


    蕭慎委屈不已,「你可別忘了,你跟小南南的第一次還是因為我!」


    他的嗓門不小,鬱錦安正欲阻止,不想喬南已經端著菜出來。


    「你們說什麽第一次?」


    鬱錦安咻的沉下臉。


    這會兒蕭慎倒是反應快,笑道:「我在說,還是第一次吃你煮的飯菜呢。」


    「是啊。」喬南笑眯眯點頭,朝他們兩人擺手,「你們去洗手吧,馬上吃飯。」


    「好。」蕭慎一把拽起鬱錦安,丟給他個得意的眼神。這種時候,鬱錦安隻能配合。


    餐桌上擺著四菜一湯。因為今晚有蕭慎,喬南特意多煮了菜,生怕不夠吃。


    「哇塞!」蕭慎拉開椅子坐下,眼睛都直了,「這些菜都是你煮的?」


    喬南把盛好的飯遞給蕭慎,「不知道你口味怎麽樣,我都是隨便煮的,你嚐嚐看。」


    紅燒肉,宮保雞丁,清蒸鱸魚,還有清炒芥藍。這些菜看著就流口水。蕭慎趕緊伸筷子夾了口,立刻豎起大拇指。「好吃。」


    「嗬嗬。」被人誇讚廚藝,喬南有點小開心。她把另外的碗筷遞給鬱錦安,卻見他冷著臉。


    「小南南,原來你廚藝這麽好,早知道我應該早點來吃飯,太好吃了。」


    「還好啦。」喬南臉頰飄紅,瞥眼身邊的男人,依舊沒看到他笑臉。


    蕭慎大口往嘴裏塞,鬱錦安抬手用筷子敲敲他的碗,「少吃點,你很餓嗎?」


    「我餓啊。」蕭慎撇嘴。


    「餓什麽餓?」鬱錦安瞪眼,「打架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


    喬南深吸口氣,她家大boss又傲嬌了!


    晚飯大多都被兩個男人瓜分,喬南原本也不餓。雖然鬱齊光並沒對她真的做過什麽,可她還是受到不小的驚嚇。


    尤其看到鬱錦安為她打架,內心帶給她的衝擊更是不小。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為她動手,但這次他動手的對象不是一般人,而是他弟弟,他們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用過晚飯,蕭慎戀戀不捨被鬱錦安趕走。雖然隻吃了一頓飯,相處一晚上,可蕭慎還是感覺到喬南的與眾不同。


    難怪大安安最近變了,敢情這個喬南真的不一樣。


    不過……


    蕭慎發動引擎時,又朝別墅看了眼。雖然喬南很好,可她依舊不適合鬱錦安。他們之間相差太遠,他還是希望鬱錦安能夠變迴從前的鬱錦安。


    吃過晚飯,鬱錦安一直都在接電話。喬南迴到臥室,先去洗澡。


    她站在淋浴花灑下,任由溫熱的水流從頭頂澆灌下來。今天鬱齊光的行為嚇到她了,可是鬱錦安衝進來的那一刻,她心底所有的恐懼委屈都被撫平。


    洗過澡,她換上幹淨的睡衣。把身上脫下來的衣服丟進垃圾桶,她不要自己再想起今天發生的不愉快。


    臥室裏靜悄悄,隻有一盞床頭燈。她掀開被子上床,半靠著床頭,想要等他迴來。


    大概精神放鬆,又洗過熱水澡,喬南眼皮慢慢合上,人也進入夢鄉。


    鬱錦安推門進來時,手中還端著一杯牛奶。晚上吃飯有蕭慎搗亂,她幾乎沒吃。


    他走到床前,喬南閉著眼睛睡得很沉。


    雙手輕輕托住她的頭,鬱錦安把喬南平穩抱到枕頭上躺好。他掀開被子時,眼角餘光看到她手腕上的紅痕。


    鬱錦安手指輕觸她白皙手腕中泛起的紅色印記,深棕色瞳仁一沉,薄唇不自覺抿成直線。


    上次頂樓護欄倒塌的事件後,鬱錦安就發現自己的心態變了。他怒氣沖沖跑去警告鬱海芙,甚至差點就和她鬧翻。


    今天他又義無反顧打了鬱齊光,明知道那是鬱齊光設下的圈套,但他還是心甘情願鑽進去。


    這是為什麽?


    鬱錦安蹲在床前,修長指尖輕柔落在喬南的臉頰上撫弄。


    因為她嗎?


    窗外月光如水,鬱錦安修長的雙腿微微分開,屹立在窗前的背影挺拔。


    五年前他們之間的交易,買賣公平。


    五年後還是他們之間的交易,依舊應該買賣公平,並且幹淨利索。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偏離了軌道,眼看事情發展的失去控製?


    鬱錦安斂下眉,抽出一根煙夾在指間,卻沒有點燃。他背離了最初的信念,所以也為她惹來麻煩。


    他們之間的發展如果繼續偏離軌道,那麽以後還要發生越來越多他無法控製的事情。


    鬱錦安偏過頭,深棕色瞳仁落向喬南熟睡的容顏。也許,他應該讓一切都迴到最初的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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