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點點頭。


    梨晲剛剛要走,忽然手腕就被拽住了。


    “晲兒,不必,驚雷去叫大夫。”那意思大概是不想她走太遠。


    驚雷也是相當懂看人眼色的,立即點頭說:“好好,屬下這就去叫大夫。”


    “我能自己走。”花墨炎不等梨晲開口,直接打斷了梨晲的話。


    梨晲無奈扶額,卻不想這男人當真是擺脫了她的手,兀自走上了樓去。


    梨晲不說話,知道這個男人的要強性子,也隻好跟著他往樓上走,默默跟隨在他的身後。


    這次出行,帶的人並不多,並且大家是兵分三路行走的,因此他們這邊帶的人不算多。


    老板服務很周到,見他們二人來了,立即給他們打開了門,讓他們進入。


    ……


    花墨炎一沾*就閉上了眼睛。


    梨晲湊近了幾分,發現他都沒有反應。


    “說你真是的,沒想到你這麽容易就倒下了。”梨晲咂舌,伸手給他寬衣。


    一邊動手,一邊用目光狠狠剜他。


    動作嫻熟而快速,隨即將他擺放好,給他蓋上了被褥。


    她發現她還真的越來越像是他的仆人呢,照顧他的時候格外用心。


    不過一會兒,驚雷就入了屋子裏,將大夫請來了。


    大夫用詭異的目光掃了一眼梨晲,這一道目光,略帶幾分暗沉。


    梨晲未曾察覺,一直都盯著*榻上的花墨炎,直至那雙猶如枯木一般的手伸出,正要搭在花墨炎的手腕上,她忽然眸中閃過了一抹冷意。


    “等一下。”


    在手快要碰觸到花墨炎手腕的刹那,她出聲叫住了。


    這位大夫的手瑟縮了一下,沒有碰觸到花墨炎。


    “驚雷,這個大夫靠譜?”梨晲頓覺,這個人的視線有些奇怪。


    大夫抬起頭來,這張瘦的好像隻有骨頭的臉,看著有那麽幾分讓人心驚。


    大夫的眼睛是灰色的,乍然看之下,頓覺是沒有什麽精神一般。


    梨晲的心中已然有了幾分懷疑。


    “這……我問了周圍的人,哪家醫館最好,大家都一致說這家醫館的大夫醫術最為高明。”驚雷伸手抓了抓頭,不知道該怎麽說,這確實是他問遍了所有人,大家一致都是向他說這位大夫。


    “哦,那麻煩大夫用紅線診脈吧!我們家公子,不喜生人觸碰。”凡事都要多一分心眼,尤其是人在外麵,身邊的這位還是尊貴的皇帝陛下,敵人無數,若是不注意一點,恐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聽見她這麽說,大夫那灰色的眉毛幾不可見的皺在了一起,但是還是點頭。


    “紅線已經為你備好了。”在大夫正要從袖中拿出紅線的時候,梨晲忽然從儲物空間裏率先遞給了他。


    直覺告訴她,這個大夫有問題。


    梨晲眯著眼眸,將紅線遞給了他。


    再看的時候,發現這位大夫,用饒有深意的目光看著她。


    梨晲抬了抬下巴,將紅線遞給他。


    “好。”他開口,默默的接過她手中的紅線。


    剛剛出聲,梨晲就略帶幾分疑惑,他的嗓音嘶啞而粗噶,非常難聽。


    紅線診脈,梨晲還是頭迴見過,目光盯著他的手一瞬不瞬。


    “這位公子隻是小感風寒,並無大礙,不必太在意。”


    “等等,你說的不必在意,那也不開藥嗎?”梨晲皺了皺眉。


    “我這就寫下藥方,你們按照藥方去抓藥便好。”他說罷,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梨晲,站起身來。


    梨晲覺得很奇怪,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對這個人的表情深感懷疑。


    “驚雷,去跟大夫抓藥去。”梨晲抬了抬下巴。


    驚雷點點頭。


    人一走,梨晲上前去將門給關上,這才緩步走至了花墨炎的身邊,捧著他的臉頰細細檢查了一番,以此確定他身子沒事。剛剛那大夫的眼神幽深至極,讓人都讀不懂。


    為了確定真的沒有事,甚至還去把他的眼皮給掀開,打量了一番。


    “晲兒,你在做什麽?”被掀開了眼皮,花墨炎扯開了她的手。


    “啊,哦,我隻是看看你有沒有事。”梨晲輕咳了一聲,掩飾情緒。


    “大夫呢?”花墨炎問道。


    “走了呢。”梨晲說罷,把鞋子脫了,爬尚了*榻,坐在了他的身邊。


    感覺到他的大手,有些涼意,涼到了心扉深處。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在他的掌心處,故意撓著。


