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恐懼影魔笑了起來:“嚇我一跳,看來她也是被這方式世界壓製,實力不如巔峰,我倆聯手,攻其必救!”


    嗜血鱷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我也正有此意!”


    如果說對方實力不弱於兩人,那麽就算二打一想要短時間內拿下也不太可能。


    但如果對方有需要守護的人就不一樣,祖安此時如同一個死人,那個商留魚同樣也是油盡燈枯,這兩個拖油瓶在,打起來她很容易顧此失彼。


    果不其然,兩人手持魔兵不停地朝祖安和商留魚攻去,景藤不得不每次迴身相救,很快便落入了下風。


    商留魚心中感激,這個女人雖然嘴上冷冰冰的,但好幾次特意來保護她,於是提醒道:“姑娘不必管我,隻要你護住阿祖即可。”


    景藤冷哼一聲:“反正他們也要攻擊祖安,多護你一個少護你一個也沒有區別,不然真讓你死在這裏,我怎麽向祖大哥交代。”


    聽到她很自然地喊祖大哥,商留魚心想兩人關係果然匪淺,是啊,如果真是一般關係,他又怎麽會將對方隨身帶著呢……


    “想要護住兩人,我怕你沒這個本事。”嗜血鱷祖哼了一聲,接下來索性一點都不攻擊景藤了,而是招招往祖安和商留魚身上攻去。


    恐懼影魔也獰笑著從旁配合,隨時準備找到景藤的破綻給她致命一擊。


    就在這時,一聲輕哼響起,隻見景藤雙手閃出一道道殘影在那裏結印:“臨兵鬥者接陣列前行,玄武聽令!”


    話音剛落,一個蛇首龜身的虛影出現,將三人罩在了其中。


    嗜血鱷祖和恐懼影魔的攻擊打在那虛影身上,直接被巨大的反震力彈了迴去。


    “這女人什麽來頭,竟然能驅使玄武法相!”嗜血鱷祖活動著發酸的手腕,表情有些驚駭。


    恐懼影魔臉色陰沉:“不管對方什麽來曆,今天必須要將姓祖的殺死,不然到時候死的就是我們了。”


    之前聽聞戰爭祭司被這個世界的土著所殺,所有的妖魔都驚呆了,不過大家基本都覺得是戰爭祭司大意了,或者中了什麽陷阱暗算之類的。


    可後來隨著一個個強大的妖魔死在祖安手中,大家心中就沒這些僥幸了,那個叫祖安的確實厲害。


    但妖魔們並沒有太過驚慌,畢竟他們都是被這世界法則所限製,導致發揮不出真實實力,如果在其他地方,他們的實力要殺死祖安輕而易舉。


    可這次近距離接觸下來,對方冒充萬生變化之主將他們耍得團團轉也就罷了,頂多說明他狡猾。


    但是對方如今人都不在這裏,隨手布下幾十個陣法,再加上一個弱小的女人,竟然硬生生擋了他們三天三夜。


    而且身上還藏著一個如此強大的神秘女人,兩魔甚至感覺到對方的真實實力不在他們之下,同樣是被這方世界的法則給限製了。


    更關鍵的是,對方身上似乎有某種特殊的氣息,讓他們靈魂都感覺到有些顫栗,仿佛對方是他們的天敵一般。


    如果再讓那個祖安迴來,他們恐怕隻有死路一條了。


    想到這裏,恐懼影魔大吼一聲:“把壓箱底的手段都用出來吧,再不用出來恐怕沒機會了!”


    他話音剛落,整個人忽然化作了一個數十丈高的黑色影子,天地間一下子就黯淡起來,那黑影從四麵八方往懸崖邊上的三人湧去,三人仿佛怒海中孤零零的一葉扁舟一般,隨時都會被黑暗徹底吞沒。


    嗜血鱷祖怒罵一聲:“艸,之前就說不再保留,結果還留了一招,看來原本是打算對付我的啊。”


    他罵歸罵,也分得清輕重,大吼一聲,整個身體也膨脹起來,化作了一條百丈大的巨鱷,而之前那鱷嘴剪竟然直接和他的嘴巴組合在一起,看那架勢,哪怕是一條巨龍在麵前,都能一口咬斷。


