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城轅門內外響遍了簡直可以震斷神經破壞係統比新年節日還要熱鬧的鞭炮聲,了望國城四處,都是火藥爆發般時的烏煙瘴氣。內宮裏的樂隊伶工擂著鑼打起鼓吹著大喇叭,排著比路邊行樹還要整齊的隊列走出轅門口。

    在隊列前麵騎著一匹渾身純白鬃毛的高頭壯馬頭戴太子錦雞冠渾身全副白銀鎧甲生得熊腰虎眼的中年人就是那個戰場上讓人聞風喪膽的宇文太師宇文明。在烈日的照耀下,渾身金剛閃燦,凜氣繽紛。

    秦王走了上前,緊握著宇文明的雙手,說:“恭喜太師征西凱旋歸來,今晚本王命人在金星樓擺設宴席相候,以表功勳。”

    宇文明感激的說:“大王這麽厚愛,可要扼殺臣子這把賤骨頭了。”

    秦王說:“太師不必這樣過謙的,這也本是滿朝文武百官的意思。”

    宇文明隻好說:“那賤臣就卻之不恭受之有愧了。”

    秦王說:“理當這樣的。”

    宇文明突然問:“怎麽不見宰相大人出城來,他到哪裏去了?”經過他怎麽一提,大家才想起宰相商鞅果真沒有在場。

    秦王自己也不知道商鞅到底是什麽原因而沒有出來迎接太師,但他一直以來都很欣賞商鞅宰相,甚至有些偏愛他,所以替他找了個理由說:“這兩天裏,商宰相的家裏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所以沒能抽得出空來迎接太師您,希望太師您能體諒商宰相的苦心。”

    宇文明說:“商宰相一直以來為國為民操了不少心,吃了不少苦,真是太難為他了。”

    突然背後傳出一個中年人的聲音:“他家裏有事要處理就可以隨意不來,他的麵子還挺大的嘛。”說出這句話的是一個生得白白淨淨的小矬子,大王的舅父嬴崇。他在朝廷中擔任著相國的赫職,為相十二年來,好色好鬥,天天都隻知道仗勢欺人,奪他人的嬌妻,無惡不作。眾人都怨恨他極深,但都隻是敢怒而不敢言。如果他敢獨自一人出到市井江湖之外,百姓們手中臭雞蛋至少足以把他擲死一百零一次,再上前把他踩成了個大烙餅。因此他的聲望並不好。

    旁邊的一個年輕人說:“他的麵子再大,總不會比大王老兒您的還要大吧,大王您都可以親自駕臨相迎,他卻要在家裏耍大牌。”這個年輕人就是宇文明太師的二兒子宇文旗,他門下供養著的鬥士閑雜流氓之人,至少就有二三千。

    秦王出來解圍打圓場說:“各位愛卿,商宰相他那小子平日的表現也很不錯,這樣吧,明天待我叫他寫一份檢討書上來,讓他反省反省一下今天的怠慢態度,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這樣子。”既然秦王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子上了,大家誰都沒有了異議,齊聲誇說:“大王英明。”

    晚上,大王因為白天大家對商鞅耍大牌不平的這件事,床頭床尾抱著摟著墊著十二個後妃在二十個平方米寬敞的寐房裏也睡不著覺,於是拋下了後妃,爬了起龍床,走到商鞅的“商鞅宮”來了。

    商鞅宮門前,種了許許多多的柏枝和桂葉,秦王心裏想,難怪商鞅這廝小子的鬼點主意這麽多,迴去之後我也叫人在我的大庭後院裏種些這種鬼東西,以保佑我聖明的治理國家,使得國家更加繁榮昌盛,百姓們能夠更加安居樂業,生活過得更好,這樣就不會辜負我在王位上坐上幾十年了。

    相府的門頂上設置著雕刻有龍鳳戲珠如此精致的一塊橫匾,上麵用毛筆字寫有和人的頭顱一樣大的“鞅相宮”這三個篆體字。木匠佬這三個大字上抹了金粉,使之顯得金光燦爛,凜氣逼人。他心裏想,孤王我為他商鞅這個兔崽子造這麽宏偉壯觀的一座宮城,現在他的心裏肯定要把孤王我感激得無法用語言表達得出來了。隻要他一想到這裏,他的心坎肺膽各個器官部位都樂得甜滋滋的。

    兩個女仆提著大紅麒麟燈籠走開門了出來,看見了秦王,但是她們平日根本就沒有機會進過大王殿宮,更別說能夠見得著秦王了。其中頭頂紮著頭髻,插著銀珠蓮子,麵貌生得如櫻桃花般粉白嬌嫩的那個年齡看起來約莫二十出頭的處女走過來,一口惟人是問輕蔑孤傲大家閨秀的語氣問秦王:“你這小廝,是來這裏幹什麽的?乞討的嗎?”

