訕笑兩聲,張老夫人不想再繞此事,畢竟繞不過,於是就起了念頭要以薑老夫人和其他孩子為由給女兒求情,遂又演了起來。


    “哎,你母親呢,這事薑大人說了恐不算,我要與她見麵,當初她可是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我家姑娘的,怎麽伺候婆母這麽多年也未曾見她出來幫著我家姑娘說句話,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莫不是故意躲著不見人,才這般說的吧!”


    張老夫人耍起無賴,可比二嬸張氏要會找借口的多。


    這種軟刀子傷人才叫一個厲害,薑時願從前未曾與張家的人打過交道,今日倒是長見識了。


    “我原先還不想揚家醜,算是給二弟妹留點麵子,但現在看來也不能不說了。”


    張家人挑眉看著薑懷山,紛紛覺得不對勁,難不成除了搶親一事還有別的?果不其然,等薑懷山開口以後,大家的臉色更是難看到極致。


    “母親會病倒,說起來也是與二弟妹有關,二房一共有三個孩子都歸她教養,槿兒私德不休,敗壞家風不說還搶了長姐的親事,此乃第一,小月跟著二弟妹,規矩沒學會反而還得罪了清歡公主,惹的公主怒極後掌嘴三十,如今一個願意登門結親的人家也沒有,此乃第二,再說臨兒,二房唯一的男丁,一不學文,二不會武,別說是入仕途,就是簡單的人際交往都顯得十分笨拙,可想而知她這個做嫡母的平日裏是如何的怠慢,母親也是知道這些事情後,氣得厲害,所以才病倒的。”


    “張老夫人,不知道這樁樁件件的大罪壓下來,我攆她出去,何錯之有?”


    一時間,張老夫人也沒了話。


    其他的都還好,這得罪了公主?這又是什麽事情?那可是皇室宗親啊,如她們這樣的小老百姓可惹不起,因此氣焰倒是沒有剛剛囂張了。


    見此,那張雲豪為姑姑鳴不平的就嘀咕了一句。


    “我們才剛到西京城,誰知道你說這些是真是假,再說了,我姑姑一人撐著二房,許多時候也是會有疏漏的地方,什麽事情都怪她,沒這個道理吧!”


    張氏平日裏對這一雙侄兒侄女很好,所以他們也心存感激。


    張雲夢此刻還沉浸在被薑時願美貌打擊後的煩悶中,反而沒開口,見此,薑懷山冷哼一聲就說道。


    “老夫人,你們家的規矩還真是厲害,長輩說話,晚輩也能隨意置喙了?”


    “那我母親剛剛說話的時候,大姑娘不也是插嘴了嗎?那時候你怎麽不說?”


    張興春和張雲豪,不愧是兩父子,狡辯起來,真是無人能敵!


    就連薑懷山都險些要被他們倆給繞進去,結果旁邊的薑時願卻淡定的喝著茶,雖一言不發,可她卻成了讓人不容忽視的存在。


    隻見她放下茶盞後,就對著那父子二人莞爾一笑,兩人原本還有些潑皮無賴的勁兒在,此刻竟一下子有些說不出話來,略有癡纏的望向了薑時願,她眸色一冷,繼而就說道。


    “四妹妹還在府中養傷,若是諸位不信,請她出來一見便可知真假,另外,這些日子祖母病著,我接替她老人家暫時代管家中事務,倒是從賬本裏頭瞧出來了些不對勁,似乎隻要是經手過二嬸的事情,賬目總有些對不上號,無論什麽東西都是從一家名為榮昌商號裏頭買進,這商號本事還真厲害,什麽買賣都能做!”


    榮昌商號,那就是他們張家的產業。


    雖說當初為了北上西京城,他們已經處置了,可隻要隨便細究一下,這裏頭藏著的貓膩就很容易被發現。


    因而此事說白了,無非就是二嬸張氏借著商號的名義,暗中以婆家的錢輸送了不少利益給娘家,所以張家這些年這麽多人,其實也都是依附在薑家身上吸血的螞蝗罷了。


    這話一出,張家的人個個都啞口無言。


    等再看向薑時願的時候,對她的這份美貌就從癡迷變成了忌憚和害怕,生怕她下一句將這種心知肚明的秘密給捅破出來,那他們才真叫一個上門找打臉了!


    薑懷山對這事一無所知,若不是今日女兒透露他隻怕還要蒙在鼓裏,因此新仇舊恨的加在一起,對於張家這門親戚真是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行了,多餘的難聽話,我也懶得再說,老夫人入京是要投奔女兒也好,是要投奔外孫女也好,都與我薑家大房無關,若你們今日能安安靜靜地離開,那咱們這樁親,為著孩子還勉強能認,但若是非要撕破臉麵,那就鬧吧,反正丟人現眼的也不是我們!”


    薑懷山的話,徹底的讓幾人沒了主意。


    他們的目的可一樣都沒達到,難不成就要這樣被人送走了嗎?


    想想都覺得委屈,正在張老夫人猶豫要不要離開的時候,二夫人張氏突然出現了,一路小跑著入了府門不說,還哭天喊地的叫著,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一進門就撲倒在了張老夫人的懷裏,大聲的喊道。


    “母親,您總算是來了,女兒都快要被欺負死了,您可要為我做主呀。”


    張老夫人對於女兒的本事最是了解,這三兩句話,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緊接著也抱著女兒就“哭喊”了起來,原本安靜的前廳突然就成了“靈堂”似的,哀戚傳遍整個薑家。


    薑懷山看見這場麵,氣憤的很,張口就喊了一聲。


    “要哭出去哭,我薑家正要置辦喜事呢,你們在這兒號什麽喪!”


    他的話一出,便是薑時願也對他這位看著彬彬有禮的爹爹有了新的認識,她從前可不知道爹爹發火竟是這副表現,於是低頭略笑了笑,用帕子掩蓋著就遮了過去。


    二嬸張氏好不容易能再迴來,自然是要用足了手段留下的。


    所以聽從了齊媽媽的建議,也不再硬剛,而是走起了委屈愧疚的路線,對著那薑懷山當即跪下就說道。


    “大哥生氣,無非就是因為我對楊姨娘動了幾下手罷了,我也知道她如今是你心尖上的人,我一個弟妹自然是比不過的,因此若是楊姨娘不滿意,就出來打我幾下解解氣罷了,您別攆我走啊!”


    三兩句的話,慣會顛倒黑白。


    張家的人剛剛還有些無理聲弱,此刻又抖擻了起來,看著薑懷山也硬氣了不少,尤其是張老夫人,仿佛得了什麽破綻在手,定要扳迴這一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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