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曉十八歲生日這一天,拒絕了父母開派對的提議,自己和幾名要好的大學同學一起到冰激淩店吃冰。


    這家冰激淩店裝修可笑,有搖椅和吊籃,坐在其中,十分有情調。


    她正和班上的一名男生談笑風生,服務生來請她到樓上去一趟,解釋說是有個朋友想要見見她。


    曉曉疑惑,但也沒有多想,便上了樓。


    整個二樓隻在靠窗的位置做了一個人,一個長相異常俊美,神色淡定的年輕大男孩。


    她轉頭看了看,尋找所謂的‘朋友’,沒找到,那名男孩朝她笑起來,陽光下,露出了潔白的牙齒,整個麵龐,好看的不像話,暖暖的,一瞬間擊中了曉曉的心髒。


    她朝他一步一步走過去,不確定的問:“是你找我?”


    她根本不認識他。


    男孩子點了點頭,敲著桌麵示意她坐下。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裙子,裙角繡著翩躚飛舞的蝴蝶,整個人白淨美麗的宛若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她是那麽美,舉手投足間更是透著良好的家教和修養。


    曉曉坐下,困惑地看著對麵的男孩。


    男孩自口袋裏摸出一個絲絨盒子,遞到她麵前,同時對她說:“我的父親是喬逸帆,母親是顏歡,我叫喬辰。”


    曉曉不解地打開盒子看,看到盒子裏竟是一撮柔軟的毛發,錯愕地眨眼,合上,去看對麵的男孩,“喬辰,很高興認識你,可是你給我看這個是什麽意思?”


    喬辰笑笑,慢條斯理地說:“這是你的胎毛。”


    曉曉瞪大眼,晶瑩剔透的眼底透著不可思議,“你到底什麽意思?”


    真是古怪,他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喬辰訕笑,“意思是……我早就認識你了,我這才來a市,是要追求你,要你做我現在的女朋友,以後的妻子。”


    聞言,曉曉忽地起身。


    她不禁生氣起來,瞪著喬辰,“胡說,我才十八歲。”


    喬辰淡笑,“十八歲多好的年紀?不正是談情說愛的時候?而且你自己不也春心萌動了,最近一直偷看工程係的一個男生,我說的對不對?”


    曉曉吃驚地看著喬辰,忽然之間覺得自己在他麵前就像一張白紙。


    她想要怒罵他,可卻找不出合適的詞匯,隻看起兇惡地瞪了他一眼,轉身下樓。


    身後,傳來喬辰一陣笑聲,“曉曉,你太可愛了,沒想到顧家的女兒這麽可愛。”


    曉曉被他笑的頭皮發麻,心跳漏了好幾下。


    重新坐迴藤椅上,吃著冰激淩,同伴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問她怎麽了,她搖頭,不自覺摸了摸胸口,奇怪,明明遠離了他的視線,為什麽還會感到心跳加速,並且渾身不自在?


    迴到家,把今天在冰激淩店遇到喬辰的事跟父母說了,媽媽一下子陷入怔愣,久久迴不了神。


    倒是一向溺愛她的爸爸,猛地跳起來,揮舞著拳頭,仿佛立刻就要敲碎喬辰的腦袋,他的嘴裏嚷嚷著:“這個喬逸帆,真是癡人說夢,居然想讓他兒子來娶我的寶貝女兒,我非要找他算賬不可。”


    羚終於迴神,一把抓住丈夫,無奈地對他輕輕搖頭,不無責怪的開口:“當初你把曉曉的頭發寄過去我就不同意,現在有這一出,也是因果輪迴。”


    “因果輪迴?我不信。”虞修白挑眉,叫囂。


    羚一把抱住他,仰著頭,眼底盡是懇切,他瞬地安靜下來,深深凝著她,揮了揮手,叫曉曉出去。


    曉曉嗯了一聲,出了父母的房間。


    剛迴到臥室,手機鈴聲揚起,陌生的號碼,她看了好幾眼才接起,喬辰的聲音懶懶地揚起:“曉曉,我想你了,你有沒有想我?”


    曉曉一下子紅了臉。


    囁嚅著,“誰想你,我們才見過一麵。”


    喬辰笑,“可我從小到大就認識你,每隔一段時間,我就能看到你的照片,你的事兒我幾乎什麽都知道,包括你什麽時候來初潮,什麽時候開始暗戀隔壁班的體育委員……”


    曉曉聽著,臉上更紅了。


    不僅臉紅,連心跳都砰砰亂了節奏。


    她覺得自己一向平靜安然的生活一下子被投入了一顆大石,激起了千層浪。


    她一直不說話,奇怪的,也沒有掛斷電話。


    喬辰告一段落,忽然安靜片刻,不確定的問:“顧曉曉,你有沒有在聽?”


    曉曉緊了緊手機,有點兒緊張的迴:“嗯。”


    喬辰高興起來,笑著問:“今天遇見我的事,跟你父母匯報了吧?”


    “你怎麽知道?”曉曉走到陽台上,抬頭看漫天的繁星,廣袤的天空,胸懷闊達起來。


    “嗬嗬……一看你就是受盡寵愛的乖乖女,我當然知道。”他語氣篤定,含著絲絲清淺的特有笑意。


    曉曉沉默了一會,問:“我們父母認識,是嗎?”


    喬辰嘖了一聲,“你爸爸媽媽從來不提起我爸爸嗎?”


