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漆黑,渾渾噩噩的辨不清方向,也沒有任何的氣息,僅有一道暖流一直包裹著我不散,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但我知道,這個並不是來自驚夔的氣息,迷茫中,我覺得自己應該認得這股氣息,識得這種感覺,可是卻又總想不起來,但身體卻很靠近這種感覺,在它的包圍下,漸漸變得不再緊繃,慢慢的我也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當光明再度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睡在一張幹淨的床上,房間的裝潢很簡單,窗口處還有一串風鈴,被風一吹,就發出叮叮當當的清脆響聲。


    柔和的陽光從外麵照射進來,落在地板上,細細縷縷的散落著,光點猶如跳躍的小精靈,帶動著新生的氣息。


    還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彌漫在房間裏,令人身心氣爽。


    我朝著床的外側轉過頭,一動就牽扯到了身體上的傷口,頓時久違的劇痛猶如閃電霹靂一般來襲,痛得我不停地倒吸著氣,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更隻能保持一個姿勢,不敢再動。


    “這是哪裏?”


    我盯著天花板,用眼睛可以看到的地方,四處看著,房間裏留存著玄笙的氣息,也就是說,是他將我帶到這裏來的。


    可是這裏是什麽地方?外麵感觸不到有波動的妖氣,應該不是在城裏,那麽,既然不是城裏,又有什麽地方會有這樣的房間?


    得不到答案,我也不敢亂動,隻能挺屍一樣的躺著,等著玄笙的出現。


    但我知道,自己一直想等到的隻有驚夔,可是空氣中,絲毫沒有他的氣息,也就是說,他並沒有出現。


    究竟是什麽人那麽的重要?重要到可以對我食言?驚夔,你究竟在哪裏,我很想你,真的真的很想你。


    一想起昨晚的經曆,我就全身恐懼,對方是真的想要我死,還要折磨我死,那種感覺比起麵對紅鷙,墮魔和姬玄都要來的恐怖,因為麵對紅鷙他們,我還有自保的資本,可是麵對一個以殺我為目的的對手,我是連逃生的可能性都不會有的,更何況他們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支開驚夔,隨後就對我下手。


    突然間,我心頭一顫,漏了一拍,驚夔這樣遲遲不出現,難道說也中了對方的圈套?所以他不是不想來救我,不是將我忘記了,而是身不由己?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我心裏就開始不安起來,驚夔一旦被困住,那麽我們之後的行蹤會更加的危險,更何況這裏是妖界。


    雖然我猜測知道對我下手的妖怪是誰派來的,但一直沒有肯定,可是如果驚夔是真的中了對方的圈套,那麽這兩起的兇手就隻有共同一個,就是彌月。


    隻有彌月才會恨得要我死,也隻有彌月會這樣的折磨我,然後利用圈套困住驚夔。


    雖然驚夔當初與她解除了婚姻,但我感受的出來,畢竟彌月會驚夔付出過那麽多,驚夔心裏不管如何都會對她留有幾分餘地,也不會對她真的出手。


    彌月是個聰明人,她要想利用這點對驚夔下手,是絕對可以的。而且,在妖界,能夠送東西給驚夔,讓驚夔吃驚的,應該也隻有彌月。


    可是彌月來妖界的目的是什麽?


    我想起,當時魔心珠麵世的時候,一切都發生的那麽快,並且,有一點是最重要的。


    彌月在去魔界之前,是一直在妖界的幻妖族的,也就是說,她在妖界的時間很長,那麽要認識一些有權有勢的,也不是不可能的。


    更進一步的說,如果她與妖界皇族的長老,又或者是和新任妖王有關係的話,那麽擄走趙怡然,利用祁塵引誘我們進入妖界,然後分別對我和驚夔下手,是極有可能的事。


    但是這些,我也隻是猜測,在沒有見到彌月之前,一切都可以是假的。


    不過,我寧願她沒有和皇族勾結,那麽我們要反抗,還會容易一點。


    可是這些都是後話了,現在的問題是,驚夔究竟在哪裏?他又是否真的中了彌月的圈套?


    我不知道怎麽迴事,心裏越是想的多,就越是不安生,隱隱中覺得有些什麽事將要發生,卻又分辨不出是好事還是壞事。


    以至於整顆心都在怦怦直跳,連玄笙進來都沒有發現,直到他叫了我,我才反應過來。


    “玄笙,知道驚夔在哪裏嗎?他有沒有消息傳來?如果沒有的話,你可以幫我找到他嗎?求求你了,好不好?幫我找找驚夔,好嗎?”


    我轉過頭,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就對著玄笙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大通,要不是手腳不便,我肯定會拽住他,緊緊的祈求。


    可是玄笙在聽到我的話之後,隻是象征性的敲打了一下我的頭,將手裏的碗放在床頭櫃上,然後坐在了床沿上,才說,“我不知道他在哪裏?也不會去找他,因為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若離,你知道嗎?你差點死了,我好不容易把你救醒,所以在你完全康複之前,我不會讓你做出任何有害自己的行為。”


    我沒有細想他話中的意思,仍舊急急的說,“那我多久才會康複?現在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想忘記,我想盡快找到驚夔,萬一他有危險,我也好——”


    “你也好去救他嗎?哼!”玄笙臉色突然一沉,猶如夏天的暴雨前的天氣,陰沉的很,“若離,我說了,你差點死了。我好不容易把你從鬼門關拉迴來,你竟然一點都不關心自己,還要想著去救他?既然這樣,你為什麽當時不死呢?你為他而死也是死,被殺死也是死,不過是早一點和晚一點的關係!”


