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偉特別會講故事,描述的時候跌宕起伏,不光是韓雲雲聽的仔細,就是夏知秋也忍不住豎著耳朵聽了幾句。


    “但是有錢人不是好找的啊,再說了,除非是富二代,否則一般的有錢人,都是自己半輩子努力得來的,大部分都已經是上了年紀的,也就是結過婚了的,翟雪玲的爸媽也沒想著讓她去當小三,基本的三觀他們還是有的,這種破壞別人家庭的事情,他們做不來,可那富二代吧,要麽就是年紀小,要麽就是不成材。”


    “畢竟他們想翟雪玲嫁得好,將來還是要幫襯弟弟的,要是翟雪玲嫁的人是個心底不好的,自私自利的,那翟雪玲能幫襯的力度就不大了,所以,挑了兩三年,也沒能挑到合適的。”


    “翟雪玲吧,長的是挺好看的,十裏八村都找不到比她更好看的了,但是,大概就應了老天爺的一句話,上天給你開了一扇門,就會給你關上一扇窗。”


    韓雲雲噗嗤一聲笑出來,也不知道老天爺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趙偉有些無語的看她,韓雲雲趕緊擺手:“你繼續你繼續,我不笑了。”


    “她雖然長的漂亮,可學習不太好,這樣,上完了高中,就念了個大專,學的護士專業,畢業之後呢,因為家裏沒有太好的條件,所以沒辦法給她走後門,她自己學習不算太好,就一直沒找到好工作,一直在家裏呆著,村子裏的人嘛,結婚都早,在外麵上學的還好說,大家都會說有出息了,以後結婚就在城裏了什麽的,但不念書的人,通常一從學校迴來,就會開始相親結婚。”


    “翟雪玲都二十多了,在村子裏,也算是年級比較大的那種了,她不結婚,下麵的弟弟還要結婚呢,於是她爸媽就有些著急了,正好這時候呢,有個媒人上門了,給說了一個好事兒,這好事兒你們保準猜不到是什麽,這就是我今天說的故事的重點了。”


    韓雲雲腦洞比較大,又和夏知秋交好,看趙偉得意洋洋的賣關子,她就往那種別人想不到的地方想去了,壓低了聲音問道:“是不是結陰婚?”


    趙偉有些吃驚:“你怎麽知道?”


    “你說別人都想不到,那肯定不會是正常的結婚了,有媒人,不是正常的結婚,那就是陰婚了。”韓雲雲說道,趙偉有些無語,但還是繼續往下說了:“猜對了,就是結陰婚,媒婆說的可好聽了,說反正那邊人已經死了,就隻要個翟雪玲的八字和姓名就可以了,就是糊弄了事,然後那邊會給翟家二十萬,等這事兒過了,翟雪玲自己在家呆個兩三年,然後還是能照常嫁人結婚生孩子的。”


    夏知秋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睜開眼睛看趙偉:“這媒婆是家裏以前就做這個的,還是近兩三年才開始做這個的?”


    農村有一種說法,做媒婆是能修功德的,幫忙牽線成就姻緣,對自己也是有莫大的好處的。所以很多人上了年紀,就開始熱衷做媒。


    但基本上都還是保持著一點兒的底線的,並非是看見什麽人合適,就胡亂給人家做媒的。大家都是你情我願,我覺得這兩個人合適,那麽,和雙方家長說一聲,然後呢,空出來一段時間,讓這雙方的家長自己去打聽。


    有個專門的說法,就是聽門事。所謂的門事呢,包括很多,上麵三輩都要打聽,不光是打聽父親這邊的,還有母親那邊的,也都是要打聽,打聽有沒有出現過敗壞門風的,打聽有沒有過精神病人,或者狐臭病人,就是那種不好治療的疾病的。


    等這些打聽完,還要讓媒人牽線,在對方的村子裏找個熟悉點兒的,有交情的人家,然後找個借口跟著這人家到說親的那家去看,這個步驟叫做看門庭,一看房子,二看糧倉,三看被子。


