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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日裏，霍單時不時與鍾逸匯報西廠一行人的情況，不過他們好像有所警覺，除了客棧酒樓之外，別處一次也沒有去過，當然，並不排除接頭的人來客棧的可能，不過霍單在客棧四周安插的人密切注視著來往客人，一旦遇到可疑的人離開，便跟蹤上去，可依舊是沒有任何發現。</p>
第三日的時候，京師一紙公文下來，要牛洪即刻出發前往南鎮巡撫司，雖然前兩日剛剛舉辦過慶功宴，但古代禮儀繁瑣冗多，牛洪離來之前，是要喝一次踐行酒的。</p>
鍾逸對這種場麵上的東西沒多少感覺，但官場所作所為，皆是身不由己，再加上牛洪對他不薄，這頓酒就由鍾逸這位新任千戶張羅起來，參加宴會的人自然還是那百戶，他們一各各人到中年，升職無望，能安分守己當自己的百戶便是最理想的事，所以對待上司安排的事，是最為上心的，哪怕他們的上司在眼中僅是乳臭未幹的毛孩子。</p>
酒樓不變，依舊是前幾日的地點，甚至安排的雅閣也是相同的那間。</p>
熟悉的地點，不同的心情。</p>
牛洪算的上他們的老上司了，而且牛洪為人豪爽，處事得體，在任期間，沒有排擠刁難過任何一人，他們心中皆有不舍。</p>
當然，這種不舍很可能是在酒精催發之下生成的，畢竟一入官場深似海，從此情義是路人。</p>
人性薄情，隻是有些人不願意相信罷了。</p>
這次踐行最奇怪的地方便是神出鬼沒的小公爺不知為何又聽到了風聲，死皮賴臉的進了雅閣，美名其曰給牛洪個麵子讓他請客。</p>
桌上眾人自然沒有意見，因為他們都看到了鍾逸這個前車之鑒，他的前途如同星光一般璀璨閃耀，這說明什麽，正是與小公爺有交情，才讓他得到自己一輩子都盡多大努力都無法總有的東西，所以他們哪怕當最卑微的舔狗，都想要與小公爺扯上這麽一星半點的關係。</p>
可交朋友哪有這麽容易，鍾逸與常瑞謙雖然不說是過命的交情，但兩人一心為著對方，就這種真摯的情義，他們身上就不可能存在。</p>
假如那一天小公爺家道中落，昔日狐朋狗友散盡，最終留在小公爺身邊的，一定會有鍾逸。</p>
這種話鍾逸敢說，但他們不一定敢，最簡單一個道理，鍾逸與常瑞謙的感情是打出來的，僅憑這一點，就能勸退眾多沒有膽量的慫包。</p>
“牛某今日就要前往京城，與諸位兄弟離別，在東都這麽些年，全憑各位抬愛，否則我牛洪也走不到今天這個地步，這杯酒，我敬在座的各位！”</p>
牛洪眼睛紅紅的，看樣子是動了真感情。</p>
他這一番感慨，在座無不唏噓，時光荏苒，曾經初見之景，依舊曆曆在目，似在昨日，又像過了很久。</p>
人生充滿了離別與重逢，每一次的離別，讓你珍惜眼前身邊的人，而一次次的重逢，又使你明白感情來之不易的道理，每一個舊友，都是你的寶貴財富。</p>
“牛大哥此言差矣，若是沒有你的照顧，我們這這些初來乍到之人不知要經過多長時間才能熟悉這個地方呢，也正是有牛大哥，才能讓我們在東都感受到家的溫暖，我們應該敬你才對！”</p>
這位百戶與鍾逸相同，同樣是空降兵，一紙公文讓他來到了東都，隻不過他的職位比鍾逸還要低一個等級罷了。</p>
他這麽一提，身邊諸位百戶也說起了牛洪的好，點點滴滴的小事，甚至牛洪都不曾記得，一一搬上了酒桌，這可差點讓真情流露的堅強漢子落了淚，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就是一隻螞蟻，處這麽長時間也應該相熟了，更何況活生生的人，充斥著感情的人。</p>
這種時候小公爺似乎也乖了許多，沒有亂插嘴，就是安靜的聽著，聽著眾人插科打諢，聽著方麵錦衣衛當中的好笑故事。</p>
一群粗莽漢子，酒量自然極佳，鍾逸若不是鍛煉過一段時間，肯定是要敗下陣來的，但他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酒量，也是可以的。</p>
而且作為新晉的千戶，敬酒的百戶自然不少，因為他們明白以後的東都由誰說了算，鍾逸呢，則是來者不拒，這麽一壇一壇下去，饒是酒量再好的人，也晃晃悠悠暈眩起來。</p>
一派其樂融融的情形，被一陣敲門聲破壞了。</p>
進來之人是霍單，眾人一看穿著飛魚錦袍，而且相貌似曾相識，便自顧自喝起來，沒再管這進來之人。</p>
鍾逸不同，一看到霍單，他的酒已經醒了小半，他有種預感，讓霍單辦的事，有眉目了！</p>
與眾人說聲抱歉，跟著霍單出了雅閣。</p>
霍單扶著依舊有些站不穩的鍾逸，關切道:“要不屬下給大人買著東西醒醒酒？”</p>
“無妨，你說你有何事尋我。”</p>
霍單左右環視一眼，接著湊近鍾逸耳邊輕聲道:“西廠的事......有進展了。”</p>
鍾逸神情一怔，酒勁又消散一些:“你繼續說。”</p>
“因為前幾日效果不佳，屬下今日想了個辦法，讓監視在客棧周圍的兄弟們全都散了去，然後將包圍圈擴大，上午安排的事，一到晚上，於津終於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p>
“夜半子時，於津帶著三名番子從客棧出發，他們剛上路，屬下便帶人跟了上去，他們一路向西，來到了賞月亭，由於周圍太過空曠，屬下害怕發現，便隻能遠遠藏匿在樹叢之中，借著月光，屬下看到對方來了三人，一人與於津對坐，剩下兩人像是侍衛，站在那人身後保護著他的安危。”</p>
“於津的目的呢？能查出來嗎？”鍾逸輕聲問道。</p>
“昨夜不知雙方是否有所警覺，他們討論之聲壓的極低，所以屬下並沒有聽到什麽，至於於津的目的，還得屬下日後好好盤查，不過作夜也並非全無收獲。”</p>
霍單臉色一喜，對鍾逸道:“大約半個時辰，雙方談判結束，屬下心想於津的入住的地方知道了，便沒有必要再跟下去，長了個心眼，帶著人跟蹤起了對方三人，兜兜轉轉，屬下不負眾望，終於找到了他們的住所！”</p>
“是哪？”鍾逸急切問道。</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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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子時，於津帶著三名番子從客棧出發，他們剛上路，屬下便帶人跟了上去，他們一路向西，來到了賞月亭，由於周圍太過空曠，屬下害怕發現，便隻能遠遠藏匿在樹叢之中，借著月光，屬下看到對方來了三人，一人與於津對坐，剩下兩人像是侍衛，站在那人身後保護著他的安危。”</p>
“於津的目的呢？能查出來嗎？”鍾逸輕聲問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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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單臉色一喜，對鍾逸道:“大約半個時辰，雙方談判結束，屬下心想於津的入住的地方知道了，便沒有必要再跟下去，長了個心眼，帶著人跟蹤起了對方三人，兜兜轉轉，屬下不負眾望，終於找到了他們的住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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