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很喜歡小城的時候,那大概是在春天的梧桐發芽時,夏天的風吹散熱氣時,秋天的雨飄搖時,冬天的繁華在夜裏永不凋零時。


    她喜歡小城的四季分明,有一定的溫度和濕度,不會太冷,也不會太熱。


    換季提醒蘇小小,時間正在向前,你不是一無所有,你還有背心與短裙,羽絨與圍巾……在那不斷變換著裝的過程中,你忙不迭失的與過去告別,告別的速度很快很快,很多朋友匆匆而來和你見上一麵,在永遠陽光溫吞光線的教室裏麵揮手說著拜拜,也許一別就很多年不見。


    但在那覆蓋落日黃昏的廣場上一別,那哭著笑著親吻他臉頰的一刻,卻是如此的平凡而渺小,平凡到像小城某個未至的夏天,你們在街道的公交車上相遇,還以為明天會見。


    那一晚上蘇小小和蘇燦聊了很多,有不算刻骨銘心但一直念念不忘的小事,小到用口香糖寫的信,小到如同普通女孩跟自己喜歡的人說的家常念叨,你知道的,我喜歡你的念叨,像家人一樣關心我,那會讓我有種很心安的感覺。


    後來呢?兩個傻瓜聊了很久,聊到頭頂星夜絢燦,繁星如霜,遠處那原本孤單地燈火輝煌的森海大廈都變得溫暖起來,綠色的熒光連成了海洋,螢火蟲般在銀幕前飛舞,對麵是來來往往的人群,窸窸窣窣的說著話,或者匆匆地漠然瞥一眼又繼續低下頭前行,偶爾也會有男生好奇的眺望一眼那個四野絢婷的女孩,但終究沒有勇氣上去搭訕,你永遠也無法了解下一秒究竟是什麽樣子。


    王婷靜靜地挽著蘇小小的手坐在她旁邊,沒有說話,輕輕的,聽著兩人在說話,眼眶似乎有點濕潤了,鼻梁也有點酸酸的,緊緊的盯著蘇小小開心的模樣,似乎讓她想起一些什麽,卻又什麽也說不上來。


    這模樣仿佛很多年就在她眼前出現了一樣,似曾相識,也好像從未發生。


    聊到後來,很多很多的話想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蘇燦就說:“你唱歌給我聽吧,好久沒聽了。”


    蘇小小點點頭,白皙的手婆娑著摩托羅拉手機,沉重的唿吸透過古董一般的手機傳入到遙遠的另一端,往事在飛揚,怎麽能輕易忘記?她輕輕地哼起歌來,腔調略帶傷感。


    王婷輕歎一聲,那些燈火輝煌的大廈,那些窸窸窣窣的人群都有些模糊了,成為了當下的幕布板。


    春天的花開秋天的風以及冬天的落陽,憂鬱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經無知的這麽想,風車在四季輪迴的歌裏它天天的流轉,風花雪月的詩句裏我在年年的成長。。。發黃的相片古老的信以及褪色的聖誕卡,年輕時為你寫的歌恐怕你早已忘了吧?


    過去的誓言就像那課本裏繽紛的書簽,刻畫著多少美麗的詩句可終究是一陣煙,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改變了兩個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的青春。啦啦啦啦啦啦,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改變了我們,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的青春。


    王婷聽完差點落淚。可是蘇小小卻很開心,也許是因為和喜歡的人終於說話了,也許是心裏那一絲絲悵然也消失了,也許有更多種可能。


    蘇小小和蘇燦說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有說高考以後想去哪裏?又有說:“蘇小燦你是個很聰明的人,你應該多把心思在學習上麵去,考一個好的大學,不僅為父母,也為你自己,程可淑,還有很多很多關心你的人。”當然蘇小小在心裏麵也默默的加了自己。


    蘇燦很多事情都答應了,就像一個大人許諾著小孩子的承諾。


    蘇小小說,“既然你不想去外麵上大學,那我就爭取考迴星城,這樣就能夠離你更近了。”


    蘇燦點頭,“好。”


    其實蘇小小的父親蘇解東帶她到魔都上海來,就是為了讓蘇小小能夠讀一個好的大學,要是讓他知道他的寶貝女兒居然想要讀迴去,不知道該做何想法?


    也許喜歡一個人總是那麽奮不顧身,不遠千裏迢迢。


    期間蘇燦也說到了李蕾筱,說她真的很想很想你。


    蘇小小沉默了一下,那個陪她嬉笑怒罵走過半個高中的女孩的笑容,似乎在她腦海裏麵一閃而過,然後輕輕的問她的情況。


    蘇燦對蘇小小的這個朋友也不是很清楚,主要還是兩個人不在同一個樓層,而一般來說隔了一個樓層就相當於隔了一個世界,他就最近知道的一些事情和蘇小小說了,比如李蕾筱有了一個新的女性好朋友,還談了一個男朋友,嗯,看兩人親密的模樣應該沒錯吧。


    蘇小小低噢了一聲,說:“那個人我知道,以前還沒在一起呢,沒想到哦……”她沒有再說下去了。


    蘇燦又說了很多熟悉的同學,但是在現在來看,很多人都已經陌生了,而所過去的時間才不過一個寒假加不到一個學期,原來時間真的可以衝淡一切,一切都物是人非,蘇小小心裏想著。


    蘇小小道:“我想聽你講故事。”


    蘇燦有點詫然,不過想了想,還是慢慢地道:“小時候,猴子想要月亮,也知道月亮不在水裏在天上,所以猴子想做齊天大聖,有一朵一個跟頭十萬八千裏的筋鬥雲乘著他去摘月亮。。。。可後來才知道,猴子有很多,齊天大聖卻隻有一個。”


    蘇小小認真的聽著,輕輕的唿吸從手機裏麵傳出來,很靜謐。


    蘇燦頓了頓,語氣有些低沉,“猴子想和月亮說對不起,因為他沒有成為她的齊天大聖。”


    蘇小小這邊沒有說話,兩人又一如既往地默契起來。


    直到許久,蘇小小才低聲道。“好晚了,你明天還要上學,掛電話吧。”


    “恩。”


    “再見。”


    “再見。”蘇小小慢慢的將電話掛斷了,雖然她還是有那麽一點不舍,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已經很晚了。


    王婷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什麽叫相愛相殺,兩個或許注定沒有可能的人,對於她來說是沒結果的修行,對於蘇曉燦呢?是平行世界的喜怒哀愁,互不關己,默然施行。


    蘇小小從石椅上長身而起,迴眸中王婷盈盈一笑,“或許我應該更努力才行。”


    “嗯,加油。”王婷知道蘇小小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堅強,堅強到令人心酸。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森海大廈的人潮裏麵,那個穿越花海,四野絢婷的女孩,最終的結果也許是湮沒在平凡的人海之中,也許又如璀璨的繁星熠熠發光。


    總之,一九九九年的蘇小小在默默的前行,迎著風花雪月不斷奔跑,隻為追尋到蘇燦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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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去南嶽衡山爬山了,國慶節去爬山腦袋應該是被門夾了,到處都是人,結果還弄到晚上一點才迴家,所以昨晚也沒有更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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