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沒收到慕語的電話,唯一晚上哄著顧東陽讓他借手機用一次,她特意反反複複看了一遍,沒有問題才點了發送。


    可是三天過去了,依舊沒有一丁點消息。


    早餐的時候,顧唯一從臥室出來,彼此顧懷遠,胡研,都在餐桌上用著早餐,有傭人看見她下來,低聲喚了一聲,“大小姐。”


    她淡淡的點頭,穿著拖鞋從樓梯上下來,剛入住就有人將早餐送上來,是煎的金燦燦的荷——包——蛋,外加土司,牛奶,這幾天在家,她每天早餐基本都是這些,說實話她不愛吃雞蛋這種食物,但是為了自己身體的營養需求,她也乖乖的吃下,顧懷遠對於她這天在家的表現還算滿意,雖然依然不允許她碰通訊設備,但是現在花園什麽的可以讓她出去逛逛,她覺得自己整個人在家都變的慵懶了。


    想到自己設計稿還有幾天就要交任務,心裏火急火燎的,麵子上還曬保持溫婉淡然的態度,她怕好不容易顧懷遠對她這些天的表現放鬆,又會加強看管。


    這一次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嚴重,看來他是真的不願意自己跟季家有所牽扯,她也確實想不通,那天他們到底聊了什麽,以至於,季耀北這麽多天都不來找她。


    這讓她更加急需出去,尋求一個答案。


    將自己盤子裏的雞蛋吃的差不多了,看著胡研像以往一樣伺候顧懷遠穿外套,眼看這他就要出門,她急忙站起來喊道,“爸。”


    聞言她的唿喊,顧懷遠的腳步頓住,連帶著送他出門的胡研腳下也是一停,兩人紛紛向她看過去。


    “什麽事?”顧懷遠問道。


    她眨了眨眸子,聲音輕快,“我就是想問問您,我什麽時候出去啊?”


    見顧懷遠審視的目光看著她,她咬唇走過去,挽上他的手臂,語氣嬌軟,“我在家好無聊,你讓人把我通訊設備全部收起來,我整天弄花,散步的,都要變成金絲雀了。”


    就連顧東陽都比她自由好多,要不是她怕顧懷遠的犯病,她肯定不會乖乖老實的呆在家裏。


    顧懷遠看著她難得軟膩的語氣,爽朗的笑了笑,眼角都是星碎的笑意,“在家無聊了?”


    “嗯。”她抿唇乖順的點點頭。


    “我明天讓你小媽給你帶迴一條金毛,你沒事在家就捯飭捯飭。”


    顧唯一呆滯了幾秒,蹙眉,“什麽意思?”


    顧懷遠睨了她一眼,淡然的說道,“你不是覺得無聊嗎,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寵物了。”


    那個時候顧懷遠長年累月的忙碌,根本就沒有時間陪顧唯一,於是就讓管家買了條寵物迴來讓她照顧,有時候她就能跟寵物相處一天。


    她想也沒想的直接拒絕,語氣還算是溫婉的,“我現在已經長大了,我有很多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你看我身體已經恢複差不多了。”


    她答應信鴻的設計稿到現在都沒開始,哪裏還有時間養寵物?


    “你說的是ts的工作嗎?我已經幫你拒絕了。”他伸出手,立刻胡研將拐杖遞了過去。


    已經幫她拒絕了?


    顧懷遠拄著拐杖向玄關外走去,不願意再聽她說下去。


    顧唯一快步跟在他身後,不滿意開口,“爸,我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管?我是跟人家簽署了合約的,你讓我這樣還設計行業還怎麽獨處?”


    她那點小心思,顧懷遠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冷哼一聲,“我顧懷遠的女兒,還不需要做這些,我言明令止不允許跟季家人接觸,你就不要想法設法的聯係他了,這一個星期他沒來找你,想必是想明白了,所以你自己有些臉皮……”


    剩下的話他沒有言明,顧唯一咬唇,看著兩鬢白發的男人,有些氣憤的踢著腳下的石子,但還是有些不依不饒的追加,“我又沒說要跟他聯係,要不你把我手機還給我?我不出去,難道跟朋友聊聊天還不允許啊?”


    司機將門打開,顧懷遠坐了進去,視線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是在考慮她話,最後離開的時候對著站在一側的胡研道,“你把書房的鑰匙給她,無聊勒可以去上網。”


    “……”


    好吧,總比什麽都沒有要好伐?


    看著車子離開大院,胡研將口袋裏的鑰匙遞了過去。


    她接過,轉身就進了客廳,胡研在叫住她,“唯一。”


    “嗯?”


    胡研笑道,“你不要怪懷遠對你苛責,你要知道季顧兩家是不可能有好結果的,這裏麵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等你下次靜下心了,我跟你好好談談,你覺得如何?”


