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筆記本吧?”


    我沒有奇怪,放好後,就拿著東西離開了。


    我一上車,原本低頭玩手機的蘇止頭一抬,麵色就變了,“你剛才遇到什麽了?臉色這麽蒼白?”


    “有嗎?”我摸摸臉頰,對著鏡子照了照,“估計是昨晚沒睡好,所以剛才有些頭暈。”


    “你確定?”蘇止狐疑的問,“你剛才沒碰到什麽東西吧?”


    “東西?”我搖搖頭,“應該沒有。”


    他點了點頭,啟動車子,雙唇抿著,並沒有說話。


    我也不想搭理他,因為覺得很不舒服,全身開始一點點的泛冷起來,原本一直散發著微熱的血玉,此時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溫度,整個人就像十二月份被浸泡在冰水裏麵一樣。


    “你是不是不舒服?”


    “有些,估計是受涼發燒了,全身很冷。”


    蘇止見狀,打開了空調,然後加速油門,“你稍微等一下,我送你去醫院。你先閉著眼睛睡一會兒。”


    “恩。”


    我是本想迴家洗個澡的,但現在非常的冷,估計是真的發燒了,所以去醫院是最好的選擇。


    才閉上眼睛眯了沒幾分鍾,我就接到了袁野的電話,他聲音帶著焦急,問我在哪裏。


    我四處看了看,外麵的天因為下雨顯得灰蒙蒙的,陰霾的很,所以我一時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問了蘇止,蘇止告訴我,原來快到袁家的那塊開發地了。


    我和袁野一說,袁野就叫我在那附近停車,他來接我。


    我掛了電話,和蘇止說了,蘇止也是覺得奇怪,但還是點頭答應。靠在椅背上,我有些昏昏入睡,睜眼望著車外。


    那塊地已經被圈起來了,遠遠地看上去就很大,如果建造出來,肯定是會大賺一筆的,前麵有流水,後麵是山風,這樣的風水是絕佳。


    那山,是本市郊區最大的山峰,四季常青,春夏天的時候非常的美麗,不過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雨中的大山,灰蒙蒙的猶如夢幻的紗衣,似近似遠,大樹環繞,隱約中,我似乎看到在大山的前方,那片空地的中央,有一個很大的長方形的東西,身形忽明忽暗,就和雨中的大山給人的感覺一樣。


    我想看清楚一些,可蘇止的車子已經駛離,等越過遮擋眼前的東西再看過去,那裏則是空白的一片,什麽都沒有。


    “那個是什麽?”


    “什麽東西?”蘇止在路邊停下車,對我說,“到了。”


    我轉頭一看,袁野站在路邊上,身後有個黑衣保鏢給他撐著傘,對他微微一笑,我轉頭對蘇止說,“謝謝你,但麻煩你先把這個包給怡然送過去,她住在心內科22床,並告訴她,我晚點過去看她。”


    “我倒是成了你的管家了,真是的,下次可得給我補償。”


    他一邊嘮嘮叨叨一邊拿過我的包,開了車門鎖,我還想耍耍嘴皮子,無奈袁野自己開了車門,彎腰將我抱了出去。


    “蘇止,麻煩你了。”


    我衝他揮揮手,無力地倒在袁野懷中,袁野眉頭緊蹙,問,“你怎麽會和他在一起的?”


    “在醫院剛好碰到,所以他送我迴來給怡然整理東西。但我估計發燒了,全身冷得很。”


    “你不是發燒,而是突然被大量道家之氣感染,導致你身上的鬼氣不穩,所以才會出現冰冷症狀。”袁野低聲的說,“你先別說話,閉眼休息一會兒。”


    “恩。”


    我聽話的閉上眼睛,估計他是察覺到血玉的變化才會打電話給我,袁野抱著我,身後保鏢給我們撐著傘,一路往邊上的大樓走去。


    一進去我就看到袁野的父親袁峰,他似乎正在和人打電話,見到袁野抱著我進來,眉頭一皺,卻並沒有說什麽,袁野也不理他,轉身抱著我上樓迴房。


    一進去,他就給我打開了浴室的水龍頭放水,從袁野身體裏出來,劃破了手臂,將血滴到浴缸裏,僅有幾滴,一進去就消失不見了,然後給我脫了衣服,將我放進了浴缸裏。


    “你閉著眼睛,泡會熱水澡,然後乖乖把這杯水喝下去。”驚夔將同樣的一杯血水放在我的邊上,低頭親了我一下,“我還有些事處理一下,你等我。”


    “恩。”


    我乖乖聽話,閉著眼睛把自己縮在水中,也不知道是熱水的溫度還是驚夔血起作用了,沒多久,我全身的寒意就消失了,脖子上的血玉又重新變得溫暖起來。


    然後我睜開眼,把那杯血水給喝了,頓時整個人暖暖的舒服的很,以至於我靠在浴缸裏根本不想起來。


    繼續閉著眼休息,朦朧中,我好像睡著了,因為我發現自己站在一片很大的空地上。


    天依舊下著很大的雨,雨霧彌漫,讓整個天越發的陰沉下來,明明是白天,卻有種入夜的錯覺。


    這裏四周什麽都沒有,僅有麵前有一個很大的黑金棺槨。


    一看就是很慎重的那種,並且棺槨表麵通體漆黑不說,還有絲絲的金色隱藏在黑色的裏麵,看不清楚到底是顏料畫上去的,還是本身的材料中就是那種顏色。


    高大突兀的放在正中央,雨水嘩啦啦的落下,可棺槨並沒有因此而潮濕,那些雨水在它的表層十公分處就自動避開了,有種武俠世界裏大俠雨中對決時的真氣凝聚的感覺。


    發現了這點後,我更加覺得奇怪,因為人類的所有棺槨都不會是這樣的,至少不會擋雨。


    “這裏麵有什麽?”


