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燕坐在艾雅倫的左手邊,一麵夾菜一麵似笑非笑地說:“四妹,不是我說你。這下人就是下人,那有跟主子同桌吃飯的道理。你娘家也算是皇親國戚了,這些道理不用我這個當姐姐的來教吧。”

    大太太何秀芝頓時隻覺得尷尬不已,不住地朝王雨燕使眼色,但對方絲毫不領情。

    艾雅倫臉上微笑,禮貌迴道:“三姐說得是,以後我會注意的。”

    王雨燕故意瞄了一眼坐她對麵的柏瑞,然後迴嗔作喜地又說:“當然,我也不是無理取鬧。邱媽媽是你的奶娘這我們都知道,可孫霖海和四安不過就是個奴才,他們哪配在這張桌上坐?要不這樣,你就把邱媽媽叫來,一起吃。”

    柏瑞聽著三娘的話,心裏一陣抽搐,他頓時恨不得抓起手裏的碗朝她扔過去。但他隻是加了一塊雞肉到姑姑沈雯茜的碗裏。

    艾雅倫繼續禮貌迴應:“不用了,三姐,”

    大太太何秀芝照舊在一旁做好人似的,架子又端得老高,感覺像個十足的長者一樣,口氣即平和卻又壓迫。她吞了嘴裏的東西,又為艾雅倫添了一塊糖醋魚肉,麵帶淺笑地說:“四妹,你三姐的話雖有些不中聽,但她沒有別的心,你就別跟她計較。”

    艾雅倫會心一笑迴道:“沒什麽,大姐。三姐的脾氣我了解,沒事。”

    王雨燕聽著艾雅倫伏底的態度,幾乎讓她快要樂瘋了,她忍不住一個勁兒地誇讚桌上的菜肴如何的可口。

    這更讓柏瑞食不知味,完全沒了心情,他直想起身走人。正當他有這種想法的時候,旁邊的雪英已經那麽做了。他看著姐姐怒不可遏地朝王雨燕恨了一眼,隻簡單地說了句,你們慢用,便下了席。

    隨後,柏瑞也準備起身時道別時,卻被王雨燕的一句話給絆住了。

    “四妹,屋裏這些個孩子,有十八了吧。”她饒有興趣地問道。

    艾雅倫不經意地迴道:“上次去公館的時候就是他們的生日。”

    王雨燕臉上帶著陰笑說:“喲,都是大人啦,那是不是該給他們當中誰說門婚事,在下鄉,他們這個年紀都是幾個娃的爹媽了!”

    二太太許佩茹在一邊說道:“這叫什麽,皇帝不急太監急!”

    王雨燕迴頭駁道:“你懂個屁,這是大事。現在沈家就柏瑞這一根獨苗,比一座金山都貴,傳宗接代是大事兒,得重視。”

    大太太聽了這話附和著說:“別說,四妹,這事兒你倒是想過沒有?”

    艾雅倫看了一眼一臉無辜的柏瑞,說:“眼下柏瑞還在念書,過了年,再念半年就該上大學了。而且我還想送他去國外,婚事我倒是沒……”

    王雨燕激動不已地放下筷子截斷艾雅倫的話說:“哎呀,你的腦子是不是被茶給熏傻了。現在這年頭還念什麽書啊,就是念,結了婚照樣能念。”她轉向何秀芝問:“大姐,您說呢?”

    何秀芝一邊琢磨一邊對艾雅倫說:“我覺得雨燕這話說得沒錯,柏瑞是沈家的獨根獨苗,這事兒馬虎不得。”

    這沈家大太太的話似乎在艾雅倫的心裏起了些作用,她還是首次把柏瑞的婚事提到自己的思考範圍裏。她正要打算說什麽的時候。一直沒開腔的柏瑞此時再也按耐不住了。

    “媽,大娘,三娘,這事不用那麽著急吧。再說了,說來說去就是生孩子生孩子的,你們滿腦子隻有傳宗接代,我又不是專門生孩子的工具,你們誰替我想想,考慮一下我的感覺行嗎!”說完,怒氣衝衝地離開了前廳。

    王雨燕裝出一臉的無辜表情說:“怎麽了?發什麽脾氣呀?這不是在為他考慮嗎?”

    艾雅倫陪著笑臉直說抱歉。

    何秀芝帶著一些斥責的口吻對王雨燕說道:“你行了。以後說孩子的事兒,別當著麵。畢竟都還是孩子,說什麽傳宗接代的話,害不害臊。”

    這些話對現在的王雨燕來說,已經根本不重要了,她要的隻是柏瑞的那一怒。因為某些事情,足見顯形,她眼看著一場巨大的暴風雨正在天邊醞釀中,很快就要到達這裏,她隻等著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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