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車內的氣氛十分的凝重,兩個人之間都沒有任何的交流。


    終於,唐爵打破了這份寧靜,“你去教堂做什麽?”


    喬芷蘭視線一直落向窗外的,唐爵說什麽都裝作沒有聽到一樣。


    唐爵看了她一眼,見她絲毫沒有要理會自己的意思,無奈的扭頭看向正前方,繼續開著車子。


    車子最後停在了童婉茹的小區樓下。


    喬芷蘭說了一句,“謝謝。”便準備下車。


    手臂被一隻寬大的手掌握住了,喬芷蘭扭頭看向唐爵。


    淡淡的目光與那雙深眸對視著,那一眼觸動了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芷蘭,我送你一套房子。”


    心目中的那一觸動在這話之下化為了烏有,他把她當成了什麽,送她一套房子?讓別人都以為她是他在外麵的金絲雀嗎?


    強忍著心中的酸楚,說著:“謝謝,我有住的地方。”


    唐爵抬眸看了一眼車窗玻璃外的小區,“你指的是這裏?童婉茹的家,你真傻。”


    喬芷蘭無言,自己是傻,傻到去找他救自己的父親,結果呢!自己的父親不明不白的死於獄中,而她更是無能力去幫自己的父親查清楚真相,就這樣將自己的父親葬於外地。


    落葉還要歸根,而自己的父親卻死了還要遠行。


    這都是因為他,信誓旦旦答應自己要救自己的父親,結果呢!他倒是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自己的父親卻還是搭上了老命。


    “我是傻,傻到以為你隻是一時慪氣說不救我的父親,可是現在呢!我們喬家已經家破人亡了,想必這也是你想看到了的結局。也是,我差點忘了,你們唐家不也是想要成為霸主嗎?我父親死了不是正好合你們的意嗎?”


    “唐爵,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聽見沒有。”此時,喬芷蘭的心有多疼隻有她自己知道,那種撕裂心扉、鑽心的疼是任何人都無法體會到的。


    而這一切都是來源於唐爵。


    “你還能夠看在我們曾經是夫妻的份上,請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唐爵眉心緊擰著,抓著她手臂的手用了幾分力道,咬牙切齒的說著:“芷蘭,你知道童婉茹是誰的女兒嗎?”


    “怎麽?你又想拿著婉茹的身世威脅她?還是我?”


    唐爵看著絲毫不聽自己好好說話的人,心底一股火衝了上來,“你知道她的父親是誰?難道你不用腦袋想想嗎?段浩海,喬偉雄去行賄的人是誰?就是段浩海,為什麽會被抓,你覺得真的隻是意外,巧合?”


    唐爵突如其來,毫無預兆的話,給了她當頭一棒。


    意思是,自己父親行賄的事情是有人故意泄露害自己父親被抓嗎?


    那個人會是誰?


    是段浩海嗎?


    喬芷蘭眉心擰在一起,有濕濕的東西布滿在眼球之中,脖子上的青筋凸了起來,不敢相信的問著:“你的意思是,段浩海舉報的我父親向他行賄?不,怎麽可能,誰不想得到更多的錢,為什麽他要去舉報,不會的。”


    她不想將這些事情聯想到段浩海的身上。


    婉茹,婉茹和段浩海是血親,她不想把事情拖連到婉茹的身上。


    “你很聰明,其實你可以猜到的。你讓童婉茹也幫你查事情,為什麽一點進展也沒有?你那麽聰明肯定可以想到是為什麽?”


    “不,你不要說了。”喬芷蘭狠狠的抽迴自己的手,立即推開門下車。


    唐爵看著朝小區裏麵跑去的人,眸色暗沉下來。


    抱歉,他不得不才將這些事情說出來,慢慢引導著喬芷蘭。


    -


    喬芷蘭一路小跑進去,最終蹲在小區的一角,眼淚簌簌的滑落。


    不,她不相信。


    莫家是這樣。


    現在難道連段浩海也是那些事情中的參與者嗎?


    她做不到原諒,哪怕婉茹與那些事情無關,但看到她,她也會想到那些事情。


    段浩海畢竟是她的父親。


    不,她不能夠被唐爵的三言兩語自亂陣腳。


    不知過了多久,喬芷蘭渾噩的迴到公寓。


    童婉茹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立即詢問著:“你怎麽了?是不是唐爵又來找你了?”


