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千痕對此,大概也是知道的,不過,並不做評判,接著道,“你母親的父親,也就是你外公,隻有你母親一個女兒,當年她出嫁時,你外公為顯誠意,也為了讓嶽正愷好好相待你母親,才將‘彼岸花’當作陪嫁,給了你母親。不過,為了不給你母親帶來麻煩,這件事,你外公並沒有宣揚開來。”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嶽芷凝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師父,你對我母親的事,好像很熟悉,你是不是早就認識她,你們之間,是什麽關係?”


    似乎早料到她會這麽問,列千痕並沒有驚慌或者難堪的表情,反而淡然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跟你母親之間,什麽事都沒有,你不要想多。”


    不肯說?那就是諱莫如深了?


    “我從來沒聽說過這件事,”嶽芷凝很聰明地沒有繼續追問,“我之前甚至不知道,嶽府有‘彼岸花’,還是蕭大哥告訴我的。”


    這麽說,蕭風白也知道定川族有鎮族之寶的事,而她做為母親唯一的女兒,定川族長的外孫女,卻一無所知,會不會太搞笑了點。


    老夫人和何氏她們,明顯是真的不知道,否則一定會據為己有,“彼岸花”也肯定在父親手上,而父親一直沒有告訴她,原因不外乎兩個,一是她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二是,他根本沒打算給自己,應該是要自己用,或者給大哥。


    大哥嶽明博雖然是母親進嶽家之前,由何氏所出,是庶子,卻是父親唯一的兒子,也難怪父親一直把大哥帶在身邊,著力培養了,自然是要大哥繼承嶽家的一切,包括父親的爵位。


    “嶽正愷應該是為了保護你,你別想多,”大概知道她在想什麽,列千痕安慰道,“世上覬覦‘彼岸花’的人太多,你越不知道,就越安全。話說迴來,蕭風白為何要搜集這些藥材,他要煉‘天機涅槃丹’?”


    “嗯。”嶽芷凝心不在焉地道。


    “他要找誰煉?”


    “以前是想找百裏玉竹的,不過後來又要找我,可我還沒開始煉,不如師父你幫他煉吧。”嶽芷凝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話不能不提。


    “仙級的丹藥,我沒有把握,這仍舊是一片空白,否則若能看到煉丹之法,我把握還大些。話說迴來,”列千痕敲她額頭一記,“你真要把‘彼岸花’送人?那可是你母親留給你的。”


    “我已經答應蕭大哥了,不能出爾反爾,”嶽芷凝挑了挑眉,“不過我也說了,‘彼岸花’不在我這裏,能不能拿到,就看蕭大哥的本事了。”


    之前她不知道這些事,現在雖然知道了,可答應別人的事,總不能反悔。


    列千痕也不勉強她,“你心中有數就好,不過這‘彼岸花’之事,你且不可往外說,我怕你會有危險。”


    “我明白,我不會說的。”


    列千痕知道她分得出輕重,也不用多做囑咐,把話題扯迴來,“你怎麽會忽然要仙丹神丹,想要在修煉上快速進級?芷凝,這個可不能……”


    “我沒有,我是想幫逸雲哥,他中了‘寒火毒蟾’的毒,沒幾年時間了。”嶽芷凝悶悶不樂地道。


    “‘寒火毒蟾’?”列千痕臉色大變,“你已經知道……你怎麽知道他中了這種毒?他告訴你了?”


    “我給他把脈試出來的,師父,你怎麽這麽吃驚?你不會早就知道吧?”嶽芷凝疑惑地道。


    列千痕勉強笑笑,“我怎麽可能知道,我又沒給蒼王把過脈,可此毒難解,你就算為難又有什麽用。”


    “難解也要解啊,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逸雲哥死吧,他沒多少時間了,隻剩五年了!”嶽芷凝伸出一個巴掌晃了晃,義憤填膺地道。


    列千痕看了她一會,表情有些陰沉,“芷凝,你是不是喜歡上蒼王了?”


    他在嶽芷凝麵前,一向是溫和親切的,少有這樣生氣的時候。


    “是啊,怎麽了?”嶽芷凝皺眉,總感覺他今天不大對勁——自從說到“彼岸花”和母親之後。


    “你有想過以後嗎?”列千痕提醒道,“蒼王所中寒毒幾乎不可能解掉,他隻有不到五年的壽命,你喜歡他,是不是要嫁給他,五年之後,守活寡?”


    “師父,你在說什麽,不準你咒逸雲哥死!”嶽芷凝不願去想的事,師父卻說的這麽殘忍,她能不生氣嗎?“我一定會救逸雲哥的!”


    “你怎麽救?”列千痕居然冷笑,“煉出神丹?找到‘寒火毒蟾’?還是能讓蒼王的修為,在五年之內,突破境帝級?”


    嶽芷凝狠狠瞪他一會,“反正我總有辦法的,不到最後一刻,我絕不放棄!”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就算到了最後一刻,我也不會放棄!最多他要是死了,我就跟他一起死!”


    啪。


    列千痕重重打了她一記耳光,打的她撲倒在桌麵,差點滾到地上。


    這一巴掌非常狠,打的她耳朵裏嗡嗡響,好一會兒都無法集中意識。


    “你這個不孝女,你……我打死你!”列千痕出乎意料地激動和憤怒,嘴唇直哆嗦,眼裏更是含著淚,揚高了手,卻終究沒忍再打第二下,而是罵道,“你母親為了生你,血崩而死,你居然為了一個男人,就要放棄自己的性命,你這樣做對得起你母親嗎?既然這樣,她生下你,又有什麽意義?”


    嶽芷凝捂著臉,慢慢迴過頭,“師父,你怎麽了?”


    她不過是想跟喜歡的人同生共死而已,有什麽錯?


    師父的反應未免太大了,而且對母親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在意,這好像不太正常。


    “我不是你師父!我沒你這樣沒出息的徒弟!”列千痕狠狠咬牙,“從今天起,別再來見我了,我辛辛苦苦教你煉丹術,到頭來你跟著蒼王一起死,我做這一切,還有什麽意思!”


    “師父,我不是這個意思!”嶽芷凝是真的急了,起身拽住他衣袖,“我、我總有辦法救逸雲哥的,我不一定會死啊,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怎麽可能不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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