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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陽女神情動容，正如先前所想，燕六是一個不會說謊的人，尤其是對紅陽女，一開始的逼迫不過是想讓燕六吐露心裏話的方法罷了。</p>
可她轉瞬之間又恢複平靜，就算如此，都不能泯滅他的罪行，由於他的自以為是，導致七十多名弟兄喪命，就算紅陽女能夠原諒他，可九泉之下的亡魂呢？他們何嚐不是第一次在世上走一遭，既不欠自己，又沒有虧待燕六，以怎樣的名頭來為他燕六賣命呢？</p>
“放手，談何容易......”這種行為實實在在不過腦子，但她心底還是感謝燕六的好心，從始至終，燕一直是他認識的模樣，對她的忠心未曾有一絲更改。</p>
不得不說，燕六的考慮有一些道理，總壇的確不想見到紅陽女的聲望太過巨大，尤其是海津城白蓮教隻知紅陽女不知總壇的存在，這對他們的控製極為不利，紅陽女雖然是白蓮教爭奪教眾的獨特方式，憑借紅陽女的影響的的確確給他們帶來了切實的利益，但就算如此，紅陽女也不配與他們平分白蓮教的權利。</p>
總壇那幫人之所以能坐到今日的位置，全憑不擇手段，不論白蓮教的教義宣傳有多美好，可內部的爭權奪勢並不比朝廷少，甚至比官場更為陰暗。</p>
“總壇如今之所以不對我下手，正是因為海津城這塊硬石頭他們啃不下來，除我之外，無人能完全控製白蓮教眾，而並非對我心存善念，你懂嗎？”紅陽女望著欲言又止的燕六，心中無限悲傷。</p>
“若我甘願放下手中的一切，總壇隻會大刀相向，而並非放我一條生路，這就好比我有一套保護自己的來鎧甲，卻由於對方的謊言與欺騙自願脫下，這聽起來是多麽愚蠢的一件事。”</p>
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從紅陽女腦中飄過，他們再不從出現在自己的生活當中，真正的遠離的俗世的一切。</p>
“而你，卻因為自以為是的好意，如塵埃一般空的念頭葬送了他們的性命......”</p>
紅陽女望向燕六的眼神多了絲憤怒與恨鐵不成鋼，追隨自己多年，可連這點簡單的事都想不明白，憑這樣的蠢貨，別說推翻寧朝了，就是在亂世當中生活，都極為不易。</p>
燕六雙目無神，怔怔望著，卻又不知看向何處，他心中的信念瞬間瓦解，用命堅持的事竟然會如此幼稚。經紅陽女的提點，他又何嚐不知自己的愚蠢，他可真是個大蠢貨！</p>
但自己的愚蠢，卻要讓七十多名兄弟買單，他們造了什麽孽，何至於用自己的性命來彌補啊？</p>
“與虎謀皮不會有好結果，更何況總壇算不上一隻虎，隻是山中無老虎，那隻稱大王的猴子罷了，在我眼中，大不了魚死網破，要讓我把海津城的白蓮教交給這幫酒囊飯袋，這與讓他們一個個送死何異？我一手創立壯大至今的教派，傾注了多少鮮血與汗水，絕不能隻是他們的工具！”</p>
事到如今，紅陽女也沒什麽隱瞞，今日殘留的勢力全都是自己的親信，這幫人除了紅陽女之外，不會服從他人的統治，也正是因此，白蓮教在他們麵前提及自己的偉大事業可肆無忌憚、毫無保留。</p>
燕六陷於悲痛當中不能自拔，好心辦壞事已經代表不了他的行徑，這七十多條性命是無辜的，可偏偏留下的是自己這個罪人......他幹涸的眼睛又逐漸濕潤，心中悔恨萬千，無論何時，他都不能原諒自己！</p>
“燕六，這筆帳我先記下了，將來大業若成，我親自送你下去給弟兄們賠罪！”紅陽女冷冷說道，她要給逝去與活著的兄弟們一個交代，也要給燕六一個交代，她心裏清楚得很，此時的燕六，比任何都要痛苦。</p>
燕六痛不欲生，不停點頭大哭道：“是，將來推翻了寧廷，白蓮坐了江山，我燕六必自裁以謝死去的弟兄們！欠下的七十多條性命必須要有個說法！紅陽女，我這條命已不是自己的了，所以不敢言輕生，來日推翻了寧廷，我把命還給弟兄們！”</p>
紅陽女認真道：“甚好，來日我為你風光大葬。”</p>
若有那麽一日，紅陽女不能確定是否自己真的會忍痛殺掉燕六，但以她對燕六的了解，燕六決然不會背負愧疚而活。</p>
現在說這些太早，也太過不切實際，連海津城的欽差都對付不了，哪有能推翻這個龐然大物呢？</p>
忍著新傷舊痛，燕六很快收拾了心情，不悲亦不怒，此刻開始，他已不是為自己活著，悲與怒已無關緊要，他不僅要不死，更要好好的活著，用這條人命創造更大的價值！</p>
“紅陽女，你說得不錯，是我小看鍾逸海津城左衛的兵衛與鍾逸所率領的錦衣衛了，尤其是鍾逸，他果然是個厲害角色！”</p>
燕六歎了口氣，慘痛經曆曆曆在目:“我原以為這聲動擊西的策略能派的上用場，可沒想到竟然被守衛倉庫的官兵猜了出來，他們不必多說，可朝廷派來的那位欽差的確離譜，他分明不在現場，可就好像時時刻刻注視著咱們一樣。”</p>
在茫茫錦衣衛當中，燕六從最中央找到了鍾逸的身影，距離上一次相見，似乎他比先前更加強壯與睿智，那鎮靜的目光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當中。</p>
不過這迴卻兩級反轉，鍾逸被暗殺那次，白蓮教占據主動地位，隻要燕六一聲令下，便能治鍾逸於死地，可紅陽女的命令並不是讓鍾逸死，而是讓鍾逸身受重傷，所以他們不得不停手。</p>
可此次相見，他們便成了待宰的豬羊，生死全看對方給不給機會......</p>
“我與你說過，那幫官員可不全是飯桶，其中很多人能力出眾，畢竟依大寧選擇人才的製度，就算招到的並非全是人中龍鳳，可也要比普通人強上不少。”這正是此時白蓮教所欠缺的東西——人才。</p>
雖然白蓮教教眾無數，可無一人可堪大用，就好比燕六，他已經算得上中上之資，但今夜卻帶領一百多人身陷火坑，若沒有紅陽女來轉移注意力，這些人一個都跑不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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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壇那幫人之所以能坐到今日的位置，全憑不擇手段，不論白蓮教的教義宣傳有多美好，可內部的爭權奪勢並不比朝廷少，甚至比官場更為陰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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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六痛不欲生，不停點頭大哭道：“是，將來推翻了寧廷，白蓮坐了江山，我燕六必自裁以謝死去的弟兄們！欠下的七十多條性命必須要有個說法！紅陽女，我這條命已不是自己的了，所以不敢言輕生，來日推翻了寧廷，我把命還給弟兄們！”</p>
紅陽女認真道：“甚好，來日我為你風光大葬。”</p>
若有那麽一日，紅陽女不能確定是否自己真的會忍痛殺掉燕六，但以她對燕六的了解，燕六決然不會背負愧疚而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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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白蓮教教眾無數，可無一人可堪大用，就好比燕六，他已經算得上中上之資，但今夜卻帶領一百多人身陷火坑，若沒有紅陽女來轉移注意力，這些人一個都跑不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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