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內,觥籌交錯。鬱敬鎧一身筆挺手工西裝,身邊圍繞各色人物攀附,他全都那副公式化的笑臉,得體從容,歷練精明,卻不見半點真意。


    常年應對這種商業化的應酬,鬱敬鎧早已疲憊。可是他身在這個位置,卻依舊不能置身事外。大概這就是他的無奈吧。


    「鬱董事長,您好。」


    身後有道輕柔的聲音,鬱敬鎧轉過臉,看到身後的女子後,不禁微微驚訝了下。


    「我今天代表邵氏出席,爺爺身體不太好,不想露麵。」邵卿手中舉著酒杯,語氣恭敬道:「您可以叫我邵卿。」


    「原來是邵氏最年輕的副董事長。」鬱敬鎧勾起唇,「邵副董事長可是年輕有為,危機公關手段令人側目,保健品鬧出這麽大的亂子,都沒有傷到邵氏分毫。」


    「您太看的起我了,」邵卿眨眨眼,俏皮的說道:「美源保健品的事情我之所以敢放開手腳,不過仗著爺爺為我撐腰罷了。爺爺告訴我,盡管讓我去料理,出了簍子還是要爺爺出麵,隻不過我運氣好那麽一點點,倒是讓您見笑了。」


    「哈哈哈……」


    鬱敬鎧放聲大笑,瞬間對邵卿有了好感。這個女孩子聰明漂亮,這麽小年紀執掌邵氏集團,難得是她不自大,遇事還懂得謙遜。想來邵老爺子選的接班人,果真不俗。


    「大小姐真是好口才。」鬱敬鎧語氣變的溫和下來。


    邵卿彎起唇,道:「美源的事錯在我們,安錦電視台能夠及時真實的報導出來,我不甚感激。管理一個集團邵卿要學習的東西還太多,有錯我一定會立即改正,絕對不會藏著掖著,這點還請您以後監督我。如果下次安錦又發現什麽邵氏的問題,還要及時給我們曝光,讓我早點找到漏洞,修補漏洞。」


    「難得你這麽小,就有這樣的胸襟。」鬱敬鎧再次對邵卿刮目相看,「不過安錦的事情,我都交給錦安負責,他做事我還是放心的。下次你們見麵,倒是可以好好聊一聊。」


    「好啊。」邵卿點頭,眼底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失落,「不過鬱少太忙了,每次見他都是來去匆匆,找不到機會深聊。」


    聞言,鬱敬鎧端起酒杯,主動伸過去。邵卿忙降低幅度,禮貌的同他碰杯。


    「會有機會的。」鬱敬鎧抿了口酒,嘴角那抹笑容變的別有深意。


    「董事長,那邊王董請您過去。」助理快步跑過來,鬱敬鎧轉手把酒杯放下,朝邵卿點點頭。


    「您先忙。」


    邵卿微退開身,鬱敬鎧很快走向人群中。


    四周圍人頭攢動,邵卿緩緩喝幹杯中的香檳,紅唇一點點上揚。她想要的就是一個機會,既然鎖定目標,她就會一步步實現,這才是她的作風。


    擁有這張酒店證件,喬南確實一路暢通,無論走進湖城哪家高級酒店,人家都可以讓她進入。不過她一家家尋找過去,每次混入vip客房樓層,都沒有她想要的那股味道。


    不是,全都不是。


    喬南皺眉,怎麽會這樣?難道不是酒店嗎?可她明明聽到五星級酒店特有的服務聲。


    若是酒店,為何這麽久,她還是找不到半點線索?


    走出湖城最後一家五星級酒店,喬南心底的滋味酸澀不已。五年前一場交易,她為救母親失去清白之身。她本來想那也沒什麽,反正她一輩子陪著媽媽就好,可她那時候並不知道,五年後她能遇到鬱錦安。


