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語離開之後,顧唯一溫婉的笑道,“媽,您過來坐。”


    “好。”秦雪應聲在剛才慕語的位置坐下。


    伸手給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麵前,輕聲道,“您有什麽事情想跟我說的?”


    秦雪端起茶抿了一口,“媽,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雖然可能說出來你不會同意,但是還是希望你能夠幫忙。”


    言語之間的踟躕,小心翼翼,那麽的明顯。


    顧唯一剛才聽到慕語的話,已經能夠猜測到一些,遂道,“都是一家人,有什麽話您就明說,我要是能夠幫忙的,肯定不會拒絕的。”


    “其實,是蘇漾的事情,你知道耀北給她送出國了嗎?”秦雪抬眸看著她問道。


    點點頭,“恩。”


    “耀北把她送去了奧克蘭,你也知道那邊是怎樣的環境,能不能讓耀北給她換個國家?”秦雪說完瞧著她不說話,又是道,“她那樣的女孩子一個人在那裏怎麽受得了。”


    奧克蘭,位於美國西海岸的加利福尼亞州,是加州人口第八大城市,地理環境也不錯,還可以看到蔚藍色大海,她不知道蘇漾被送去那裏為什麽就會受不了。


    再對她做出這麽多事情之後,沒有得到法律的裁判已經是最大的恩惠了,被送出國可以擁有全新的生活,應該是值得感恩的事情。


    “媽,奧克蘭不是挺好的嗎?蘇漾被送去,名下應該有很多資產,日子應該不難過吧?”


    秦雪歎息一聲,“耀北給她送過去,每月隻給她幾千的生活費,你知道美國本來物價就高,她又一向嬌生慣養,哪裏能受得了這些,況且那地方又亂,好像犯罪率挺高的,前幾天她給打電話,好像還生病了,我知道她做出傷害你的事情是不對,但是畢竟她是我從小帶到大的,她的父母也是因為我們季家才喪命,我不求再慣著她,隻求她能過得好一點。”


    畢竟她把蘇漾當成親生女兒,不管是哪一層的關係,都是處於一個長輩對晚輩的一種關心。


    她也知道自己對著兒媳婦說這種話,實在有些……不適宜,但是現在唯一能在耀北身邊說上話的也就是顧唯一了,前幾天她也有找耀北談過這件事,被他冷硬的拒絕。


    這幾天她打了電話,那邊一直都沒人接聽,她一個人在那邊沒人照顧,實在是不放心,遂今天忍不住了才主動的過來說起此事。


    聽完,秦雪的話,顧唯一有些意外,眉頭蹙了下道,“她不是有耀輝的股份嗎?”


    “被耀北凍結了。”秦雪答道。


    唇瓣微抿,顧唯一抬眸看向遠處,輕聲道,“媽,既然你都沒辦法改變他的主意,又為什麽肯定我能,對我做出如此傷害的女人,你讓我如此大度呢?”


    不是她命好的話,也許她跟孩子都不知道還在不在這個世上了。


    往事種種,如果不是她們提起,或許她壓根就不想詢問,隻是現在知道了,多少心中還是有芥蒂,更何況她受了四年的苦痛,瘋瘋癲癲的活著,好不容易好了,她還要解決這種事情,至少她每月還有幾千的生活費,以她的能力,在奧克蘭應該可以活的很好,她覺得季耀北已經足夠仁慈了,要是換作她,或許恨不得殺了她。


    如今他們一家四口現世平穩的生活,她也實在不想去管蘇漾的事,但是她要是拒絕,秦雪肯定會失望,所以她還是得找個兩全的方法。


    “我知道我不應該說這些……”秦雪微微歎息,“但是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個心善的好孩子,對於我們做過的事情都不計前嫌,對蘇漾……也希望你能夠好好考慮考慮,就算是幫幫媽了。”


    秦雪話語之間,帶著懇切又無奈!


    本來她也想過去幫她的,給她送點錢,或者派個人去照顧她,但是電話裏說的地址,她派人到了那裏,那邊迴複說找不到她,應該是耀北故意為之。


    杏眸微眯,顧唯一看著她,最後道,“我會考慮跟耀北提提。”


    晚上一群人用晚餐離開,顧唯一洗完澡躺在床上,想著今天白天秦雪說的話,季耀北洗完澡出來就看到麵向窗外,發著呆的女人,眉峰蹙了下,走過去從身後抱住她,將臉埋在她的頸部,女人身上馨香夾雜著沐浴的清香瞬間充斥鼻息間,他低聲道,“想什麽呢?”


    顧唯一轉過身來,雙手環住他的脖頸,黑白分明的眸落在他英俊的五官上,輕聲道,“耀北,蘇漾的事情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黑眸微暗,抬手將她額頭淩亂的發絲整理好,漫不經心問,“是媽跟你說的?”


    “恩,媽說蘇漾在奧克蘭過得不好,讓我跟你提提讓她去別的地方。”這件事情,從問起來,顧唯一就沒準備隱瞞他,況且他如此精明,也瞞不住。


    “這件事情你別管,媽說的話你也不用在意。”將他擁入懷中,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要不是她,你也不會受了那麽多年的苦,她現在也隻是承受她應該承受的,相比她做的事情,至少她現在還是自由的,不是嗎?”


