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她膝蓋前方停下,顧唯一整個人都跌倒在地上,她向身後看去,暈黃色的路燈下什麽都沒有,剛才一直追隨她的身影才可已經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手臂被人扼住,下一秒她被人從地上拉了起來,顧唯一下意識的迴頭,蒼白驚魂未定的神色落入折返而迴的男人視線裏,他順著她看過去的方向,黑眸微眯,“怎麽了?”


    顧唯一抬眸看著男人熟悉的臉龐,一瞬間緊繃的神經鬆懈,撲進男人的懷裏,搖頭,委屈得像個孩子,低聲詢問,“你不是走了嗎?”


    “想起有個事情忘記跟你說了。”他瞧著女人黑色的頭頂,伸手將她摟緊。


    “啊。”女人驚痛。


    他低頭查看,“怎麽迴事。”等他借著路燈隱隱約約看到她手臂上的傷口,眉頭一下子蹙起,漆黑的眼眸掠過身後掩蓋在黑夜中的公寓,攔腰將她抱起放在了副駕駛座上。


    車子又平穩的駛入公寓門前,季耀北下車將她從副駕駛座上抱下來,看著燈光明亮然而場景殘破的不堪的殘骸,是那玻璃窗的殘骸,七零八落的灑滿一地,薄唇緊抿,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卻是讓人無端升起絲絲縷縷的寒意來。


    邁步走近公寓,季耀北將女人輕柔的放在客廳的沙發上,但還是不可避免的碰觸到了她受傷的部位。


    季耀北看著女人呲牙咧嘴的模樣,眉峰更是皺起,“忍耐點,醫藥箱在哪裏?”


    “在廚房的左邊的櫃子裏。”


    顧唯一覺得全身都疼的不行,剛才隻顧著跑還感覺不那麽明顯,如今整個人都鬆懈下來,密密麻麻的疼痛從肌——膚滲透出來,尤其是手臂跟臀部,她都感覺到整個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


    看到男人去了廚房,這才側身在沙發上躺下,騰出一直手悄然的揉了揉,還好是在二樓,要是再高點她是不是就該去見閻王了?


    很快男人提著醫藥箱在她身旁坐下,從裏麵拿出棉簽還有藥水給她受傷的地方都塗抹,疼的她整個臉都白了,貝齒緊緊的咬著唇瓣。


    季耀北看著女人蒼白的麗容,聲音放柔,“說吧,發生什麽事情了?”


    她本來並不願意把這事情告訴他,畢竟如果她說出來,不可避免又讓他替自己收拾這一切,深思熟慮之後,“沒事,有賊進來了。”


    深邃的淩冽的黑眸鎖住她,半響才緩緩說道,“唯一,有沒有人說過你不擅長說謊?你現在一身淤青,你跟我說隻是進賊了?”他掃視了一眼,出了玻璃破碎別的都完好無損的周圍,眼眸漆黑如夜。


    不自然捋了捋劉海,試圖從沙發上坐起來,但卻是無用功,最後隻能軟聲老實交代,“是韓景,他想綁架我去威脅韓源。”


    “報警了?”


    “嗯。”


    過了大概十分鍾左右,屋外才響起警車鳴笛的聲音,進來兩個穿著製服的警察,其中一個詢問,“剛才是這邊報警的嗎?”


    顧唯一點點頭,“是,有人進來試圖綁架我。”她用手臂支撐著身體,昂起頭看過去。


    兩個警察麵麵相覷,“小姐,您不是好好的嗎?”


    她看著兩個警察一副懶散的模樣,當下有些氣惱,憤憤然,“我是被救了,難道你們希望我現在被綁架了嗎?”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您別誤會。”


    還沒等顧唯一再開口,冷漠的聲音響起,“難道人沒事,所發生過的事情就不需要處理了?”男人從廚房走出來,身形挺拔修長,冷峻的麵容淡漠無波,給人的感覺卻是氣勢迫人,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感。


    在這樣的氣勢下,兩個警察有些不知所措。


    “那個,我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例行檢查詢問情況。”其中一個打開本子走到顧唯一的身邊,“這位小姐,能描述下具體情況嗎?包括試圖綁架您的人的長相。”


    這一刻才算點樣子,顧唯一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機哪裏去了,剛想問季耀北借手機用下,黑色的手機已經放到了那兩個警官麵前,“這個人,我希望24小時之內你們警署能夠把這個人給我找出來,不然我看,京城的警署需要調整了。”


    輕輕鬆鬆的一句話把那兩個警察臉色都搞變色了,雖然不認識他,但是他身上氣場足以讓他們敬畏,又聽到這話,可想而知這個男人是怎樣的身份。


    最後檢查了四周,又做了筆錄,才離開。


    顧唯一縮在沙發裏,疼的額頭上都沁出了冷汗,在這白熾燈下,原本就蒼白的臉更加病態的白,季耀北看著女人這樣,手臂,腿上小傷口不應該疼成這樣,蹙眉問道,“還有哪裏疼?”