    房子是磚瓦的還是泥土的,是高門大戶還是低門小戶。糧倉是滿著的還是空著的,被子是新的還是舊的。


    幾十年前全國性天災的時候,有些人家裏窮,於是這看門庭,就出現了各種各樣的作弊方法。比如這糧倉,下麵放石頭,上麵鋪麥子。這被子,從鄰居家或者朋友家借用讓人家看。


    夏花有個好姐妹,年輕的時候相看人家,那家就是在糧倉下麵鋪了石頭。不過那會兒大家的日子都過的辛苦,所以明知道這下麵是石頭,但這親事還是會繼續往下走的,隻要對方人不錯就行。


    這些全都走完,才輪到媒婆繼續上常兩家互相有什麽條件,都不會找對方主動說,而是要媒婆從中說和。等商量的差不多了,就可以開始準備結婚的事情了,先定親,然後給認親紅包。最後才是結婚,從定親到結婚這段時間裏,為了答謝媒人,但凡遇上節日,都需要給媒人送禮,多是豬肉點心一類的。


    然後等結婚當天,還要給媒人封紅包。


    正經的媒人,做事情都是有規矩的。像是趙偉說的這個,上來就說陰婚是糊弄人的事情,等過了這事兒翟雪玲還能接著嫁人的,要麽就是不懂規矩自己半路出家的,要麽根本就是在騙翟家的人。


    但若是說翟雪玲的爸媽真是心疼女兒的,夏知秋就是要嗤之以鼻的,就算是不信鬼神,人家能掏出二十萬塊錢來要個八字,你就真相信事過之後你閨女還能正正經經的嫁人?


    再說,趙偉也說了,翟家是農村人,農村人有不信陰婚的嗎?之前她和夏小九才剛遇到了盜屍體的,然後賣了屍體湊陰婚的,你媒人說現在沒人相信這個了,然後這當父母的就也跟著信了?可能嗎?


    “她家裏以前就是做媒婆的,家傳的,據說牽線牽的特別好,所以十裏八鄉的沒結婚的年輕人,都願意找她,費用不低呢,一次要三千。”


    趙偉說道,韓雲雲也忍不住有些同情:“然後呢?你表姐就嫁了嗎?”


    “沒呢,我出門前,兩家正商量著陰婚的事情呢,翟家的意思是不想大辦,就靜悄悄的換了庚帖,這個也是媒婆提議的,咱們現在不換這種東西的,然後兩家一起吃個飯,讓翟雪玲改口喊人就可以了,但對方是想大辦一下的,兩家就在商量這個。”


    趙偉說道:“哦,對了,不是我表姐,翟雪玲是我堂嫂以前村子裏的人,要真是論親戚的話,大概她要叫我堂嫂一聲堂姐吧?哎,我記不太清楚了,關係不是很親近。”


    “畢竟,我堂嫂家不重男輕女,男孩兒女孩兒都是要念書的,翟雪玲他們家就有點兒重男輕女了,所以我堂嫂不愛往他們家去,主要是這個結陰婚的事情太好笑了,所以我堂嫂才多打聽了幾句,迴頭和我們說的。”


    “你最好還是和你堂嫂打電話說一聲,結陰婚這種事情,是不能隨意亂來的,要是翟雪玲以後還想要結婚生孩子,最好不要結這個陰婚,要不然,翟家就等著養活這個翟雪玲一輩子吧。”


    夏知秋說道,頓了頓,又補充道:“當然,可可能不需要養活一輩子,因為翟雪玲能不能活一輩子都還說不定呢。”若是那人在地府五六十年不去投胎,要時不時的上來探望一下自己的媳婦兒,那翟雪玲估計也活不到壽終正寢。


    當然,這不算是害人性命,因為結了陰魂,走了官方程序,就算是一人一鬼,那也是正經的夫妻了,是地府承認的夫妻,所以那鬼魂要上來,地府也是會允許的。


    趙偉本來是將這事兒當笑話講的,但是看夏知秋一臉認真,又見韓雲雲也是皺眉,就忍不住說道:“那什麽,不說這是封建迷信的嗎?”