    因為有了鬱錦安,所以一切都要重新定義。


    也是因為有了鬱錦安,曾經那段痛苦絕望的過去,她要努力麵對,並且給他一個交代。


    初夜對任何女人來說,都是無比珍貴的。她想,大多數男人也會介意這種事的吧。當初選擇交易時,她和鬱錦安之間不涉及感情,她自然心安理得。但如今……


    每到晚上他們躺在一張床上,她的心底都會對他湧起無法言說的愧疚。


    欠他的初夜,她不可能彌補。但欠他的交代,她必須要竭盡所能。


    因為那個秘密不單單是對鬱錦安的交代,也是對五年前那個男人以及她自己的交代。


    迴到電視台,喬南把證件還給曲咪。這幾年都是如此,她每次尋找過後,心中除了失望還是失望。


    但是現在,她不能被失望打倒。


    傍晚,司機將車停在鬱宅門前。容珊肩上裹著羊絨披肩,大步上前親自為丈夫打開車門,「今天不用應酬嗎?」


    「嗯,今天的酒會散的早。」


    容珊輕挽住丈夫的臂彎,親密的在他身邊說道:「難得你能按時迴家吃頓飯,我和兒子都開心的不得了,今天有我親手燉的燕窩,這個季節吃一些最好。」


    聞言,鬱敬鎧微蹙的眉頭舒展開,「珊珊,辛苦你了。」


    「不苦,」容珊輕輕嘆了口氣,道:「能夠照顧你和兒子,就是我最開心的事。」


    鬱敬鎧往前的腳步停住,他偏過頭,深邃目光落在妻子身上,緩緩眯起。


    曾經他對另外一個女人說過:你在家照顧我和兒子還不夠嗎?


    她是怎麽迴答的?


    她說:我還有我的夢想,我不想變成你的金絲雀。


    嗬嗬。


    鬱敬鎧心底一片唏噓,她為了她的夢想,可以頭也不迴的走,哪怕拋下他和兒子。


    伸手牽過容珊的手緊緊扣在掌心,鬱敬鎧眼底的笑容溫柔,「這些年為了照顧我和孩子們,你很辛苦,也受過不少委屈。珊珊,我不會忘記你對這個家的付出。」


    容珊眼眶驀然一酸,上前抱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的心口,「敬鎧,自從嫁給你的那天起,我就隻想全心全意照顧你們,多少委屈和辛苦我都不怕,隻要你能明白,我們才是一家人。」


    「我明白。」鬱敬鎧抬手抹掉妻子眼角的淚痕,也許她不是他心底的那個夢,但她卻是最適合一起生活的人。


    「哎喲,沒想到我老爸老媽也會秀恩愛?!」


    聽到兒子的調侃聲,容珊噗嗤一笑,抬手指了指他的額頭,「你這孩子,不許亂說。」


    鬱齊光聳聳肩,「媽,你還臉紅呢?」


    「臭小子。」容珊被兒子戳穿,不禁惱怒,「是不是好久沒有揍你,你皮癢了?」


    「喂!媽呀,我錯了!」


    「給我站住!」


    客廳中他們母子吵吵鬧鬧,跑跑追追,才是一個家的模樣。轉眼齊光都已經長大,曾經那些於他來說,真的都已經是往事。


    傭人將晚飯端上桌,容珊依舊先伺候老公和兒子。等到他們吃的差不多了,她才坐下。


    「珊珊,我上次讓你物色的人選,有下落嗎?」


    「有。」


    容珊放下筷子,拿出她早已準備好的照片,伸手遞給丈夫,「我這些日子每天都約那些太太們逛街吃飯,所有湖城豪門中,年齡身家能夠跟錦安相配的對象,我都打聽到了,這些照片你先看看,怎麽樣?」


    鬱敬鎧擦擦手,然後接過照片一張張仔細打量。


    邊上椅子裏,鬱齊光伸脖子瞥了眼,忍不住輕哼聲。這是給太子爺選妃?


    「咳咳。」容珊手背抵唇咳嗽一聲,暗自給兒子遞個眼色。示意他要沉住氣,絕對不能表露出異樣。


    看完全部照片,鬱敬鎧眼底微閃,問道:「怎麽沒有邵家女兒的照片?」


    「邵家?」容珊怔了怔,挽唇輕笑,「前段時間邵家的保健品鬧的沸沸揚揚,我想,他們家連藥都敢造假,必然也不是什麽好家風。」


    「哎,話也不能這麽講。」鬱敬鎧挑眉一笑,道:「那件事邵欽文不是出來道歉了嗎?聽說那個保健品一直都是他負責,大概太過急功近利。不過這個邵卿倒是與她爸爸不同,做事果敢又聰明,倒是個可造之材,隻可惜是個女孩子。」


    「你對她印象不錯?」容珊狐疑,她以前從沒聽敬鎧提起過邵家,怎麽今天把邵卿讚許一番?


