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楚初顏和裴綿曼雙雙跌落山坡,原本兩人身法很高明,絕不可能在這種山坡摔倒的。


    但架不住中了對方的永眠凝視,體內深處甚至連靈魂都感到一股龐大的倦意襲來,對身體的掌控力也遠不如平時,這才跌落下去。


    也幸好這種強烈的墜落感,讓兩女還保持了一絲清醒,沒有直接睡過去。


    要知道人在深度睡眠的時候,墜落是最好喚醒人的方式。


    兩人此時很難控製身形,隻能本能抱在一起,合力用後背應對周圍的亂石與樹枝。


    很快兩人身上都掛了彩,也就是這種刺痛感加墜落感讓她們保持了清醒。


    也不知道滾了多久,兩人忽然撞到一塊山壁之上,那塊山壁有一塊巨石。


    兩人已經做好了準備,要知道這一坡滾下來衝擊力何等之大,直接撞到一塊巨石上,如果是普通人的話肯定當成粉身碎骨了,也就她們兩人是修行者,身體柔韌性以及強度大大提高,雖不至於撞死,但肯定要受不輕的傷的。


    誰知道就在兩女即將撞上之時,牆壁上忽然閃現了幾道玄奧的符文,下一秒當她們撞上之時,整麵巨石直接朝裏麵翻轉,周圍起了一股柔力將兩女包裹起來,化解了那巨大的衝擊力。


    兩女麵麵相覷,忽然臉色一紅,發現彼此還緊緊抱在一起,甚至能清楚感受對方唿出來的氣。


    急忙將彼此推開,兩女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這裏是什麽地方?”楚初顏有些失神,難怪每次阿祖會情不自禁喊大曼曼,真的好大好大……


    裴綿曼也有些不自然,還從來沒這樣和女人親密過,她聞言抬起頭打量四周:“不知道,似乎是個山洞。”


    山洞中還能看到簡易的石製桌椅之類的東西,仿佛曾經有什麽人在這裏居住一般。


    隻不過一切太簡樸了,仿佛過著苦行僧的生活。


    山洞並不大,一眼能望到頭,剩下的隻有最遠處山壁那裏雕刻著一個女子的雕像,雕像前還有一個破爛的蒲團擺在地上,應該是之前的主人坐在這裏修行之類的,隻可惜因為時光太過久遠有些腐朽了。


    兩女下意識走到那雕像麵前,正要觀察那女子的麵貌,忽然兩人輕輕皺眉,緊張地對彼此說道:“糟了,我又覺得困意來襲。”


    兩女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凝重,以她們如今的修為,幾天內不睡覺都不會感覺到困意,現在這樣明顯不正常。


    “應該是那兩道射線的緣故。”楚初顏迴想起之前往後看的一眼,“似乎有一種讓人沉睡的力量。”


    “就是不知道會沉睡多久,如果幾天的話,我們在這裏挺一挺也就過去了。”裴綿曼皺眉道,這個山洞倒是個隱秘之所,也不怕熟睡後產生什麽危險。


    但兩人都清楚,堂堂鬼王的招數,怎麽可能隻讓你睡幾天?


    如果沉睡個幾個月,她們的修為倒也還能維持,但如果沉睡個幾年的話,她們體內的能量不足以維持她們的生命那麽久。


    更何況鬼王的技能,說不定能讓她們沉睡更久,說不定是永遠。


    兩女不敢睡過去,不約而同拿出各自兵器插在了大腿之上,利用劇烈的疼痛感來暫時減緩那無邊的睡意。


    “怎麽辦?”裴綿曼詢問楚初顏,希望師出名門的她門派裏有什麽辦法。


    楚初顏秀眉緊鎖,她想遍了宗門之法,也想不出如何解決,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絕望。


    如果到外麵沉睡,以兩人的絕色姿容,毫無自保之力後會遇到什麽不難想象。


    可如果在這裏沉睡,阿祖更不可能有機會發現自己,說不定永遠都長眠在這黑暗之中。


    “都是我害了你。”楚初顏有些歉意,如果不是自己的話,裴綿曼原本不至於陷入這般絕境。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換作你的話也會救我的。”裴綿曼歎了一口氣,她也知道沒辦法了,“真沒想到我們倆性格迥異,竟然會愛上同一個男人。”