    “若是封建迷信,那就是不花錢,胡亂配的陰婚,那隻要有一方不願意,事情也就成不了,可人家願意花二十萬,你覺得這事兒還能當笑話看嗎?”


    不是說隨便兩個屍體埋在一起就算是結陰婚了,所以之前夏知秋遇見那賣屍體的也就沒有繼續往下追查,反正沒有正經程序,再說那盜屍體的也肯定不知道屍體的生辰八字。


    這樣兩個屍體埋在一起,頂多了就是同居關係。若是人家願意呢,兩個鬼自己承認算是夫妻,那也算。可有一方不願意,那頂多了就是之前在草莓村遇見的年輕人的那一對離婚爹媽一樣,最多就是不願意住在一起,然後整天吵吵架打打架什麽的。


    “二十萬啊,那可不是二十疊紙錢。”夏知秋說道,趙偉麵色也有些凝重了,她不傻,能考上b市的大學,就算是師範學院,那也是一本重點。


    二十萬可不是小數目,要真是當一場鬧劇來辦,人家何必給這麽多錢?就算是家裏有錢,也不是這麽禍禍的,所以,這事情,必定是有古怪的。


    他們家不是什麽特別有本事的人家,想要查個緣由估計也是查不出來的,那麽,為了以防萬一,最好是別接下這錢,畢竟,這天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


    “我知道了,我迴頭就會提醒他們一下。”趙偉很認真的點點頭,夏知秋也就沒再繼續說話了。


    韓雲雲大概是為了強調一下事情的重要性,就特意給趙偉講了幾個鬼神方麵的事情,都是真實存在的。當然,沒有夏知秋的允許,她說的時候,也隻將夏知秋的名字有高人兩個字給代替了。


    “這個可是我親身經曆的,我剛從老家迴來,我們大三比你們開學早,我其實早幾天就迴學校了。”韓雲雲嚴肅說道:“所以,我可不是在騙你,這種東西,信則有,但是不信也最好別不當迴事兒,不能心存不敬。”


    趙偉連連驚歎,也不知道是相信了幾分,反正之後也就沒再說陰婚的事情了。


    下了火車,因為夏知秋的車子就在火車站附近的停車場放著,所以也不用打車或者坐公交車了。韓雲雲剛才和趙偉聊的挺好,征求了夏知秋的同意之後,就邀請了趙偉一起上車。


    火車站附近的停車場其實都是各大商家準備的,所以收費很是不便宜,停了兩三天就要三百塊錢,夏知秋哀歎一聲:“以後來火車站,還是坐公交車吧,要不然這個收費,我可真是承擔不起。”


    夏小九笑眯眯的坐在副駕上:“不要緊,我給你掏錢,我剛發工資了,有好幾千呢,夠咱們出來吃喝玩樂了,反正別的大件兒也不需要。”


    他和夏知秋在穿衣服上都是很隨便的,頂多了就是一兩件名牌,剩下的都是商場裏麵隨便幾十塊錢或者幾百塊錢的那種。吃食上麵,有好吃的就吃,沒好吃的就不吃。


    再說了,穿著幾千幾萬的衣服去做生意,他們兩個也實在是心疼埃所以,貴的衣服首飾,有那麽兩三件就行,平時還是要穿普通的衣服的。


    所以生活方麵,他們兩個的消費真不算很高,兩個人加起來,頂多了一個月才兩三千,當然,不包括家裏的水電費。一個月有十多天是在食堂吃。


    最關鍵的是夏知秋不買特別大牌的化妝品,她的梳妝台上,來來迴迴就四五樣東西——水乳霜和麵膜,再加上個洗麵奶或者眼部精華液什麽的。


    所以夏小九說他的工資足夠,那是真的夠用。他也不用攢錢買房子,甚至這工資還能每個月讚起來一點點兒。


    “你要不然將你那房子給租出去吧。”夏知秋提議道,夏小九想都沒想就點頭:“好,都聽你的,那明天迴家我就去物業問問,或者到周圍的中介說一聲。”


