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時候是許有容和小結巴兩個人,迴來的時候卻隻有她一個,不用想也知道許有容是出事了。


    所以,當小結巴在我背上寫下“出事了”三個字時,我一點都沒覺得意外,但卻非常擔心許有容,忙低聲問道:“有容怎麽了?”


    聽到我的話後,小結巴的眼中閃過一絲了複雜的情緒,她對著搖搖頭,然後比劃了一下睡覺的手勢,我問她是不是要迴家說,她點頭,接著我就帶她去了陳強家。


    迴到陳強家的時候,王大鵬和陳強都很意外小結巴會迴來,也意識到了什麽,忙問我是不是許有容出事了,我點點頭,讓陳強去拿紙筆來,一邊說道:“小結巴,有啥想說的,你就寫出來。”


    小結巴點點頭,可拿起筆後,卻始終沒有下筆,我看她似乎在擔心什麽似的,就問了一嘴,可她卻搖頭,最後在紙上寫道:“想救許有容,就想辦法進蛇窟子,她被關在裏麵了!”


    當時我就愣了,忙問道:“誰幹的!”


    小結巴搖頭,但我能看出來,她明顯是知道的。


    我皺眉道:“有容都已經被關進蛇窟子了,你還有啥好猶豫的,告訴我!”


    小結巴還是搖頭,眼淚都要流出來的樣子,一邊寫道:“她暫時沒有危險,我們現在要做好進入蛇窟子的準備。”


    其實我還想繼續問的,但看到小結巴的樣子,我就知道她不會說,即便是逼她也沒有用。


    說實話,長這麽大,許有容是我喜歡的第一個女人,甚至可以說,我已經把她當成我的結婚對象了。雖然這樣說顯得很幼稚,可當時我並沒有經曆過感情,所以在我的理解中,認定了一個女人,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現在她出事了,我是真的急的不行,好在小結巴說她暫時沒有危險,否則我恨不得現在就衝進蛇窟子。


    王大鵬和陳強過來安慰了我幾句,然後就出去了,說是要打探一下省城那群人的消息,是怕他們跟蒙麵人走到一起。看我們心裏都很清楚,省城來的這群人裏麵,鷹鉤鼻和金絲眼鏡屬於那種很會見風使舵,而且基本沒啥底線的人,但他們的本事似乎是最強的,所以剩下那些人都聽他們的。


    而村裏現在的情況,一方是我們,一方是蒙麵人,誰強誰弱,這並不需要多說了。


    所以,即便我們有心阻攔,但省城那些人,十有八九還是會跟蒙麵人扯到一起。


    不過現在我也不想那麽多了,隻想救出許有容,然後趕緊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沒過多久,外麵有人敲門,我過去把門打開,看到一個穿著西裝,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說實話,他看上去一點都不像陰陽先生,反而很像社會的精英人士,不僅斯文,而且看著很幹練。


    我看是他,有些意外的問:“你咋來了?”


    金絲眼鏡衝著我笑了笑,他的笑容顯得他很隨和,可我又能看出,他的笑容隻是在表現他自己的休養,就是那種哪怕是遇到乞丐他也會這樣笑,但卻不是真的和善的感覺:“認識下,我叫周允禮,咱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呢。”


    看著他伸出手要跟我握手,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他握了一下,然後繼續問道:“你沒事兒肯定不會來找我,啥事說吧?”


    周允禮笑著說道:“外麵冷,不準備請我進去說嗎?”


    家裏除了我,還有小結巴在,她能召鬼仙,所以我還真不怕周允禮,就讓他進來了,他跟進來後,似乎沒有嫌棄這屋裏髒的意思,踢掉了皮鞋就上了火炕,一邊搓著手,一邊說道:“楊老的事情,你也別怪我們,畢竟我們都是有家有業的,肯定會先為自己考慮。”


    我皺眉道:“為自己考慮,你們就可以隨便誣陷別人?”


    周允禮卻是搖搖頭說:“周易,據我所知,你也在外麵工作幾年了,也應該清楚,自私是人的本能。而你對我們來說,隻是一個陌生人,雖然誣陷你會讓我們有那麽一點愧疚感,可跟自身的利益比起來,這不算什麽。”


    其實我心裏很清楚,每個人其實都是自私的,就拿我來說,當初我明明知道許有容和小結巴之間是有什麽問題的,可我因為許有容,所以就沒有多問過。


    所以,我點頭表示讚同,說道:“那你現在來找我,就一定是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吧。”


    周允禮點頭說:“今天有蒙麵人來找我,目的是讓我們解開佛頭下的封印,許諾給我們蛇窟子內的好處。”


    我看他話裏有話,就問道:“那你來找,就是說你還沒答應他們?”