    「也不算什麽印象。」


    鬱敬鎧喝了口燕窩,道:「不過……邵家倒是也可以作為我們考慮的對象。」


    「好,我懂了。」容珊應了聲,收起照片後低頭吃飯。邵卿她見過幾次,平時應酬中總會見麵,長得倒是很漂亮,又是留學歸來。不過聽說她還有個妹妹,隻是從小失蹤,至今還沒找到。


    若說起來,邵家的背景,相比其他豪門大家算不上拔尖。


    容珊眨了眨眼,心中別有一番心思。


    下班迴到別墅,喬南提著東西走進廚房。今天鬱錦安有事晚點迴來,司機開車把她送迴來。


    一個人的晚餐簡單就好,喬南煮碗麵,搭配她的獨門泡菜。填飽肚子並不困難。


    隻是她一口麵還沒吃,手機就催命一樣的響起來。


    「南南!你家門鎖了,鄰居說你好久也不迴來,你在哪裏?」


    手機打開揚聲器,井淮的聲音刺耳。


    喬南一口麵差點嗆到,「唔。你去找我了?」


    「廢話!」井淮怒聲道:「你這麽久不理我,還當我是朋友嗎?」


    放下手裏的筷子,喬南有點愧疚,「你吃飯了嗎?我請你吃好吃的吧,這話要見麵談。」


    「你在哪裏?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打車過去。」


    隨後,喬南告訴井淮一個地址,立刻穿好外套,準備出門。她都跑到大門外,忽然想起什麽,又折身返迴去。


    拿起紙筆,喬南迅速留下字條,然後才離開。


    打車來到約定地點,井淮早就到了。他穿件薄羊絨外套,不耐煩的站在路邊,不時踮起腳尖瞄著周圍停靠的計程車。


    「來了來了。」喬南付了車錢,關上車門小跑過來,「你等很久嗎?」


    「你說呢?」井淮沒好氣的瞅著她,「你是坐車來的嗎?龜速一樣,慢死了。」


    喬南撇撇嘴,果然是大少爺脾氣。


    走進烤肉店,自然顧客盈門。喬南算是常客,老闆安排半天,才給他們找到一張空桌。


    把菜單丟給井淮,喬南大氣說道:「來吧,想吃什麽隨便點。」


    井淮菜單都沒看,直接推給喬南,「你點吧。」


    想來他大少爺也不會點,有些時候井淮同鬱錦安有點像,都是嬌貴的少爺,需要她照顧和伺候。


    輕車熟路點了平常吃的幾種,服務員下好單,把贈送的小菜和大麥茶送來。


    不一會兒,肉和烤爐也上桌。喬南沒有讓服務員幫烤肉,而是親自伺候這位井淮少爺。


    次啦次啦——


    生肉放在熱熱的烤盤中發出的聲音誘人,慢慢散發出來的香氣更加勾人食慾,原本喬南不太餓,但這會兒也禁不住一個勁咽下口水。


    幾分鍾後,調味牛排烤好。喬南把肉用生菜葉包裹好,沾上店家特製的烤肉醬後,笑眯眯遞給井淮,「吃吧。」


    井淮勉為其難接過去,張開嘴巴塞進去。咀嚼過後,他緊蹙的眉頭一點點鬆開。


    難得挑嘴的井少爺沒有吐槽,喬南琢磨,這烤肉的味道大概能夠討他歡心。


    「你為什麽不迴家住?」井淮眼神銳利,喬南不自覺縮了縮脖子,「有同事要我過去跟她做伴,她家距離電視台更近一些。」


    「什麽同事?」


    「我們部門的同事啊。」


    喬南隻好再度發揮睜眼說謊臉不變色的本事,「你也認識的哦。」


    新聞一部井淮倒是經常去,大多她的同事他都有見過。井淮收斂起心底疑惑,道:「你是不是還在生氣,要不然最近怎麽都不聯繫我?」


    「沒有,」喬南搖頭,「最近工作有點忙。」


    「南南。」


    井淮嘆了口氣,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找到家人。」


    「謝謝你井淮,」喬南咬著筷子頭,心情比前段時間平復很多,「我想開了,如果我跟他們還有緣分,總有一天我們還能相見。如果我們緣分已盡,那麽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幫到我。」


    「不要這麽悲觀。」井淮拉住他的手,安慰道:「我求了我爸好久,讓他找朋友幫忙,以後隻要警方的失蹤尋親有任何報案,我們都能第一時間收到消息。大家一起努力,肯定有線索。」


    喬南彎起唇,發自心底感激井淮,「嗯呢,我們的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南南,你好久沒有這樣笑了。」井淮盯著她嘴角那抹笑,竟然紅了臉。


    抬手拍了拍臉頰,喬南也覺得,她整個人好久沒有這麽放鬆了。


    咻咻!


    手機突然有微信,喬南滑開屏幕,鬱錦安的頭像有提示。


    鬱錦安:跟什麽朋友吃飯?


    喬南:好朋友。


    鬱錦安:男的還是女的?


