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鬆著,讓她抱著自己,用手捋順她的頭髮:“這樣的處理方式,結果通常是你還沒冷靜下來,我已經不能冷靜了。剛才在機場高速超速了,拿了駕照十幾年,還是第一次違規。”


    他的聲音很軟,有種無可奈何的味道。


    她用臉蹭著他的襯衫,好吧,這句話很受用……


    中午喬喬來吃飯的時候,她直接就定了公司樓下的貴州菜。


    兩個人進包房的時候,喬喬正在看菜單,抬頭一看是許南征立刻呆住,馬上站起來,眼睛水汪汪晶亮亮的。


    蕭餘和許南征都被嚇了一跳,直到坐下來,蕭餘才低聲問她:“你抽什麽瘋?感覺像看到多年失散親人,就差熱淚盈眶了。”


    喬喬捂著心口,輕聲道:“還別說,就這感覺。你懂什麽是感同身受嗎?我看到他站在你身邊,比自己結婚了還激動,”她邊說著,邊誇張地深吸口氣,忽然抽出紙巾,擦了下眼角,“太不容易了。”


    蕭餘啞口無言,撐著下巴看她,忽然也很感動。


    這就是朋友,誰說沒人會與你感同身受?那隻能說你沒真正的朋友。


    過了會兒,她才看了眼身側的許南征,忽然偏過頭吻了下他的嘴唇,本來很單純,隻想再逗逗麵前的傻妞,卻在離開的一瞬被他按住,想要說的話都被他直接壓在舌尖,咽了迴去。


    雖不是大庭廣眾,可麵前卻是個大活人。


    她幾乎是麵紅耳赤地推開,低頭咬住吸管。


    “不帶這樣的……”喬喬目瞪口呆,激動地嘩啦啦流眼淚,“再來一次,讓我照張留念。”蕭餘橫了她一眼:“剛才是徹底滿足下你,照相地不許。”


    包房門正被人輕叩了兩下,侍應生走進半步,低聲詢問是不是要點菜。


    “想吃什麽?”許南征這才翻開菜單,笑的很淺。


    喬喬癟嘴,拚命擦著眼淚,恨聲道:“來一盤láng心狗肺。”


    他微笑,問侍應生:“有láng心嗎?”


    “沒有……”


    “狗肺呢?”


    “沒有……”


    他滿意點頭:“那就泡椒ji雜吧。”


    ……這也太偷梁換柱了,蕭餘理智地保持沉默。


    “還想吃什麽?”他繼續看喬喬。


    “隨……隨便吧。”


    喬喬徹底沒氣兒了,咬著下唇看蕭餘,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給她發了條簡訊:這就是氣場啊,徹底壓過你的氣場,你完了。


    晚上在客房裏,蕭餘聽著喬喬嘰嘰咕咕說了很久,大意都是這半年來的失戀史。


    到兩點多她才從chuáng上坐起來:“許南征明天去天津,我要迴去睡了。”喬喬哦了聲,又立刻迴了神:“不是才出差迴來,又走了?”蕭餘拍了拍她的頭:“你以為是八點檔?商業奇才都沒事兒開著跑車滿世界溜達泡美眉,每天看兩眼電腦,公司股票就一路飄紅了?”


    喬喬抱著被子,躲開她的手:“你這話說給佳禾聽吧,她的男主角都是這號人。我的意思是天天見不到人,會不會很沒安全感?”


    “多少有些,”她坦言,“沒辦法,現在一個公司已經好很多了,還能常看到。”


    迴到房間時,他正在浴室洗澡。


    蕭餘走過去,悄悄掀開浴簾看他,水流一路從脊樑蜿蜒而下,沖洗著大片白色泡沫。他這麽多年堅持運動,身形始終在最好的狀態,修長筆直的腿尤其好看……她眨了眨眼,想起今天早上他說的超速的話,覺得渾身升溫,又不動聲色地放下了簾子。


    卻在收手時,被一把拽住了腕子。


    迴過頭,許南征渾身還淌著水,已經裹上了浴巾,安靜地看著她。


    因為空氣的濕度,純黑的眼眸蒙了層水光。


    她吐了下舌頭:“我錯了,我認罪。”手臂已經被他弄濕了,皮膚相觸的地方漸蔓延開很高的熱度,莫名心尖都有些發麻……


    “所以呢?”他的聲音浸在水霧中,曖昧難明。


    嘆,反正自家的,不吃白不吃。


    她終於轉身摟住他,像是小貓一樣貼上去,一下下地親著他的嘴角。雖然很有氛圍,但不得不承認,被水浸濕衣服的感覺,實在不是很舒服……


    直到他把自己抱進浴缸,她反倒是退開來:“我想了你這麽多天,好不容易等你迴來,你卻讓我氣了一整天。許南征同學,這麽下去我的心髒遲早會出毛病。”


    是誰說女人喜歡翻舊帳的?絕對的真理。


    許南征伸手撫過她的額頭,將已打濕的前劉海撥開,在燈光下看她袒露的五官:“這幾天,我一直很想你。”聲調忽然就軟下來,溫和的不像是他。


    蕭餘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法蘭克福水土真不錯,許南征變異了……


    他看著她的表qing,終於發現女人是徹頭徹尾的聽覺動物。


    對他這種自幼受老人家革命思想薰陶嚴重的,總覺得有些話太虛浮,說的太容易,反倒成了客套話。


    沒想到,臉皮果真是練出來的。


    難得說這種rou麻的話,他轉瞬又恢復了常態:“時差還沒倒迴來,剛和你說了一句話,就開始飆車追你。蕭餘同學,這麽下去我駕照遲早要重考。”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五章人群中錯過(1)


