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痕快瘋了,她本來就因為徒弟的遭遇而陷入瘋狂內疚,這才引動心魔重傷瀕死。


    結果一醒來發現不著片縷正躺在祖安懷中,可她也清楚對方是在救自己,倒也不好說什麽。


    她尋思著這一定是最後一次了,以後不能再繼續這段孽緣了。


    誰知道馬上得知窗外還有一堆白玉京門人守著!


    感受到她身體的震驚與緊張,祖安一個激靈,不過還是收斂心神解釋道「沒辦法,誰讓你在他們心中地位那麽高,一個個都把你當女神一樣,根本不放心我和你單獨相處,便要守在外麵,還特意派了個女長老進來監視。」


    燕雪痕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躺在角落裏的祁長老,不禁一驚「你對她做了什麽?」


    「不必擔心,隻是點了她的昏睡穴而已。」祖安一邊迴答,一邊不停地牽引著她體內的氣機跟著自己動。


    燕雪痕急忙捂著嘴巴,另外一隻手捶了捶他的胸膛,眉宇間有些羞惱。


    她現在慶幸之前迷迷糊糊時因為矜持的緣故,下意識捂住嘴沒有將聲音發出去,不然讓窗外整個門派的人聽見了,她真的可以挖個地縫鑽進去了。


    可架不住身邊的男子似乎故意戲弄她似的,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越發得寸進尺。


    這家夥仿佛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故意要讓她出聲一般。


    真是個討厭的家夥啊!


    她好幾次伸手想推開對方,可惜她的手從來沒像今天這般無力過。


    其實也不對,每次被他欺負的時候,好像都挺無力的。


    對方實在是天賦異稟,總會覺得整個人都被徹底貫穿一般,大腦一片空白,仿佛隨時都會暈過去。


    她有些好奇,自己如此高深的修為,身體強度和柔韌性都是一等一的,依然有些頂不住,那些普通修為的姑娘真的不會死麽?


    「你到底是在給我療傷還是在故意欺負我?」燕雪痕聲音發顫地問道。


    「當然是在給你療傷了。」祖安清楚她現在的身體經不起折騰,於是越發溫柔起來。


    感受到他的愛意,燕雪痕幽幽歎了一口氣,緊緊地抱住了他,自己終究還是無法拒絕他。


    祖安湊到她耳邊笑道「你可以不必故意忍的,我設置了隔音陣法,他們聽不見。」


    燕雪痕眼睛瞬間睜大,這個壞家夥剛剛一直都不跟我說!


    不過她心中越發欣慰,看來他果然不是那種魯莽的家夥,並不是想借這個機會在白玉京門人麵前宣示對她的占有權。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有些倔強「我


    偏不!」


    「那看來是嫌我不夠努力啊。」祖安哼了一聲。


    剛剛燕雪痕體內的元氣原本已經被梳理得差不多了,就如同一片平靜的大海,晴天白雲格外靜謐。


    如今卻忽然狂風暴雨起來,巨大的海浪當真是一波比一波高,根本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海洋中忽然傳來一縷若有若無的甜美歌聲,一開始還有些壓抑,聲音很短暫,但到了後麵越來越清楚,越來越美妙。


    傳說中大海中有一種美麗的海妖,她會用美妙的歌聲吸引水手前往查探,然後引誘水手和船隻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此時的歌聲,卻比海妖之歌要美妙,人也比海妖要美麗得多。


    「你的……隔音……隔音陣法要是不管用,我一定……一定要……」燕雪痕滿麵潮紅,眼眸含霧。


    「一定要什麽啊?」祖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有一種莫名的成就感,平日裏雲端裏的女神,此時自己仿佛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


    「一定要一


    劍殺了你!」燕雪痕起身狠狠在他肩頭咬了一口。


    「聽聞白玉京燕觀主劍術通神,不如幫忙品評一下在下的槍法比你的劍法如何?」


    「剛剛不是幫你品鑒了棍法麽!」


    「剛剛得到燕觀主指點,忽然創造出一套槍法,需要觀主看看還有哪裏需要改進的。」


    「討厭……」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外麵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燕雪痕一個哆嗦,急忙拉住衣裙擋在身前。


    祖安有些不耐煩望著外麵「什麽事?」


    「不知道我們家觀主如今情況如何,攝政王治療得可還順利?」門外傳來了白袍長老遲疑的聲音。


    燕雪痕想到外麵全是門派中人守著,自己卻在這裏陪祖安胡鬧,羞得將頭埋在他懷中,伸手在他腰間死死掐了一把。


    「嘶~」祖安倒吸一口涼氣,將隔音陣法稍稍打開一個縫隙,「長老放心,一切都很順利,你們觀主恢複得很好,勁兒可大了。」


    白袍長老「???」


    怎麽聽著怪怪的。


    他急忙問道「祁長老,裏麵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祖安一聽就明白了,敢情是三人進來這麽久了一直沒什麽動靜


    ,外麵的人不放心來查探了,當然不相信他這個外人說的,而是向那中年道姑確認。


    燕雪痕瞬間緊張了起來,如今的祁長老已經被打暈了,怎麽可能迴答他的話?