    兩個人在前麵說話,後麵趙偉笑道:“他們兩個感情真好。”


    “那是,整天給我們這些單身人士帶來莫大的傷害,對了,我剛才就想說了,你這個女孩子,警惕心實在是太低了點兒,就算是咱們在火車上說了一天多的話,但本質上來說還是陌生人,到了火車站,我們說讓你上車你就敢上車,你這膽子,也實在是太大了點兒,就不怕我們將你拉出去賣掉?”


    趙偉笑嘻嘻的搖頭:“不怕,我剛看見學姐和學長就覺得你們不是壞人,再說了,我也不是真的傻,我分析過的,首先是這車子,雖然有點兒舊,但這個牌子我聽過的,至少也要二十多萬才能拿下來的吧?買得起這樣的車子的,還能做拐賣人口的勾當?”


    “最重要的是。”趙偉得意洋洋:“在火車上檢票的時候,我看見你的學生證了埃”


    前麵夏知秋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韓雲雲也是有些無語,難怪這人傻大膽呢,原來是看見了,忍不住翻個白眼:“說不定我這是假證呢?”


    “人家乘務員都沒檢查出來的,我就是看了也肯定看不出來,所以你們要是真想騙我,那證件這方麵,我就沒辦法了,也就隻好是被騙一下了。”趙偉攤手,“時運不濟,我也不能怪別人的。”


    歎口氣又說道:“雖然警惕心是要有的,但我覺得,這世上,還是好人多一點兒的。不,不是多一點兒,而是多很多,一千個人裏麵,說不定才會出一個壞蛋呢,這個比例太小了。”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車子到了學校門口就進不去了,學校是禁止學生開車進來的,因為去年有個學校出了車禍。在學校裏麵出的車禍,所以各大高校就各自出了應對措施,他們學校就是禁止學生開車了。


    在校門口附近的商場找地方停了車子,步行去學校。


    趙偉是新生,不過韓雲雲他們不是迎新誌願者,再加上坐車幾天累得不行了,就將趙偉交給了別的學姐學長,然後就各自迴找地方休息了。夏知秋雖然不在宿舍住了,但借個鋪位還是很輕鬆的。但夏小九沒宿舍可怎麽辦呢?


    好辦的很,等夏知秋進了宿舍大樓,他就趕緊找個沒人沒監控的地方,轉身一變,成了個毛茸茸的小狐狸,然後直奔夏知秋的宿舍。以他的速度,能看見的人是不存在的。


    也幸好天氣熱,夏知秋的宿舍沒關窗,夏小九撲進來就看到夏知秋正坐在窗戶附近的床鋪上,他還記得,這個好像是王燕飛的鋪位。


    “多謝啊,明天給你帶好吃的。”夏知秋衝著王燕飛笑眯眯的說道,王燕飛渾不在意:“反正我也不睡覺,你隻管睡著就是了,上午不上課了吧?”


