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哥心跳如擂鼓,像是要從嗓子裏跳出來一樣。

    他在心裏不斷告誡自己,對方是個男人,是男人!

    黎布看著吳哥紅-腫的唇,心裏有些煩躁,猛地貼近吳哥,親了上去。

    按理說在一個小時前,吳哥才被男人親過,那時吳哥掙紮不開,還能淡定自若的跟係統聊天,可見吳哥的心理素質還是挺不錯。而當黎布抱住他時,他整個人都僵住,而黎布吻他時,他連伸手都不能。

    終於,吳哥迴神推開黎布,狼狽的逃竄。

    他仰頭靠在浴室門上唿吸,看著鏡子中麵色潮-紅的自己,有些難堪,因為他起了反應。

    接下來的日子,吳哥不光要刻意躲著黎布,也要找理由拒絕蕭皓然的邀約。有家不能迴,有蛋糕店不能久呆,吳哥沒有事就四處晃蕩,找相熟的狐朋狗友喝酒擼串。

    蕭皓然堵了他很多次,吳哥也有些手足無措,按理說蕭皓然對他有好感有利於完成任務,可是腦海中閃過黎布倔強的眼神,吳哥就覺得頭疼,想把這類事先放上一放。

    於是吳哥說:"你要給我點時間。"

    蕭皓然很體貼的沒有在緊逼,而是每天采用發消息的方式和吳哥聯係感情。

    黎布又消失了,好像是他的矽膠胸出了點問題。

    對於他的離開,吳哥鬆了口氣,他感覺這段時間要被逼瘋了,心中有什麽東西噴薄欲出。

    吳哥瀟灑很長一段時間,他在與基友擼串時,基友喝的有些多,忽然雙眼一瞪,指著吳哥的鼻子罵道:"吳格,你個王八蛋!"

    吳哥怒:"草,才喝兩瓶啤酒就耍酒瘋。"

    那個濃眉大眼的基友忽然哽咽道:"你個沒良心的小王八蛋。"

    吳哥身子打了個冷機靈:"我可沒把你怎麽樣吧?"

    "你他媽敢!"基友瞬間又變臉:"你把黎小布害的有多慘,你知道嗎?"

    吳哥愣住,搖頭:"我幹哈拉。"

    "他要去做變性手術,他說你喜歡女人,所以他要變成女人,可我聽說他的醫生告誡,他的情況不好,手術很危險,成功率隻有百分之五十,另外一半可能是死在手術台上。"

    "他沒簽字,跑了迴來,我們以為他不做了。"

    "可他媽的一聲不吭的跑過去,一個人!"

    吳哥呆住:"這不可能啊,他一直表現很正常。"

    "你知道什麽?"對方幾乎咬牙切齒:"你有什麽好的,你從來都不關心他。他做聲帶手術後,傷到神經,一個月都聲音嘶啞,吞咽困難。他怕你發現,躲在外麵恢複才敢迴來。可你什麽都沒說,一個男人聲音變成女人的聲音,你居然都沒有在意,也沒有好奇!"

    "他隔一段時間就要去打激素,維持女性特征,你從來都不知道。"

    吳哥拋下還在喋喋不休的基友,向黎布的朋友打電話,詢問他在哪兒。

    被惡聲惡氣的嗆了幾聲,對方也趕緊說了,畢竟能夠拉迴黎布這條倔驢的隻有吳格。

    搜羅身上所有的錢,吳哥又打電話給自己老板,預支了一個月的工資,並請了三天假。直接買了飛機票奔過去。聽黎布的朋友說,那家夥為了省錢,買了硬座火車票,轉三趟火車,一共要坐二十八個小時。

    在火車上黎布還跟他們發消息,下了車,就沒有再迴過消息。

    吳哥下飛機時正是半夜,他沒有找旅館,而是立刻去找那家醫院。由於錢不多,黎布根本不能去國外專門的醫院,隻找了那種有條件的小醫院。

    所以,直到第二天中午,吳哥才找到那家醫院。他詢問護士黎布所在病房,這家醫院是私人老板開的,裏麵做的手術大多不正規,帶著各種隱私和見不得光的一麵。護士並沒有信他,而是給黎布打了個電話。

    得到允許,吳哥才被領入病房。

    這裏的條件不算很好,黎布住的是大房,有六張床,中間還加了兩張。因為是中午,大家都不在,隻有黎布一個人,他穿著天藍色的病服,坐在床上發呆。

    "醫生說要先輸液三天,他在給我申請血袋。"

    "我的對床也是做變性手術,他說他從小就想當女生,一直不敢實現,現在年紀大了,他媽催他談對象,他才積攢勇氣,向人借錢做手術。"

    吳哥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跟我迴去。"

    黎布

    眼中又出現那種執拗:"為了這一刻,我已經做了幾年的鋪墊。醫生說,我有一半的幾率會死在手術台上,那時我是有些害怕,所以我迴去見你。你果然喜愛女人的身體,不過是因為我多出了一個東西。"

    黎布望向自己的下半身,他語氣期盼,眼神卻茫然:"我把它切了就好了。"

    "反正這個結果,要麽是我變成女人,你就沒有理由再拒絕我,要麽我沒有成功死掉了,就沒有人再煩你。"

    他的話剛落下,就被吳哥又扇了一巴掌。

    黎布抓著吳哥的手,惶然道:"你不要嫌我惡心,我不想告訴你的,我本來想迴去給你一個驚喜。你先迴去,迴去等我好不好?"

    想必為了阻止他做手術,黎布的朋友們已經把話勸盡,這個男孩有多執拗,吳哥十分清楚,要不然在吳哥也不會容忍對方的糾纏這麽久。他想盡所有方法,還是被對方強大的毅力磨的沒有脾氣,任由對方施為。

    於是,吳哥閉了閉眼,沉聲道:"我喜歡男人。"

    黎布的臉色瞬間蒼白:"你騙我。"

    "我不騙人。"吳哥拿出手機,撥電話,打開擴音器。

    黎布知道吳哥的話多半是真的,他的眼淚毫無預兆的掉落下來,不是像從前一樣為了扮可憐博同情的哭泣,而是瞪大眼睛,淚水一顆一顆的往外冒。

    "你騙人。"

    他哆嗦著蒼白的嘴唇,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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