    後半句說的有些小心翼翼,似乎是在尋求她的建議。


    顧唯一手裏拿著鑰匙,聞言,杏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爸爸好像不願意告訴我,你如果擅自決定跟我說,不怕他怪罪下來?”


    她一直好奇,為什麽顧懷遠會不願意跟她說全部的真相,隻是說兩家隔著她母親的死,但是她問自己母親是怎麽死的,又是絕口不提,之前她做過很多次的那種夢,她一直都沒有什麽印象,別說印象了,就是一絲印象都不記得。


    可是為什麽午夜夢迴做的夢又是那麽真實,真實到每一次都有些身臨其境。


    仿佛昨日重現。


    胡研溫和的笑了笑,看著她目光淡然,“我覺得有些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即使再怎麽一味的隱瞞,遲早有一天你還是會知道。”


    抬眸坦然的跟她的視線對上,“那麽也不要下次了,今天你就告訴我吧,我也一直很好奇,是什麽讓他這麽排斥我跟耀北在一起。”


    她隱隱約約猜到一切,隻是不太確定,今天胡研跟她說的話,到時讓她有了一探究竟的心思。


    胡研沒想到她這般坦誠,眸光微閃,目光落在她手裏晃動的鑰匙上麵,最後像是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你可能不知道懷遠書房的書架後麵有一個暗格,那裏麵有關於你母親的事情。”


    她也是有一次無意間看到的,這一次告訴顧唯一不知道對錯與否,但是她既然說了,也就不想再隱瞞,“懷遠很在乎你們父女兩個的感情,我知道這麽多年你一直誤會是我的出現才導致你母親的死,認為我是人人最不可恥的小三,從小到大你都不喜歡我,我可以理解,我忍受著所有的誤會,隻是因為懷遠不讓我告訴你,怕你受到打擊。”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的臉上倒是露出釋然的表情,“我從十八歲跟著他,從來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夠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旁,從他承認我身份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沒有白等,甚至還替他剩下東陽,但是他心裏唯一在乎的還是你,所以我希望你知道真相後,不讓怪他隱瞞你。”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希望你看完不要告訴他。”


    顧唯一猛的皺眉,對於她說的這些除了露出一些意外,別的沒有絲毫波動,勾唇笑了笑,“你等我說那麽多,是想好壞兼得啊。”


    她不再看胡研的表情,轉身進了客廳,順著樓梯直接上了書房,顧懷遠的書房是標膠簡約複古,檀木辦公桌擺在正中間,左邊是同色係的書架,中間放著檀香爐,長年累月檀香氣不中斷,給人一種古色古香的氛圍。


    她抬腳走過去,在書架前止步,纖長的手指掠過一排排書籍,最後在一本看起來比較厚古籍上麵停下,停留了幾分鍾,她現在好奇又忐忑,還有一種即將看到真相的後怕,她一直想知道自己媽媽是怎麽死的,可是隔著一本書就可以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她突然有些遲疑了。


    其實她對自己媽媽的印象真的是沒有,除了夢裏的那一段內容,如果將這些置身事外,其實情感上麵並不深厚,可以歸咎為零。


    但是畢竟是自己的母親,她還是迫切的像知道,思慮至此,手指已經摁了下去。


    瞬間書架上兩排書緩緩的向著兩邊移動,中間露出一塊暗格,設計的倒是精妙,她也無瑕顧及這精妙之處,將類似於抽屜的暗格拿了出來,裏麵擺放著一對信封,還有相冊。


    看起來年代感很強,紙張已經泛黃,首先映入眼前的是娟秀的字體,大致的看了一眼,最後署名:顧瓊玉。


    情書?


    顧瓊玉又是誰?


    翻開相冊,裏麵兩男兩女,其中一位正是顧懷遠,而另一位是秦雪,她有些愕然,至於另外兩位,她看著隱隱熟悉的五官,眉頭驟然皺起,杏眸不可置信的瞪大,唇瓣勾起一抹無稽之談的笑意。


    一種荒唐的假設在她腦海裏盤旋,宛如洪水猛獸,來勢兇猛,一下子將她吞滅,以至於她翻著相冊的手都隱隱帶著不自知的顫抖,整個上午,她都坐在書房裏,一封一封的翻閱著,直到最後一張泛黃的報紙,雖然年代久遠,卻一點不印象上麵的字跡,以至於她看到之後,寧願自己從未翻閱過。


    手指一鬆,報紙飄落在地上,毫無生息。


    有些東西看了比不看更加迷糊,她現在大腦一片混亂,有一根緊繃的弦突然間繃斷。


    她居然不是顧懷遠的女兒?


    有陽光從窗外透進來,照耀在她白皙有些難看的臉上。


    直到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她才慢慢的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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