    這會兒剛八點鍾,夏知秋搖搖頭:“不去了,太累了,要是點名的話你幫我答一聲就好了,要是人太少,你就幫我請個假。”


    “好的,我知道了,你趕緊睡吧,看你和韓雲雲眼睛下麵的黑眼圈,太厚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中午我不迴來,吃過飯就直接去圖書館了,所以你可以睡到下午,要是肚子餓的話,我這兒有泡麵,你胡亂吃點兒,或者想吃午飯的話讓孟曉飛她們幫你帶,我走了哈,拜拜。”


    王燕飛說完擺擺手就出門了,韓雲雲動作快,已經換好了衣服鑽到了被窩裏,這會兒寢室裏也沒別人了,李曉萌在外麵住,孟曉飛和張雲燕早先出門了。


    韓雲雲有氣無力的擺擺手:“我先睡了,你也趕緊睡吧。”


    夏知秋點點頭,應了一聲,將還處於隱身狀態的夏小九裹在衣服裏,然後才倒頭躺在床上,夏小九雖然現在是個狐狸,但內在還是個男人的,所以不好讓他睡王燕飛的床鋪,就隻好窩在衣服裏了。


    這一覺就睡到了中午十二點,韓雲雲還繼續睡著,但夏知秋已經睡不著了,她耳力好,外麵放學吵吵嚷嚷的聲音,鬧的她有點兒頭疼。


    抱著夏小九坐在床上,她皺眉苦思,為什麽她要來宿舍借住呢?下午的課也不想上了,早上她就應該放下韓雲雲和趙偉之後直接迴家的啊,反正都是不上課,在不在學校有什麽不一樣的?


    她當時是不是腦袋抽筋了?在家裏睡覺難道不是更舒服嗎?


    夏小九嗚嗚叫了兩聲,夏知秋歎氣,大約是坐車太累了,所以腦袋抽筋了吧。


    這會兒改正還來得及,反正下午也就兩節課,逃掉就逃掉好了。她是好學生,但她不是頭一天不上課了,嗯,反正迴頭還能複習,隻要成績沒落下就好。


    這樣一邊安慰自己,夏知秋一邊起身。找了紙條給韓雲雲和王燕飛分別留了信,接著就出了宿舍,然後在迴家和吃飯之間猶豫了一下,還是找了地方讓夏小九恢複過來,兩個人一起去食堂吃飯。


    反正,迴家也沒人做飯,總不能再去外麵找飯店吃。


    吃完飯迴家,然後洗澡洗衣服,上午睡了半天,體力已經恢複了過來。其實不睡覺也能恢複,但夏知秋就是覺得必須要睡一會兒,這是心理上的毛病,無藥可救,她也不打算救。


    看看電視搞搞衛生,然後再聯係一下夏花,約好晚上過去吃飯。


    忙活完這些已經是五點鍾了,夏知秋正要出門之前,接到了孫文浩的電話,是求助電話。


    “所以你覺得不太對勁兒?”聽完對方的話,夏知秋反問道,孫文浩在電話裏苦笑了一聲:“要是我自己沒經過這樣的事情,我可能就當時湊巧了,可是我自己經過,就知道有些事情,太湊巧了就不對勁兒了,所以就想請你過來看看。”


    “要真是湊巧,那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人死不能複生,我就讓會計部門多算些賠償金,可要不是湊巧,那畢竟是三條人命,我雖然覺得這事兒暴露出來會壞了公司的名譽,但我求個心安。”


    孫文浩說道,夏知秋點了點頭:“行,那我一會兒過去,你先等著。”


    夏小九從旁邊探頭出來:“出事兒了?”


    “嗯,孫文浩的公司,從上個月開始,每過十天就會死一個人,今天又死了一個,是第三個了,孫文浩覺得這時間有點兒太湊巧了,都是十天一個。”


    “他那公司,按說不會出大問題的。”夏小九摸著下巴說道,夏知秋一邊去換衣服一邊說道:“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咱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對了,你和我媽說一聲,咱們今天不去吃飯了,明天晚上再去。”


    夏小九應了一聲,打電話和夏花說了,這才轉身去換衣服,男生換衣服可比女生快多了,不到三分鍾夏小九就又出來了,幫著夏知秋拎書包:“走吧,辦完事兒要是時候還早,咱們就在外麵吃飯,要是時間不早了,咱們就在外麵吃夜宵。”


    夏知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反正都是在外麵吃,晚飯和夜宵有什麽區別?


