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秦時允勉強的對著被子裏的一坨說:"剛才是我誤會,有些衝動,真是抱歉。"被子裏一點動靜都沒有,秦時允一臉不爽的出去。

    周天見狀,拉開被子,臉色一頓,那孩子正窩在被子裏小聲啜泣,眼淚一顆顆往外冒。

    他立馬柔和語氣說:"他不是故意的,這事真抱歉,也是怪我沒有提前跟他說好。你的傷痛不痛,我來給你上藥。"他把對方從被子裏扒拉出來,拿出藥酒就給揉上。秦時允這廝下手太重,這孩子身上都是紅腫瘀傷。

    吳哥沒有說話,垂著頭,眼淚不要錢的往下掉。

    周天一直柔聲道歉安慰,可並沒有什麽轉變。倒是外邊的秦時允等的不耐煩,進來催周天趕緊去來。

    吳哥見秦時允又狠狠的瞪自己一眼,身上的敵意濃鬱,散發著惡念,他的眼淚掉的更厲害。他是靈體,這點小傷看起來厲害,睡上一覺就會恢複如初。可他並不是因為傷口痛而哭,而是因為心髒那裏難受,一抽一抽的發悶發脹,讓他眼淚止也止不住。

    他想問一句:阿允,為什麽你會打我,為什麽你要這樣看著我?我是靈芝啊,你忘記我了嗎?

    可他看見對方充滿敵意的眼眸時,身體瑟縮,害怕的不敢開口。

    周天被秦時允拖到客房去睡覺,房內隻有吳哥和溜進來的白圖。

    "靈芝不要難過了,你一哭我也想哭。"白圖變成人形,寬大的白袍綴著紅色的絲線,他的頭發是黑色,眼珠子通紅,倒是跟他原身一個顏色。

    吳哥抬起頭,眼淚摩挲的看向白圖,一看到他眼睛,忽然驚住,連哭泣都忘記:"圖圖,你的眼睛怎麽了,為什麽變成紅色,我記得以前你變人形是黑色的。"

    白圖摸鼻子,不自然說:"紅色也挺好看的。"

    "紅色感覺怪怪的,跟他們人類都不一樣,你還是趕緊變迴來吧,聽說人類有一種病就叫紅眼病,要是被人誤會你得病了怎麽辦。"吳哥迴道。

    兩人一來二去,話題都帶歪了。

    吳哥的心情也沒有剛才那麽沉重,隻是還有一些傷心,他抱著白圖說:"圖圖,怎麽辦,阿允不認得我了,他還打我。"

    白圖瞪著他的兔子眼:&quo

    t;他敢打你,我去打他。"

    吳哥這才笑了起來:"你可打不過他,十年前你就打不過他。"

    小兔子急紅眼:"那是我讓著他,他一個人類,我當然不能用靈力了。"

    "現在你也不能用。"吳哥嘟起嘴,盯著白圖說:"你不可以傷害他。"

    白圖扭過頭,悶悶說:"知道了。"

    第二天,秦時允看到沙發上蹲著的白兔,手賤上去就撩,結果被白兔一口咬住,死死不鬆口。秦時允用力一甩,白兔還是被甩下來,撞到櫃門上。

    "圖圖!"吳哥一出來就看見案發現場,衝過去抱起被撞的七葷八素的白圖。

    "哼!果然物似主人形,不是什麽好東西。"雖然周天隻是輕描淡寫的說對方跟他是普通朋友,以後兩人也是工作關係。可是秦時允才不信,他心裏斷定對方居心不良,趁機接機他跟周天。要不說之前還來找他,轉眼就跟周天搭上。

    吳哥不懂秦時允的意思,看白圖幽幽轉醒,他努力忽視那些惡念,小聲問道:"你還記得我嗎,我叫"

    "靈芝是吧,我知道。"秦時允心想,果然,看這個欲說還休的小模樣,這不開始勾搭自己了。

    吳哥很傷心,原來阿允認識自己,可他為什麽這樣對自己?

    秦時允也不想理他,哼了一聲就走了。他吃完早飯就去公司,離開前毫不留情的警告吳哥迴他的客房,不許賴在他房間。

    對於秦時允這種幼稚的行為,周天是又無奈又寵溺,他給秦時允係好領帶,就拍了對方一下,催促道:"快走吧,待會又要堵車。"

    秦時允彎腰偷了個香,才炫耀似的看了吳哥一眼,施施然離開。

    "還真是越活越幼稚。"周天搖頭失笑。

    吃完飯,周天見吳哥氣氛低落,想了想抱出幾本相冊,兩人窩在沙發中看相片。

    吳哥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情緒瞬間好起來:"這個小女孩是誰,哈,是你,長得真漂亮。"

    周天見高興起來的吳哥,想到這才是真正小孩子脾性。

    原來周天

    跟秦時允在小寶寶的時候就認識了,吳哥一張張看著照片,哭泣的小阿允,笑著的小阿允,光屁股的小阿允,不同年齡段的阿允。

    "真有意思,有這麽多相片,你們真聰明,知道要把這些記下來。"吳哥伸個懶腰,看完了,身子都僵硬。

    "再美好的記憶隨著年齡的增長都會慢慢模糊,隻有通過相片記錄,才能迴憶起那時的美好日子。"周天眼神眷戀的撫摸著照片。

    吳哥似懂非懂,開口問道:"如果十年前你見過一個人,你會認出這他嗎?"

    周天想了想,搖頭說:"大概不記得,如果是印象深刻,大約隻能想起有這個人,模樣也記不大清楚。不過凡事有例外,我的記憶力一向不太好,讀高中時初中同學忘了大半,讀大學又把高中同學忘記大半。"

    "喔。"吳哥失落的看著相冊,有張讓他很好奇。

    "這張真奇怪,你這是在幹什麽?"

    順著吳哥的手,周天抽出那張照片,笑道:"我小時候身體不好,經常住醫院,大概是十五年前,我得了場大病,差點死掉,醫生都說我活不了,可奇跡發生,我在治療中活了下來。這是我治療時的照片,是不是很可怕?"

    說完他又翻了翻,找出幾張照片:"這是我快恢複的時候,這是我要出院的時候,那一次我在醫院住了整整一年,每天看到的也隻有那些景色,所以照片拍的很少。"

    吳哥看了看,問道:"為什麽都沒有阿允,隻有最後出院這張才有他。"

    周天似乎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努力迴想:"那些日子我天天接受治療,清醒日子也不多,照片大多是我父母照的,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聽我媽說過,那個時候阿允去旅行了。"

    吳哥仔細看著照片,照片中的周天瘦弱病態,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現在的周天氣色紅潤,身體強壯,完全不像是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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