    曉曉搖頭,想到他看不見,立刻又說:“沒有。”


    喬辰沉默下去。


    等他再開口,是令曉曉驚訝的話,他說:“你出來,我在你家門口。”


    曉曉翹首去看,門口樹叢下果真有一道黑影,她手心冒汗,支支吾吾的,“現在已經八點半了,到了門禁時間。”


    喬辰哀嚎一聲,“不是吧乖乖女,現在才八點半啊,你哥哥姐姐都不在家吧?怎麽他們可以晚歸,你就不可以?”


    曉曉支吾,“我最小,我才十八歲。”


    喬辰癡癡的笑,“十八歲不小了,都是成熟的蜜桃了。”


    曉曉聽見蜜桃兩個字,直覺不是好話,立刻掛斷了電話。


    這一晚,喬辰等到淩晨,她也沒有出去。


    一連一個月,他都在外麵等她。


    這一天晚上,曉曉有點坐不住了,在父母睡下後,大著膽子跑出了家門,走到了喬辰麵前。


    為了不出聲,她赤著腳,腳趾頭踩在地麵上,被腳下的小石子磕的卷了起來。


    喬辰看見她,興奮極了。


    走上前就抱起她放在車身上,雙手撐在她的身側,含笑盯著她,“曉曉,你終於肯見我了。”


    曉曉目光閃爍,磕磕絆絆的開口:“你這樣,不好。”


    喬辰見她實在可愛,突然笑著抱住她,“還有不好的呢,你看看。”


    話落,他貼上她淡粉的唇,有些笨拙地輾轉摩挲。


    曉曉渾身都繃緊了,雙手軟軟地搭在他的肩上,想要推開,可又使不出力氣。


    腦袋裏嗡嗡作響,眼前全是喬辰放大的俊臉,他的睫毛刮過了她的臉龐,癢癢的,一陣酥麻。


    他終於抽身離開,雙目灼灼注視著她,“初吻?”


    篤定的語氣。


    曉曉像個大紅布娃娃,美麗的大眼裏透著坦然,羞澀地點了點頭。


    喬辰抱緊她,在看不見的角度兀自笑個不停。


    曉曉推了推他,“我快喘不過氣了。”


    他放開她,忽地又打橫抱起她塞進車裏,曉曉錯愕地瞪大眼,害怕地看著他:“你做什麽?”


    喬辰笑起來,“放心,我不會強迫你做什麽。”


    曉曉暗暗鬆一口氣,說不出為什麽,自從冰激淩店見過他一麵之後,她總是莫名地想起他,每次都忍不住臉紅心跳。


    她覺得困惑,對他問出了這個問題。


    然後,他趴在方向盤上笑的全身都抖起來,歪著頭,一雙迷人的黑眼睛裏全是笑意。


    曉曉怒,伸手打一下他的胳膊,可惜疼的是她的手,他全身上下都練就了肌肉。


    “曉曉,你是對我一見鍾情了,真好,省的我還要挖空心思追你。”喬辰喜不自勝。


    曉曉愣了一下,稚嫩的臉上騰地飛上兩片紅暈,“胡說,一見鍾情都是書上講的,現實中才沒有。”


    喬辰歪著頭看她,“那你怎麽解釋對我的好感?明明就是喜歡上我了。”


    曉曉不服氣地蹙眉,腦海裏莫名湧出媽媽說過的一個詞,說:“因果輪迴。”


    喬辰皺眉,他有點不喜歡這個詞。


    可既然小丫頭嘴硬不肯承認,就隨她怎麽胡謅了。


    “我載你去兜風。”他發動引擎,把跑車開出去。


    曉曉迴頭看,“爸爸媽媽知道了會生氣的。”


    喬辰笑,“放心吧,他們本來就知道。”


    曉曉驚訝。


    “你傻呀,我天天晚上來找你,你父母可能不知道嗎?他們沒有幹預,就等於是同意你和我在一起的,你就用不著擔心了。”


    “真的嗎?”她還以為父母會反對呢。


    “千真萬確。”喬辰篤定。


    “為什麽他們不反對?”


    喬辰看了看天真爛漫的曉曉,說:“因為我有個姐姐,她叫菲菲,跟你媽媽是很親密的親戚,衝著菲菲的麵子,她也不會反對的,你爸爸自然聽她的。”


    “是嗎?我都不知道有菲菲這個親戚呢。”曉曉驚訝極了。


    喬辰笑笑,“以後跟我迴家就見到了,我們不急。”


    他把車開到一個山頂,他把曉曉抱到車身上,自己也跳上去,與她並排坐在一起。


    一陣微風吹過,她飄逸的長發拂過他的臉,他瞬地拉過她,親吻她嫩嫩的臉,一隻手在她身上輕輕摩挲。


    她害怕地摁住,臉上盡是惶恐。


    他邪氣地勾唇一笑,伏在她耳邊伴著清風明月輕聲細語:“你放心,我會等你準備好接納我,才會要你。”


    曉曉臉紅如血,低著頭,沒有說話。


    破曉時分,他們相擁著站在車頭看日出。


    曉曉指著一輪.大紅太陽,說:“爸爸媽媽說我在破曉時分出生,所以叫我曉曉。”


    “曉曉,曉曉,很好聽的名字。”


    “曉曉,”喬辰握住她的手,掌心相印,五指緊扣,“我們好好談戀愛,結婚在一起,不分開好不好?”


    曉曉輕笑,隨著萬丈光芒的躍起,應一聲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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