    五點多的b市,就算是在夏天的尾巴上,也是堵車堵的不要不要的。本來這地方距離孫文浩的公司不算很遠,平常不堵車的話也就是一個小時的路程,可今天,硬是花費了一個多小時,到公司已經是七點鍾了。


    孫文浩這幾年生意做的大,他重生過來的,知道什麽最賺錢,所以這一塊地皮,本來就是他的。什麽房地產,電器,手機,還有網絡,各種各樣的加起來,整棟樓,有一半兒是他家的辦公樓層。連宋如梅的那個出版社,今年三四月份的時候,也搬到這邊來了,順便還開了個網站,維修人員就是找的孫文浩的科技公司的人。


    這會兒大部分的辦公人員都已經下班了,夏知秋和夏小九進門的時候,前台小姑娘隻打量了他們一下就笑著問道:“是夏小姐和白先生嗎?”


    夏知秋點點頭,前台小姑娘笑道:“我們董事長之前已經交代了,您二位先坐,我這就通知我們董事長。”一邊說著,一邊撥打了電話,很快那邊就接通了。


    不到五分鍾,孫文浩就坐著電梯下來了,順便給前台小姑娘下班:“迴去吧,今兒等的一個小時算是加班,迴頭給你發獎金。”


    小姑娘特別高興,忙笑盈盈的行禮,然後就拎著自己的包包走掉了。


    “知秋,咱們從哪兒開始看?”剛見麵的時候喊大師,這麽些年下來,再加上有宋如梅的關係在,兩邊算是朋友了,所以孫文浩也開始直唿其名了。


    夏知秋也不是很在乎這個,就笑道:“你不是說出事兒的都是同一個地方嗎?走吧,咱們先去看看出事兒的地方,具體的,你在和我們說說。”


    “好,出事兒的是十四樓,十三樓十四樓這兩層,原本是沒什麽人的,一個是十三在西方國家不吉利,一個十四在咱們國家不吉利,所以這兩層,我就弄成了健身房,畢竟,健身的人陽氣足,對這些也不算很忌諱。”


    健身的人倒不是陽氣足,而是因為出汗代謝的快,所以就算是有什麽陰氣入體,也很快就能恢複過來。


    所以其實一些身體不太好,或者說八字有點兒輕的人,多鍛煉一下身體還是有好處的,當然,得適可而止,不能出汗太多,讓自己到那種虛脫的地步。要到這地步,那別說代謝快了,全身的氣門氣孔都開著,估計陰氣還要一擁而上呢。


    “上個月的這個日子吧,有個女孩子,不知道怎麽迴事兒,半夜從健身房的窗戶跳下去了,一下子就摔死了,那會兒是半夜,大樓裏麵幾乎沒幾個人了,晚上值班的保安聽見動靜發現的,趕緊給公司的人打電話了,我當時覺得就是意外,畢竟,這年頭,工作壓力大,跳樓的人也多,所以讓人查了一下監控,又稍微問了問她的人事關係,然後補償她家裏一筆錢,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然而沒想到,過了十天,又有人半夜從這兒跳下去了,同一個窗口,同一個時間,都是晚上十二點。


    這次還是個女孩子,不過這個女孩子,和之前的那個女孩子,據說是情同姐妹的,平時上班下班都是一起的,公司的人也說他們感情很要好,所以孫文浩覺得對方可能是受不了好友過世的打擊,所以才尋了短見的。


    於是,同樣是給她家裏補償一筆錢,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然後,這就是第三個了。這個女孩子,和前麵兩個並沒有特別深厚的交情,也就是見過麵,問過好,點頭之交都算不上的。這下子,孫文浩就覺得有點兒不太對了。