    喬南瞥眼對麵的井淮,猶豫半天才迴覆:男的。


    「你在跟誰發微信?」井淮突然伸頭過來,喬南嚇得趕緊關掉頁麵,「單位同事。」


    咻咻!


    手機又有信息進來,喬南硬著頭皮點開。


    鬱錦安:一個男人還是很多男人?


    喬南皺眉:一個。


    鬱錦安:限你八點前到家。


    八點?喬南瞥眼時間,馬上都要七點半了啊!


    井淮撇著喬南時而蹙眉時而歡笑的臉,逐漸沉下臉。究竟是什麽樣的同事?


    匆匆吃完烤肉,井淮非要開車送喬南迴去。她好說歹說才把那位小爺勸走。


    距離八點還有十分鍾,喬南就是插上翅膀飛迴去也來不及了。一個井淮,一個鬱錦安,兩個男人都不好對付。


    路邊攤位還有沒收的,喬南看到有賣糖炒栗子的,立刻跑過去買了袋。她不能按時迴去,總要準備點什麽東西,討好一下鬱錦安吧。


    大概半小時後,喬南才下了計程車,氣喘籲籲跑進別墅大門。


    男人長身玉立,早已站在門前等待。


    「你遲到36分鍾。」


    「唔。」


    喬南彎下腰,跑的一張小臉都泛紅,「這個時間不好叫車,我已經盡力了。」


    「那是你的問題。」


    啪!


    鬱錦安關上門,轉身進去。喬南進門就吃癟,隻好灰溜溜自己換上拖鞋。


    厲害了她的大boss,發起脾氣來也是不要不要的。


    屁癲癲追他到客廳,喬南瞥眼桌上那碗麵,不禁吃了一驚。


    「那個……我剩下的麵呢?」


    「我吃了。」


    鬱錦安沉下臉,眼底不帶一絲笑意。


    喬南倒吸口氣,怎麽這樣?他說晚上有事晚點迴來,她以為他肯定吃過飯才會迴來啊。


    「喬南!你敢把男朋友單獨晾在家裏,知道這件事多麽嚴重嗎?」


    噗!


    喬南忍住笑,是啊是啊,這件事惹惱大boss不開心了!人家生氣了呢!


    「對不起啦。」喬南立刻揚起笑臉,這事說起來她是有點過分,竟然讓大boss吃她剩下的冷麵條。


    「不可原諒。」男人繼續傲嬌。


    喬南坐在他身邊,把買來的糖炒栗子袋子打開,拿出一粒栗子熟練的剝皮,將完整的栗子仁塞到他的嘴裏。


    「甜不甜?」


    「……」


    鬱錦安雙手環胸,臉色異常嚴肅。別以為一顆栗子仁就能打動他,門都沒有!


    「說吧,跟什麽男人吃飯?」


    「井淮。」


    喬南繼續低頭剝栗子,「他是我的好朋友,這幾年要不是他幫忙,記者這一行我早就幹不下去了。」


    「哼!」


    鬱錦安眉頭緊皺,「需要他幫你嗎?你男朋友不是比他有能力嗎?」


    抬手往他嘴裏又塞進一顆栗子仁,喬南堵住他後麵要說的話,「對對對,您最有能力,最有本事,所以您吃這種醋幹什麽?」


    「我吃醋了嗎?」鬱錦安瞬間厲目,瞪著身邊的人,「你說,我吃醋?」


    「不然呢?」


    喬南鄙視的撇著他,「問東問西,婆婆媽媽,還疑神疑鬼,不是吃醋是什麽?」


    鬱錦安:「……」


    靠!


    他真的吃醋了嗎?


    「諾,你來剝。」喬南把袋子丟給鬱錦安,揉了揉手指,「栗子好吃皮難剝。」


    男人打開袋子,拿出一個捏在手裏,依舊三步完成。一顆完整的栗子仁出現,喬南咂咂嘴,原來鬱錦安適合做這個呀。


    她站起身,揉揉肩膀,「好好剝,弄好拿上樓給我吃。吃個烤肉累死了,我先去洗澡咯。」


    話落,她踩著樓梯上了樓。


    鬱錦安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手裏的糖炒栗子,徹底黑了臉。這什麽情況?明明犯錯的人是她,怎麽最後是他留下來剝栗子?!


    喬南,你膽子大了啊!


    輕輕關上臥室門,喬南才捂住嘴笑起來。哈哈哈,自從變身為男朋友後,鬱錦安的脾氣果然比以前好了啊!如果是前段時間,她哪敢讓他剝栗子皮呢。


    既然有男朋友可以用,那真是不用白不用。美滋滋拿出一套換洗衣服,喬南走進浴室洗澡。


    舒舒服服洗個熱水澡,喬南吹幹頭髮出來。鬱錦安還沒上來,那就說明他還沒剝完栗子。


    是不是太過分?