    喬芷蘭一雙猩紅的眸子盯著童婉茹看了片刻,如果唐爵說的事情是真的,她該怎麽辦?


    童婉茹是自己最在乎的朋友,也是與自己共患難的朋友。


    她真的要舍棄。


    喬芷蘭伸手抱住童婉茹,童婉茹被她的舉動嚇到。


    “你怎麽了?”


    喬芷蘭一言不發,她怕自己會失控,會崩潰。


    先是莫紹謙,後是童婉茹。


    她怕自己會失控到無法控製的地步。


    “芷蘭。”


    晶亮的眼淚從喬芷蘭眼眸中滑落,喬芷蘭抬起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緩緩鬆開她,努力壓抑著內心早已經崩潰的情緒,說著:“我有點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童婉茹見她確實是情緒不是很好,說著:“好,快去吧,別把自己累著。”


    喬芷蘭越過她朝房間走去。


    童婉茹總覺得喬芷蘭有些不對勁,有些怪怪的,又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了。


    她雖然八卦,但有些事情喬芷蘭不願意說的,她也不會去追問。


    好朋友之間也需要保持一定的空間,有屬於自己的小秘密。太透徹了,等到一些事情發生隻會或許會成為一輩子的陌生人,乃至是仇人。


    喬芷蘭進了房間,身子伏在被子上,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般不斷的滑落。


    她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辦?難道去大聲的質問童婉茹嗎?問她是否早已經知道自己父親的事情與段浩海喲喲關係?


    她與童婉茹相視多年,對於她身世的事情或多或少她都清楚。段浩海雖然是她的父親但對她從未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職責。


    在段浩海的心目中,權勢地位永遠高於他過去所犯下的過錯,現在他選擇的是將這些事情掩埋。


    而童婉茹也就是他光輝道路上的汙點。


    所以,她怎麽能夠將事情的過錯都歸咎於童婉茹的身上,哪怕她是段浩海的女兒,她也不能夠這樣。


    莫紹謙和童婉茹是不一樣的。


    雖然都是親生子女,但養育與遺棄有著很大的差別。


    這樣想著,喬芷蘭便漸漸的想通了。


    自己父親已經離開,也讓逝者安息吧。


    -


    翌日,喬芷蘭為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心裏開導,將自己心底擰在一起的結打開了。


    從臥室出來,童婉茹做了豐盛的早餐留下了紙條,芷蘭,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要開開心心的,我先去律所了,記得把早餐吃了。


    喬芷蘭看著溫馨的話語,暖暖一笑。


    隨手拿起麵包咬了一口,但怎麽覺得她們有種基情所在。


    吃了早餐,喬芷蘭去了工作室,開始一天忙碌的工作。


    現在她需要盡快將楚淺的別墅設計完稿,交稿之後就可以開始著手準備離開的事情。


    這個地方她已經沒有什麽留戀的了,換一個新的地方生活也是不錯的選擇。


    喬芷蘭為了慶祝自己馬上就要結束這邊的工作了,還特意去蛋糕店買了一個蛋糕,準備迴去與童婉茹慶祝一下。


    一路上,喬芷蘭都是笑顏如花,走在小區的樓下,喬芷蘭便看到不遠處站在的兩個人,背對著自己的身影很像童婉茹,喬芷蘭便停下了步伐站在一邊,隱隱聽到童婉茹好像與對方在爭吵,喬芷蘭定眼一看認出對著自己的男人是誰?


    不知是否是心裏在作祟,喬芷蘭迅速站在了一棵可以躲避的樹後,豎起耳朵聽著兩個人的對話。


    “我說了,不要來找我,難道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這個城建局局長還有一個私生女。”


    “婉茹。”


    “有什麽話就請快說。”


    段浩海的心在隱隱作痛,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女兒好,但似乎他做的一切在她的眼中卻是什麽都都不是,甚至對自己有的隻有厭惡。


    “婉茹,我想說的還是那句話,現在喬偉雄已經死了,你也別再參和那些事情了。聽說現在你還和他的女兒住在一起,都是爸爸的錯,讓你為難了。”


