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燦他們一行人在濱江西路江邊上遇到了包小毅和周建雪兩人,他們兩個人正吵吵鬧鬧,氣喘籲籲,互相埋怨。


    “你們兩這是打哪來啊?哈哈。”劉磊看著他們兩人狼狽的樣子,沒心沒肺地笑著。


    包小毅還是老樣子,穿了一件棉襖,看起來更臃腫了,戴了頂帽子,連耳朵都被罩住了,頗有十月寒冬,我自巋然不動的樣子。周建雪一如既往的單薄著,凍得嘴唇發白,麵色通紅,被這江邊刺骨的寒風一吹,縮了縮身子,就差直打擺子。


    包小毅深唿吸口氣,舒緩了一下劇烈喘動的胸口,頗為埋怨地道:“我在百花台的站台遇到老周,他說也是來參加咱們聚會的,我不知道你們約好的地點在哪裏,他說他知道,結果帶著我從百花台一路上了平伍公路,穿過嚴家灘大橋,特麽差點上了市裏的大巴,好在我還有點印象,覺得右邊個拐彎有點像濱江路口,就拉著他下了汽車,不然我們現在應該就已經到市裏了。”


    蘇燦等人看的是一愣一愣的,麵麵相覷。


    最後還是劉磊開口了,他笑得肚子都疼了,眼淚都差點笑出來了,“哈哈哈哈,老包子,你難道不知道老周是一個大路癡嗎?我們都不敢讓他帶路的,生怕給我們帶到其他地方去了,你可倒好,真有勇氣啊,佩服你!”


    周建雪“哼”了一聲,被寒風凍得通紅的臉蛋一臉悻悻的味道。


    “我擦!你個大坑貨!沒想到我八卦之王今天居然在你身上栽了一個大跟頭!”包小毅氣得差點昏厥,手指頭在顫抖,他自號八卦之王,手下狗仔一堆,各種學生和風流人物的秘密對他來說簡直都不算什麽,沒想到居然栽到了周建雪的身上,不知道他是一個路癡,還眼巴巴的叫他帶路。


    蘇燦他們笑罷,一起往界山廟出發。


    一路上包小毅興奮的說著話,話題很活躍,這是一個話嘮,哪怕是沒人和他說話,都能夠一個人自言自語喋喋不休,而有了劉磊和周建雪搭話以後,更是火上澆油,一發不可收拾。


    “包小毅你嘰嘰喳喳的比女生還吵!”李芸抗議。


    包小毅翻白眼道:“我這可是憋死了,好不容易遇到了你們,你總得讓我說些話吧?”


    “行行行。”李芸敗退,她也不敢和包小毅頂嘴,這家夥可是八卦之王,到時候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暴出自己的糗事?


    程可淑哼著歌曲,蘇燦和她並肩而行,靜靜的傾聽,旁邊的人微微笑著,時光在這一刻不曾變,恍然還有種是高中踏春遊的錯覺。


    其實他們還算是幸運的,至少現在還在讀大學,還在大學的象牙塔中。


    等到大學畢業以後,才真是集體告別純真年代,變身為渾身武裝了生存本領每日疲於奔命的社會中流砥柱。


    一個個西裝筆挺,打著領帶,精英驍楚,出沒於上流社會中,偶然路過夜幕下的大排檔,望著那一群歡聲笑語的學生,驀然迴首,也會感慨一下,最後緊了緊衣領,恢複漠然神色,步履匆匆而過。


    望著那澄澈的江麵以及不遠處的浮橋,蘇燦側過腦袋,看了一下程可淑那微翹弧度的臉龐,低語道:“幸福就是貓吃魚,狗吃肉,奧特曼打小怪獸。”


    程可淑忍俊不禁“噗哧”一笑,“那你的幸福呢?”


    “我的幸福就是你。”


    程可淑慣例性的眨了眨眼,心裏充滿甜蜜地搖搖頭,“不止,還有你的家人和朋友。”


    於是蘇燦更握緊了她的手。


    昔有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宛在水中央。


    愛我所愛,惜我所惜就足夠了。


    蘇燦他們來到界山廟道路山腳下,臨近年關,拜神的香客也越來越多,山頂廟宇眾多,香火旺盛,煙霧繚繞,還伴隨著鞭炮聲和衝天而起化作飛灰破碎的煙花。


    “羅曦她們應該在山腰上吧,我們先買點敬神用的香。”他們商議了一下,在路邊買了點香和燒的紙就上山了,山路不是很陡,但有點狹窄,而且人群湧動,都是來拜神的,所以有些擁擠,劉磊蘇燦等幾個男生把女生護在中間,這樣就不用擔心被擠來擠去了。


    在一座求子觀音廟宇下,蘇燦他們終於看到了羅曦和陳素素,兩人臉蛋撲紅撲紅的,大概是山腰處寒風凜冽有些凍人。不過她們看到蘇燦一行人也很高興和興奮,能夠見到如此多的高中同學,這讓在大學裏麵帶著麵具生活的她們都感到一陣很熟悉的親切感,不由得有些熱淚盈眶。


    羅曦兩人算是上了大學以來最沒有改變的兩人,給大家的印象還是高中時代的模樣,羅曦純真,陳素素怯生生。


    羅曦既有些興奮而又有些忐忑。


    陳素素倒是有些激動,在高中時期那個圈子裏麵,她大概算是最沒有存在感的人,毫不起眼,但蘇燦程可淑他們還是將她容納到那個圈子,一起玩耍一起聊著自己卑微的理想,甚至在失落的時候,程可淑也會過來安慰她。


    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高中時代這一群沒心沒肺的人,連午夜做夢都夢到了,那還是高三那個兵荒馬亂的時期,大家都遊離在黑色生涯中惶惶不安,在某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在校園林蔭的長椅上,大家一起悠閑地暢談遙不可及的夢想,給她足夠的勇氣去拚搏去挑戰高考這座獨木橋。


    懷念那個曾經聽程可淑吹笛子一下午的場景,懷念白雲蒼狗下那個白襯衫男孩靦腆的微笑,懷念好多好多的事情,或許當時還不覺的有什麽,隻有淡淡的幸福,但是當自己步入大學以後,麵對集體帶著麵具的大學室友,忽然覺得曾經的那種悸動與感覺真的找不迴來了。


    當蘇燦通過羅曦告知陳素素來參加這次同學聚會的時候,她眼淚幾乎要湧出眼眶。


    所以當陳素素見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同學,下一秒就熱淚盈眶了。


    所有相遇都是一場久別的重逢。


    至此,蘇燦他們高中生涯那朋友圈子裏麵的人除了尚不知消息的君耀外,基本上都已經差不多聚齊了。


    不過蘇燦目光望向遠方,有些的出神的想到了一個女孩,仿佛在一瞬間出現在他的麵前,隔著花海眺望,轟轟烈烈,最終的結果還是湮沒在人海之中,歸於平凡了嗎?


    蘇燦心裏暗想著,“她迴來了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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