    秦王幾乎從來沒有看見過如此漂亮的女人,他的雙眼睜得又眼又大,如餓狼遇見獵物般色咪咪的直盯著她的繚繞的頭髻,迷人的美貌,挺立豐滿若隱若現地展覽在眼前的胸膛,他的心裏甚至淫想到了她那白淨的乳頭和其他屬於女人的根據地。他的眼睛看得出了神,一片片在躺床上淫穢的鏡頭從他的腦海中閃過。他的心裏暗暗罵著,商鞅你這混蛋,竟然家裏藏著這麽美豔的女嬌,也不送給孤王我一個,太不夠意思了。

    那個女孩子看見秦王竟然如此癡呆,沒好氣的重複了一遍:“你這小廝,是來這裏幹什麽的?乞討的嗎?”秦王這才迴過神來,語無倫次的說:“是…是…是,我是…是來找…找你們的商宰相的。”

    那個女孩子看見了他慌張得嚇成這個樣子,心裏又好笑,終於忍不住用手抿著性感的小嘴笑了,笑得如櫻花綻放一樣的好看,迷人。她繼續問:“你是他的親戚嗎?”秦王迴答說:“不是。”女孩子說:“他從來不見不是他親戚以外的人,你這不要臉的家夥也想來高攀我們的宰相啊,真的是那句叫什麽什麽……”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另一個女孩子替她說了出來,這個女孩子雖然沒有剛才那個的美豔,但她那屬於女人的根據地同樣是那般的感人,同樣是那般的讓人流涎三尺。原來的那個女孩子微笑著說:“對對對,就是那句話,正說著他了。”

    如果她們這兩個女仆都是老媽子,秦王肯定要氣得七竅流血,大罵她們祖宗子孫十八代三百零一遍。但是現在麵對著說這些話的是兩個如天仙下凡的美女,他的心裏早已經充滿了熱乎乎愛慕,早已經在打劃著如意算盤。他心中帝王與生俱來特有的憤恨還未來得及冒出,就消失得完全沒有蹤影了。

    秦王一直陪笑著,說:“我是他那幫豬朋狗友啊。”兩個少女聽過這句話後,都更加大笑了,笑得特別開心,說:“他的那些豬朋狗友我都見過,宇文明太師哪,國舅爺嬴崇喲,鎮遠將軍石天蕭唄……這些人我都認識,就是沒有一個像你長得這樣醜的。”

    秦王笑了,說:“哦?是嗎?”長得不怎麽漂亮的少女說:“我們家的宰相他呀,什麽都好,就是有一個壞脾氣不好。”她故意沒有說下去,等著秦王再往下問。秦王果然繼續問下去:“是什麽壞毛病?”那個美若天仙般的少女眨著二十少女如春水秋波般迷人的眼睛說:“我不說。除非~~~嘿嘿!”她笑了,笑得是那樣的天真,那樣的爛漫,那樣的迷人心醉。

    秦王急著追問:“除非什麽?”那個美若天仙般的少女的雙眼一直在眨著,嬌氣的說:“我有一個條件,除非你能滿足。”秦王不假思索的說:“什麽條件?我這麽的年輕力壯,精力充沛旺盛,是絕對能行的。”兩個少女如花似玉般的臉頰“嚶嚀”的一下子紅得像個熟透的大蘋果,羞臊的笑個不停:“你這個流氓,想到哪裏去了,淨是知道往那裏想沾你姑奶奶家的油水喲。”

    那個長得不咋樣的少女繼續說:“一千兩白銀換取知道個毛病,哼哼哼!”秦王絲毫沒有猶豫,幹脆利落的說:“好的。”這個迴答出乎他們的意料,他們本來隻是想通過這樣子開出個無理的天價,來擺脫秦王那些煩人的糾纏。

    她擺出一副江湖賣老的模樣,向秦王伸出了手,說:“還是江湖上的老規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秦王一聲答應:“好,看清了哦。”說著,他果真從自己的褲袋裏掏出一大遝實實在在的銀票來,而且是國城中高老頭的“天寶銀號”發行出來天龍海票。這家銀號是當時信譽最好的,無論去到哪裏都可以十足十成的兌現出來,據說它的分號至少有一兩百多處,分布在齊,燕,楚,吳,韓,中山,安陵等幾十個諸侯國家。

    那兩個少女看看又摸摸,摸摸又看看,看得眼花繚亂,實在是像極了兩個守財奴在點數著那些屬於他們的金銀財寶一樣舍不得放開,大叫了一聲:“我暈~~~,是真的耶,我發了。”秦王把它拿了迴來,點清了不折不扣的一千兩銀子給過他們說:“現在可以說了吧。”“還有一千兩呢?”漂亮的那個少女問。

    秦王眼睛瞪得更大,大惑不解的問:“不是說好了嗎,一千兩銀子換取知道一個毛病?”長得不咋樣的那個說:“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他的兩個脾氣。”秦王說:“我隻是想知道他的一個毛病,多的我就不要了。”漂亮的少女說:“我說出他的毛病時,同時涉及到了兩個方麵,所以你想聽的話,當然要付雙倍的價錢了。”

    秦王的心裏又好氣,又好笑,直到現在才覺得女人是多麽的叼蠻,多麽的無理,多麽的愛財,多麽的狡猾。他的臉色始終沒有變,說:“好。”說著,又遞上了一千多兩銀子。她們笑了,臉頰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漂亮的少女說:“我們家的主人他的壞脾氣就是他的親戚之外的人不見,還有他的那些豬朋狗友之外的人也不見。”秦王說:“還有一個毛病在哪裏?”漂亮的少女說:“我已經說了啊,兩個都在裏麵了,一是他親戚以外的不見,二是他那些豬朋狗友之外的不見,怎麽能說隻是一個呢。”秦王無奈的笑了,他的心裏嘀咕著:“商鞅你小子家的丫鬟也太會勒索錢財了,明明隻是一句話,硬是可以拆成兩句話來說,明明隻是一份價錢的貨物,她們卻賴著要收雙倍的價錢。這商鞅宮裏都是狐狸,這商鞅是條老狐狸,他的丫鬟仆人們是些小狐狸。商鞅啊商鞅,真有你這廝小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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