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呆了一個禮拜的羽心在周五的晚上決定迴一趟別墅,她沒想過甄烈會打電,話讓自己迴去,他們都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倔強,認死理,同樣的是,絕對不會輕易的向對方低頭。愛睍蓴璩


    那日匆匆出來,也沒有帶多少衣服,羽心想好了,決定收拾自己的東西搬出別墅。


    從車租車裏下來時,她就看到甄烈的座駕停留在別墅的花園內,優雅的線條,流暢的車身,深沉的墨黑,雖然是安靜的靜候在那裏,卻依舊讓人無法忽視它的強大存在感,像是一頭時刻等待著蟄伏的獸,和它的主人一樣。


    推開別墅客廳的門時,張媽急忙迎了上來,接過她手裏的包,關切的問,「太太,吃飯了沒有,要不我給你去做點吃的?」


    「不用了,我拿點東西就走!」羽心換上拖鞋,卻發現家裏鞋櫃處多了一雙她並不熟悉的女鞋轢。


    鞋子是黑色的高跟鞋,高跟處鑲嵌著燦亮的水晶,看上去妖嬈而又奢華,她並不會有這樣的鞋子,隻可能是……


    目光很快就收了迴來,倒是一旁的張媽見狀緊張不已,「太太,樓上……樓上……」


    羽心看了樓上一眼,也明白張媽那欲言又止的話豉。


    「我知道了……」她淡淡的扔下一句話,直接提起褲腿就朝樓上走去。


    穿過走廊,正準備朝臥室走去時,卻發現甄烈書房的門大大的打開著,一陣酒味襲來,還夾帶著菸草的味道,這讓羽心懨懨的皺起了眉頭,她很討厭家裏有酒味有香菸的味道,但顯然,甄烈不會理會她的喜好!


    房間裏的一男一女,那男人,她是再熟悉不過了,倒是那個女人,又是一張新麵孔,麵容精緻,看上去就像是手術台上下來的流水線產品,隻是,她火辣的身材此時已經跨坐在了甄烈的身上。


    「烈,那天說好了要帶我出去的,你真是……」


    女人拉著他襯衫,小手悄然在他胸膛處滑過。


    甄烈卻是歪著頭靠在那裏,手裏還擰著酒瓶子,對女人說的話,他好像沒有不想搭理。


    但是,不管他們怎麽樣,羽心已經看不下去了,她無法忍受他在外麵玩女人,更無法忍受將外麵那些髒兮兮的女人帶到自己家裏來。


    「砰……」的一聲,有花瓶重重的砸在了甄烈的腳下,麵色有些紅燙的甄烈懶懶的掀開眼皮,一看,是她,嘴角便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不是要你滾了嗎?怎麽還迴來了?」


    坐在他身上的女人被羽心那緊繃的臉色似乎嚇到了,她悄然想要下來,卻被甄烈手一抬,姿勢更加曖昧的坐在了他身上,胸前兩團綿軟更是曖昧的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怕什麽,她又吃不了你!」


    甄烈朝女人唿出一口酒氣,笑得邪肆。


    「討厭……」女人在他懷裏撒嬌著。


    羽心過了好幾分鍾才讓自己變得平靜下來,她冷冷的看著甄烈,一字一頓的說,「甄烈,或許這一周的時間,你也已經深刻的想清楚了,你事情做到這個份上,我也不和你吵了,今天,我們就把字給簽了吧!」


    說完,羽心又翻出另外一份離婚協議書,然後拿著它離開了書房。


    又是離婚!甄烈心口莫名抽搐得火格外的大。


    「烈,你們要離婚了呀,那這房子是歸誰……」


    女人伏在他的胸口,嬌滴滴的問。


    「滾開——」


    甄烈猛地伸手一拽,直接將女人從伸手拉了下來,女人一愣,委屈得隻好奪門而出。


    臥室內,羽心安靜的坐在那裏,她聽到了樓下女人傳來的尖叫聲,忽然,她覺得很好笑的笑出聲來。


    她以為自己離婚的這一刻,一定是痛得無法抑製,但是事實上,她卻格外的平靜,看夠了,也受夠了,離婚對她來說,隻是一種解脫。


    甄烈走了進來,他手裏拿著筆,兩人目光對峙,卻沒有人有退讓的意思,深邃的眸子眯了眯,甄烈坐了下來,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那份離婚協議書,他拿起,看了一眼,然後刷刷的在上麵寫了幾句話。


    「既然走到這一步,我想離婚對大家來說都是一種解脫!」


    他語氣淡淡的說,幾乎不帶人類任何的情感。


    羽心的心卻悄然被勒了一下,原來離婚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好,很好!他終於擺脫她了,不是嗎?