    “我……”這個地方實在難以啟齒。


    “說話。”厲聲喝道。


    把顧唯一吼的愣怔了好幾秒,才扭扭捏捏的開口,“我屁……屁股好疼。”


    “我看看。”說著附身試圖掀起她的裙擺。


    “別……”


    強勢且直接將她翻身趴在沙發上,沉聲道,“不要動。”


    顧唯一抿唇,羞愧難當,將腦袋埋進沙發裏,裙擺被掀起,男人看著整個青紫的臀部,好看的眉蹙成一個深深地川字,“剛才跌的?”


    “不是。”她悶聲道,“我從二樓跳下去的,所以才……”


    “所以你是屁股先著地?”


    顧唯一羞惱,“幹嘛說出來。”她作勢就去拉自己的內褲,男人拍掉她的手,“別動,沒檢查完。”


    溫熱的手指在她的臀部捏了幾下,顧唯一當下急了,嗔惱,“我都這樣了,你還想著占我便宜……啊……”一陣慘痛聲,眼淚都疼的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尾骨受傷了,也知道疼?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下來怎麽不想想會受傷?”語氣冷漠帶著關心的責備。


    “我那是逼不得已,當時情況緊急。”要不跳下去,她估計早就見不到他了。


    “我送你去醫院做個ct檢查一下。”


    她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剛才是誤會他了,淚眼婆娑的看著上方的男人,撇唇委屈道,“我會不會尾骨斷掉啊?”


    季耀北對於她的置之不理,他並不是一個擅長安撫的人,所以將她裙擺整理好,又將她抱上了車,讓她躺在後麵的座位上,“老實點,不然會更加嚴重。”


    她聽到這話,被嚇得整個過程都不敢亂動,車子在路上平穩的行駛,路上季耀北打了個電話出去,等到醫院的大門口就有人等候在那裏。


    男人看著他抱著女人走過來,眉梢輕挑,“怎麽迴事,是不是你玩的太嗨了?”他垂眸看向他懷裏的女人,隻看見她臉上都是青紫,愣了下,控訴,“你太暴力了。”


    顧唯一青白交加,瞪了他一眼,“你亂說什麽呢,思想汙穢。”


    她都疼成這樣,他還在這說風涼話?


    高潤被嗆了一下,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對著男人開口,“跟我來。”


    乘著電梯直接停在了三樓的骨科,直接進了ct室,照完ct以後,男人抱著她進了辦公室。


    醫生仔細的看完她拍的片子,麵色凝重,“這個小姐的尾骨骨折,如果不保護好的話以後可能就留下後遺症了。”


    “醫生那怎麽辦?”


    “也不要害怕,骨折隻要好好修養就可以,一般也需要臥床一個月左右,當然如果休息一周後,疼痛緩解,就可以逐步迴複正常,嚴重的話結合外敷中藥,內服跌打丸,綜合起來才能好轉恢複。”


    後麵醫生說的都是一些專業術詞,顧唯一聽得雲裏霧裏的,她摟著男人的脖頸,淚含欲棄的看著他,嗓音都是不滿,“他到底什麽意思,我這個到底能不能好啊?”


    她不過就是從二樓跳下來了,有這麽嚴重嗎?又是臥床一個月又是敷藥的。


    季耀北看著女人皺起來的素淨臉龐,麵無波瀾,但是聲音卻是溫和,“會好的,醫生不是說了?”


    一側的高潤看見男人這溫和軟語的樣子,差點跌破眼睛,他用手指推了推鼻梁的鏡片,瞠目結舌。


    男人涼薄的目光掃射過去,“去拿藥。”


    高潤反應過來話是對他說的,撇唇,還是招來了走廊上的護士,那小護士一看見他,雙目堆滿歆慕之情,“高主任。”


    “去拿這些藥送到我的辦公室。”他微笑的將醫生開的藥單遞了過去,“就說是我叫你去拿的。”


    那小護士被這笑容迷得七葷八素,忙不迭的點頭。


    顧唯一有些無語的看著這一幕,她抬眸看著男人英俊的下顎,輕聲道,“他是你朋友?”


    “嗯。”男人低低的應了一聲,並沒有多解釋,將她抱進了病房,放在床褥上蓋上被子,“今天晚上先住醫院。”


    顧唯一蹙眉,“我不會要在醫院住一個月吧?”


    她最不喜歡就是醫院的消毒水味了,之前在美國的時候那是逼不得已,畢竟手臂縫針,住在一起隨時可以查看傷口恢複情況,感染了要可以及時處理,但是尾骨骨折隻要臥床休息就好了,她完全可以躺在自己家裏,比在醫院要舒適的多。


    男人一眼看穿她的想法,俯身低頭親了親她唇角,“明天早上就帶你迴去,嗯?”


    “真的?”


    “嗯,早點休息。”


    顧唯一看著他轉身欲離去,伸手扯住他的衣角,緊張詢問,“你幹什麽去?”


    臉上帶著餘驚未了的神色。


    女人的依賴,讓他心中溫暖,卻也被她這模樣弄的失聲輕笑,指了指外麵,“出去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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