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衣服衣服衣服,好多的衣服,要放在哪裏才好呢?”望著那堆被我從抽屜裏搬出來的衣服,我有些頭疼的煩惱著,“實在不明白郡主一個人要那麽多衣服幹什麽,好多穿都沒穿過,白白占位子而已。”

    視線在房間裏繞啊繞,最後落在角落處的一個木箱上。

    嘿嘿,這箱子不錯,我把東西全都丟進這個箱子就好。

    不知道裏麵會不會也是滿滿的衣服。

    琢磨著,我走到木箱旁把箱子打開,確定裏麵什麽都沒有後,歡歡喜喜的把所有的衣服‘倒’進去。

    還真的是倒進去。

    抱著那個暫時用來裝那些衣服的大竹籃,我唿唿喘氣。

    這些死鬼重的衣服,實在有夠多。

    我找了個半天,所有的抽屜還是櫃子都是滿滿的,幸好還有這個空箱子。

    那些下人也算細心的,還會留個空地方給我裝東西。

    弄好了,竹籃給我丟在一邊,我走到床頭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搬到桌上。

    那個,還有紙和我跟下人討來的炭筆。

    呃,位置好像不夠,我把茶具放旁邊好了。

    看看所需要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在桌上後,我才坐了下來,開始我的‘記事’大業。

    從他最先給我的東西開始記好了。

    拿起一顆微微發亮的明珠,我輕勾嘴角,心裏甜絲絲的。

    拿起筆,我開始寫道——

    生病的契機,讓豔然卸下平日偽裝,與我傾訴他的所有悲傷難過。這顆珠子是他師傅不離身的夜明珠,他把它送給了我,就算是我一廂情願也好,我覺得這個夜明珠象征著他對我的依賴。所以,以後我一定要一直陪在他身邊,不再讓他感到孤單寂寞。

    把明珠放迴漂亮的錦盒裏,我看了看滿桌子的東西,想了一會兒,才拿起桌角那片隻剩一半的紅葉標本——

    那天天氣很好,我跟豔然拾了很多的葉子到他那兒,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教他做葉子標本。本來以為他很厲害的,詩詞歌賦文韜武略都難不倒他,可沒想到原來他是一個手工白癡,弄壞了四五十片葉子也沒能做好一個。他失望又沮喪的樣子真是可愛,忍不住親了他一口,然後把自己做好的葉子標本切了一半送他,這半片紅葉就是剩下來的另一半。

    p。s。他的臉滑滑嫩嫩的很好親。

    放下葉子,我拿起眼前一個很精致的扇子,想到那時候發生的事兒,又忍不住自己笑了一通——

    我和豔然兩個人微服假麵跑到街上逛,東西很多玩得不亦樂乎。我們在一畫檔停留時,那畫筆的書生竟硬拉豔然留下,並表白心跡說一見鍾情要給豔然作畫。我在一邊笑到要抽筋,沒想到換了臉也換不了氣質,那桃花眼還是惹來一群桃花債。我雖然乘機敲詐選了幾個漂亮的扇子燈籠畫幅,但畢竟拿人手軟也幫著勸,結果豔然還是被逼作了一迴模特。其他的東西都送人了,就留下這扇子,因為這扇子上畫的就是豔然啊,我讓他用法術把畫變到我這來,書生那裏什麽都沒留下,嘿嘿!

    p。s。 雖然如此,我還是惹火了豔然,被他壓著親了迴。——|||

    然後呢,我摸著下巴,拿來了一個豔然自己做的紙風箏——

    風起了,我吵著豔然……

    …………

    ……

    就這樣寫著寫著,也寫了個半天。

    抬頭的時候已經黃昏了。

    哎呀,都忘了還要跟豔然吃晚餐!

    匆匆忙忙把東西都收在抽屜裏,我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一邊的耳環已經不知所終。

    奇怪,跑去哪裏了?

    我邊換衣服邊低頭找,那可是豔然前天買給我的,我喜歡得很,怎麽會不見了?

    看天色越來越沉,想來是沒時間了,我把另一邊的耳環給收好後,就出了門。

    等等迴來再找好了,搞不好是剛剛搬東西的時候勾到哪件衣服,被丟到箱子裏去了。

    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沉了,我一身黑裝趁著暮色飛快的踏點著,直到看到‘紅蓮殿’三個大字才放慢速度。

    翻過牆,我小心避過那池子,落在角落。

    蹲下,看著那盛開的紅蓮,心情忽然有些複雜。

    現在是知道了豔然是一個(還是一朵)花妖,雖然說不排斥,但心裏總有些不踏實。

    他是怎樣成為建南的國師?