    以後不管他和哪個女人在一起,他的世界清靜了,不會再有她這個掛名的妻子來***擾他了,真正解脫的是他!


    「簽字吧!」羽心依舊保持著在他麵前獨有的倔強和驕傲,冷冷的開口。


    甄烈低頭,眼眸微暗,當看到她的名字重重的簽在白紙黑字上時,他的心沒來由的覺得悶煩,什麽也沒有多說,他很快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結婚三年,我沒有照顧好你,不管是婚前財產還是婚後財產,我都給你,我淨身出戶!」


    說完,甄烈動作瀟灑的站了起來,將離婚協議書遞在了羽心麵前。


    羽心奪了過來,清澈的眸子閃過一絲痛楚,「照顧?甄烈,我對你,從來沒有這樣的奢望過,所以現在,你也不需要做這些惺惺作態的事情,什麽盡身出戶,你是要做情聖嗎?我告訴你,既然要斷,那就斷得更徹底吧!」


    那份被他標註了淨身出戶的離婚協議書頓時被羽心撕得粉碎,狠狠的砸在她的臉上。


    給她錢,是可憐她嫁了他三年沒有得到他的照顧嗎?


    真是可笑,她甘羽心會要他的照顧,那雙髒死了的手,她看都不想再多看一眼。


    提著她的行李箱,羽心直接衝下了樓梯,解脫了,一切都解脫了。


    一周後……


    羽心登上了前往美國洛杉磯的航班,她沒有告訴任何親朋好友,隻是迴應了醫院的領導,願意前往美國進修兩年,而她一刻都不願意呆,坐最早的航班前往美國。


    在航班上,原本在睡覺的她卻感覺到了飛機莫名的震感,隨後,身後響起大家慌亂的叫聲。


    坐在她旁邊位置上的老人急切的叫住了空服員,原來是飛機出了故障,現在正在強行降落,大家一聽都明白了是怎麽迴事,哭聲,尖叫聲,幾乎是此起彼伏。


    唯有她,依然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幾分鍾後,飛機的尾部傳來轟鳴的聲響,身體越晃越厲害,好像有什麽東西從自己耳朵裏流了下來,死死抓著安全扶手的羽心騰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才發現手中是猩紅粘濕一片。


    原來,有血從她的耳朵裏流了出來……


    她這是快要死了嗎?也許吧!


    這一刻,她的心依舊是平靜的,沒有懼怕,沒有恐慌,安靜的等待著,如果生命結束的一刻,是如此的突然,是如此的淬不及防,那她也無話可說了。


    她最風華正茂的三年時光,全都用在了一個男人的身上,從愛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已經預料到,她的靈魂,她的心,都會死去……


    所以,無憾了……


    沒有疼痛,沒有悲喜,等待的,隻是命運的安排。


    震感越來越強烈,羽心的身體開始旋轉著,耳邊的聲音已經分不清楚是什麽了,但是,她緊閉的眸子裏,卻總是晃蕩著出現一張五官深刻的臉,那是誰?


    是誰?


    轟……


    飛機墜毀了,各大主流媒體都在相繼報導著這一重大事故。


    剛開會出來的甄烈被電,話催得頭痛,但是他一接起,耳邊卻傳來的男人焦急的聲音,「甄院長,不好了,甘醫生坐的那趟航班出了事故……」


    「什麽?」甄烈捏著電,話,語氣一下變得暴躁起來。


    「飛……飛機……墜毀了……」對方戰戰兢兢的說。


    手機從甄烈的掌心滑落,他扔下手裏的文件,頭也不迴的衝去了停車場,到了機場時,看到的是客服部裏全部是遇難死者的家屬,以及請求賠償的其他人。


    甄烈一個人站在人潮洶湧的角落裏,看著巨大的led屏上不斷的出現的遇難者的信息,他整個人都石化了,連唿吸,也沒有了。


    她……她去世?


    那個上個星期還一臉傲慢要和他離婚的女人居然就這樣去世了?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甄烈牽扯著唇角抽搐著,笑著,可是,他的心,仿佛在這一刻,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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