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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廠番子頭一次動手這麽有底氣，曾經在錢山的指使下，盡幹點不光彩的事，這麽多年以來，這應當是頭一件相對來說還算不錯的好事。所以番子們一個個昂首挺胸，如同驕傲的大公雞一般。但錢山救常少可，可不是因為心中的正義，是與鍾逸的明爭暗鬥使然，隻要鍾逸要做的事，他一定要大搞破壞！</p>
多行不義的錢公公總算做了一件好事，於是在劉康、陳平等爪牙的帶頭讚頌下，滿朝文武好評如潮，或真心或假意的紛紛誇讚。</p>
自當上大寧第一奸臣以來，錢山何曾被人如此誇過？一時間巨大的幸福感狠狠包圍了他，錢山感到從未有過的充實，“我其實是個好人”的信念深深植入了他的心裏。</p>
打鐵須趁熱，做好人也要趁熱......</p>
一夜風雪，翌日又是豔陽高照的晴朗天氣，接近正午時分，在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後院內，鍾逸溫了一壺酒，喚來霍單作陪，兩人石桌旁飲酒談天，好不快活。</p>
按理來說，錦衣衛詔獄被劫，對指揮使來說是很丟臉的一件事，可反而令鍾逸十分喜悅，好似被劫的不是詔獄，而是西廠。</p>
“霍單，常少可被送迴府去了吧？”</p>
霍單點點頭：“不僅如此，錢山親自去慰問，兩人相見痛哭流涕，像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見麵一樣。”</p>
鍾逸笑讚道：“常少可此人還是很上道的，迴頭給他傳個話，他兒子曾與白蓮教有書信往來這一事，我就不計較了。等後日，便放他兒子出獄。同時也告訴他，他家祖墳咱們也不挖了，本帥擔保他常少可一家的人丁從老到幼一根毫毛都不會少，此事過後。讓常少可自己上疏告老吧。”</p>
霍單連連點頭：“大人仁義無雙。與白蓮教秘密往來這件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若挑明說開了，甚至有可能是滿門抄斬的大罪。常少可隻是幫大人在朝堂裏造點聲勢便免了家破人亡的禍事，上哪兒找這麽便宜的事去？可是大人，您拿了常少可的把柄。讓他在朝堂上玩這麽一出，到底為了什麽呀？”</p>
“很簡單。請君入甕......這幾日裏，咱們派守在西廠的人一直沒有監察到錢山有什麽動作，那便說明一件事，錢山在與我的屢次交鋒中，終於長腦子了，學聰明了。這次要讓他主動跳進我埋好的大坑，並沒有那麽容易。所以，我需要一個引子，那便是常少可之間的矛盾，隻有這樣，才能徹底打消錢山的疑慮猜忌，讓他徹底相信，我和靖王之間早已達成協議，我是真心誠意在幫扶靖王。”</p>
霍單似懂非懂問道：“經此事後，錢山會駁迴恢複衛隊的請求嗎？”</p>
“有很大概率，不過......應當需要最後一個角色。”</p>
“何人？”</p>
鍾逸正要迴答霍單的問題，聽校尉急匆匆來稟報：“鍾帥！衙門外張宏張大人求見！”</p>
“來得好！來得正好！說曹操曹操就到！哈哈哈！”鍾逸連笑幾聲。</p>
但出乎意料的是：“不見！本帥不見！”</p>
霍單一愣：“您......您和張宏張大人的交情，不是一向挺好的嗎？”</p>
“是啊。那又如何？”鍾逸微微笑著：“這便是計劃中最後一環！”</p>
衙門外張宏等待許久，卻從校尉口中得知，鍾逸公務繁忙，今日不見客。這讓暴脾氣的錢山在錦衣衛衙門前破口大罵，一連罵了半個時辰。到後來，衙門外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鍾逸這才下令，派遣校尉將張宏驅逐。</p>
兩名魁梧有力的校尉架著張宏一連走了很遠，把張宏扔在地上，頭也不迴的離開了。</p>
張宏揉著吃痛的屁股，怒道：“鍾逸！老夫看走眼了！今日之後！你我勢不兩立！”</p>
說著，滿麵憤怒的走了。不過他獨自離去的身影，盡顯落寞，張宏眼底，隱藏著深深的失望與悲傷。</p>
......</p>
很快，張宏與鍾逸一刀兩斷的消息傳遍整個京城，司禮監內，錢山樂的拍手大笑：“鍾逸呀鍾逸！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一個地處偏遠一輩子不得如今的王爺，竟將你害的眾叛親離！雜家也不知這靖王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p>