    稍後,她掀開被子鑽進被窩躺好。哼,她不能心太軟,相比他之前的過分,她真是仁慈的!


    成功剝完栗子仁,已經是一個小時後。鬱錦安突然有點成就感,他捏起一個放到嘴裏,笑著上了樓。


    臥室裏隻有一盞床頭燈,喬南早已睡著。被子蓋在她的腰間,鬱錦安走到床前,她攤開手腳睡得很沉。


    鬱錦安蹙眉,看看手中一碗金黃的栗子仁,暗暗嘆口氣。她就是故意整他的吧?


    放下栗子碗,鬱錦安轉身走進浴室。幾分鍾後,他洗好澡,隻在腰間圍著一條白色浴巾。


    床上的人睡顏昏沉,鬱錦安側身躺在她身邊,一伸手輕鬆撈起她入懷。


    「唔。」


    喬南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覺唿吸困難。本能的扭動了下身體,那種壓抑感更加沉重。


    等她費力的睜開眼睛,鬱錦安那張放大的臉近在咫尺。她腦袋有片刻的發懵,很快迴過神來。


    「以後不許跟除了我以外的男人約會。」


    鬱錦安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一副命令的口氣,「更不許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裏,讓我沒飯吃。」


    喬南剛要說話,他忽然低頭咬在她的嘴角,聲音沙啞磁性,「我不開心了,今晚要懲罰你。」


    「唔!」


    身下的人想要反抗,鬱錦安搖搖頭,輕而易舉控製住她的手腳,幾下子就脫掉她身上那套睡衣。


    「求放過。」喬南可憐巴巴委屈的模樣,有點可笑。她想不到別的招數,隻好賣萌裝可憐試試。


    鬱錦安狠狠吻住喬南的唇,她明知道這樣勾引他很危險,卻還要故意撩撥,是不是折磨他?


    嗚嗚嗚!


    明明她偽裝的那麽可憐,怎麽這男人絲毫不動心呢?還是那麽狠的下手,都要把她折騰廢了!


    「老闆……」


    「叫名字。」男人壓著她,兇狠的命令。


    喬南氣若遊絲,思緒都有些亂了,意識不清的開口,「鬱,鬱錦安……」


    男人微微一笑,伸手撩開黏在她臉頰的濕發,把床頭燈關掉。


    一室黑暗中,喬南仰起頭望著伏在她身上的男人,漸漸地,又不自覺將他與五年前的男人重合。


    翌日早上,鬱錦安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了人。他摸著空空的被子,薄唇抿起。


    他想睡她,但是更想睡醒以後還有她。


    掀開被子下了床,鬱錦安走進浴室。他刷牙時看到邊上的垃圾桶裏有什麽東西。


    他彎下腰,伸手把裏麵的藥盒拾起來後,捏在手裏仔細看了看。


    藥名看不太懂,他翻開看看後麵的主治用途,好看的劍眉不自覺皺起。


    今早起來看到那碗栗子仁,喬南又煮了栗子粥。雖然她全身酸疼,但為不辜負他剝栗子的苦心,依舊早早起來準備早餐。


    鬱錦安下樓時,喬南正好把粥端出來。


    「早。」她主動打招唿,鬱錦安拉開椅子坐下,看到今早餐桌上有栗子粥喝。


    軟爛濃稠的白米粥搭配金黃的栗子仁,早上吃一碗這樣的粥非常舒服。鬱錦安用勺子小口喝,動作安靜優雅。


    他沒開口,喬南也沒說話。她一邊喝粥一邊揉揉腰,昨晚又被他折磨的夠嗆!


    「你在吃藥嗎?」


    身邊的男人冷不丁開口,喬南詫異,「吃什麽藥?」


    「避孕藥。」鬱錦安盯著喬南的眼睛,問道:「我有做措施,你為什麽還要吃藥?」


    喬南臉色一變。


    須臾,她緩解一下神情,才不自然的迴答,「雙重保護,不好嗎?」


    男人眉眼低垂,沒有迴答。也說不上好或者不好,隻是鬱錦安覺得心裏很不舒服。


    用過早餐,他們如常一同出門,來到電視台。


    喬南踏進新聞一部,遠遠望見她的椅子裏有道人影。她背著包上前,椅子裏的人緩緩轉過身。


    「你好。」


    麵前的人身穿一件灰色羊絨大衣,胸前戴著一條雪花形狀的水晶毛衣鏈。


    喬南眯了眯眼,神色鎮定,「鬱小姐,你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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