    玄笙的話聽上去很是惡毒,但落在我的耳朵裏,卻是一愣,慢慢的才想到他這是在關心我,隻是用了一種偏激的方式。


    的確,我現在需要休息,隻有養好了自己的身體,才可以繼續朝前走去,才可以追上驚夔的步伐。


    可是,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修養,我們的時間不多,更不能夠浪費。


    玄笙抿著嘴不說話,將那碗藥遞到我的麵前,示意我喝下去。我盯著綠幽幽的液體,眉頭也沒有皺,就著玄笙的手完全喝掉了。


    他滿意的給我擦去嘴角的液體,我盯著他,小聲的說道,“玄笙,謝謝你,願意救我,我想我這樣,你也肯定耗費了不少的體力和精力,我是真的很感謝你。但是驚夔是我的丈夫,他從昨晚開始就一直沒有迴來,我真的很擔心,他是不是也遇到了和我一樣的襲擊?我們的身份極有可能已經被發現了,如果這次襲擊真的是皇族所為,那麽要分開我們就是他們的計劃之一。這點後果和緣由是怎樣,我是不太清楚。但如果彌月和皇族有勾結,那麽一定還會對我下手。所以,再此之前,我必須找到驚夔。”


    “找到之後呢?你要怎麽辦?如果他真的傷了,或者不認識你了,或者已經死了,你又要怎麽辦?”


    玄笙突然這麽問我,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我支吾著半晌才說,“如果是彌月的話,他就不會死,因——”


    “那如果是妖王呢?如果彌月已經隻想他死了呢?你又要怎麽辦?難道說找到他,你就可以完成你的心願,就可以不再受到襲擊了嗎?若離,別想得太天真,也別事事都離不開那個男人。既然你想要獨立自強,就不要再任何事都對他產生依賴,否則,你一輩子都無法做到真正的堅強。”


    玄笙的話刺的我半晌沒有說出話來,的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錯,我是過分依賴了驚夔,依賴每次遇到危險他能夠出現,依賴他可以一直一直的保護我,所以我才會遇到危險不再害怕,因為我相信他會來救我。


    可是這次的生死垂危,卻叫我看清楚了事實。即便有心也會力不足!


    見我遲遲不說話,玄笙的語氣緩和了一些,說,“還有一點,我補充一下,你已經睡了七天七夜了,我帶你來的這個地方,是城外的一片樹林,我在這裏設了結界。關於那個城市,我也迴去找過他,可以說,整個城市裏,都沒有他的氣息。所以,他已經不在哪裏了!”


    “這怎麽可能?”


    我不是驚愕於自己睡了那麽久,我是驚訝驚夔竟然會離開?或許他的離開並不是自願的,那麽這樣一來,我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了。


    想到這裏,我心裏更是焦急,掙紮著想要從床上起來,但除了右手臂,其他地方都使不出力,而且一動,全身就像裂開一樣的疼,疼的我連喘氣都不暢。


    這樣的身體狀況,短時間裏是絕對不會康複的,畢竟人們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又是被妖力所傷,玄笙給我治療,卻沒有緩解,也就是說這個傷是非常嚴重的。


    “你既然知道自己的傷很嚴重,就不要隨便的動,安心的給我待在這裏,什麽時候傷好了,什麽時候再出發。”


    玄笙竟然聽得到我心裏的想法?我微微驚訝,但轉念一想,他能力那麽強,會讀心術又有什麽奇怪的?


    隻是我真的等不了那麽久。


    “玄笙。”我叫著他的名字,咬了咬嘴唇,勉強的朝他伸出右手,拉了拉他的衣服,輕聲的說,“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讓我在短時間裏康複的,我不管有什麽後遺症。我隻清楚,現在的我不能停下。不管驚夔有沒有危險,我都需要去妖宮,因為我的朋友在那裏等我。而且,誠如你說的那樣,我是過分依賴驚夔的保護,所以才無法真的強大,可是他畢竟是我的丈夫,這次不管起因是什麽,對我而言,我有危險他會來救我,那麽他有危險,我也應該去救他,這不是誰依賴誰的問題,而是我們是夫妻,本就該共同扶持,共患生死。”


    玄笙聞言,眸色在陽光的照耀下,輕微的一顫,剛好一縷光線落在他漆黑的睫毛上,隨著那微微的一顫,暈灑出一片別樣的光彩來,絢麗奪目,同時又藏進了太多的情愫。


    我盯著他沒有說話,他也沒有立刻迴答,而是過了好一會兒,才對我投來了目光,唇角微勾,帶著一絲的嘲諷。


    “或許你是誤會我說他不在哪裏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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