狂笑不止，近半刻鍾時間，錢山才緩緩恢複平靜，他笑望著一旁坐著的劉康：“劉大人，北鎮撫司衙門前的事聽說了吧？依你之見，此事是真是假？”</p>
劉康沉吟片刻，道：“單是傳言的話，本官隻認為這是他們演的一場戲，但湊巧的是......那時我正在附近，聽到有好戲瞧，便去衙門前湊了湊熱鬧。張宏怒罵鍾逸的場景，全被我看在眼裏。”</p>
“哦？劉大人在現場？”錢山驚奇道。</p>
“正是。正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張宏在衙門前撒潑打滾的情景，我從頭看到了尾。”</p>
“那再好不過！劉大人，雜家此事就信你了！你覺得張宏與鍾逸的決裂，是安排好的一場戲，還是......確有其事！”</p>
“依本官的猜測......張宏斷然怒了，怒不可遏、火冒三丈、暴跳如雷！話裏的言語雖然可以造假，但他的表情、神色是作不得假的，那幅狀態，若真是偽裝的話，那簡直是天生的表演家！就算被騙，本官也認了！”</p>
錢山一聽，哈哈大笑：“連劉大人都這麽說，那此事定然是沒問題了！好！在鍾逸眾叛親離之際！雜家也給他來沉重一擊！”</p>
......</p>
曾經向靖王幕僚許下的口頭協議，被錢山拋之腦後，得罪靖王與否，對他來說毫無差別，一位處於偏僻得不能再偏的王爺，能對他造成什麽阻礙呢？</p>
目前錢山要做的事也很明朗，那便是保持自己的忠臣形象，接著不留情麵的打壓鍾逸。</p>
錢山的邏輯很簡單，常少可是忠臣，忠臣提出的建議必然也是正確的，不然何以突出忠臣的光芒？何以表現錢公公勇救忠臣的正確性？何以彰顯鍾逸這個黑得不能再黑的反麵教材？</p>
於是，禁宮司禮監傳出一紙命令。</p>
......</p>
西廠番子頭一次動手這麽有底氣，曾經在錢山的指使下，盡幹點不光彩的事，這麽多年以來，這應當是頭一件相對來說還算不錯的好事。所以番子們一個個昂首挺胸，如同驕傲的大公雞一般。但錢山救常少可，可不是因為心中的正義，是與鍾逸的明爭暗鬥使然，隻要鍾逸要做的事，他一定要大搞破壞！</p>
多行不義的錢公公總算做了一件好事，於是在劉康、陳平等爪牙的帶頭讚頌下，滿朝文武好評如潮，或真心或假意的紛紛誇讚。</p>
自當上大寧第一奸臣以來，錢山何曾被人如此誇過？一時間巨大的幸福感狠狠包圍了他，錢山感到從未有過的充實，“我其實是個好人”的信念深深植入了他的心裏。</p>
打鐵須趁熱，做好人也要趁熱......</p>
一夜風雪，翌日又是豔陽高照的晴朗天氣，接近正午時分，在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後院內，鍾逸溫了一壺酒，喚來霍單作陪，兩人石桌旁飲酒談天，好不快活。</p>
按理來說，錦衣衛詔獄被劫，對指揮使來說是很丟臉的一件事，可反而令鍾逸十分喜悅，好似被劫的不是詔獄，而是西廠。</p>
“霍單，常少可被送迴府去了吧？”</p>
霍單點點頭：“不僅如此，錢山親自去慰問，兩人相見痛哭流涕，像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見麵一樣。”</p>
鍾逸笑讚道：“常少可此人還是很上道的，迴頭給他傳個話，他兒子曾與白蓮教有書信往來這一事，我就不計較了。等後日，便放他兒子出獄。同時也告訴他，他家祖墳咱們也不挖了，本帥擔保他常少可一家的人丁從老到幼一根毫毛都不會少，此事過後。讓常少可自己上疏告老吧。”</p>
霍單連連點頭：“大人仁義無雙。與白蓮教秘密往來這件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若挑明說開了，甚至有可能是滿門抄斬的大罪。常少可隻是幫大人在朝堂裏造點聲勢便免了家破人亡的禍事，上哪兒找這麽便宜的事去？可是大人，您拿了常少可的把柄。讓他在朝堂上玩這麽一出，到底為了什麽呀？”</p>
“很簡單。請君入甕......這幾日裏，咱們派守在西廠的人一直沒有監察到錢山有什麽動作，那便說明一件事，錢山在與我的屢次交鋒中，終於長腦子了，學聰明了。這次要讓他主動跳進我埋好的大坑，並沒有那麽容易。所以，我需要一個引子，那便是常少可之間的矛盾，隻有這樣，才能徹底打消錢山的疑慮猜忌，讓他徹底相信，我和靖王之間早已達成協議，我是真心誠意在幫扶靖王。”</p>