    兩大地仙巔峰妖魔毫無保留全力攻擊,那玄武的虛影卻始終安如磐石。


    商留魚不禁有些佩服:“姑娘你真厲害,對麵這麽猛烈的攻擊,你這防禦法相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之前她借助人皇印的力量,操控那些防禦法陣的時候,基本都會被那兩個妖魔攻擊得搖搖欲墜,哪像現在這樣,有一種莫名的安心之感。


    誰知道景藤忽然冷冷說道:“我堅持不了多久了。”


    商留魚剛剛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景藤神色淡然地盯著外麵兩魔的攻擊:“我受了很重的傷,需要……沉睡才能恢複力量。”


    她臉色忽然微紅,其實還有一種辦法也可以助她恢複,當然這些就沒必要和對方說了。


    “前些日子我蘇醒過一次,之前好不容易恢複的也耗費得七七八八了,若非祖……咳咳,我現在估計都沒法蘇醒。”景藤說著忍不住瞪了祖安一眼,“感覺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他的,每次好不容易恢複一點,馬上便會被他給掏空。”


    “讓他賠我們,讓他賠我們!”黑景藤語氣有些雀躍。


    “閉嘴!”白景藤神色一變,生怕妹妹口無遮攔將祖安賠她們的辦法說出來,雖然她確實也挺喜歡那種賠法的,但若是讓其他女人知道,自己可沒妹妹那麽厚的臉皮。


    果不其然,商留魚好奇地盯著她,心中無比好奇她們打算讓祖安怎麽賠?


    當然也清楚如今這形勢不是問這個的時候,她急忙問出了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這法相大概還能堅持多久?”


    景藤負手而立望著那兩個麵目猙獰的妖魔,以巨大的身形不停地轟擊著玄武法相,神色格外平靜:“十……”


    看到她那鎮定的神情,商留魚頓時鬆了一口氣:“還有十個時辰麽?”


    她當然不會認為還有十天,畢竟對麵那兩個妖魔聲勢實在駭人,這種情況她如果能堅持十天,剛剛就不會說那種話了。


    “九!”


    “八!”


    ……


    景藤沒有迴答她,隻是繼續倒數起來。


    商留魚:“???”


    姐姐你是在開玩笑麽?


    還有這麽點時間你還一副淡定的模樣?


    倒數十聲轉瞬即逝,周圍那玄武的虛影轟的一聲,直接碎裂開來。


    恐懼影魔和嗜血鱷祖獰笑著衝了過來,景藤深吸一口氣:“我估計擋不了多久了,你帶著祖安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嗜血鱷祖哈哈大笑起來:“跑?你們今天一個都跑不了!”


    商留魚看了一眼祖安,苦笑一聲:“你帶阿祖跑吧,我跑不動了。”


    這些日子守衛祖安的肉身,已經耗盡了她最後一點力氣,哪裏還跑得動?


    景藤皺了皺眉:“那抱歉了!”


    她也隻能盡力帶祖安走,而且還未必走得掉。


    看著對方帶著離去,商留魚笑了笑,臉上並沒有害怕,隻是有些不舍地望了祖安一眼,拿出了腰間的塤,吹奏祖安當年送她地那一首《故鄉的原風景》,平靜地迎接死亡。


    希望自己死後也還能魂歸故裏吧……


    隻不過想到那兩個妖魔的恨意,清楚自己若是落入他們手中,多半會生不如死。


    於是一邊吹奏著生命中最後一曲,一邊站在懸崖邊上往後倒去。


    下麵那漆黑深淵乃是生命的禁區,饒是那兩個妖魔再厲害,也不敢下去。


    希望那姑娘能帶著阿祖順利逃走吧。


    她再也沒有力氣將整首曲子吹完,索性閉上眼睛,等著落入死亡深淵的那一刻。


    不過過了一會兒她感覺到有些異樣,似乎並沒有墜入那無盡的深淵,而是停止下落,整個人躺在堅實厚重的大地上。


    隻不過她整個人卻沒有半點痛感傳來,相反隻有無限的溫暖與安心之意。


    她疑惑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熟悉的眼睛,一張熟悉的臉。


    她整個人都有些出神:“阿祖,我們是在幽冥地府中重逢了麽?”


    祖安憐惜地幫她整理臉上有些淩亂的頭發:“商姐姐,我已經迴來了。”


    其實他很早就察覺到這邊的異狀要迴來了,結果因為某種原因,他不得不一直默默旁觀著這一切。


    直到現在才現身,看著對方如此狼狽虛弱,心中頓時升起了無限歉疚與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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