    那股自掌心下傳來的酥麻感,讓他下意識的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你又使壞。”他的語氣無奈而*溺。


    “我並沒有啊,我隻是想讓你舒適一下而已,好好休息吧。”她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低首親吻了一下他的薄唇,然後也跟著鑽入被褥中。


    他的身子,在被褥中,有些滾燙。


    發燒的人,燙的灼烤著她的身和心。


    她靠在他的懷中,被這樣的溫度灼燒的久久沒有睡意。


    直至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身邊的人走了,梨晲都沒有察覺不到。


    花墨炎已經起身。


    開門,驚雷就守候在門邊。


    “陛下,那位大夫,應該沒猜錯的話,是這偽朝的國師了。”


    “國師?”聽見國師二字,花墨炎冷嗤了一聲,這語氣中帶著幾分嘲弄和嫌棄。


    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朝廷,還有了國師?


    驚雷輕輕頷首:“若是要把他抓起,還是怎樣?”


    “不慌,等看情況。”花墨炎掃了一眼驚雷說,“朕的藥都熬好了?”


    “熬好了,待會兒就端來。”驚雷嘴角抽動了一下,其實他很想說,陛下繞這麽大一圈,不就是為了讓梨晲關心嗎?可是關鍵的問題是,這需要梨晲這樣關心嗎?


    其實他們出門前就已經備好了藥了,隻是這藥都是他這個下屬拿著,陛下為了讓梨晲有同情心,竟然使出這麽詭異的手段。


    花墨炎輕輕嗯了一聲,轉身入了屋子。


    驚雷張嘴想說什麽,豈料門就在眼前關上了。他頗為不是滋味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不知道陛下這到底是怎麽想的。


    其實他想勸說陛下,不必這樣假裝了……


    ……


    翌日很早。


    梨晲醒來發現身邊還有人,她動了動,卻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人禁錮著,抱得格外緊。


    她想著,可能這個男人待會兒就會醒來,便默默等候了一會兒。


    然而,時間這麽一點點過去了。


    這男人渾然沒有反應過來,唿吸還噴在了她的臉頰上。


    她暗暗哼了一聲,狠狠踢了他的腿一腳。


    被踢了一腳,花墨炎悶哼了一聲。


    “……”


    “小樣兒,還敢裝,起來了!”梨晲坐起身來,輕嗤了一聲。


    這女人,可真是一點都不會憐香惜玉。


    花墨炎沒動靜,依然閉著眼眸,裝死狀態中。


    梨晲等了好一會兒,見他沒有動靜,終於是有些沒有耐心了,又湊過去,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唔,這樣是不是就能夠醒過來了?”


    女子的芳香襲來,讓花墨炎驀地睜開了雙眸。


    “啊哈,果然!色鬼!”梨晲迅速坐起身。


    “……”色鬼?


    梨晲沒理他,兀自穿衣,把衣裳穿完,這才將身邊放置的花墨炎的衣袍拿起,正準備給他穿上。


    “晲兒……”花墨炎對她,有了很大的懷疑。


    “怎麽了?”梨晲拿著衣裳的手停頓了一下,萬分不解。


    “沒什麽,穿上好啟程。”他的眸光忽閃了一下,可卻沒有再說什麽。


    梨晲感覺他是想說什麽的,但是偏生又什麽都不說了。她撇嘴,乖乖給他穿上。


    ……


    炎曜南方和北方的氣候差別並不大,不像琅月的南北差距很大。


    隻是因為皇城在北方,因此北方的經濟相對比較發達,南方稍顯落後,南北一條大江相隔。


    因此周家的人想在南方建立偽朝,也是想過很多,畢竟一條大江相隔,若是真的要打起來,有緩衝的機會。


    兩日後,他們到達江邊,還要坐船行。


    這古代的路途就要耗費太長的時間,更別說去更遠的地方了。


    船艙處,剛剛坐上去,卻不想這時候驚雷從船艙外匆匆入了艙內。


    “陛下,有事。”驚雷的表情相當嚴肅。


    花墨炎挑眉。


    “士兵們忽然都上吐下瀉,不知道是怎麽了,恐怕啟不了程。”


    這話,花墨炎的眸中染上了冷光,梨晲也是同樣的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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