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沫甩了甩頭,卻終是咬了咬牙,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狠狠地看著裴雪兮:“好!你別後悔!”


    裴雪兮麵無表情,目光掃過地上跪著的一眾人:“有人想跟著去的現在就可以。”


    聽到裴雪兮的話,眾人各自對視幾眼,立刻就有不少丫鬟小廝站了起來,上前攙扶桃沫:“桃沫姐姐,我們陪你去。”


    桃沫看了他們一眼,冷哼一聲,方才她被打得那麽慘,這些人不來幫她,如今見她要去找大夫人便一個個湊上來,別以為她會在大夫人麵前幫他們說話!


    心中如是想,桃沫麵上卻沒有多說什麽,畢竟她剛剛挨了頓打,現在身上還痛得厲害,有這些人攙扶著她總比她自己走要好得多。


    走了兩步,桃沫迴過頭來,看向小丫鬟:“賤婢!等著!我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小丫鬟低垂著頭,一副害怕到極點的樣子,也因此,沒有人看到,她眼底閃過的一抹不屑以及同情。


    桃沫留下這句話便快步朝著程媚沁的院子走去,而他們這一群人一走,院子裏稀稀拉拉地便隻剩下了五個人。


    裴雪兮看向小丫鬟,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丫鬟跪了下來:“迴小姐,奴婢墜兒。”


    “墜兒?”裴雪兮重複了一遍,點了點頭,沒有多說,目光落到院中剩下的其他四個人身上。


    這四個人分別是一名年老的嬤嬤,一名老家丁,還有兩名粗使丫鬟。


    裴雪兮先看向兩名粗使丫鬟:“你們為何不走?”


    兩名丫鬟對視一眼,沒有吭聲。


    見狀,裴雪兮道:“你們也知道,我如今在府裏沒有地位、沒有倚仗,跟著我,你們便要受盡白眼,任人欺淩,我知道,早就有其他院的主人來拉攏過你們,如今,我給你們這個機會,不論你們跟著誰,我都會把賣身契送過去。”


    聞言,兩名丫鬟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片刻後各自對著裴雪兮磕了一個頭:“小姐,對不起,奴婢……”


    裴雪兮沒有說話,兩名丫鬟磕完頭後便匆匆離開了墨幽院,如今墨幽院前途未明,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總歸不會太好就是了,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這些丫鬟留在這裏就是炮灰,到時候隻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更何況,如裴雪兮所說,早就有人拉攏過他們……


    裴雪兮複看向那名老嬤嬤和那老家丁:“你們呢?我想,身為墨幽院的老人,應該不至於沒有人拉攏你們吧?”


    老嬤嬤半拘著身體:“迴小姐的話,大小姐,三小姐,四小姐的人都來過。”


    “哦?”沒料到老嬤嬤會迴答得這麽清楚,裴雪兮眼神動了動,片刻後唇角卻是勾了勾,“既如此,看來你們的選擇麵倒是更廣了,那還不走?”


    沒想到,老嬤嬤竟然搖了搖頭:“老奴不走。”


    “哦?”裴雪兮驚訝了,“不走?”


    老嬤嬤點了點頭,卻是歎了一口氣:“老奴老了,等到利用價值被榨幹,老奴的下場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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