    我有些好奇的想去看看,但又覺得有些詭異,所以還是明哲保身,將好奇心殺死,轉身離開。


    誰知,我還沒走幾步,就覺得今天被弄傷的左手小魚際處突然一疼,然後就聽到有人在身後叫我,“莫逢,莫逢。”


    我本能的迴過頭去,隻覺得肩頭“噗”的一下,似是火焰熄滅的感覺,頓時整個人一顫。


    人的身上有三把火,分別位於左右兩肩和頭頂,古人言,走夜路的時候,不管聽到誰在背後喊你的名字,千萬不要迴頭,否則人頭火會被熄滅,輕則遇鬼,重則死亡。


    可現在是大白天,但我轉頭過去的時候,的確感覺到火焰的熄滅,而且原本還算亮堂的天,在這一刻,全部暗滅了下來。


    唯有大雨的聲音還算響亮,嘩啦啦的下個不停,並且越發的大起來。


    我隻覺得全身僅有的溫度都在被抽離,邊上灰蒙蒙的,根本看不到盡頭。


    可是,黑暗中,那個叫我名字的聲音,仍舊在斷斷續續的響起,徘徊在耳邊不斷。


    “莫逢,莫逢……”


    我被那個聲音叫的心頭發毛,下意識的往前衝去,因為我幾乎每次夢到噩夢的時候,都是在夢中奮力奔跑,然後就會醒來。


    黑暗遮掩了視線的清晰度,我一鼓作氣蒙頭衝,明明看到了前方有些光亮的傳來,卻在下一秒,一頭栽上了一個堅硬的東西,頓時疼的眼冒金星,更可悲的是,額頭上不知道刮到了哪裏,似乎是給劃破了,一次一次的很疼。


    “嘶!”我揉著裝疼的腦袋,齜牙咧嘴的緩解著疼痛,“這夢怎麽做的和真的一樣?疼死我了。”


    我還以為自己撞到了牆上,正想撐著站起來的時候,發現掌心碰到一片冰冷的柔軟,然後被一點點的吞噬進去。


    我心頭一凜,本能的迴縮,同時轉頭望去,頓時瞳孔收縮,一口氣梗在喉頭,唿不出來!


    此時的雨水漸漸變小,灰蒙蒙的霧氣也開始散開,視線清晰了不少,我屏著一口氣,在望清麵前的東西時,又抽了抽氣。


    麵前,我剛才以為是牆的東西,根本就不是牆。而是那個巨大的黑金棺槨,我也這才發現自己又再度迴到了開發地的中央,似乎剛才的奔跑都隻是一種想象,最終我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原地。


    “血,好美。”


    低低的聲音,猶如空曠的迴蕩,徘徊在耳邊,久散不去。我望著自己的手被棺槨一點點的吸食進去,在片刻的呆愣之後,終於反應了過來,大力的往迴抽。


    誰知,還真的給我抽了出來,隻是手背上滑膩膩的,我抬起一看,全都是紅色的粘稠,血腥的味道不用刻意去聞,已經全書鑽進了鼻尖,我頓時一陣惡心,低頭吐了出來。


    “嘔——”


    “美味,好久沒吃到這樣的美味了。”


    隨著這個聲音,棺槨上的棺蓋“咯吱”一下,裂開了一道縫隙,熟悉的綠色霧氣從裏麵緩緩地滲透出來,不多時,便有一隻慘白的手伸了出來,指甲黑長尖銳,表層也彌漫著綠色的霧氣。


    我當時隻覺得胸腔裏的氣息越發的減少,雙眼瞪大著那隻手,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照理,外棺下明明應該還有個內棺,一般內棺上也會有個棺蓋遮擋,可是現在顯然不是這樣的。


    那隻手伸在棺槨的表麵,像是很隨意的搭著,裏麵的東西也不見出來,但僅從指甲上我就可以看出,裏麵的東西多半是僵屍無疑了。


    可是為什麽會有僵屍出現在這裏?


    “罕見的鬼母,用你的血來解開我的封印。”


    驚夔說過,若是碰到強者,我是鬼母的身份還是會被發現,他的話顯然在此時已經驗證了。


    麵對普通的僵屍,我都沒有辦法對付,更何況是這樣一具充滿詭異氣息的僵屍,我似乎連逃跑的勇氣也沒有。


    “鬼母,你過來。”


    那隻手,對著我輕柔的勾了勾手指,明明沒有什麽,可我的身體就脫離大腦選擇了行動,一步步的朝前走去,根本控製不住。


    別過去,別過去!


    我在心底一遍遍的呐喊,可是雙腳越走越近,近的我可以聞到從棺槨裏麵發出的陳年的味道,以及那抹縈繞在雨水中不曾散去的血腥味。


    “鬼母,過來,到我這裏來。”


    不,我不要過去,不行!


    我做著微弱的抵抗,但還是距離棺槨越來越近,直到手被人突然一把握住,然後用力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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