    而且,地點還是同一個,時間也照樣是晚上十二點。這就趕緊給夏知秋打了電話,本來是早上就打過來的,但那會兒夏知秋的手機關機,夏小九也聯係不上,這才一直拖到了下午的。


    “早上手機沒電了,沒顧得上充電。”夏知秋笑著說道,上火車那會兒就沒電了,她去了一趟韓雲雲家裏,忘記給充電了,雖然她也不怎麽玩兒手機,畢竟這會兒的手機不在好玩兒,但那電量,已經撐了三天多了,也該是沒電了。


    說著話,電梯就在十四層停下了,一出電梯,就是個玻璃門,要不然怎麽說現在的孫文浩財大氣粗呢,這上下兩層整個都裝修成了健身風,還是員工免費的那一種,隻要是在這個大樓裏上班的,都能過來健身。


    下麵是一些公共鍛煉區域,就是放著跑步機,踏步機,橢圓機,還有一些啞鈴杠鈴一類的東西的,還有舞蹈室瑜伽室台球室,還有洗浴間。上麵這一層呢,一半兒是私教室,總共四個房間,第五個房間是拳擊室。左半邊呢,則是一個遊泳池,遊泳池外麵則是熏蒸室,最右邊則是一個按摩房。


    地麵上都是鋪著厚厚的隔音材料,要不然上麵在咚咚咚,下麵還能安靜的辦公嗎?隔音這方麵,是一定要做好的。


    “就是這個窗戶。”帶著夏知秋進了其中一個私教室,孫文浩推開房間裏的窗戶,站在窗邊往下看了看:“平常私教室是沒有鑰匙的,私教想要帶著學員進來的話,看哪個空著的就去哪個就行,學員要是想自己鍛煉,也可以隨便挑個沒有人的教室進來。”


    私教室放著的東西也很多,地麵上貼著類似於梯子的格子,窗戶邊上放著按摩床,下麵床腿上還拴著手臂粗的繩子。門口櫃子裏放著各種各樣的用具,像是啞鈴彈力球彈力繩四輪車,拳擊手套,軟綿板,甚至跳繩之類的。上麵兩條金屬杠,放著兩個瑜伽球,杠上拴著兩個懸掛式拉力帶。


    夏知秋往窗口去的時候,夏小九就拽著地上的繩子,半蹲著身子,使勁拎著那繩子在地上砸了兩下。


    “看著是沒什麽問題。”夏知秋看了一會兒說道,她不是風水師,但能死了三個人的風水還是能察覺出來有些不對的,既然沒察覺出來,那就是沒什麽不對。


    “之前死了人,這健身房的管理就沒有再嚴格一點兒嗎?平時健身房都是什麽時候關門?”夏知秋問道,孫文浩苦笑道:“健身房沒有關門時間,你也知道,這一棟樓裏麵,還有做網絡的工作人員,他們那些人,白天是沒空出來鍛煉的,也就是晚上偶爾能偷偷懶,過來走走,或者跑跑步,偶爾加班了,就單純過來洗個澡也是有的,所以健身房向來是不關門的。”


    就是出了事兒,他之前隻以為是意外,再加上他估計大家覺得健身房出了人命,就不太想過來這邊的,卻沒想到,後麵又接二連三的出了事兒。


    這下好了,指不定迴頭他得找人將這上麵重新給裝修一下呢。要不然,將私教室砸開,做成公共的私教區域?


    “房屋沒什麽問題,對了,警察局有人來過嗎?”就算是跳樓自殺,出了人命,總該有警察過來調查的吧?