    沒想到準備了很久,母親一個詔令,她年三十就飛了香港。


    其實陸家祖籍在江蘇,但外曾祖父是住在舅舅家,所以老人家在的地方,自然就成了農曆新年大家聚的地方。


    下午休息時,一幫年紀小就混在清淨的二樓閑聊。陸家祖輩從商,隻有蕭餘的媽媽嫁給了軍人,她也因此從小在北京,和這些同輩的都不大熟,自然無話可說。


    比如現在,幾個老少女又在研究這個學位拿下來,接下來再讀什麽……都差不多二十□了,比自己還大幾年,世界卻單純的隻有讀書,然後再等著嫁人。


    她實在是cha不上話,隻有一搭沒一搭聽著,拿著手機出神。


    正是心不在焉時,就被人抽走了手機:“兩三年見你一次,竟還擺手機廣告的pose,”表姐嘆了口氣,“你媽說了,讓你去找她。”說完,又把手機老老實實遞給她。


    蕭餘如釋重負,收起手機,剛才下了樓就看見媽媽在拐角書房門口,對自己招了招手:“廖阿姨來了。”她愣了下,這大過年的,那個女超人還真閑不住……進了房,她看見廖阿姨撐著下巴,正開著免提打電話。


    而電話那頭,竟是許南征的聲音。


    她抬眼,看見蕭餘時,才微微一笑:“南南,你老婆來了。”


    廖阿姨是媽媽從小的朋友,自然對她和許南征都很熟悉,可猛地這麽說,卻還是讓她有了些不好意思,笑了笑,低聲打了個招唿:“廖阿姨。”母親就坐在旁邊,示意她過去,她這才走到書桌前坐下,繼續聽他們的電話。


    電話才開始了不久,她大意聽到是連鎖酒店項目。


    廖阿姨常年在巴西,算是當地商界很有名的女qiáng人。這次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找到許南征,她看了眼媽媽,忽然有了些明白,雖然嘴上不大同意,卻終歸是自己的母親……“怎麽樣?有興趣嗎?”廖阿姨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說實話,很有興趣,”許南征的聲音有些斷斷續續,信號似乎不大好,“趁這幾天假期,我們可以立刻談起來。笑笑?”


    蕭餘兩手撐著下巴,無奈道:“許總,chun節假期加班,按勞動法是要算三倍工資的。”


    話剛說完,電話就斷了……


    “他爺爺家信號一直不好,”她捧著杯子看廖阿姨,無奈道,“我們談吧。”


    “好,不過我們重點談私事,”廖阿姨靠在椅子上,看了眼始終安靜旁聽的人,才又去看蕭餘,“明明是女孩,還要天天跟著許南征拚死拚活。知道你媽媽為什麽不喜歡他了吧?看你幾個表姐,都是不停讀書,天天安逸的不行,再看看你自己,學歷最低。”


    蕭餘咬著杯子,齜牙道:“廖阿姨,你老大不小了,也不結婚,天天做空中飛人。我是太崇拜你了,才落得如此田地。”


    她說完,看了眼母親:“媽,談公事了,您可以出去陪外公了。”


    母親忍不住笑了聲,站起身說:“我這才是吃力不討好,你們說吧。”


    其實廖阿姨說的隻是初步投資構想。


    蕭餘和她簡單說了兩句,就開始聊起了別的,廖阿姨嚴重yin奉陽違,不過假意勸了幾句就開始猛誇許南征,聽得蕭餘樂得不行,等到送走了她,才跑到空房間給許南征打了個電話。


    信號依舊不是很好,斷斷續續的。


    “等我換個地方,”他說完後,就沒再說話,像有關門的聲響後,才問了句,“聽清了嗎?”


    蕭餘嗯了聲:“我覺得連鎖酒店有潛力。就像攜程的季琦,不是成功把如家和漢庭酒店做出來了嗎?都是不到五年就上市了……”許南征笑了聲:“笑笑,今天是年三十,我們不說公事。”


    她噢了聲:“今天你們家人多嗎?”


    “還是老樣子。”


    “我這裏人很多,可惜和我談得來的都不在,”她用手指輕劃著名玻璃,假意嘆了口氣,“我被鄙視了,被人說是這一輩學歷最低,不肯上進的典範。”


    “你喜歡念書嗎?”他反問。


    “一般,”她假設了一下自己每天醒來都隻有學校,很是窘了一把,“大學生活呢,肯定是懷念的,但要是讓我像我幾個表姐,讀完經濟讀管理,讀完管理再讀什麽文學,卻永遠不會學以致用,我一定瘋掉。”


    “那就好了,”他清淡地說了句,“我老婆又不是文盲,本科足夠了。剛才你不是說攜程網那個季琦嗎,他是你校友,最多也不過在jiāo大讀到碩士。當初在美國混,人家也不認他的中國文憑,迴了國,每隔三五年就搞出個上市公司,不是挺好的?”


    她又噢了聲,心花小怒放了一把。


    無論再如何成熟自立,許南征的價值觀,總能完完整整地影響她。


    “其實,要不是因為你,我肯定會繼續讀下去的,”她從落地窗這一側,漫無目的地走到另一側,“誰讓我們差了六歲,稍有停步,就會落得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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