    “可是,媽那邊……”


    她不知道該怎麽迴複。


    似乎看出來她的顧慮,低聲道,“你不用管,媽那邊我會跟她說。”


    “好。”她也隻是提一提,既然他這樣做,她也不想再替她爭取,對於飽受牢獄之災,她也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如果自己真的違心的幫忙,膈應的也是自己。


    雖然她一向性子比較溫婉,不爭不搶,但是並不代表她有多善良,雖然做不來嫉惡如仇,但是也沒那麽大度。


    ……


    她不知道季耀北最後是怎麽迴複秦雪的,反正之後秦雪看到她也不在提起這件事情,顧唯一亦是沒有主動詢問,每天她送兩個還在上學,放學,有時間了一家四口出去吃個飯,偶爾帶他們去顧懷遠和季齊南那邊串門,日子過得倒是挺溫馨的。


    大概差不多一個月之後,她剛把兩個孩子洗完澡,哄睡著迴到臥室。


    在臥室看了一圈,也沒看到男人的身影,等她除了臥室就看到兩個男人在客廳,這麽晚了,陳深突然造訪難道是有什麽急事?


    看著兩個人在客廳說著什麽,她邁步緩緩的走下樓,陳深正好麵向樓梯方向,率先看到她,立刻,低聲喚道,“太太。”


    顧唯一挽唇笑了笑,“陳特助真夠盡職的,這麽晚了你們在說什麽?”


    陳深看了季耀北一樣,後者揮了揮手,低聲道,“你先迴去吧,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是。”


    等他離開,顧唯一看著麵色有些沉鬱的男人,走過去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自然而然的圈住她的腰,“沒什麽事。”


    她仰起臉,看著他俊朗的五官,輕聲道,“到底什麽事情,你看你臉色都不好,還說沒什麽事,難道你跟陳特助有什麽事情瞞著我,你要是不說,我明天就去問陳特助。”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他有些無奈的伸手摟著她向臥室而去,“剛才奧克蘭傳來消息,蘇漾自殺了。”


    顧唯一腳步一頓,掀眸看他,“所以呢?”


    男人神情沒有什麽變化,低聲道,“什麽所以?”


    “你想去看探望她嗎?”杏眸緊緊的落在他的臉上。


    如果按照蘇漾之前做的事情,她倒是懷疑這到底是不是苦肉計了,這麽久了都不死心?


    不過季耀北現在有些愁眉不展的模樣,看來還是多少關心她的,畢竟兩個人是一起長大的,雖然讓她受苦,但是也不希望她真的死。


    不管真的假的,至少讓季耀北有些小波動。


    “不去,你這腦袋裏亂想什麽。”他抬手寵溺的敲了下她的腦門,“剛才不想告訴你,就是怕你這樣亂想,我現在在乎的就是你跟我們的兒子,別人的事情,我哪裏有那麽大精力。”


    下一秒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將她抱了起來,垂眸看著她素淨的臉蛋,深邃的眸變得幽深起來,一字一頓,格外有深意的說,“我現在全部的精力都用來對付你就好了。”


    顧唯一很快反應過來,臉蛋一緋,嗔羞道,“你想幹什麽。”


    “幹你。”格外無恥的說了兩個字,邁步進了臥室,將她甩在床褥上,欺身而上,瞬間衣服支離破碎,狠狠的占有了她。


    唇齒相依,一室的旖旎才剛剛開始。


    ……


    第二天,顧唯一全身酸軟的醒來,剛睜開眼睛,視野裏就出現個小腦袋,定睛一看,她勾唇笑了下,“鳴鳴,你怎麽在這裏?”


    季梓鳴皺著眉頭,難得變得一本正經,“媽媽,是不是爸爸欺負你了?”


    “恩?”她不解的看著他。


    他抬手揉了揉顧唯一脖頸上的紅痕,“你看都破皮了。”


    “……”


    瞧著她不說話,小家夥更加的認為自己猜對了,“昨天晚上,我起床噓噓,聽到媽媽的叫聲呢,是不是爸爸半夜欺負你了?”


    “咳……”顧唯一尷尬的咳嗽一聲,“沒有啊,昨天有蟲子咬媽媽,媽媽害怕所以才叫的……”


    這個借口有多坡腳,隻有她自己知道。


    季梓鳴眨了眨眼睛,稚嫩的臉上對於她的話充滿懷疑,“媽媽怕蟲子嗎?”


    就在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的時候,季明軒抱著書出現在門口,一本正經道,“爸爸不是說了,不讓你過來打擾媽媽睡覺嗎?”


    “哥,你過來看看,媽媽脖頸上都是紅痕,我昨天半夜起來噓噓的時候還聽到她叫了好長時間,肯定是被爸爸欺負了。”他滿臉嚴肅,“媽媽,你一定要告訴我們,我跟哥哥會保護你的,你不應該為了袒護爸爸,編出蟲子的話來騙我們。”


    這一下,她就尷尬了!


    兒子,你用得著那麽大嗓門,還重複上一遍嗎?


    季明顯聞言,抬眸看了一眼,眼神沉浸,吐詞清晰,“說不定不久我們就有妹妹了。”


    顧唯一愣怔了下,隨後大神吼道,“季耀北!!!”


    一聲大吼,季明軒立刻拉著季梓鳴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看著聽到叫聲,邁步上樓的男人報以同情的看了一眼。


    季耀北看著兩個小家夥從臥室出來,問道,“不是說了不讓你們打擾媽媽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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