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樣太後是絕望了,我卻省下一顆‘天機涅槃丹’,萬幸。”


    別人不知道,他們幾個還能不知道這丹藥得來有多不易嗎?要是白白浪費在一堆白骨身上,豈不可惜。


    夜逸雲憐惜道,“你也是個老實的,為何一定要拿真的來?隨便拿顆假的來,糊弄一下母後就是了,反正她也不懂。”


    “那不成!”嶽芷凝正色道,“那時候影衛還沒有找到你,我若是拿了假的來,萬一被太後給看出來了呢,對你下毒手怎麽辦?我不能冒這個險,再說了,我也想知道,‘天機涅槃丹’到底能不能活死人肉白骨,當然要用真的。”


    夜逸雲喉嚨有點哽。


    其他的都是借口,芷凝就是怕母後會對他不利,別說是“天機涅槃丹”了,就算是她的命,她也不會猶豫。


    換成是他,也一樣。


    “現在不是沒事了嗎?所以不用擔心了,”嶽芷凝笑道,“我就知道影衛有本事,一定會找到你,我原本還想多拖住太後一會呢,沒想到你這麽快就脫身了,啊!”她忽然看到夜逸雲胸前有血跡,驚道,“你這是……”


    夜逸雲擋下她的手,“一點小傷,沒關係,我急著過來找你,可能傷口有些裂開,養幾天就好了。”


    太後刺他這一刀雖然不是太重,但也絕對不輕,吃了靈丹後,魔獸毒雖然解了,這傷口卻不可能一下子就好起來。


    “我看看!”嶽芷凝硬是扯開他衣領看了看,頓時就怒了,“這還叫小傷?這傷口起碼深一寸!幸虧沒在心口要害,要不然……是太後傷的你?”


    也隻有太後,會在夜逸雲毫無防備之下,從正前麵刺中他。


    “真的沒事,”夜逸雲掩上衣襟,“很快就會好了。母後怎麽樣?”


    “受刺激過度,腦電波……我是說她靈台不清明,具體會怎麽樣,要等她醒來才知道。”


    嶽芷凝差點說出剛才醫療係統的診斷結果,太後是受刺激過度,腦電波異常波動,極有可能會神經錯亂之類。


    夜逸雲點點頭,並不意外,“母後一直因為行昭的夭折而痛苦,忽然有了希望,又徹底失望,難免支撐不住,希望她能盡快想明白。”


    “所以這次的事,你不打算跟太後計較了?”嶽芷凝忿然。


    “你要替列先生報仇?”夜逸雲皺眉,這是他一直不想看到的結果。


    嶽芷凝恨恨道,“如果是別人,我一定不會留情!如果不是各種機緣巧合,運氣好,我不可能煉出‘天機涅槃丹’,救師父一命。可在這件事上,你跟‘焚天赤日蛟’功不可沒,甚至說如果沒有你們倆,丹藥也煉不成,我也不能進階,我知道你不想太後有事,我欠了你,就等於欠了太後,這筆賬真是……”


    嶽芷婷看了她一眼,默默鄙視。


    大姐這樣說話,分明就已經打算到此為止,還說這麽多做什麽。


    “說不上欠不欠,如果母後沒有害列先生,你也不必煉‘天機涅槃丹’,”夜逸雲正色道,“所以還是母後做的不對,你若想替列先生報仇,也是天經地義,可母後於我,有養育之恩,我……”


    “得了得了,別說了,”嶽芷凝捂住他的嘴,“你別告訴我,你要代她受過!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對你下手,你還說這話寒磣我做什麽?”


    夜逸雲眼睛裏有愧疚,拿開她的手,“芷凝,我知道你一向快意恩仇,母後這次也犯了錯,可養育之恩大如天,我不可能眼看著母後死,可母後讓人傷害列先生,也的確是有錯,不如這樣,此事讓列先生做決定,好不好?”


    嶽芷凝心道結果還不是一樣,難道師父會對母後下手嗎?


    當年救下酈妃的,正是太後,師父是酈妃的師兄,也是要承太後的情的。


    不過目前來說,這的確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他們的恩怨,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好吧,就讓師父決定吧,那如果師父要報仇呢,你會怎麽做?”嶽芷凝直接問道。


    “那他就憑本事報仇。”夜逸雲挑眉,“我不會幹涉。”


    “姐夫耍賴,”嶽芷婷都聽出這話不對了,“你不幹涉,別人呢?”


    比如皇上,比如太後身邊的人,肯定要保護太後的,再說,太後一直住在宮裏,列千痕的修為又不高,想報仇?


    嗬嗬。


    夜逸雲不置可否。


    “報仇嘛,本來就這樣,各憑本事,”嶽芷凝覺得這話題過於沉重了,道,“畢竟是師父跟太後之間的恩怨,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除非師父要我幫忙,否則我也不插手,目前來說,也隻能這樣了。”


    三人都沒有再多說,感覺這這件事情,特麽的太狗血。


    迴宮後,夜逸雲把太後安頓好,對於這兩天發生的事,當然是隻字不往外說,並將皇上也請過來,說明一切,別再將事情鬧大。


    皇上慚愧的厲害,連連向嶽芷凝認錯,身為一國之君,能夠這樣放低身段,已經難能可貴,再說這件事情裏,皇上最無辜,嶽芷凝怎麽可能跟他計較。


    安排好一切,姐妹倆即迴了府,等著太後醒來後會有什麽反應,再做打算。


    至於列千痕那裏,嶽芷凝也打算再迴一趟蓮華天,跟他說明,並問問父親,如何才能讓“焚天赤日蛟”盡快恢複。


    第二天一早,夜逸雲就來了,表情十分凝重,“母後醒了,不過……”


    “還是不肯死心?不會讓你去找夜行昭的屍體吧?”嶽芷凝準備好開罵。


    “不是,母後神智不清,不認得別人,隻顧自言自語,說是要找行昭。”


    “瘋了?”嶽芷婷脫口而出,又覺得對太後大不敬,趕緊閉嘴退到一邊。


    “是瘋了,”沒想到夜逸雲反而坦然承認,“太醫診斷過了,說母後受了過大的刺激,無法接受,所以神智不清,恐怕……很難好起來。”


    這與昨天芷凝的診斷,是一樣的。


    “真的是這樣,”嶽芷凝也不知是怎麽想的,反正就是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你是要我進宮,再給太後診一診嗎?不過我先聲明,太後這情況,藥石起到的效果很有限,就算是我,也不能讓太後太快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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