霍單似懂非懂問道：“經此事後，錢山會駁迴恢複衛隊的請求嗎？”</p>
“有很大概率，不過......應當需要最後一個角色。”</p>
“何人？”</p>
鍾逸正要迴答霍單的問題，聽校尉急匆匆來稟報：“鍾帥！衙門外張宏張大人求見！”</p>
“來得好！來得正好！說曹操曹操就到！哈哈哈！”鍾逸連笑幾聲。</p>
但出乎意料的是：“不見！本帥不見！”</p>
霍單一愣：“您......您和張宏張大人的交情，不是一向挺好的嗎？”</p>
“是啊。那又如何？”鍾逸微微笑著：“這便是計劃中最後一環！”</p>
衙門外張宏等待許久，卻從校尉口中得知，鍾逸公務繁忙，今日不見客。這讓暴脾氣的錢山在錦衣衛衙門前破口大罵，一連罵了半個時辰。到後來，衙門外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鍾逸這才下令，派遣校尉將張宏驅逐。</p>
兩名魁梧有力的校尉架著張宏一連走了很遠，把張宏扔在地上，頭也不迴的離開了。</p>
張宏揉著吃痛的屁股，怒道：“鍾逸！老夫看走眼了！今日之後！你我勢不兩立！”</p>
說著，滿麵憤怒的走了。不過他獨自離去的身影，盡顯落寞，張宏眼底，隱藏著深深的失望與悲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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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張宏與鍾逸一刀兩斷的消息傳遍整個京城，司禮監內，錢山樂的拍手大笑：“鍾逸呀鍾逸！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一個地處偏遠一輩子不得如今的王爺，竟將你害的眾叛親離！雜家也不知這靖王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p>
狂笑不止，近半刻鍾時間，錢山才緩緩恢複平靜，他笑望著一旁坐著的劉康：“劉大人，北鎮撫司衙門前的事聽說了吧？依你之見，此事是真是假？”</p>
劉康沉吟片刻，道：“單是傳言的話，本官隻認為這是他們演的一場戲，但湊巧的是......那時我正在附近，聽到有好戲瞧，便去衙門前湊了湊熱鬧。張宏怒罵鍾逸的場景，全被我看在眼裏。”</p>
“哦？劉大人在現場？”錢山驚奇道。</p>
“正是。正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張宏在衙門前撒潑打滾的情景，我從頭看到了尾。”</p>
“那再好不過！劉大人，雜家此事就信你了！你覺得張宏與鍾逸的決裂，是安排好的一場戲，還是......確有其事！”</p>
“依本官的猜測......張宏斷然怒了，怒不可遏、火冒三丈、暴跳如雷！話裏的言語雖然可以造假，但他的表情、神色是作不得假的，那幅狀態，若真是偽裝的話，那簡直是天生的表演家！就算被騙，本官也認了！”</p>
錢山一聽，哈哈大笑：“連劉大人都這麽說，那此事定然是沒問題了！好！在鍾逸眾叛親離之際！雜家也給他來沉重一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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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向靖王幕僚許下的口頭協議，被錢山拋之腦後，得罪靖王與否，對他來說毫無差別，一位處於偏僻得不能再偏的王爺，能對他造成什麽阻礙呢？</p>
目前錢山要做的事也很明朗，那便是保持自己的忠臣形象，接著不留情麵的打壓鍾逸。</p>
錢山的邏輯很簡單，常少可是忠臣，忠臣提出的建議必然也是正確的，不然何以突出忠臣的光芒？何以表現錢公公勇救忠臣的正確性？何以彰顯鍾逸這個黑得不能再黑的反麵教材？</p>
於是，禁宮司禮監傳出一紙命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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