    “是的。”


    周允禮拿出一包煙,給我遞了一支,自己點了一支,一邊說:“那些蒙麵人在你們村謀劃了幾十年,先是做人骨佛珠,後來又製造怨屍,導致村子怨氣遮天,現在又要利用佛頭下的邪煞之氣,目的就是把全村人殺死,煉出一個能進蛇窟子的怪物。可以說,這些人已經沒有底線了,跟他們合作,是與虎謀皮,最後不會有好下場的。所以,我得給自己安排個後路。”


    我沒有抽他給我的煙,而是在手裏擺弄著,漫不經心的問:“我就是你的後路?”


    周允禮點頭,說道:“蘇繡告訴我,你爹在村裏藏了三世善人的手骨與眉骨,是為了讓你湊齊人骨佛珠,但你似乎沒有辦法找到,而我卻能幫你找到。”


    我有點激動了,忙說道:“找到之後,我要幫你做什麽?”


    周允禮神秘一笑,看了一眼習慣性縮在角落的小結巴,說道:“你這朋友很特殊,她有能占據軀殼的能力,我們可以……”


    接著,周允禮給我說了一個有些瘋狂的計劃,可說實在話,我不可能信任他,但我卻非常想嚐試這個計劃。


    或者說,我就是想賭!


    這個計劃分為兩個部分,首先我們要湊齊人骨佛珠,周允禮說這很簡單,難的另外一部分,可雖然難,一旦成功,主動權就會立刻到我們手裏了。


    來不及跟王大鵬和陳強商量,我立刻點頭答應了,並且說:“咱們先小人後君子,我可以實話跟你說,我隻想救許有容,其他什麽都可以不要,但如果你騙我,拚了命我也殺了你!”


    周允禮依然笑的和善,說道:“放心,我這人最有自知之明,知道什麽東西能要,什麽東西不要碰,比如說蛇窟子裏的東西,你送到我麵前,我都不會要。”


    簡單的跟周允禮談過之後,我們算是達成了協議,而且立刻就行動了。


    我給小結巴找了件帶帽子的大衣,然後帶著她一同出去。


    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去,再加上有霧,所以可視度很低,為了不引人耳目,我們連手電都沒敢打,等於是摸著黑在走。


    不過,周允禮似乎並沒有受到黑暗的影響,他拿出一個羅盤,在推算之後,指了一下村衛生所的方向,說道:“在那麵,肯定有三世善人的手骨或眉骨。”


    我好奇的看了看他手裏的羅盤,古黃色的羅盤看著很有歲月感,而且個頭不小,似乎有幾十圈那麽多,上麵密密麻麻寫著小字。這東西我是一點研究都沒有,現在我們又是合作關係,所以我也沒客氣,直接問道:“你這羅盤咋這麽多圈,感覺比別人的多呢。”


    “糾正一下,不叫圈,叫層。”


    周允禮很有耐心的說道:“我這是祖上傳下來的羅盤,共有六十四層,但我最多能用二十層。”


    我點點頭,說道:“才二十層啊,剩下的不都是擺設了?”


    “二十層,已經很多了……”


    周允禮這次有些不高興了,可也隻是一瞬間,隨後就又解釋道:“現在那些看風水算命的先生,能用一層就算不錯了,會用個三五層的,就已經是好先生了。”


    說到這裏,周允禮算是詳細的跟我介紹了一下他自己,他不是東北人,這點我知道,因為口音就能聽出來,而他來東北發展,其實算是來避難了,是因為他在南方惹了不能惹的人。而他們家,似乎往上好幾代,都是那種不出世的風水大家,所以破四舊的時候並沒有被波及到。


    後來,到了他這一輩的時候,他們家才算出道為人看風水,他就是因為給人卜了一卦,才得罪的人。


    “到了。”


    當我們走到衛生所的時候,周允禮忽然停了下來,我湊過去看了下羅盤,發現指針是指著衛生所的,但指針卻不是很穩,像是在顫抖一樣,他詫異道:“我記得孟老仙姑在裏麵休息,照理說這裏不會有危險啊?”


    我皺眉道:“有危險?”


    周允禮點頭,一邊掐指推算,又看了看羅盤,說道:“而且就是孟老仙姑有危險,咱們進去看看。”


    別人我可以不管,但孟老太是許有容的外婆,我不能不管。


    想著,我們三個就已經衝了進去,我一馬當先踹開了衛生所的屋門,就看到屋內一片混亂,身上閃爍著金光的王大鵬正在跟孟老太的黑色鬼將戰在一起,另一麵蘇繡卻是已經繞開了曾經攻擊過我的長發鬼仙,一刀就刺向了孟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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