    他為什麽要深入宮中,插手人間政治?

    皇上為什麽對他特別禮讓?

    雖然已經知道他的身世背景,但他卻好像被重重迷霧纏繞著,怎麽看都看不透。

    再說了,感情上來講,我們兩個現在算是什麽,人妖戀?

    每每想到這三個字我就滿臉黑線。

    我真的就要為了他留在這個世界嗎?

    如果真這樣,那我的家人怎麽辦?我的朋友怎麽辦?

    假如這個世界和原來那兒的時間是一樣的,那我已經不在自己的身體上五個月了。

    我的身體還活著嗎?是被我這裏的身體主人給占據了,還是一直昏迷不醒?

    還是……已經死了?

    最後一個可能性,每次閃過我的腦海我就忍不住全身發冷。如果……我已經死了……

    “怎麽又扮成男裝偷跑過來?”豔然的聲音傳了過來,帶著不讚同的語氣,“雖然說你現在的輕功不錯,可如果被內院侍衛發現了怎麽辦?”

    秋風帶著一些寒意,吹過他的長發他的紅袍,飄起的鬢發和長袖,襯著白玉的膚色精致的臉,似仙似幻。

    “你真不像人……”

    看著他,這句話不自禁脫口而出。

    “我本來就不是人。”他臉一黑,把我從地上扯到他懷裏,“來了不馬上來找我,蹲在這裏發什麽呆?”

    “沒什麽,隻是看蓮花而已……”不爽扁嘴,我抬頭委屈的看著他,“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原身有沒有健康成長……”

    “不用擔心,托你的福,它長得十分茁壯。”細長的眉不受控製的抖了抖,他手用力地捏著我的腰,往房間走去,“真不明白為什麽你的腦袋總是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哪裏亂七八糟了,這很重要好不好,如果它沒長好你可是會死翹翹的!”拉開腰間的手,我迴頭不甘心的反駁,“再說了,這朵花開得那麽茂盛我也大有功勞,要不是我的血及時拯救,那到現在你還在房間裏麵受苦受難發冷發熱……的呀……”

    說到後麵,話也沒那麽理直氣壯了。

    人家那麽痛苦的事情,我竟開玩笑式的說了。

    好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

    “是啊,還好有你。”

    仿佛沒注意到句子所能牽起的不好迴憶,豔然麵帶微笑,在我頭頂輕輕印了一吻,“還好有你陪著。”

    那水水的黑哞滿是我的倒影,看得我心跳失控。

    “我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很小聲很小聲地說:“還好有你陪著。”

    不然我一個人在這個世界,真的不知道要怎麽過下去。

    “嗯……”豔然摸了摸我的頭,很溫柔的笑著,“這麽遲了,你餓了吧,桌上的東西都快涼了。”

    “早餓死了,”還是覺得臉頰熱熱的我其實沒什麽胃口,隻是順著他的話頭一副餓鬼相說道:“我要吃白果芋泥作甜點!”

    “好,我現在就叫鍾伯(管家)吩咐下去。”

    走入房間,看到飯桌上七彩繽紛散發著誘人香氣的菜肴,我的胃口還真是來了。

    坐好拿起筷子,我邊開開心心的吃了起來,當然也沒忘記夾些好吃的菜到豔然碗裏。

    “今天做的魚頭爐真好吃,那湯夠鮮夠甜,你來嚐嚐看!”

    挑了些魚肉到他碗裏,我邊喝湯邊說話。

    “吃慢些,別噎著了。”不像我,豔然慢條斯理地吃著碗裏的食物,那姿勢那氣質可是一等一的。

    吃到一半,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我咽下嘴裏已經咬碎的白飯開口發問。

    “豔然啊,為什麽我的血會對你有用呢?”

    “……”

    沒有馬上迴答,豔然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嚴肅。

    我,好像踩到地雷了。

    “這點我還沒想通……”

    停頓了一陣子,豔然才繼續問道:“那你呢?為什麽你會往紅蓮裏滴血?”

    “……”

    這下輪我不知道要怎麽迴答,隻能沉默。

    房間裏本來和暖的氣氛驟然降到最低點。

    我騙他。

    我沒說的夢。

    我到現在還沒攤明的東西。

    忽然胃口全無,本來美味可口的食物變得難以下咽。

    兩個人都沒心情再吃東西,卻還是拿著筷子翻攪著桌上的菜。

    等到桌上的菜都被翻亂得慘不忍睹的時候,豔然開口了。

    “我帶你去個地方,好不好?”

    沒有異議,放下筷子的我輕輕頷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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