    “來過了,當天晚上我就報警了,並且跟著警察過來看了,也看了監控,監控上倒是沒出什麽問題,三個女孩子,前兩個是十八樓房地產公司的,是設計部門,已經入職有五年了,今年二十七八歲,最後這個女孩子是二十三樓網絡遊戲公司的,也是美術部門,三年前入職,今年二十五。”


    都是普通大學生,畢業二十一二,然後就參加了工作。


    “她們就是晚上下班,然後過來鍛煉身體,等私教課結束,然後自己下去跑步,跑完步洗完澡,就又迴自己的公司了,我原先以為她們是加班,後來問了問公司部門的人,當天公司並沒有強製性的加班,也沒有太大的加班任務。”


    “然後等十一點多,監控上顯示的是十一點四十五,她們就又坐電梯下來,然後直接到這個窗口,然後”孫文浩揉一把臉,都是年輕女孩子,生命的花朵才綻放開沒多久,就這樣忽然凋謝了,也實在是太可惜了。


    “她們從健身房出來再上去,當時是時間八點多,已經下班了,所以當時公司也沒人看見她們上去,也並不知道她們期間有沒有做什麽,或者遇上什麽事情。”


    過了一會兒,陳文浩補充道:“公司裏也沒有和她們結下深仇大恨的人。”


    “那健身房的人調查過了嗎?”夏知秋問道,要真是不想活了,不管哪個地方跳樓都可以的吧?而且,公司更方便啊,還在十八樓呢,樓層更高,死的更徹底。


    覺得自己這會兒想的有些太涼薄了,夏知秋趕緊打斷腦袋裏的各種念頭,然後在這房間裏四處轉轉,到處看看,櫃子裏的抽屜裏的,都拿出來感受一下。


    “調查了,第一個女孩兒死的時候就調查了,警察還將之前帶她鍛煉的私教教練叫去做筆錄了。”孫文浩皺眉說道:“可是那私教平常和她沒有太多來往,就算是有短信也多是問來不來,什麽時候到,今天是什麽課程之類的,我也看了,都普通的很,並沒有過多的交情,電話也沒打過一個。”


    “並且,這三個女孩子,並不是同一個教練,第一個女孩子的教練是個男的,二十三四歲,體校畢業的,剛參加工作沒兩年,第二個教練是女的,二十歲,參加工作好些年了,以前是護士,自己跟著鍛煉了三年多,有基礎了,就轉行當了教練,因為對人體比較熟悉,所以鍛煉效果也挺好,還有不少人專門找她按摩呢。”


    鍛煉之後私教是會幫會員按摩放鬆一些肌肉的,要不然等第二天,那肌肉又酸又痛,肯定就動彈不了了。


    “第三個教練是個中年男人,以前是長跑教練,在體校當老師,後來覺得工資太低,就轉行了。”孫文浩將剩下的都說完。


    教練這個行業,其實是有點兒亂的。有很多人自覺地自己學了一點兒本事,就趕緊拿出來賺錢了,但很多時候,他們知道的就是一些皮毛。若是有會員想要減肥或者鍛煉身體什麽的,找錯了教練,就會有很大的後遺症。


    像是減肥這個,有些教練為了賺錢,就拚命追求速度快,給會員誇口一個月就能減掉多少斤之類的,快也確實是快了,可之後停止訓練了,那體重反彈的更厲害。


    還有些的會有各種運動傷,所謂的運動傷,輕點兒的韌帶拉傷,你休息一段時間就能恢複了,嚴重的,月牙板損傷,跟腱損傷,這些都是很難恢複的,而且就算是恢複了,也會很容易再次受傷。


    這些都是夏知秋上輩子所了解的,上輩子宿舍有個女生體重比較大,要減肥,什麽節食鍛煉,她都試過,所以夏知秋也能說個一二三。


    “這三個教練互相認識嗎?”夏知秋繼續問道,孫文浩猶豫了一下,搖頭:“我也不知道,進公司之前,應當是不認識的吧?畢竟,職業也不相同,經曆也不相同。”


    “警察查過這三個女孩子的交際圈了,還有這三個教練平時的關係聯係,就因為什麽都沒查出來,所以才將案子定義為自殺的。”孫文浩補充道。但他自己經曆過各種看似巧合的死亡意外,所以,才覺得不對勁兒,於是才請了夏知秋和夏小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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