    一旦聽不到祁長老的迴答,外麵的人以為她出了事情,一群人衝進來救她……


    那畫麵她根本不敢繼續想下去了,實在太可怕了。


    這時祖安湊到她耳邊,輕輕吻了一下她晶瑩的耳垂「愣著幹什麽呀,你快迴答呀。」


    燕雪痕一怔,心想自己真是糊塗了,我都醒了哪裏還要祁長老迴答呢,於是她深吸一口氣,盡力讓聲音平靜下來「明長老,我沒事了,多虧攝政王相救。」


    聽到她的話,外麵頓時傳來一陣慶幸歡唿聲,明長老語氣中也多了一絲笑意「觀主沒事真是太好了,攝政王真是神乎其技。」


    燕雪痕卻是有些莫名心虛地看了身後男子一眼,這家夥某些方麵確實神乎其技。


    她急忙說道「我之前受傷太重,如今攝政王正助我徹底修複受損的經脈,還需要一點時間……嗯?」


    原來祖安看到了她素來清冷的眼神中裏流露出一絲難得的嬌媚之意,心中頑皮之意大起……


    「觀主你怎麽了?」外麵的明長老聽到她聲音中有異,緊張地問道。


    「沒……沒什麽,剛剛和你說話,差點運功岔了氣。」燕雪痕緊緊咬著嘴唇,一雙美目瞪得大大的,威脅祖安不要亂來。


    祖安就那樣笑著望著她,溫柔卻很堅決,這種情況下又豈會聽她的話呢。


    燕雪痕紅唇大張,幸好她修為和意誌力極為驚人,一切都靜謐無聲。


    「那我們不打攪觀主療傷了。」門外的明長老嚇了一跳,急忙告退,甚至還將門人趕遠一些。


    萬一要是因為他們在這裏引得觀主的傷勢留下什麽隱疾,那真是罪過大了。


    隻不過今天觀主的聲音怎麽聽著有些顫音?


    嗯,應該是受傷的緣故吧。


    主要是平日裏燕雪痕清冷的性子和形象實在太深入人心,沒人會往那方麵想半點。


    待祖安重新將隔音陣法封上,燕雪痕的粉拳如雨點般落在了祖安身上「你非要那樣折辱我就開心了麽?」


    祖安將她緊緊摟在懷中「那怎麽是折辱呢,隻是因為我感覺到你似乎又有離我而去的心思,這才想徹底打開你的


    心扉。」


    燕雪痕頓時沉默了,因為她剛剛確實想著這是兩人最後一次了,絕對不能再錯下去。


    >


    「初顏已經離開我了,我不能再放棄你離開我。」祖安眼神堅定地看著她。


    「可是我真的很對不起初顏了,如今初顏出了那樣的事,我不能再繼續錯下去。」燕雪痕絕美的臉頰流下了兩行清淚。


    「我都說了那不關你的事,當務之急我們該想的是如何救人,而非陷入自責內耗。」祖安正色道。


    「人確實要救,錯也不能繼續下去。」燕雪痕眼神也格外堅定。


    感受到她這次眼神和以往都不一樣,祖安默然,隔了一會兒,忽然直接打開了周圍的隔音陣法。


    「你幹什麽?」燕雪痕嚇了一跳,急忙元氣傳音。


    「既然是最後一次,那最後一次都要刻骨銘心。」祖安臉上的笑容有些莫名。


    燕雪痕「……」


    「你是想讓他們知道我們的關係,讓我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繼續和你在一起麽?」燕雪痕臉色一冷,「如果你真的這樣想,我可以成全你,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我已經被你征服,事後我會自盡來清洗對門派名聲的玷汙。」


    祖安似乎早就知道她會這般說「你自己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是初顏呢,到時候世人都會笑話她被自己師父搶了男人,你也不想她成為天下的笑柄吧?」


    「你!」燕雪痕瞪著他,「你到底想怎麽樣!」


    她確實可以一死了之,但想到如果真害得初顏那麽慘,她便格外內疚。


    「不要離開我。」祖安看著她的眼睛。


    燕雪痕心中一顫,雖然心中萬般不舍,但最終還是決定慧劍斬情絲「不行,這是我們在一起最後一次了。」


    「那最後三百次,之後我再也不纏著你。」祖安隻好說道。


    燕雪痕差點氣笑了「這樣的事情也能討價還價麽?」


    「為什麽不行?」


    「不可能!」


    「那一百次。」


    「不行。」


    「十次,十次總行了吧。」


    「最多三次!」


    「好,三次成交!」


    看到對方猶如狐狸般得意的笑容,燕雪痕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上了他的當。


    自己拒絕的態度已經沒一開始那麽堅決了,被他打開了突破口。


    三次複三次,三次何其多……


    可是她的內心,確實也不想離開他啊。


    至少有這樣一個理由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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