    “是啊,世事無常。”楚初顏幽幽歎了一口氣,想到當初兩人還隱隱約約在較勁,可沒想到最後都是一場空。


    “想到便宜了其他狐狸精我就相當不爽,還不如將那家夥給你呢。”裴綿曼鬱悶地說道,她知道祖安身邊那些鶯鶯燕燕,此時自己和楚初顏退出舞台,真是平白無故便宜了那些人。


    “是啊,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給你。”楚初顏也發出了同樣的感慨,兩女相視一笑,隻覺得仿佛又迴到了當年要好的時候。


    這時裴綿曼忽然說道:“有一件事你知不知道,你師父……”


    說到一半欲言又止,當初她可是見到過燕雪痕和祖安有些親熱的畫麵,但此時說出來,說不定有些傷害楚初顏的感情,畢竟被師父偷了家,實在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


    但此時說出來,卻仿佛又背後說人壞話挑撥離間的嫌疑,所以才有些猶豫。


    “我師父怎麽了?”楚初顏努力睜大著困眼,茫然地望著她。


    裴綿曼心想我們都要死了,還管那麽多幹什麽,好歹也讓初顏當個明白鬼,知道阿祖身邊可不止妖豔賤貨,還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人。


    “你師父和阿祖……”


    她說到一半,忽然旁邊的雕像浮現出一道光芒,一道女子虛影上麵緩緩升了起來。


    兩人這才發現那虛影和石雕長得一模一樣,臉上有一種端莊祥和之意,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種悲憫眾生之感。


    “是誰的血喚醒了我?”


    兩女一低頭,這才發現原來是剛剛為了對抗睡意,兵器插在大腿上,鮮血不停留在地麵,而地麵和牆壁之間似乎有個難以察覺的傾斜度,血液不知不覺流到了石壁那雕像的腳下。


    “前輩是?”兩女一怔,下意識問道。


    “世人皆稱我為鮑姑,這是我留下的一縷神念,你們的血脈似乎有些神異,這才激活了我。”那虛影答道,仿佛等待著她們發出驚歎。


    結果兩女眼中盡是疑惑,她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沒聽過這個名字,杏鮑菇倒是聽過,不過怕說出來對方翻臉。


    那女子虛影明顯一窒,隻好說道:“那你們聽過抱樸仙君沒有?”


    兩女點了點頭:“聽過。”


    這個世界抱樸仙君幾乎是家喻戶曉的存在,畢竟是千百年來唯一一個飛升成仙之人。


    女子虛影臉色明顯有些不好看,這才說道:“他是我丈夫。”


    兩女滿臉問號:“???”


    “仙君也有妻子?”


    女子虛影沒好氣答道:“他又不是一生下來就成仙的,自然是有妻子的。”


    “原來是仙君的妻子,見過前輩。”兩女再次行了一禮,仙人的妻子,幾乎就是傳說中的存在了。


    “你以為我想他成這個仙麽?”女子虛影臉色有些不好看,特別是一想到對方是因為丈夫的緣故才認識自己的,更加憋得慌了。


    她心中不悅,原本準備拂袖而去,結果注意到兩女的情形,“咦,你們似乎受了傷。”


    兩女苦笑一聲:“身上的傷是小事,主要是中了鬼王的一種奇怪射線,整個人困得很,此時完全以最後意誌力強撐,隨時都要沉睡過去。”


    兩女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希望,要知道眼前這人雖然隻有一縷殘念,但她生前可是仙人的妻子啊,說不定有機會救她們。


    “鬼王?”那虛影皺了皺眉,不知道是沒聽過還是想起了什麽,“看你們這狀態似乎是中了陰陽界的絕學,永眠凝視,一旦中此招,會永恆地沉眠下去,再也無法清醒,直到變成一抹枯骨。”


    裴綿曼和楚初顏心中一沉,果然是最壞的那種情況。


    “不知道前輩可有辦法相救?”裴綿曼急忙問道,楚初顏眼中也多了一絲期冀之色。


    那女子虛影搖了搖頭:“如果是當年你們來到我麵前,我倒是有辦法救你們,隻不過現在隻有一縷殘念,已經沒有什麽力量,對你們的情況也無能為力。”


    聽到她如此說,兩女頓時陷入了絕望。


    “可憐,可歎。”那女子虛影搖了搖頭,正要轉身離去。


    看到她是往洞外走,楚初顏忽然開口道:“前輩能出去?”


    那女子虛影點了點頭:“不錯,我能感受到大墓重開,有些未了的塵緣終究要做個了斷。”


    聽到她話中的意思似乎要去大墓,楚初顏心中一動:“不知道我能不能拜托前輩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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