    喬芷蘭聽到段浩海的話,臉色驟變,自己父親的事情與他還真的有關係。


    童婉茹冷笑著:“你現在才知道讓我為難了,早前你幹嘛去了,你知道嗎?就是你的行為讓我都無法麵對芷蘭,我和她是多年的好朋友,而且喬叔叔還幫助過我,你現在說這些還有意思嗎?我告訴你,沒有了。”


    她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盡量去彌補。有時候她甚至恨自己,為什麽會是段浩海的女兒,為什麽要讓她處於兩難的處境之中。


    “對不起。”


    “你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對不起可以了解的。”


    “婉茹,這一點你錯怪爸爸了,他向我行賄,我有權檢舉。”


    童婉茹嘴角扯得很大,真是搞笑,別人向他行賄他都接受了,偏偏喬偉雄去,被他檢舉了。


    這是要體現他的清正廉潔?


    “那我是不是該稱讚一下段局的清正廉潔?”


    如果他是清正廉潔的就不會有把柄被溫旭然抓在手中,而她也不會和溫旭然有瓜葛。


    童婉茹是一個嘴硬,心卻很軟的人。


    在第一時間得知溫旭然手中有段浩海受賄的證據時,她立即去找他,而她也很搞笑,自己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卻幫他、護他的一切。


    “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婉茹。”


    “走啊,難道你想讓我告訴你的妻子、你女兒,你還有一個私生女嗎?”童婉茹大吼著。


    她其實也不否認段浩海對她的好,她能夠這麽年輕擁有自己的律所、房子、車子,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段浩海。


    現在她律所的合夥人其實她是知道的,隻不過是段浩海找的一個托而已。


    可就算他做的再多,自己也無法原諒他曾經對自己母親做的事情。


    一個剛踏入社會的大學畢業生麵臨欺辱,有了身孕迴到老家遭受白眼,最後患上嚴重的抑鬱症自殺了,這一切都是他親手造成的。


    一個衣冠楚楚、受人尊敬的局長。


    簡直是道貌岸然。


    段浩海被童婉茹過激的言語驚嚇住,忙說著:“你自己照顧好自己,爸爸先走了。”


    在段浩海與她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童婉茹眼淚簌簌從眼眶中滑落了下來。


    他還是舍棄不下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受人敬仰的地位、人人羨慕的模範夫妻,還有一個在國外留學的女兒。


    她在他的眼中不過就是一個累贅而已吧。


    若不是他還有一點良知,心底還有一份對自己母親的愧疚,他恐怕會躲得遠遠的。


    喬芷蘭看著童婉茹朝公寓樓走去之後才從樹背後出來。


    本說服自己放下的事情,再一次聽到確切的答案讓她要怎樣選擇。


    難道還是要自欺欺人,這些事情與段浩海無關嗎?


    而事實是與段浩海有關,並且自己的好朋友也知道。


    童婉茹隱瞞了真相是為什麽,難道是為了自己,不是,是為了她的父親段浩海。


    唐爵說的沒錯,她傻,真的很傻。


    友情在親情麵前什麽都不是。


    血親關係,哪怕之間隔著仇恨也會被時間消磨掉。而友情呢!沒有血緣維係,什麽都不是。


    一旦發生了利益糾葛終究會毀於一朝。


    乃至一輩子也無法挽救。


    或許她和童婉茹也是如此吧。


    迴到童婉茹的住宅,喬芷蘭將手中的蛋糕放在餐桌上,童婉茹正在準備晚餐。


    喬芷蘭沒有說話,直接進了房間,矗立了一會兒,喬芷蘭拿出自己的行李開始收拾東西。


    她做不到,知道了那些事情還和婉茹同住一個屋簷下。


    行李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拉著行李出去,正好童婉茹來喊她吃飯,看到她手中的行李愣了一下,說著:“芷蘭,你這是要做什麽啊!”


    “最近一直在你家麻煩你,挺不好的。”


    “哪有什麽不好的,我一個人住著還嫌悶呢!而且現在都晚上了,你出去住哪裏啊。”


    “我已經找好住的了。”


    童婉茹聽到她的話整個人一愣,總覺得喬芷蘭有事情,而且還與自己有關係。


    難道她是知道了什麽事情?


    猛然間,童婉茹想到了剛才傍晚的事情,是段浩海找自己的時候被芷蘭看到了嗎?


    應該不會,但這又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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